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抉择

夜幕下的星河璀璨夺目，安静的永安殿内，三位长老已然离去，便只剩下朗玉、莫澜和兮若三人。

朗玉的目光从殿门处收回，他看了看兮若，又转向莫澜：“惊鸿照影，的确变了许多。”

莫澜叹了一口气，对兮若道：“若儿，将天命石带回去吧。”

兮若微微点头，而朗玉又看到了曾经那个纯良可爱的丫头，他目送着她离开，直到那个孱弱的身影不见了，他才开口：“若儿愈发的像你了。”

“少主以为，她是否担得起大祭司一位？”

莫澜一句话，倒是让朗玉惊讶不已：“大祭司？你要将大祭司一位传给她？”

“大祭司之位向来由我护灵一族出任，若儿是我唯一的女儿，她自然也是下一任大祭司。”

但朗玉却担心起来：“可她自小体弱，若非长命蛊续命，她……”

“少主放心，她会做好你的大祭司的。”

“我的大祭司？那你呢？”

可就在此时，莫澜吐出一口血来，身子也软了下来，朗玉连忙扶着她，又为她诊脉，却发现她的生机正在消散，他大为震惊：“你，怎么会……”她的体内有好几种蛊虫，都是为了延续她的生命与健康，可这些也挽回不了她将其的命运。

“阿玉……”莫澜叫了他的乳名，这也是她曾经对他的称谓。“我知晓你的心，从来都在那个女人身上，自从她离开以后，你便要寻她踪迹，问个明白，你这一走，便是三年……你寻不到她，看到负心的女子，你便要惩治一番，可看到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人，你却愿意帮助他们，我知道，你还是原来的阿玉，善良，明朗。”

朗玉这才知道，原来这些年，她都一直悄悄关注着他的行踪。

“阿玉，三年了……寻不到人的你，是不是也该回来了？这里……是你的家，阿鸣也还在这里。我知道，我不该强迫你，但如今，惊鸿照影……岌岌可危，阿鸣年纪尚小，外不服联军，内不敌长老，我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阿玉你了……”莫澜接着又道：“想必你也看得出来……几位长老的野心了吧？自先主逝去，你的身份不断被攻击，阿鸣年纪又小，惊鸿照影再无圣主，自你离开后，他们见阿鸣无所依靠，便再也藏不住野心，只想将惊鸿照影据为己有。不过他们彼此制衡，我也倒能应付，可鸩月毒脉与苍云峰见我惊鸿照影无主，便联合起来攻击我们，长老们虽然暂时共同御敌，可彼此之间的隔阂仍在。方才你也看到了他们的样子，也见到联军已攻到了石墙，惊鸿照影若再不齐心协力，将会淹没于这场内忧外患中。所以，我只能带你回来。你不能再寻那个人，我知晓，你定然对我是满心怨恨。可我……别无他法……咳咳！”她又吐出血来。

“那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莫澜微微笑了笑，可她的脸色却愈发苍白：“你可还记得，方才若儿提到的天命指引？”

朗玉点了点头，倏然明白过来：“是你让他们误以为我就是天命指引的那个人？”

她点头。

朗玉惊骇不已，又惶惶不安。

“三个月前，我让天命石浮现出你的身影，妄动天命，因为我觉得，你能够带领惊鸿照影，度过这次难关。”而她也因为对天命石做了手脚而受到惩罚，但为了不让他人看出来，她只能以蛊虚名，以药养身，才能苟延残喘的，延长自己的生命。

朗玉又岂会不知妄动天命的代价：“……我不值得你为我如此……”

“大哥哥是值得的。”兮若回到这里，她连忙上前，帮忙搀扶着母亲。她又望着朗玉：“大哥哥，我与母亲知晓，你对那个人用情至深，可三年过去了，她还是没有任何踪迹，大哥哥，那个姐姐……真的再也找不到了……”她知道这样说会伤他的心，可她也不愿他活的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朗玉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倘若，倘若大哥哥还要寻她，我与母亲也不会逼你留在这里。”兮若接着又说：“母亲去过星宿阁打听那个人的消息，可交易的代价，却是惊鸿照影入世……”

“……我知道……”朗玉传出低沉讶异的声音，他似在强忍着自己的情绪。他也曾去过星宿阁，但对方开出的条件，也是这个，他没有资格替惊鸿照影做决定，就算有资格，他也不会答应。就这样，他便自己寻找着她的踪影，可是，她却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寻不到了。

朗玉忽然抬起头，望着她们母女：“……我留下！”他已离去三年，为了惊鸿照影，为了弟弟，也为了不辜负莫澜的以命相换，他，决定留下，成为惊鸿照影的圣主，解决这内忧外患！

莫澜欣喜万分，眼睛也渐渐湿润：“我定然……会让你成为圣主的！”她一定会撑到那个时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