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

高专的练习场上。

刀锋精准袭向你的弱点，你迅速往左侧移动两步避开这一击，借着移动时膝盖下蹲又站直的作用力，抬手朝对方下巴打出一击上勾拳。

对方收招避开这一击，格挡住了你的攻势。

你眨眨眼，寻找着其他的破绽，夏油杰之前怎么教你的来着？你回忆着，没想起格斗技，只回忆起了那天他说出“我想打造一个只有术师的世界”时的神情。

他很平静，又很坚定，看起来早就下定了决心。

恍了一下神，七海的刀已经抵在你面前。

练习结束了，胜负已分。

“你走神了，”他收好刀，偏头看向你，“最近太累了吗？”

一听到“累”这个字，你好像真的开始累了。连轴转了好几周，没有休过一天假。工作日要么高专上课，要么两人一组对练，要么跟着辅助监督出任务；周末疯狂补习格斗技，自己练完和夏油杰对练，甚至也要祓除咒灵。这已经不是996，而是007了，高专劳模舍你其谁！

你呆了一下，朝七海诉苦：“累了，真的好累啊，来高专之前根本没想过会这么累，要上文化课还要祓除咒灵，感觉自己变成童工了……”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需要保密的部分。每周两天的格斗技课程让你筋疲力尽，格斗课外实践直面一级咒灵的压迫感和恐惧感一直停留在你心里，夏油杰前辈还说出了与人类为敌的反派发言。

这些天，你不停赶往任务现场，赶往市区，赶回高专；还要面对自己很弱的事实，努力在记忆空白的前提下提升体术和咒力，偶尔的空隙时刻也会忍不住思考夏油杰说的话。身体疲惫，心理也经受着压力，你从来到这里开始就没有再放松过……实在是太惨了。

说着说着，你悲从中来，忍不住开始抽泣。

七海建人坐在旁边，默默听完了这段颠三倒四的倾诉。

“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你情绪平复以后，七海问。

“没有啦，就是压力太大了。”你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现在已经好多了。谢谢你听我说完这些，七海！”

“森川你是甜党吧？”他想了想，提议道，“下午没什么事情，我们去市区买蛋糕怎么样？”

“真的吗？”你顿时感觉有了盼头，但又觉得很麻烦他，“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吗？”

“不会。”

*

结果，五条悟和家入硝子也一起来了。

五条悟听说你们要去买蛋糕，兴致勃勃地要求加入，并拉来了一脸状况外的家入硝子。

“我不吃甜食。”硝子懒洋洋地举手。

“其实我也不吃。”七海建人说。他很快想到解决办法，“不如我们去吃自助吧！”

这个提议得到了一致通过。

你们四人刚好蹭满辅助监督佐藤先生的车，在对方满脸“下不为例”的表情中，稳稳地坐到了市区。

“总之，我是不会接你们回去的。”佐藤先生将你们放在市区指定位置，正直地丢下这句话，启动车子准备离开。五条悟敷衍着回答“是是”，一边对他挥手送别，一边左顾右盼开始找蛋糕店。

你和五条悟去了广受好评的某家蛋糕店，据说店主在国际大赛和日本国内诸多比赛中都得过奖，网络论坛上的评价普遍是：他家的手作甜品尝起来会有“幸福的味道”。而他家蛋糕实际上——你和五条悟排队买到招牌重芝士蛋糕后迫不及待品尝了味道，然后双双露出幸福的表情——口感细腻松软，芝士味道浓郁，实际上吃起来也很幸福，名不虚传，这家店太棒了。

晚餐按照计划去了自助餐厅。你们付完账，排着队分别去拿各自喜欢的食物。你很快选好，端着几个装满肉、调味酱汁和冰淇淋的盘子，远远看到左顾右盼的家入硝子。你走上前去正准备问她选了什么时，听到她遗憾地自言自语这里没有酒，语气充满遗憾——你好像听到了未成年喝酒的了不得秘密。最后你们四人端着食物回到座位，仿佛打完胜仗的士兵拿着战利品，摆了满满一桌，十分壮观。等到吃完这些东西，胃部被填满，肚子微微鼓起来之后，压力也不知不觉、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这是我来高专后最快乐的一天！”你吃完最后一块肉，抹了抹嘴，心满意足地说。

你们四人坐了地铁，又转了公交，在公交末班车停止运营之前回到了高专山脚的车站，然后开始往山上走。这边是郊区中的郊区，和市区浸染着霓虹灯光的夜空不同，这边的夜幕是真正的澄黑，抬头望过去，星星们就像洒在黑布上的碎钻。

十一月份的夜风吹来，有一点深秋的凉意。你扣住了高专领口的扣子，把下巴缩在衣领中。长长的山路边立着无精打采的路灯，四人的影子在昏暗的光线中拉得悠长。

“我还想看电影的。”五条悟遗憾。

“今天太晚了，咒灵都困了回去睡觉了。”你打了个呵欠，看了看干净的山路——没有一只咒灵的那种干净 。

“咒灵才不会睡觉吧，”七海建人吐槽，“也许是一看到五条前辈就都跑了。”

“咒灵不来这边，这条路只能等到咒术师啊。”家入硝子慢悠悠地说，从口袋掏出烟，点燃抽了一口，抬头朝前看过去，“啊，到了。”

你闻言抬头，面前是熟悉的建筑，高专已经近在眼前。

往常平平无奇甚至让你有些压抑束缚的咒术高专此时张开了最温暖的臂弯，安静地拥抱着你。你的精神无限放松，身体却又困又累，不停打着哈欠，只想赶紧在淋浴间飞快地洗个澡，再将自己埋进宿舍温暖熟悉的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