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浴室里传来阵阵水声，林念佳正在客厅整理沙发。把靠枕当成枕头，再简单铺上了床单，拿出一床被子摆在沙发尾。她坐在上面感受了一下，沙发坐起来还挺舒服的，但如果当成床的话，还是偏软，不知道睡一晚上会不会很累。
正思索着，浴室里的声音停了。林念佳赶忙站起来，将刚刚自己坐过的折痕抚平。
许执宇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客厅的沙发已经整理好了，他走进客厅，将毛巾盖在头上擦着。听到后面有声音，他转头。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还缺什么吗？”
“不用，这样就挺好的。”
“行，厨房里煮了水。”林念佳抱着自己的换洗衣物，往浴室走去，“你要用洗衣机的话就在阳台。”
浴室里有了湿意，但是仍然整洁，看得出他还专门清理了地板上的水渍。
许执宇躺在沙发上，客厅的灯已经关了，只留了转角处的一盏落地灯。身上盖着的被子和脑袋下的枕头都传来阵阵洗衣液的味道，很干净。
他侧过脸，鼻尖充斥着的味道令他无比清醒。耳边传来浴室里的水声，时隐时现，睡意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他只好先坐起身，来到小阳台，将几件换下来的衣服塞进洗衣机里，按下启动。他穿着单薄的睡衣，外面凉风阵阵，一下子就将自己体内的燥热压下去了。
林念佳的衣服已经收下，只剩下几个衣架空荡荡地飘着。看着洗衣机里翻滚的衣服，有点想喝酒。他抹了把脸，回到沙发坐下。
浴室里的水声好像变大了，脑子里的想法不断往浴室聚焦，他赶紧暂停。低头看见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亮了，他松了口气，拿起来。
拿在手里时就知道这不是自己的手机，偏薄，偏轻。但是视线已经落到了屏幕上面，是张燕婷传来的几条信息。
“学姐，很高兴今天遇到你，也很幸运接受到了你的祝福。”
“看到你现在的生活很高兴，我也为你感到快乐。”
“我不清楚你是否还在意大学里的那件事，也许你已经翻篇了。当我知道你因此退学之后真的非常难过，很后悔当……”
最后一则消息很长，屏幕里的预览界面有限，只显示到这里。许执宇又盯着“退学”两个字看了一会儿，回想起她曾经提到过自己“高中毕业”，他将手机放回原处，手指顿了顿，将屏幕向下扣住。
重新躺到沙发上，他盯着天花板发呆，翻了个身，决定清空思绪。抬眼看到窗帘，深蓝色的布随着风晃荡起来，像海浪一样，就这么看着，他渐渐入睡。
林念佳洗好之后不忘将浴室里的吹风机拿到房间里，她努力目不斜视，但视线的余光还是扫到了客厅里的人。他好像已经睡着了，腿曲着，似乎不是很舒服。
不知怎么地，她想到了上次坐海盗窗时他无处安放的长腿，像教室里乖巧的学生那样端正并拢。
感到有点好笑，也不知道他今晚在沙发睡是不是能比在宿舍里舒服。吹干了头发，她想看看时间，摸了一圈却没看到自己的手机，回想到自己可能在铺沙发时放在茶几上了，她只好蹑手蹑脚地出去拿。
客厅里一片昏暗，只有落地灯挥洒着昏黄的灯光。手机果然在茶几上，一抬眼就看到了许执宇熟睡的样子。他侧躺着，高大的身躯躺在沙发上有些憋屈。刚换上的窗帘果然很好用，将月光结结实实地挡在外面。
躺倒在床上，林念佳才看到张燕婷发来的那几则消息。
“学姐，很高兴今天遇到你，也很幸运接受到了你的祝福。”
“看到你现在的生活很高兴，我也为你感到快乐。”
“我不清楚你是否还在意大学里的那件事，也许你已经翻篇了。当我知道你因此退学之后真的非常难过，很后悔当时没有跟你取得联系。但不管怎么样，不管现在说是不是太迟了，我想告诉你我一直都相信你！学校最后也处罚了那群造谣的人！”
“公道自在人心，知道你为人的朋友一定会选择跟你站在一起的。”
“学姐晚安，今天祝你天天开心，是我发自心底的祝福。”
林念佳读完信息，心里涌起暖意。手指翻飞，她给对方回复：
“谢谢你，和你的信任。”
原来多年前的事情也给别人留下了这么深刻的印象，她暗自感慨，心中思绪翻飞，但最后只打出了两个字。
“晚安。”
发完消息，林念佳钻进被窝里，看着房间里漆黑一片，她想，许执宇买的窗帘质量是真不错。不知道他在客厅能不能睡好，就这么想着，她陷入梦乡。
张燕婷兴奋地摇了摇旁边的人，“诶，学姐居然回我消息了！哦不对，是佳佳姐。”
胡毅在一旁揉了揉脸，“都几点了，还玩手机，眼睛不想要了。”
“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大学读的桦市医学院？”
“知道，但是现在不是开了家美甲店吗，让你的母校失望了，咱们还是低调些。”
“你说什么呢，”张燕婷不满意对方敷衍的态度，“你今晚才喝了几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装醉啊。”
听到对方的语气严肃了，胡毅忙睁眼扭开床头灯，“害，我不装一下能行吗，那几个小子就等着灌我呢。”
“半夜玩手机要记得开灯玩，不然眼睛受刺激。来吧，聊吧，我拿出我执行任务盯梢的专业态度，陪你聊个三天三夜不带闭眼的。”
张燕婷笑了，顺势倚在对方的手臂上，“谁要跟你聊这么久，我就跟你说，你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最讨厌那些在网上造谣、传谣言的人了。除了这类人真的很可恶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是我大学的时候就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有人在大学里造你谣了？”胡毅这会儿也是真的打起精神了。
“不是我，是林念佳。”
“林念佳？”
“就是许老板的女朋友呀，你不会忘了吧？”
“我没忘，可是人家怎么跟你一个学校？不是说高中毕业吗。”胡毅做民警几年了，过目不忘可以算是他的看家本领。
“对，上次我们一起野餐的时候，她说自己是高中学历，因为她本科压根没毕业，直接退学了。”
“当年我们学校发生了一起自杀事件，一个女学生在学校跳楼了。当年互联网还没有普及，很多资讯传递不像现在这么便捷。医生警察过来定了是自杀案，就草草结束了。”
“自杀案不属于刑事案件，警察还能怎么干涉？”胡毅听到这忍不住为自己同行说话了。
“行行行，反正就是定了，是自杀案。当时这件事情也就在学校里热闹了两三天吧，之后就没人再提起了。”
“但是之后突然翻出了女生的遗书，这下子就热闹了。因为遗书上仔仔细细地写了她选择自杀的原因，从原生家庭的不幸，再到男友的欺骗，按现在的话来说就是重男轻女的家庭环境，再加上男友PUA。”
“事故发生时没找到遗书？怎么是过了几天才发现的？”胡毅听到这里皱起了眉头。
“你可真是够敏锐的，”张燕婷忍不住赞叹一下，“当时很多人再次发生为这个女生鸣不平，结果后来又有了翻转。有人对比了遗书和女生生前的笔记，发现遗书是伪造的。”
“遗书是谁发现的？”
“呃……不知道，遗书是直接以照片的形式出现在了学校的论坛里，类似以前的贴吧，当时也是半夜三更发的帖，第二天就直接窜到了热门榜。”
听到这里，胡毅觉得整件事情都透露着古怪，不认可道：“我听到现在，还是不知道林念佳跟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有人对比了字迹，发现这封遗书是林念佳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