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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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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怎么来了?还来得及这么及时!”

弦惊几乎是飞奔过去,一把抱住武望州……的坐骑爱马,狠狠亲了几口。没办法,大哥他肯定是不敢抱的。

武望州翻身下马,仔细打量弦惊,“我若不来,我看你和老二今天都得交代在这里。”

“大哥你也忒小看我,我肯定没问题!”说着弦惊看向身后,声音渐弱,“不过二哥确实就……”

武荧芝被何唳搀扶着慢慢走过来,看着正严肃盯着他的大哥,苦笑着打招呼。

“荧芝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显然武荧芝的惨状让武望州有点意外,他看着二弟走近,一时竟不忍心对这个弟弟太严厉,但又忍不住,还是微训了一句,“若你之前同我们一起习武,何至于把自己弄这么惨?”

“这不是有大哥和弦惊嘛。”武荧芝笑了笑,“今天可多亏了弦惊,不然大哥恐怕还真见不到我了。”跟着弦惊久了,他也多少学到了一点弦惊卖惨卖乖的本事。

武望州瞪向他,“瞎说!”

不过到底是最年长的大哥,武望州蹲下身检查了一下武荧芝的伤口,叫来副将。

“备辆宽敞点的马车,先让随行医官给他看看,等会儿进了城,再去把城里最好的大夫请来。”

“得令!”

副将领命告退,武望州又看向最顽皮的小弟,一脸严肃,“你跟着荧芝一起,让医官给你看看。你逃家的账,我明日再和你算。”

“啊?至于吗大哥!”弦惊不满嚷嚷,“我这不都回来了么?我还立功了!你怎么还惦记之前的事!”

武望州不为所动,淡淡盯着他,“父皇给我连写十三封信,封封都在怒诉你的罪状,我如何不惦记?”

弦惊哑然,但还是不服气,憋了半天哼出一声,“你们真小心眼!”

“公子!”

弦惊转头,看见柳残机正满脸焦急地赶过来,周无应跟在她身后。

柳残机根本没顾得上其他人,只一个劲的翻来覆去打量弦惊,在看到弦惊胳膊上的伤处时,她眼睛都红了。但到底不是太严重的伤,更严重的武荧芝正瘸着腿在旁边站在呢。

周无应看了看两位宝贝疙瘩的状况,心里多少有了点底,看来自己虽然屁股没保住,估计得吃点板子,但好歹脑袋瓜子保住了。

既然两位皇子已经找到,一行人便兵分两路,周无应带着弦惊他们先行回城,武望州带兵处理陈贤庄的事情。

陈贤庄被人恶意焚毁,庄内众人死的死、乱的乱,出了这等大事,鹤洲府最近是安生不得了。

*

弦惊真的累极了。

之前神经紧绷的时候还不觉,待坐着马车晃悠悠到了城内,弦惊的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

而武荧芝更不用提,早已昏睡得人事不知。

弦惊被残机搀扶着迷迷糊糊地下车,被夜风一吹,努力眨了眨眼睛,打起精神看向一旁。

何唳作为武荧芝的“临时拐杖”,被一起带了回来,这会儿正一脸忐忑无措地站着。

“何公子辛苦了。”弦惊笑了笑,“今日何公子帮了我们大忙,又连带着受了惊吓,现下夜深不易赶路,不如就在此歇息吧。”

何唳闻言似乎松了口气,赶紧拱手行礼道谢,乖乖跟着管事离开。

待人走得没影了,弦惊才凑近周无应,“周大人,你帮我个忙呗~帮我查查这个人。”

“是!”周无应又多问了一句,“公子可是觉得他哪里可疑?”

“他两次都出现得太巧了。”弦惊想了想说道,“他第一次和我们遇见,给我们讲了陈贤庄的事情,让我们查案的方向转向了陈贤庄,次日晚上赵同知被杀。第二次遇见,又正巧在桃花林……总不至于我们和他如此有缘吧?”

“确实如此。”周无应笑应道,“侠令府定会速速查清。”

交代完这最后一件事,弦惊就跟通宵加班终于熬到下班了一样,整个人如没了骨头一般靠向柳残机,“残机啊,快把我拖进去,我实在不想走了。”

柳残机索性背起弦惊进了宅子。等到了房内,柳残机给他重新处理伤口时,弦惊已经睡得鼻涕泡都快出来了。

一夜好眠。

*

“你身体怎如此娇弱?”

武望州的声音虽不算严厉,但很有几分嫌弃的意思。

武荧芝一张嘴就是一连串的咳嗽,好不容易可以说话,浓浓的鼻音还有点撒娇的感觉,“毕竟是初春夜里的湖水……”而后又是一串咳嗽。

“那湖弦惊也跳了,那小子怎么还活蹦乱跳的?”说着武望州看向门口遮遮掩掩的半个脑袋,“既来了就进来,鬼鬼祟祟像什么样子!”

刚刚成为武荧芝对照组的弦惊只得老实进门,看着床榻上蔫蔫儿的武荧芝,关心问道,“二哥没事吧?可是风寒了?有发烧吗?”

武荧芝咳嗽着直摇头,武望州代他答道,“外伤颇深,又染风寒,昨夜烧了半宿,今日尚好些。”

弦惊面露怜悯,“那二哥你乖乖喝药哦,别偷偷倒了,得喝干净。”

武荧芝没精打采地冲他翻了个白眼,“以为谁都跟你似的?”

武望州看着两个不长进的弟弟暗暗叹气,“行了,既这样,你就好好歇着,窃银案还有陈贤庄的事我先接手。”

“多谢大哥。”武荧芝点点头,心里并无芥蒂,他们兄弟几个,虽不同母,感情也是好的。况且以武望州的个性,他做什么向来都是光明正大,从不拐弯抹角。

“那我先说说昨夜桃花楼里发生的事吧,看看是否有有用的线索。”

“嗯嗯!”弦惊直点头,他也是好奇得紧。

因嗓子不利索,武荧芝就捡最重要的讲了讲,只是难免一阵阵咳嗽,听得武望州直皱眉。

等武荧芝磕磕绊绊地终于讲完,弦惊又问了些问题,武望州的耐心终于告罄,他冲一旁的侍从吩咐道,“让大夫再来给他把把脉,另外开点润嗓子的药,多熬点。”

弦惊同情地看向已经躺回床上装尸体的武荧芝,只是还没等他发挥多余的同情心,就被自己的大哥拎住了后衣领。

“听荧芝说你很有些推官天赋?”武望州安排道,“那你也来,跟着周无应好好查案!”

“哼!大哥你这是使用童工!”弦惊被掐住了命运的后脖颈,即刻冒出了些许反骨,他可还没满十六岁呢。

武望州不管他,一脸“我就用了怎么了”的理所当然。

“那我们打个商量哦!”弦惊不肯吃亏,“我要是破案了,你就别再提我逃家的事!”

武望州没答应,只敷衍说道,“你先破了再说。”好歹给他惯常得寸进尺的小弟留了点小希望。

弦惊气闷撇嘴,但他能怎么办呢?这可是整个宫里独一个——有权力揍他、有能力揍他、并真的揍过他屁股的人。简言之,是他武弦惊的大克星。

哎,童工弦惊,打卡上班。

*

作为武帝长子,最早参与朝政并授有官职、实打实掌握兵权的武望州,在官员们眼里明显有着比武荧芝高得多的声望。

这从此刻正厅中的架势就可以看出来。

御史台、侠令府和鹤洲的重要官员正恭敬地等在厅堂里,就连昨夜同样遭过罪的鹤洲知府章随也拖着两个大黑眼圈尽职尽业地来了。

其实武望州昨夜也没怎么休息,除了得看顾两个弟弟外,要主持大局的他连夜都在梳理鹤洲府的情况。此刻他也没心情多寒暄,直接安排御史台去调查本地官员和陈贤庄的勾结来往,侠令府去接手陈贤庄的善后清理和调查,鹤洲府衙继续处理赵同知一家的血案。

一群人各自领着任务呼啦啦出去了,不管心里打着什么盘算,现下有活儿干,也能踏实一些。

等到厅堂里只剩下四个人,一直当着大哥背景板的弦惊终于放松地伸了个懒腰,自觉地找了把椅子舒服坐下,还去招呼一脸倒霉相的章随。

“知府大人快坐啊,你这脸色也太差了,可是昨晚有伤到?”

“谢三殿下关心。”章随挤出憔悴的笑容,“昨夜多亏殿下和周大人,下官才能周全而归,下官实在感激不尽!”

武望州冷哼一声,“章随,你作为鹤洲知府,竟让鹤洲整个官场被一个本地乡绅玩弄于股掌之间,还让本王的两个弟弟替你遭罪,真是好大的脸面!”

章随扑通一声利落跪下,直呼有罪认罚。

弦惊顿时坐正了些,也不敢说话。对面的周无应更是眼观鼻,鼻观心,连气息都似有若无。

等章随挨了好一通训斥,直反省得涕泗横流悔不当初。弦惊才插话递了个梯子,“大哥,现下正缺人手,要不就让他多干点活儿,争取戴罪立功吧。”

武望州喝了口茶,冷酷道,“起来吧,接下来的事如果你还是办不好,就不怪本王在这鹤洲府先斩后奏了。”

章随千恩万谢,战战兢兢地起身站到一边。

弦惊心想,这官场看着和江湖一样,虽形式规则不同,但脑袋也都很容易不稳当。

“弦惊,对昨天的事,你可有什么想法?”武望州边喝茶边问道。武荧芝和周无应都提起过弦惊擅推案的事,对此,他还是很好奇的。

“那可就多了!”弦惊笑道,“不过我想先听章大人讲讲昨晚桃花楼里的事情。”

“回三殿下,下官定知无不言。”

章随事无巨细讲了昨晚的遭遇,和武荧芝讲的差不离,只除了一点。

“后来逃出着火的宴厅之时,章大人可留意过陈克己?”

弦惊想着,补充道,“当时事态紧急,现场也很杂乱,你约莫没有特意去看过陈克己的尸身,但应该四处环顾过。你细细回想一下,在陈克己的那个方位,可有什么特别的?”

“下官确实没有细看陈克己,但当时下官特意看了二殿下的方位。”章随细细回想了一会儿,回道,“陈克己被刺杀时距离二殿下的位置并不远,但下官看过去的时候,总觉得陈克己变换了方位,在他应该倒下的位置,空了一片。”

弦惊点点头,“据二哥说,在女刺客和她的帮手离开后,他环视现场,发现陈克己不见了。”

“殿下可是觉得,陈克己没死,而是想办法逃了?”周无应问道。

“这是一种可能。”弦惊点头,“也有可能他被女刺客一同带走了。”

“陈贤庄已毁,若是刺客带走的陈克己,那说明陈克己对她还有用处。”周无应说道,“除了陈贤庄以外的用处。”

“嗯。”弦惊赞同道,“这可能和我昨晚的发现也有关联。”

“什么发现?”武望州问道。

弦惊看着武望州调皮一笑,“那我得先给大哥卖个关子~”

顶着武望州瞪他的眼神,弦惊忙说道,“我先整体复盘一下。”

“陈贤庄桃花楼的事情,得先从赵同知灭门案说起。在血案发生之前,我和二哥刚刚注意到陈贤庄,并决定开始调查它。次日晚,血案发生,赵同知吞下去的账本让我们把案件和陈克己直接联系起来,于是决定去桃花楼。然后正巧在我们昨夜前往时,陈贤庄出事。这一件件事情发生的时机如此巧合,以至于环环相扣,推动我们到陈贤庄亲眼见证了一切。”

“殿下的意思是说,是有人在故意引我们前去?”周无应皱眉。

“是,我之所以这么推测,也和我们在桃花楼走水之后的事情有关。”弦惊一边思考着一边说道,“我们为逃出桃花楼跳入楼下池塘,正好逃生。接着为避开火势,进入竹林。我和二哥逃出竹林便进了一个奇怪的院落。从院落离开后,跨过荒园,再穿过被烧过的园子,出小门进入桃花林。”

“这一路可有什么特别?还是说,有人故意在引着你们往这些地方走?”武望州渐渐听出了些趣味,问道。

“不愧是大哥!”

弦惊赶紧趁热拍了个马屁,说道,“我今早看过陈贤庄的详细图纸,桃花楼正处于陈贤庄内的中心,而我们昨晚去过的竹林、宅院、荒院和那个小园子,都位于陈贤庄的西北面。当时贼人应是在陈贤庄四面点火,现在是春天,吹的都是东南风,庄子中间的那个池塘隔绝了一些火势,西北角的火又无风势助力,所以西北面被波及得晚一些。”

“确实。”周无应恍然道,“虽然西北角的园子也被入侵并烧过,但因是东南风,所以没有很快波及荒院和殿下停留的那处宅院。”

“正是如此。”这就是为什么弦惊更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他继续道,“那人处心积虑地布置,就是为了让我们去那处宅院。那宅院只有一道垂花门通往机关密布的竹林,后面又是一个荒废许久的院落,你们觉得这地儿像是干什么的?”

“软禁?”周无应皱眉,“且得避人耳目……”

“没错,我想他们安置在那处宅院的必定是一个战略意义上很重要,但情感上又非常厌恶的人。”

“这话是何意?”武望州对小弟经常冒出来的奇怪话也是没辙。

“就是说,这个人对陈贤庄想要做的事情有极其关键的作用,非他不可,不能让他跑了,也不能让他死掉。但是呢,陈贤庄,或者说陈克己,他很厌恶这个人,所以没有好吃好喝的供着,可能偶尔还揍揍他发泄下怨气。”

“你怎知陈克己厌恶他?”武望州问。

“那处宅院十分凄清,住的人似乎前段时间刚离开,衣柜里剩的几件旧衣均是书生制式的衣衫,但卧室的柜子里却存着各种伤药,一个窘迫的书生用得着这么多伤药么?”

“也许这是个文武兼修的人?”周无应疑道,“毕竟陈贤庄内也有很多江湖人,要习武很容易。”

“陈克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这个人习武的。”弦惊摇头,“这处宅院年久失修,房内的柱子上还残留着很多年前的漆制花纹,那个纹饰,正是前朝皇族的纹饰。”

“什么?!”武望州惊诧地看向弦惊。周无应和一旁乖乖当听众的章随也瞪大了眼睛。

“前不久在季城,我和几个江湖朋友不小心误闯了一处荒地。”弦惊战术性咳嗽了一下,不敢去看武望州的脸色,“这件事周大人应该知道的,那处荒地正是六十年前一夜倾覆的江湖门派玉琼楼的废址。”

“武弦惊,看来你逃家的日子过得还挺精彩。”武望州瞪着弦惊,每个字里都透着怒气凝结成的冷意。

“咳,咱们先说正事哈!”弦惊故作严肃,“玉琼楼废址的密道里,留有一具前朝皇族的尸骨。而陈贤庄则是六十多年前由从京城来的富户所建。这两个时间非常接近,让我不得不有些联想。”

“前朝尸骨?陈贤庄和玉琼楼有关联?”周无应皱眉思忖。

“这也许就是那个引我们去的人,想告诉我们的。”弦惊推测道,“在桃花楼,这个人本可以不留活口,但他并没有杀二哥,也没有把我们逼入绝路,而是引导我们进了有前朝纹饰的院子。”

“他想借官府之力彻底掰倒陈贤庄?”

“这应该是他的目的之一。”弦惊想着又有些不解,“但陈克己呢?陈克己若是玉琼楼楼主后人,他把前朝血脉拽在手里当工具人,又造了个桃花楼勾结本地官员,这样一个人,确实有很多用处,但说到底,他的一切都是构建在如今的财富之上的。毁掉陈贤庄,暴露陈贤庄大逆不道的秘密,这陈克己还有何用?女刺客杀他,但又不杀死他,让他跑掉或者带走他……难不成是陈克己还有什么更大的秘密?”

“也不无可能。”武望州皱紧眉头,只觉得陈贤庄的事情比他以为的更严重,“尽快搜查陈贤庄,审问陈贤庄所有剩下的人!鹤城内外来往者,亦均严查!”

“是!下官领命!”周无应随即应道。

“禀将军,下官协同周大人一起。”章随赶紧也给自己扒拉点活儿。他自知自己仍有嫌疑,不如主动把自己放在周无应眼皮子地下。

“弦惊,你可还有什么要吩咐?”武望州看向小弟,眼神里难得有了点儿吾家有弟初长成的欣慰。这小子从小就机灵,用对地方总比让他留着脑子一天到晚调皮捣蛋的好。

弦惊有些受宠若惊,接着马上恃宠而骄,假模假样清了下嗓子,吩咐道,“两位大人要重点搜查是否有失窃官银、前朝物品和指向玉琼楼的东西。此外,我要亲自审问陈贤庄内的几个管事。”

周无应和章随自然是认真听令。这时突然有侍卫进来禀报。

“禀将军,府外有两位岁寒山庄的江湖人求见周大人。”

“岁寒山庄?”弦惊兴奋睁大眼睛,“可有一位叫秦不移的少年?”

“呃,确实有……”

侍卫的话还没说完,弦惊就一个飞身地跑了出去,乐颠颠丢下一句,“大哥,那我下班啦!去玩儿咯~”

童工弦惊,打卡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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