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陈樾深晚上回家,看到了被放在梳妆台上的项链和手镯。
它们孤零零的摆在那里,就像是被主人抛弃了一样。明明是那么珍贵,那么让别人趋之若鹜,可它们的主人却如此狠心,丝毫也不珍视。
陈樾深今早因为李执玉昨晚配合而愉悦的心情瞬间被摧毁,他看着梳妆台上的首饰,无法抑制地想到了当初那个痛苦挣扎,想要寻找心爱的少女却不得的自己。
他不知用了多少自制力,才忍住没把这些东西扫地上摔碎。黑暗中,他的目光很冷,如同寒冰一般。
本以为早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轻而易举地拨动他的情绪。但没想到,李执玉还是有着当年的本事,轻而易举就让他气不可遏。
陈樾深目光幽暗,内心更加阴暗。他想,或许是自己对她过于仁慈,才让她那么久都没有学会听话。
呵呵,金丝雀么,就是要训一训才能听话,得鞭子打在身上,才能受到教训。
于是,陈樾深拨通了一个电话,让助手给自己送来了许多东西,都是些鞭子、项圈、手铐、蜡烛和束缚带之类的。
他眼睛猩红,轻叹了一口气。
本是不打算把这些东西用在她身上的,可是,她不肯听话,伤他的心,那就没办法了。
不能只自己一个人难受啊。
晚上,李执玉从剧组回来,她看到屋子里黑漆漆的,以为陈樾深还在公司加班,但当灯打开后,坐在梳妆台前的陈樾深将她吓了一跳。
他脸色很白,连带着嘴唇都没有颜色,漆黑的眼睛中布满血丝,看着阴骛极了,他就静静地在那儿坐着,翘着二郎腿,脚边放了一个纸箱。
陈樾深看见她来了,曲起指节,一下一下敲击着实木梳妆台,发出一声声闷响。他死死盯着她,就像是草原上捕猎的肉食动物,盯着狡猾又弱小的猎物。
李执玉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没敢进去,站在门框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轻声问道:“陈樾深,你这是怎么了?”
“哟,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就这样跑了呢?”他冷笑,盯着她白皙的脖颈,指了指梳妆台上的项链和手镯:“怎么,这么不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要是不喜欢,可以直接丢掉,不必放在这里恶心我。”
李执玉知道他误会了,她皱着眉头,想要解释:“不是的——”
但陈樾深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他站起来,高大的身影一点点逼近,将李执玉逼到了墙边,他伸出一只手,撑住墙,将女人禁锢在胸前,又抬起另一只手,很狠地捏住了她的下巴:“李执玉,我就是对你太好了,才让你敢忤逆我,呵呵,不喜欢首饰是吗,那我准备了更适合你的东西,就在那个纸箱子里,想不想去看看?”
鼻尖贴着鼻尖,冷冽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李执玉意识到自己必须要解释清楚了,要不然,陈樾深这副样子,一定不会放过她,于是,她鼓起勇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男人推开了一点,大声说道:“陈樾深,你听我说——”
陈樾深没想到她会反抗的那么激烈,愣了一下,但这一瞬间给了李执玉机会,让她挣扎着说完了后面的话。
“我今天之所以没有带这些东西,是因为拍戏的时候要换衣服,我怕不小心摔了砸了,或者是放在更衣室里被人偷走。你知道的,剧组很简陋。”
陈樾深僵硬了。
两人面对面,僵持着,有些尴尬,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住了。李执玉琥珀色的眼眸直直地、坦荡地望着她,她表情严肃认真,背也挺得很直,完全不像是在说谎。
慢慢地,陈樾深的耳根有些红。
所以说,李执玉今天没有戴这些首饰,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倒是自己想多了,闹出来这种笑话。
尴尬之后,他心中又开始有些庆幸和欣慰。
原来,李执玉之所以不戴,是因为珍视啊。她珍视自己送给她的礼物,生怕打碎了,弄丢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很重视自己这个金主呢?
这个想法令他有些飘飘然。
李执玉趁着陈樾深走神的功夫,从他怀中逃出来,三两步走到梳妆台前,将玉镯戴到了手腕上,又戴上了珍珠项链。
她松了口气,现在自己已经戴好了,陈樾深总不能再说什么了吧。
陈樾深身上那低沉的气压一点一点消散开,他脸色逐渐正常,漆黑的眼眸也不再阴骛,他看着戴上了项链和手镯的女人,表情柔软起来。
李执玉却又想到了陈樾深刚刚说的“更适合她的东西”。她低头看着脚边的纸箱,问道:“这是你要送给我的吗?我能不能打开看看。”
陈樾深反应过来,眼皮子连跳了好几下。那箱子里是什么东西,他比谁都清楚,可不能让李执玉看到啊,否则李执玉一定会把他当成变l态。
于是,陈樾深走过去,搂住她的腰,直接把她带到了床上:“我改变主意了,那些东西不想送你了。”
李执玉表情疑惑,没想明白陈樾深怎么几分钟就改口了。
陈樾深有些心虚,但声音仍旧是轻蔑嘲讽:“没做到让金主满意,还想要礼物,真是给你胆子了。呵呵,什么时候表现好了,什么时候才有礼物。”
李执玉沉默。好吧,其实她也没那么想要什么礼物。只要陈樾深不总是让她提心吊胆,她就谢天谢地了。
陈樾深把她推在床上,似乎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不要再想礼物的事情,便开始激烈地吻她。
李执玉拍了一天的戏,浑身都很脏,她接受不了陈樾深这样,喘着气推开她,腾地一下站起来,跑开了:“我先去洗个澡。”
她怕陈樾深等久了又生气,最后吃苦的还是自己,所以洗的非常快,十来分钟的时间便洗干净了。
卧室里的纸箱已经被收了起来,陈樾深坐在床上,倚着床头,衬衫的前两个纽扣敞开着,眼角微微泛红,一看到穿着浴衣的她,眼神格外幽黑。
等到凌晨一点,李执玉累的浑身瘫软,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但陈樾深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他从床上起来,披上睡衣,走出卧室,在客厅里点燃了一根烟,反思自己今天因为李执玉而发生的心理变化。
在误以为李执玉要逃离自己的时候,他的愤怒已经盖过了理智,那愤怒中还夹杂着悲伤和恐慌,让他抽烟的时候手都在抖。然而,在李执玉解释清楚之后,他又像个失而复得的毛头小子一样欣喜若狂,恨不得死在她的身上。
事到如今,他再也骗不了自己,说自己对李执玉只是单纯的惩罚和报复。他喜欢她,一如当年那样,甚至,他的喜欢比当初还要隐蔽,还要小心翼翼,他害怕再次遭遇当初的抛弃。所以,他的潜意识只能自我欺骗,让他用强硬的手段去得到她。
李执玉还是和当年那个惊艳了时光的少女一样,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模糊的背影,都能够狠狠地拿捏住他的心脏。
在他发呆的时候,烟逐渐烧完了,只剩下短短的烟头,烫到了他的手指,也让他惊醒过来。
不行,他这次不能再让自己那么被动了。如果再像当年一样义无反顾,那个没有心的女人,一定会有一天将他的真情狠狠地踩在地上无情践踏。他要伪装好,慢慢引她上钩,直到她也非他不可的时候,他才能够将自己的真心捧给她。
陈樾深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哪怕到了最后,李执玉也没能爱上她。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了,那她这辈子也别想摆脱他,就算是下地狱,他也要拉着她一起。一辈子,几十年而已,就这么互相折磨吧。
陈樾深睁开眼睛,将烟蒂狠狠按在烟灰缸中,熄灭了。现在,他应该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状态,开始慢慢地与李执玉长期斗争。
刚好,第二天陈樾深接到电话,得知陈氏集团在非洲的钻石矿出了些问题,需要他本人过去处理一下。他接完电话后便订了机票,告诉李执玉自己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正好,趁这段时间冷静冷静,想想以后该怎么做。
听到陈樾深要出差一段时间,李执玉松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陈樾深似乎对她的身体格外有兴趣。她晚上休息不好,第二天拍戏的时候也精神萎靡,现在,《踏歌行》临近杀青,正是关键阶段,自己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
果不其然,陈樾深走了两天后,她休息的好了,第二天拍难度再大的戏都是一次过。
刘导忙着之后的宣发。陈樾深出手阔绰,给的钱给多,于是,他买了不少热搜,又在各种短视频软件上,请了许多人投放各种花絮片段和剪辑。
一时间,《踏歌行》有了点热度,当然,绝大多数都是被男女主的颜值吸引来的。
“天呐,《踏歌行》的女主是仙女下凡吗?怎么做到长的那么好看的,女娲毕设啊呜呜呜。不管了,就冲着女主这颜值,播出的时候我追定了!”
“不懂就问,这个女演员是新人演员吗?好像以前都没有见过。本人对美女过目不忘,从来没在娱乐圈见过她。”
“管她什么新人不新人,就这长相,演技稀烂我都能原谅,咱们看个古偶,不就是图嗑个帅哥美女谈恋爱吗!”
《踏歌行》第一次出圈了,因为李执玉的颜值。
当然,秦羽清也没少被小迷妹们讨论。天下苦古偶丑男久矣,难得来了个秦羽清,古装扮相真当是端方雅正,温润如玉。他这副文质彬彬却又清雅至极的模样,简直就是原著中的男主走进了现实。
于是,诸墨和宋南玑有了一大批的cp粉,热度也不小。
元旦前一天,《踏歌行》杀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