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你很早就回屋休息了,不想让陈金魁说的话扰乱心境,你入定修行。
你翻了翻诸葛青的心得,再多了解一下心魔,你还不至于有心魔,但有一点执念,不勘破无法再有突破。
其实你觉得王也这人怪有趣的,他其实了解一二他自在化天魔咒的可怕,但他没有阻拦你,只是看护你的安全。
用这个方法修行,你也算少有的胆大之人,它的威力不是一般大,甚至可以当做攻击之术。
你有些担心再入内景修行,还会看到那副让你流连不返的场景。
但你一想到诸葛青都能做到“以毒攻毒”,然后突破,你怎么能比不过他?
于是待心绪沉住了再入内景,你很高兴,既没有那副场景,也没有其他怪像,依旧平静如水。
你都要夸赞自己一声了,真是心性洒脱沉稳。
你是被房顶漏下的水从内景里唤醒的,屋外暴雨连连,雷声不断,闪电好像在窗外,距离很近。
雨水都滴到你身上了,你很无奈,没想到这里的屋顶还会漏水,你看看时间,这大半夜的,也没什么办法,这里满共就三间房子,你们一人一间。
你烦躁地爬起来,也没有带伞,你捞了一件衬衫顶在头上,快步走向王也的房间,他没有锁门,你一脚就踹开了。
王也在床上七横八歪地躺着,你的动静没有惊醒他,你轻轻笑着,居然这么信任你吗?
要说心大,你估计王也还在你之上,要知道你曾经还真对他起过杀机,他都没有放在心上,还能这么大咧咧地对着你,从来没有什么警惕心。
你把他踢到一旁的被子拽回来,在他枕侧躺下,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你闻到了一股淡雅沉静的香檀气,本来还想作怪的心思一下消失了,很快就睡着了。
王也在一旁悄悄睁开了眼睛,他在你躺下的时候就醒来了,他也很惊讶自己对你没有多少警惕心,直到你躺到一旁才察觉出来。
要知道这个海岛对他来说是“敌营”,王也虽然知道陈金魁不会对他怎么样,可他的提防之心还保持着,谁知道对你全都消失了。
王也好崩溃,他不敢乱动,害怕吵醒你,谁知道你打算怎么作弄他。
师兄,师父,师爷,太师爷,我命中注定有这个情劫吗?
王也可没有那么大把握渡过去。
尤其对象是你。
你睡得香甜安稳,翻了个侧身,王也担心你压到他胳膊,你会觉得太硌了,连忙小心抬起来,结果这个姿势就变成你躺在他怀里了。
王也的左臂犹豫了半天,轻轻绕过你的头发落在你的肩膀边。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发出了多么轻的喟叹。
你的呼吸洒在他的颈窝,王也有些痒痒的,从脖子一路蔓延到了手臂,心脏,全身。
王也努力克制自己,他发散思绪,强迫自己想想修行的事,想想怎么破解陈金魁这个局。
但怎么想都会绕回你身上。
王也还记得小时候,他大哥常常为失恋大哭,二哥也开窍了,可他从不觉得这有什么意思。
你也很小就备受欢迎,但你从来不拒绝任何人的邀请,可很快都会厌弃,再换新人,王也理解你的心理,明白你是因为缺爱,他也觉得你这个小姑娘很可怜,遇到了就会多照顾一下。
有一次大人们又在聚餐,你和他也被带着,包间带了个客厅,电视里面有好多老电影,他想着你总被家长要求努力学习,就想让你放松一下,看看电影也好,有他担着骂,也不怕你母亲说你。
结果王也随手打开电视,选了个片子,是《青蛇》。
王也记得里面两个女演员很美,他更记得小青和法海那个经典片段。
更记得刚上初中的你当时问了一堆让人难以启齿的问题,念高中的王也绞尽脑汁地解答这些生理问题。
那时他已经每年去武当山上修行了,看了一堆经书,主要是道家的,但也有佛经,里面也夹杂了密宗欢喜佛的解释,王也就一并都讲给了你听。
他希望这个讲解更像科普一点,不然总觉得哪里很奇怪。
你听他讲什么道家的房中术,什么欢喜禅,大概明白了电影的法海找小青修炼定力是怎么一回事。
你问他:“也哥,你不是这几年寒暑假在武当修行吗?万一以后遇到了类似的事怎么办?你会破戒吗?”
王也虚着眼吐槽:“法海都守不住,我难道能办到吗?不过还没遇到呢,等遇到了再说。”
后来等他上山了,听闻张灵玉没法修行阳五雷,还感叹了一番,灵玉真人也做不到。
上山后他就不太和你联系了,你也到天津上学了,再见面,成年后的你变化极大。
完全不是曾经那个缺爱的小姑娘了,而是一个自信强大的术士。
你还暗藏心思到处跑,王也不想你被武当长辈问责,死死看着你,你比以前活泼多了,爬高上树,撩拨香客,一刻没停,就是没有好好练太极。
他多管了两下,没想到激起你的逆反心理,直接开打。
王也本来还有两分得意自己刚学会的风后奇门,结果被你压着打,他都没脾气了。
反正他那会儿没打算出世,就应下了你的要求。
可谁知道后来又发生了这么多事。
在龙虎山上再见,你又变了,气质更加沉稳,王也听闻你师父过世了,却没想到对你影响这么大。
你已经完全是个成熟的异人了。
王也在龙虎山上看你一会儿和诸葛青玩,一会儿找风星潼聊天,一会儿又与张楚岚叙旧。
他兀得想起了青蛇,你动手时生机勃勃的模样比小青还动人,和他在山门前论道时的姿态格外美丽,令人钦慕。
王也仔细回想,他应该在儿时初见就对你很在意了,可升了男女之意还是在龙虎山时。
王也希望这件事保留在心里,反正他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要做,这个感情可能慢慢就过去了。
可老青和老张都看出来了,还直接问他。
王也很无奈,他们就不能假装不知道吗?
这俩人到底怎么想的?都是聪明人,不点破对他们才好,在这种事上居然这么坦荡。
王也本来想着那俩只要没有在你面前点破就行,他避开你,这事也能过去,谁知道见面次数太多了。
这是什么孽缘,总能碰上。
王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反正你已经知道了,你从来不拒绝异性的好意,惯来会顺杆子爬,又是让他涂防晒油,又是半夜跑到他床上的。
虽然王也已经被赶出门了,可他还没有还俗。
酒也喝了,肉也吃了,他没有那么在意这些清规戒律,可如果他和你是两情相悦,不守色戒也没有什么关系,但问题是,你并不缺他这一个,所以他也不想蹚浑水。
可他的心没有那么好控制。
王也半揽着你想了一宿都没有想出什么结果来,只是半睡半醒地躺着。
你轻轻动了一下,醒了过来,睁眼就看到了王也微颤的睫毛。
他明明醒来了,却不睁眼,你打了个哈欠,昨晚修行到深夜才过来躺下休息,没有睡够,就不戳破他装睡了,你又往他怀里蹭了蹭,想要继续眯一会儿。
结果手蹭到了下面。
你一下来了兴致,也不觉得瞌睡了。
你一直很好奇,怎么才算破戒,必须男女交合才算吗?那边缘行为呢?
你根本没想过王也会拒绝的事,在你看来,他没把你赶下床,就说明有戏。
你右手又塞回被窝里,正在他腹肌附近向下摸索着,被他一把攥住了。
王也眼眸透亮,盯着你半天,才叹了一声:“祖宗,这大早上的,就别玩我了。”
你缓缓笑着,把那只被他拉住的右手往你胸前搁。
“酒戒都破了,还怕这个?”
王也闭了闭眼睛,手没有抽回,再睁开眼看你:“我怕你。”
你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啊!”
王也没有回答。
你生气地坐起身,王也吃疼:“你压到我头发了!”
你瞪他一眼,翻身坐在他身上,用手按住不让他乱动,眼神睥睨,扫过他每一寸肌肤。
王也心惊肉跳地轻握着你的腰,低声求饶:“你先下来吧,我定力不够啊,我害怕这个,行不行?”
“不行,你既然是方外之人,天天要度化我,现在就解了我的执念。”你胡搅蛮缠道。
“你只是没有得手,心有不甘罢了。”
“素股也行,只有没有实质发生,就不算破戒!”
王也头疼:“这又是白马非马的诡辩,我心诚,什么都不行!”
你更生气了,霸道极了:“那我干脆废了它算了,反正我看你也不打算使用了。”
“你做事也太极端了吧!”王也惊得一身冷汗,你连诀都掐上了,是真要动手啊!
真的假的,你要为这事动真格?王也觉得术字门以后要是交到随心所欲胡作非为的你手里,那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