第 22 章
“嘛......就是排球部那里有点儿事情。”
面对问话，宫侑最终找了个并不高明的理由。
他怕是忘了刚刚同样属于排球部的某位前辈还在自己身边吧。
算了。
锦城斋岚并不想戳穿他。
“这样啊。”
然后就没了下文。
任凭宫侑在一旁抓耳挠腮地想要打破沉默。
最后他还是选择放弃寻找别的话题。
“喂，小岚。”
他好像说了一句什么。
但是锦城斋岚没有听清。
淅淅沥沥的雨声把世界的视觉隔绝在外，也打乱了听觉的章法。
“什么事，阿侑？”
她侧头问道。
“上次我问你有没有跟北前辈交往。”
宫侑索性转身过来直接低头俯视着她。
她深蓝如海底的瞳孔直直地对上他的目光，带着些许的询问意味。
于是他愣了一秒才接着说道。
“你跟我说没有。”
“嗯。”
锦城斋岚不否认自己说过这句话。
“是没来得及吗？”
宫侑的声音莫名地低了下去。
是耷拉着耳朵的沮丧小狐狸没错了。
“是还没来得及跟北前辈在一起吗？”
没有交往对象和没有心动明明是两回事嘛。
自己怎么到现在才发现这个问题。
但是只要小岚还没有跟北前辈在一起。
只要他们现在还没有交往。
那自己......
宫侑心跳如擂鼓。
虽然那是北前辈，但是......
但是要是说不准呢。
他这头还在努力安慰自己，锦城斋岚已经开口反问。
“‘没来得及’是什么意思？”
“诶？”
宫侑回过神来。
“就是......未来会交往......大概......这样的......”
他一脸不情愿地给她解释自己的意思。
“所以阿侑你问的是我和阿信‘未来会不会交往’这个问题啊？”
“......嗯。”
宫侑别别扭扭地应道。
“是啊，原来如此，未来啊，到底会不会呢？”
锦城斋岚敷衍般重复着那几个词语。
“未来”这个词真是一笔一划都写满了不确定。
人是会变的，会成长的，所以未来的事情谁能在现在就笃定呢。
但是自己和阿信会不会交往这件事，大概还是能够有所定论的。
是不会的。
因为他们两个有非常相像的地方。
他们都太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然后把“过程”变成自己的“习惯”，甚至变成“人生的一部分”。
对于追求自己的人生这件事几乎是毫无回旋的余地的。
而光是这一点就注定了他们不会在一起。
“小岚你相比‘在原地等你的人’来说，大概会更喜欢‘跟你一起往前跑的人’吧。”
北信介曾经这样说过。
“不过国中的时候就听美术社的老师和同学说你是天赋型的画手。”
“普通人类想要跟上你已经很艰难了啊。”
“所以‘跟你一起往前跑的人’应该也会像你一样被简称为‘妖怪’才对吧。”
“可是在我看来阿信你也不是个普通人类啊。”
锦城斋岚这样回击他。
“如果我这样的被称为‘妖怪’的话，你这样的应该算是‘神明’吧。”
“等一下啦小岚，这个话好像有些不尊重神明了哦。”
北信介轻声笑道。
“才没有哦。”
锦城斋岚回想起之前寄住在北家时从北信介身上感受到的震撼。
那种日复一日、绝不偷懒地过着每一天的坚持。
那种绝不是因为要做给别人看，而是自己真正地想要做这些事的心情。
就算阿信在排球上的天赋不如阿侑和阿治，但是这种努力蜕变的过程反而更令人动容。
也许不是一眼就能被人察觉到的强大，但他的特质却在温柔和包容中显示出更惊心动魄的一面。
“阿信你啊，明明是能以人类之身比肩神明的程度啊。”
“能被小岚你用这样程度的话夸奖真的是非常感谢。”
北信介越过她望向挂在墙上的一幅画。
那是锦城斋岚国一的时候送给他的。
“阿信。”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褪去脸上微微的婴儿肥。
在把这幅画递给他时，眼里却闪着光。
“我终于知道了，坚持自己的心所指的方向的重要性。”
“虽然我们追求的东西并不一样。”
“但是奶奶说的‘神明会看见’我好像有一点儿明白了。”
“不管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神明，我们做的每一件事情，至少都有自己看见。”
所以他们是方向不同的同路人。
是未来截然相反的同路人。
所以锦城斋岚和北信介都确信自己不会和对方有超出友情之外的关系。
“只不过小岚你虽然会被别人当作是‘妖怪’，对我来说大约也属于‘神明’吧。”
他那时笑着补充道。
*
“所以，小岚和北前辈，会不会呢？”
宫侑等不及想要一个答案。
他不是成熟的“神明”。
他只是个幼稚的“妖怪”。
他才不管过程到底是平顺还是曲折。
他就是想要个结果。
“不会。”
锦城斋岚几乎能感受他的那种忐忑和紧张。
“现在没有和阿信在一起。”
“未来也不会。”
宫侑因为她的话，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但是心脏却在她的下一句话落下后又被提了起来。
“不过阿侑为什么要问这个？”
“我跟阿信怎么样是我们的事情。”
“跟阿侑你有什么关系？”
“哪里没有关系了啊？！”
宫侑忽然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她在说什么呢？！
这个事情跟自己的关系可大了！
“难道我跟谁交往需要经过阿侑你的同意吗？”
锦城斋岚明确自己现在就是在挑衅。
她赌阿侑这家伙经不起任何一个激将法。
即使大概率能确定阿侑对自己有超出青梅竹马之外的感情。
但是他毕竟是阿侑。
阿侑的脱线概率实在也不低啊。
就算自己开玩笑说“他都这样了要不是喜欢自己就是一定是脑子有病”什么的。
但他真的有可能是有病的啊！
如果自己先对他说“喜欢”，而阿侑其实没这个想法的话......
一起长大的姐姐对自己提出交往的请求什么的，怎么看都有些匪夷所思吧。
说真的锦城斋岚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推向尴尬的境界。
“......不需要。”
宫侑果然像是被问倒了。
但是又在下一秒急急地补了一句。
“虽然、虽然不需要......”
“但是小岚你不可以！”
他忽然将锦城斋岚拽进了自己怀里。
手忙脚乱地给了她一个乱七八糟的拥抱。
“你不可以喜欢别人。”
“就算是北前辈也不行，就算是阿治也不行！”
“你要喜欢我！”
“我要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