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刚来的。谁来科普一下夏凝的黑料？】

【不是吧，还没出道就塌房了？】

【又是个欠债不还的？溜了溜了。】

【娱乐圈老赖也太多了吧？】

【夏凝之前的衣服都是大牌，卖几件衣服不就能还钱了？】

【之前还草过富家千金的人设，谁知现在成老赖了。】

之后，有几个ID组团开始刷【赖凝还钱！赖凝还钱！赖凝还钱！】

不一会儿，#夏凝 还钱#这个词条上了热搜，排位越来越高。

此时，A级某宿舍的洗手间内，程思琦坐在马桶上，看着夏凝的负面热搜越来越上升，她嘴角缓缓提起。

昨晚吃完饭后。她避开摄像头，偷偷翻到自己事先藏起来的手机，想看一看网友和粉丝们对自己的夸赞。

但，没想到的是，程思琦拇指都划拉出火星子了，都没有在她的广场上看到她期望看到的。

全都是骂她装，骂她没有夏凝实力强，却进了A班，骂她和夏凝不对付。

点进网友主页，清一色都是夏凝的路人粉。

不止如此。夏凝的热度远超她和另一个A级练习生宋一涵。不是夸她实力强，就是夸她可爱。

节目刚开播，就已经上了十几个热搜，被她的名字霸屏了。

程思琦气得差点摔门而去，杀到钱浩鹏家门口，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程思琦也同样看到了夏凝一口气不间断地跳完了主题曲舞。

她对夏凝的能力竟有如此飞升感到吃惊。

要知道夏凝在一年前，还是个唱跳双废的垃圾。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就跟开窍了似的，比导师，比大部分爱豆都要有天赋？

程思琦第一个猜测，就是夏凝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提前拿到了主题曲的舞蹈视频，和初舞台一样，夏凝绝不是看一遍就会的天才，她只是提前偷题，靠时间差赢了比赛。

程思琦会这样想，自然是因为，她就是提前拿到主题舞的视屏，不止如此，钱浩鹏还打点过节目组导演，让他把节目上会出现的所有曲目都拿给程思琦看，并保证她能选到自己心仪的歌舞。

是作弊，是对其他选手不公平。

但，这个世界哪有公平可言？

程思琦私下和节目组投资商之一的王总应酬的时候，也是花了心思的。

这都是她应得的！

而那个夏凝的出现，把她所有的计划都打破了。

原本有了一个宋一涵已经没了C位，这样下去，她可能只能第二或第三。

101系选秀节目是这样的。当然会有内幕操作，但如果两个练习生的差距过大，可操作的空间则越来越小。

秀粉们会自己统计哪些的热度是真实的，哪些是资本运作的。

她们把后者称为皇族。

程思琦不认为夏凝会一直保持热度，但凡被她的团队发现一点瑕疵，都会放大在互联网上。

夏凝英语的事只是和很小的瑕疵，可忽略不计。但这就是用来抹黑她的工具。

钱浩鹏终于拿钱办事了。

程思琦松了口气，查看自己直播间的热度。

她和宋一涵一直保持在不是她第二，就是宋一涵第二的位置。十分焦灼。

这也是钱浩鹏买了水军。打造出来的假象。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钱浩鹏发来消息：“思琦，夏凝的黑料我已经在网上安排好了，绝不能让她出道。”

“知道了。”

“你在那边只管安心跳舞。注意在镜头前好好表现。”

“当然。”

程思琦把手机藏在洗手台下，打开洗手间的门。

A级宿舍不仅仅是单间，有私人空间，布置得还很温馨，水粉色调为主。

程思琦一边用镜子检查自己的妆造，一边对着旁边正在等候的裴璇说：“我刚才练的那遍舞没有什么问题吧？”

她已经把摄像头和收音麦克全都关了。所以才能肆无忌惮地说自己想说的话。

程思琦叫裴璇来，是想让她作为观众，检查她的主题舞跳得够不够完美。

她也完全不担心裴璇会把这个秘密说出去。在裴璇上节目之前，她已经签了保密协议，只要她透露出一点风声，不仅钱拿不到，还会面临巨额赔偿。这利益关系，是个笨蛋也知道怎么选。况且裴璇还是个没有花花心思的木讷女生。

裴璇低眉顺眼地说：“没有问题。”

程思琦看一眼她：“你呢？你练得怎么样了？”

裴璇说：“练了一点。”

“你不用一副忧郁的样子，好像我欺负你了。这只是主题曲测评，没有淘汰，在一公时我会选你，咱俩都能晋级。你还能拿到一笔钱，这样不好吗？”

程思琦眨着睫毛根根分明的眼睛，看起来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

裴璇低头，轻声说：“挺好的……谢谢你，思琦。”

程思琦：“你跟夏凝那个小贱人分到一间宿舍也是好事，给我多留意她，她有任何举动，都要告诉我。”

裴璇没抬眼，只嗯了一声。

程思琦白了她一眼：“你怎么这么无聊啊？不能多笑一笑吗？你这样是绝不能当上偶像的。多向我学习。”

裴璇勉强拉扯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程思琦摆摆手，嫌她晦气：“好了好了，你回你的B班吧。我要去A班练舞了。”

裴璇点点头，推门离开了。

程思琦离开宿舍，一想到夏凝的黑料即将被全网得知，她心情不错地哼着主题曲，穿过走廊，推开A班训练室的门时，笑容朗朗。

对着摄像头，程思琦还是那个青春靓丽的少女偶像。世间一切美好的形容词都应该堆砌在她身上。

她没有打开液晶电视，而是跟夏凝一样，独自完整地跳下来主题曲舞。

直播间里，果然有观众也在夸奖她——

【哇，思琦一点也不必夏凝差。】

【呜呜呜呜，我老婆也是看一遍舞就会跳的平平无奇小天才呀！】

【我老婆英语还比隔壁B班好多了。】

【思琦也不欠别人钱呢！这才是真正的优质偶像！】

【不是吧，B班谁欠钱了？】

【夏凝欠钱，已经上热搜了，姐妹你村网通啊，快去看微博。[偷笑]】

…………

眼看直播上的弹幕已经完全被攻陷，节目组的导演也在焦头烂额。

虽然有热度是好事，但是要看是什么热度。

惹上官司可不是小事。

现在的娱乐圈风声鹤唳的，夏凝一个人出事，影响的可能是节目组。

导演耗着自己并不茂盛的头发：“联系夏凝经纪人了吗？”

助理说：“已经在联系了。导演，夏凝的直播间还保留吗？”

导演：“事情没搞清楚之前，先掐了吧。派个人去找夏凝！”

***

微博豆瓣上，已经充满了夏凝的帖子。

关于她欠债不还，最有力的证据是某某公司发了一张律师函，上面很清楚地写清夏凝累计欠债四十万，已归还十万多，还欠将近三十万。

债务人已经多次催债，最近的一次是在一周前，夏凝不仅没有还钱，还威胁催债人，催债人进行人身攻击和辱骂。

一切说辞，都和荧幕上，那个唱跳全能的完美偶像大相径庭。

路人粉们大跌眼镜。纷纷表示脱粉。

目前，夏凝的微博粉丝账号已经累计掉了两万多。

要知道，涨得粉丝可能包含小号和僵尸粉，点掉的一定是活粉。

放在任何一位偶像或流量艺人身上，掉粉这么多，都是需要紧急公关的事。

一群深感自己被骗的粉丝不仅冲了夏凝的评论区，还到她的公司和节目组官博下面给她们一个说法。

几分钟后，官博只发出一个简短的声明，说会查明真相，如果情况属实，会严肃处理。

看似完全没有保夏凝的意思。

也有一部分粉丝，见多了这种塌房的现象，觉得要冷静一点。让子弹飞一会儿。

还对偶像抱有一丝死亡，万一夏凝是被冤枉的呢？

夏凝的粉丝群和超话也在热议这件事。

【我们还是再等等，那个爆料贴很奇怪啊。】

【哪里奇怪了？夏凝确实签字了。还有她举身份证的照片，别告诉我是P的。】

【不觉得这个时间被爆出来，是对家的操作吗？】

【你说程思琦？她还在训练营，根本没有时间看手机，还搞幕后操作？】

【程思琦是公司力捧的爱豆，夏凝却火了，肯定会得罪公司高层。】

【但夏凝也是他们公司艺人，如果真的不想捧她，为什么还要让她进海选？】

【他们也没想到夏凝会吸粉呗。】

【你们这群脑残粉真是够了[白眼]，现在的互联网，有什么是查不到的吗？要我说，夏凝能进海选，是节目组的失职，为了草热度，什么东西都放进来，现在好了吧。摊上法制咖了[嘻嘻]。】

【楼上那位是什么成分？也配待在夏凝的超话里，管理员呢？】

【已禁言。】

【但她说的没错啊，别家爱豆都是家里不还钱，还能说跟本人没关系，但是夏凝是自己不还，这性质可就不同了。】

【夏凝直播间都无了，看来事情真是闹大了。】

【朕第一次追星，就碰见这种事，真是无语。】

这时，超话里进来一个金V发微博：【屁大点事你们就哭天喊地的。凝凝宝贝一定是被高利贷骗了啊！】

粉丝们定睛一看，这个博主的id赫然是「婷婷不立flag」，在追星届很有名的一个博主。

前流量张XX的大粉，前前流量李XX的大粉，前前前流量周XX的大粉。

可惜，这位博主每追一个星，对方红了后都因触犯法律变成了一个素人，专注潮牌和火锅市场，彻底退圈了。

所以「婷婷不立flag」又被称为偶像冥灯。

虽然「婷婷不立flag」的追星之路如此坎坷，但她还是受很多饭圈女孩追捧，能被「婷婷不立flag」看上的小偶像，几乎都会红。

她还知道很多内幕消息，也和别的职粉不一样，她从不发广告，也不割韭菜，风评极好，粉丝量也有上百万。只是男艺人们不争气，红了就塌房。

【我没看错吧？这不是饭圈大佬？】

【婷婷也在追夏凝？】

【婷婷不是只追男偶像？】

【前排合影！】

「婷婷不立flag」：【男人不行，我不喜欢男人了[微笑]。】

【大佬你来得太晚了，夏凝已经塌了[笑哭]。】

【偶像冥灯名不虚传。】

【大佬，要不你还是先脱粉吧。[狗头]】

「婷婷不立flag」：【你们不要太过分[悲伤]！这次不是我的锅。是夏凝被对家陷害了！】

【什么意思？详细说说。】

【合同都有，还能有假吗？】

【到现在夏凝都没出来否认。】

「婷婷不立flag」：【我去准备一下反黑证据，等我消息！相信我，夏凝是个好偶像。】

不一会儿，「婷婷不立flag」手速飞快，立刻发了个置顶微博，但图文于夏凝欠债不还的黑料毫不相关，而是……一条社会新闻。

【遇见落水的路人，能够不顾自己人身安全，立刻跳湖去救的，全世界能有多少人？夏凝作为偶像，不仅救了，还从没炫耀这件事。但在她遇见危机的时候，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她的？】

下面是一段视频，正是前段时间，上过社会版头条的“女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