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屠杀案(十)
穿成手机的警界星光——第四十章
周南淮大步流星绕过金碧辉煌的大厅,巧妙避开安保人员,从一楼到二楼。
如果只是普通KTV需要这么多保安?
他从二楼走廊穿过,经过的女人都向他投来目光,惊喜中带着玩味。
“帅哥,玩吗?”有的大胆的直接发出邀约。
周南淮仅一眼便淡然地挪开,他满脑子都是这个毒窝,他的第六感告诉他一定藏着些不干净的东西。
于是众人只见高大颀长的男人离开,多硬朗阳刚的男人透着浓浓的雄性气息,莫名勾起人的征服欲,只道是可惜。
一楼从南向北要走一百二十步,三楼也同样一百一十步左右,可二楼布局和三楼一样,从南向北的丈量距离却只有八十步左右。
东西方向的距离二楼也差了近二十步,这是怎么回事?
前几日来探查的警员详细汇报了芭莎KTV的现状,但并没有注意这个问题,也不奇怪,二十步十几米的距离在空间长度超百米的KTV内确实容易被忽略。
他敲敲镶着金色瓷砖的墙壁,穿出结实厚重的声音。
不对,二楼一定还藏着一个秘密空间。
他微动耳朵,辨别每一个墙面的回声,走到路尽头,墙上挂着一幅巨大无比的画,镶金边的画是来自十六世纪文艺复兴时期的复刻品,巨大的一幅给人的视觉冲击十分强烈。
KTV里挂画像?
要么老板品味高调,爱欣赏名画,不过龚盛一个外表华丽的骗子,小学学历,会喜欢欣赏名画?
可笑。
画像对面是后勤的厨房,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如果是密室放在这里容易暴露,可往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视觉疲劳,人们都会忽视这幅画出现在这里的不合理处。
可这里人多,他不好下手探查。
如果是密室,就有四个面,说不定还有其它的入口。
周南淮当刑警多年,最知道嫌疑人容易把弱点藏在,也最清楚该如何伪装躲避追查,他戴起卫衣兜帽,遮住半张脸,只在摄像头下留下一道颀长的黑影。
他来到密室的另一面,同样也挂着一幅画,对面是办公室,龚盛现在忙着玩乐,自然是不在,画旁边装了摄像头,可已经无所谓了,等到龚盛发现时,他早就拿到证据了。
周南淮轻掀起油画,果然,一片白墙,破了个洞口,边缘粗糙。
周南淮打开手电筒灯光,朝里面一看,眼底泛起深沉的波澜。
大型的游戏机并台排列,再仔细一看,这根本不是游戏机,是……
是赌、博的桌台和机器。
他心里咯噔一下,经过大风浪的他还是被眼前的一面吓了一跳。
他左右瞻望,立刻将拿手机拍照留证。
好了,这下龚盛很快就会发现他触到他办公室门口的摄像头,沐礼现在不安全,趁他离开沐礼,把沐礼带走,让魏国泰查封此地。
手机屏幕一亮,他才发现三分钟前左右,有人给他发了消息。
【魏国泰:计划有漏,终止行动!】
因为怕暴露,周南淮并没有连接通讯系统,只与魏国泰用发消息的方式单独联系。
【魏国泰:我被调查了,限制行动,立刻带沐礼出来。】
【魏国泰:对方勘察到我们的秘密行动,但不知道你的存在……】
周南淮眼里扫过微不可察的慌乱,又迅速归于平静。
他消息都没来得及看完,第一反应就是沐礼有危险,拔腿朝三楼的方向奔去。
他修长的双腿一次跨三阶梯,一路上,他大脑一片混乱,只是有一股声音告诉他沐礼还在毒窝里,她很危险!
他从心到全身,仿佛被迷蒙的恐惧紧紧包裹着。
往常便衣侦查,他从未怕过,甚至还有拉网收获的刺激和期待,他从未惧怕过枪林弹雨,血雨腥风。
可这一次,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血液加速的感觉,整个人像是被操控一样,变得畏首畏尾,害怕、害怕她遭遇伤害。
短短的两层楼距离,却会这么遥远……
*
沐礼撑着最后一点意识,与药劲儿斗争。
“这次迷药掌握的恰到好处,让你全身瘫软,又不至于昏睡过去,这是在前面几个女人身上试验得出的结果,感觉怎么样?”龚盛瞪着冒血丝的大眼,嘴上却笑得阴鸷。
变、态!
这人已经扭曲成什么样子了。
眼泪迷蒙中,她像个玩偶一样和天旋地转的人影搏斗。
但她只能选择抗争到底,即使现实让她的心凉了半截。
龚盛眼中,一只纯白的小猫,温柔恬静的轮廓露出狠色,挣脱他的束缚,想要推开他,却毫无攻击力,他都沉浸在这种玩弄的氛围内,奶凶奶凶的样子更是激起他心底的破坏欲。
她突然好想周南淮,那个高大的男人,嘴上说着最冷漠刻薄的话,可却像阳光一样温暖,站在他旁边,她从来不用担心危险,担心生病没人照顾……
他让她感受到了二十余年来一直缺席的关心,他像家人,不知不觉,她逐渐对另一个人产生了依赖的感觉。
沐礼泪如决堤,不只是为她此刻的遭遇,更害怕见不到她此刻脑海里的人。
“啪。”震彻心扉的玻璃碎裂声刺入耳朵,沐礼正欲睡去,又清醒过来。
近在眼前的人影浑身一颤抖,抓起一旁眼镜,转身朝窗户的方向看去。
KTV的顶楼包厢,谁会胆大妄为得敢砸玻璃?
龚盛还未完全转过身,突然横生出一只大手,将他狠狠地向后一扯,对方力量大得出奇。
他懵着一张脸,无支撑点还手。
只反应过来是有人砸玻璃从高地面二十几米的窗户闯进来了!
龚盛被这股力量拽着后衣领,领口的结带勒着他的脖颈,强烈窒息感朝他袭来。
是谁?
丝丝恐惧爬上他的大脑。
他向后踉跄,狼狈地砸在墙面上,眼镜被甩出几米远,碎裂在地面上。
视线模糊,只见一道颀长的黑影走向瘫软在沙发上的姑娘,将她扶了起来。
压在沐礼上身的重力消失,连同她心里的重石,她头脑昏昏沉沉的,只听见拳脚相加发出的摩擦声,一人狠狠地撞到物体,玻璃又碎裂掉地。
沐礼控制着自己的意识翻身爬起,视线里出现一双笔直修长的双腿,黑色的休闲裤,黑色的卫衣松松垮垮地罩在劲瘦的上身,宽阔的肩膀。
沐礼的心一紧,好熟悉的人。
她视线逐渐移动向上,流畅锋利的下颌线,菲薄又感性的唇,和一双狭长冷峻的黑瞳,但今日眼底染上了淡淡的温和湿润。
一双如狼一般野性淡漠的眼睛,却在此时软弱地露出了黯然。
沐礼愣住,心仿佛漏跳了一拍。
下一秒,所有折磨她思绪的屠刀仿佛一瞬间失去了锋芒,掉落在地,她感受到了从黑暗中看到一束光芒的庆幸。
她甚至觉得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在她看到周南淮这一刻。
“周……南淮。”沐礼脱口而出喊他的名字。
她胸腔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爆出来,她想冲过去抱住这瞬光,这束驱散她阴霾的暖光,可是她眼睛已经模糊得看不清了,还浑身没有力气,她能想象出自己有多么狼狈,衣衫不整,头发乱糟糟。
她感到一丝羞恼,周南淮看到她这样子会怎么想?
一种说不出的惊涛骇浪在周南淮心里翻涌,堵得让他心里发颤,早知道会这样,他万死都不会同意她去冒险。
小姑娘闭眼哭泣,诉说着无尽的恐惧,一瞬撞到他心底,他忍不住走进轻抚她的后背。
他能感受到她此刻心里是有多么地惴惴不安。
沐礼低头,头发垂下挡住她肩颈下的肌肤。
倏然,她的鼻子嗅到淡淡的苦橘香味,她诧异地睁开眼睛,周南淮屈腿蹲下来和她等高,她脸颊忍不住去碰柔软的卫衣。
男人似乎犹豫了片刻,一只大手轻轻摸着她的脑袋将她拢在怀里,她掉落在地上的衣服捡起然后轻轻披在她的背上。
沐礼心中五味杂陈,她缩着头,眼泪洇湿了他的衣服,冷飕飕的脊背因为有人可以拥抱而感到舒适。
龚盛缓过神来,趴在地面找眼镜,满眼惊慌,全然没了之前温润如玉的富家公子样。
他摸到碎玻璃,红色的液体渗出他的手指。
“该死。”他低咒一声。
他的眼镜被砸碎了,他看不清来人,只看出是个高大的男人,比他这个一米八还要高一个额头,且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三楼那么高,又没有外围保护措施,他居然能绕开安保,从天台进来,真是不要命。
可恶!
这世上居然还有人敢对他动这么大的手。
他一个农村出生的穷人,凭借自一生的努力走到了如今权贵滔天的位置,所有人都必须是他的蝼蚁,必须臣服于他,供他享乐。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蝼蚁,敢这样以卵击石,不要命了?
他动动小指头都能让他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周南淮眉心微动,察觉到了身后的人清醒了过来,他轻抹掉坠落在她下颌的泪滴,目光没有看其他地方,语气还是一样的平淡:“把衣服穿好,其他人马上就到,别动。”
沐礼,只见龚盛提起酒桌上的香槟酒瓶,狠狠地朝周南淮的方向砸去。
沐礼神色一紧,眼里藏不住的恐惧在两人只见逡巡,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