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绿岭的夜空很漂亮,对吧。”
“嗯,别的地方看不到这样璀璨的星光。”
“说到星星,你知道虚辰论吗?”
“诶?林仁你是说,那个信仰看不见星星的……□□?好像是叫星神教来着。他们好像期待他们信仰的神降临,来拯救他们。”
“看不见的星星,虚辰,它们的确是存在的,尼采所谓的□□,也和绿岭有些关系。我想还是跟你明说了吧,绿岭上所有的超自然力量,通灵,妖精,以及别的什么,都和虚辰有关。”
“你们和星神教有关系?那盖亚……”
“也没有那么直接,但这种科学解释不了的力量,的确应该有一个相对来说,比较确切的来源。星神教的教义之一,就有自然神降临,拯救人类。”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我有点担心了。”
“我看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了绿岭,想着,还是让你知道一些事情吧。你现在可能还不理解,但以后,你会接触到的。”
晨曦的第一抹金色朝阳透过雾气照射在自己的脸上,白月林的衣服沾满了草尖的露水,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然后直起身子,伸了一个懒腰。眨巴着眼睛,白月林还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在绿岭的第一夜实在是太舒服了,让她忍不住想再睡一个回笼觉。
白月林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四下望了望,发现除了一片绿色的草地之外什么也没有。她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始终没有感觉自己睡醒了,不知怎么走到了一泉溪流的边上,于是便直接跪下,用手接了泉水,洗了个冷水脸。
白月林浑身一个机灵,打了一个小喷嚏,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
她继续在草甸上游走,然后便到了一处小丘陵上,一块大石头上面坐着一个人。
“你醒了?”正当白月林快步上前,那人开口道。
“林仁?”她尝试性地叫了一声。
“嗯,是我。”林仁没有回头,“一起坐着看看日出吧,已经开始了。”
白月林这才发现,天空还没有完全光亮,是一片黎明前的鱼肚白。她赶紧走上前去,在林仁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望着远方的地平线。
已经有一道黄白色的弧形出现,光芒逐渐强烈,温暖而柔和,照在了自己的身上,照在了之前被一夜露水浸湿的衣服上。舒服得想闭眼,却又不想错过,但是这种矛盾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这与日出带来的巨大希望与幸福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
小山坡的两块石头真的像是椅子一样,前面是一个不怎么高的小断崖,却营造出高山绝壁的错觉。山间的风,也许应该称为岚,吹拂在自己的身上,这凉爽与阳光带来的温暖并存。闭眼,阳光透过眼皮映出红色,这种感觉像是置身于母腹的羊水中一般安逸。
那一个短暂的瞬间,白月林几乎忘记了一切,大脑变得一片空白,沉浸在一片美好之中。时间似乎也永远停留在了这个瞬间,全身与阳光融为一体,再也不受黑暗与绝望痛苦的折磨。
直到阳光把自己身上的露水烘烤得差不多了,白月林才睁开了眼睛,发现并不灼目的太阳已经完全出了地平线。她下意识地望向旁边的林仁,发现他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
“你,你一直盯着我干嘛?”白月林下意识地后退,身体却从石块上翻了下去,她一边揉着屁股,一边说道。
“没什么,就是一直盯着你。”林仁直接地回答道,“肚子饿了吗?去吃早饭?还是先洗漱?你的帽子呢?”
白月林这才发现自己的帽子不见了,她赶紧跑回自己睡觉的地方,还好帽子还在。她小心地捡起帽子,拍了几下,然后才把它戴好。她一路走回来,发现帽檐完全挡住了阳光,才意识到刚才看日出之后,天空已经完全大亮:“现在几点了?”
“这里没有钟表。”林仁指了指太阳,说道,“看看位置大概判断一下就可以了。”
“先去洗漱吧。”白月林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已经提前帮你准备了。”他说着,便拉着白月林走向了先前她洗脸的那条小溪,把手伸进清澈见底的水底,拽了几根有些丰满的水草,“脂质水草,接触挤压可以用于清洁,汁水很多,放在嘴里嚼可以清洁口腔牙齿,也可以放在皮肤上搓捻,效果不错。”
“过于方便了吧。”白月林忍不住说道,然后拿过那根水草,放在嘴里大嚼特嚼,嘴里瞬间被一股清流充满。漱口,随即便觉得比用化工牙膏和电动牙刷舒爽干净很多,就连牙釉质都上了一层。
她下意识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然后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舔嘴角。
“你以前很喜欢喝漱口水吗?”林仁忍不住吐槽道。
“不,不是……”白月林赶紧争辩道,然后把帽子一丢,再次抢过林仁手中的水草,猛地往脸上一抹,“只是这个太香了而已。”
“这就是早餐?”白月林意外看着这颗结在灌木上的像是樱桃的东西,“这是樱桃吗?樱桃不是结在树上的吗?”
“贪婪樱桃。摘一个,就会马上长出另一个,生生不息,直到活活撑死,倒下化为它的养分为止。”林仁面无表情地说道,“一种凶残的猎食者。”
“哈,那也太傻了吧?这樱桃有剧毒吗?”
“没有。鲜嫩多汁,富含营养,会上瘾,但没有断肠百合和忘忧草那么刺激。”
“……”白月林直接从灌木上摘了一颗下来,果不其然,另一颗果实瞬间从原处生长了出来。她把樱桃塞进嘴巴里,一股酸甜味散发出来,鲜美多汁。
看着白月林双手左右开弓地往嘴巴里塞樱桃,林仁又说道:“一般它的猎物都是昆虫类和啮齿类这样的低等动物,高智商的鸟类和哺乳类反倒不至于一次吃太多撑死,而是把它作为自己的私有物存储起来。以前还看到过十几只鸟类为了它大打出手,最后都变成了养分。”
白月林的手停了下来,然后咽下了嘴巴里的果肉,起身甩了甩手:“嗯,樱桃再好吃也不能当早饭对不对?哈哈,我们再去找一找其他的吧……有肉吗?”
“我几乎不怎么吃肉,但是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带你去找一些鱼子吧。”林仁说着,独自走在了前面。
这条从瀑布山崖发源的溪流不是很深,大概也就到林仁胸口的样子,但神奇的是,林仁在这看上去十分汹涌的流水中淌过,就像是在平地上一样轻松。
白月林在岸上看着,看着林仁在溪流中心四处张望,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于是也看不下去了,直接撩起连衣裙的裙角,也走了进去。
“林仁,你在干嘛,要抓鱼就快点啊。”白月林还没有抱怨完,就脚下一滑跌倒入水,呛了好几口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会游泳的。她赶紧摸索着站了起来,干咳了好几声才缓过劲来。
“小林,你没事吧?”不知道为什么,林仁突然对白月林用了这个称呼。
“没事个鬼啊!你才是小林吧!”白月林没好气地说道,但看到林仁转过身来,又突然羞红了脸,瞬间蹲入水中,“你你你你你别看!别转过来,回去!快转回去!”
“干嘛?”林仁看着有点搞笑兼可爱的白月林,一步步走了过来,不解地问道。
“我全身都湿了啊!别看啊!”白月林恼羞成怒,甩手拨了一个水花打在了林仁的上半身上,可奇怪的是,他的绿色短袖却没有浸湿,“别看!色狼!”
“不是,如果我想看你湿身的话。”林仁无奈地说道,“早上刚日出的时候,你全身都被露水……”
“变态!你找打!”白月林唰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一个兔跃压了过来。
林仁突然展现出超乎白月林想象的灵活,一下子就躲开了。但是白月林却一下子扑了空,眼看就要一下子撞进水里面去,却又被突然出现的一道空气墙壁挡住了。
碰的一声,白月林只感觉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抓住提了起来,然后她抬头,发现是林仁隔空提起了自己的身体,又把自己放正。
“你这能力也太变态了……”白月林站稳后说道。
“你除了变态还会说什么?”
“……谢谢。”
“你的身体也太弱了,总是摔倒,这样照顾你也太麻烦了。”林仁看着白月林,又转过身去,“你不喜欢我看你,又不喜欢我碰你。”
似乎是意识到林仁有些讨厌自己了,白月林顿时陷入了沉默,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那个,林仁,你这么厉害,尼采如果找你麻烦,你是直接打回去吗?”白月林看着还在水里观望不知道什么的林仁,又问道,想要化解尴尬。
“嗯。如果他们想打的话。不过我也不是很厉害,比起这山上的妖精来说。”
“妖精都很厉害吗?不会有什么千年老妖,一旦愿意的话可以把世界毁灭掉吧?”白月林忍不住问道。
“没那么夸张。如果可以的话,世界早毁灭了,这山上有很多希望人类文明毁灭的想法呢。”林仁心不在焉地说道,回头看了白月林一眼,注意到她神色不对后,又补充道,“放心,只要有我在,他们就不会去外面做出危险的事……再说,真要发生全面战争,绿岭的力量还是很有限的,不可能打过你们的高端军工科技。”
“你是说,核武器一类的?”
“嗯。先不说这个,帮我找找有没有蓝色的贝壳。我帮你找几个,你吃了对身体有点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