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各自安好 怀玉执念入宫
水鸽子回来,比预期的要早,见蓝灵一人孤零零的坐在院中。心中升起了一丝怜惜和温暖。有些日子不见了,竟分外想念。
水鸽子回来后,每天和蓝灵上山采药,游山玩水,一起做饭,一起制香。起先小双每天晚上都会回来,后来变成隔天……终于有一天,小双也来辞行了,说是搬到金府的一处别苑。
大家都走了,两人再没有住下去的理由。小双离开后的第二天,蓝灵虽然不舍,依旧收拾了包袱,也准备走了。
在大双走后第二天,李朗得了消息来过一次,之后便没有再出现过。水鸽子不在,他知道绿子不会过来。
因着玄玄的死,本就心情就不好,现在水鸽子和蓝灵也要走了,李朗无力感越发明显。
绿子接手赤练门后,变得越来越忙。白天常不见人影,晚上登台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有时候连着十天半月都不在烟雨楼。
烟雨楼来了一名女子,叫宁心如,说是柳飘飘隔得十万八千里的亲戚。李朗看在柳飘飘的面子上,给了她些体面,两人一来二往也算熟识了。可那女子每每见李朗的眼神,有些说不清。来四五次才能见着绿子一回,次数多了,李朗来烟雨楼的次数也减了。
李远见儿子在家闲着时间多了,便给了两个酒楼,和几个铺子让李朗打理。繁忙可以让人解愁,李朗强压着内心的不安和烦躁,倒真把心思放生意上了。
而就是这段时间,李怀玉去宫里的次数越来越勤,勤到李家人习以为常,勤到所有人慢慢放下了警惕。
起初进宫,多是太后招唤入宫伴驾,后面也常主动要求入宫,说陪伴她姑姑李香君。这么多年来,李香君在风起云涌的皇宫内,生生过成了闲云野鹤。听宫里的消息,李香君话越来越少,不是坐着静默,便是写字书画。如今女儿愿意和这个妹妹走动,李远内心深处是乐见的。
有一天傍晚,李香君在小憩,李怀玉一人练字无聊了,忆起关晴儿纸鹤寻人的游戏。当时纸鹤是在皇城外叠的,若是在宫里叠,纸鹤又会飞向哪呢?
李怀玉如是想着,心下激动难耐,顾不得当时关晴儿的警告,开始付诸行动。拿了张纸,在上面细细的写上云哥哥三字,折腾半天。可是试了几次都未成功,纸鹤动也不动,自己的血倒是流了不少。最后只得放弃,看着天将黑,算着时候便打算回去了。
在一个假山拐弯处,正好看见一名宫妃,领着一众宫女路过。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终是让两人相遇了!
李怀玉变化不大,但云轻尘的变化却是翻天覆地。两人对面而过,都难掩惊讶之色。李怀玉心想,这姐姐真漂亮。而云轻尘却是哑然,当年的李家小妹,也已经长这么大了,一直避着她,竟还是撞见了。
李怀玉驻足看着云轻尘,云轻尘却并未停留,反而不留痕迹,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这次短暂相遇,李怀玉去宫内玩的次数更多起来。时间一晃便是大半年,却再未见到那美丽的宫妃。李怀玉心思懵懂,不懂自己的心意,只以为是因着姑姑李香君,而喜欢入宫游玩。连她母亲都说,她跟在李香君身边,每天写写画画的,性子也变得更加平静温婉了。
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即将到来,太后招了李怀玉坐了片刻,没过一会便有人进来谈事。李怀玉便退了出来,见大家的步伐明显比以往匆忙。无所事事的李怀玉一时性起,便在宫内闲逛起来。
不知不觉竟走到皇帝的乾元宫。这是皇帝的寝宫,李怀玉向来怕庄奕行,脚儿一拐正要走。听见一处偏殿院内,传来丝竹声,以及女子的欢笑声。
李怀玉没忍住好奇,猫着身子探了进去。李怀玉是宫中常客,平日虽不大乱走,但宫人们都是识得她的。看见她贴墙而入,宫人也都装作未见,没有一人阻拦。
院内,一位绝色宫妃被一众女子围绕,簇拥在中间,翩翩起舞。原来是云轻尘与一众乐师在编舞!在一个旋转下腰,云轻尘发现了猫在假山后面的李怀玉。云轻尘立刻停了下来,脸色冷俊。人都入了内院,这帮宫人,竟无一人阻拦和汇报!
院内乐声突然停止,再对上云轻尘不悦的眼神,李怀玉一时无措。连忙站出来,摆手解释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的!我听到声音,一时没忍住好奇,才进来看的!”
云轻尘没有理她,本想让她自行无趣而走。李怀玉却盯着他的脸,纳纳的说道:
“为何觉得姐姐有些面熟?”
云轻尘轻叹一口气,向李怀玉招招手道:
“过来。你就是那位,得了太后喜爱的李家女儿?”
“我是李怀玉。”
“你们都退下。”
不知为何,李怀玉对眼前的人,有种熟悉的亲切感。李怀玉怯怯的走到云轻尘面前,询问:
“姐姐,我们是不是见过?”
云轻尘眉头轻皱,待众人出去后,脸色沉了下来,言辞也不似方才的温柔。
“谁是你姐姐!谁让你入宫的?”
李怀玉见云轻尘神色严厉,身子一缩,小声的说道:
“是太后唤我来陪她聊天的。”
云轻尘别过脸,冷言道:
“那就在太后那老实呆着!以后别在宫内乱走,尤其是到这里,知道了么?”
“哦……”
“还不快走?”
“哦……”
李怀玉撒腿就跑。可是她为何这么凶,她又有何权利干涉自己入不入宫?懵懂的李怀玉也隐隐觉出不对,但性子始然,对于云轻尘的强势,她无一丝招架之力。
而云轻尘本想一击即中,料定李怀玉的性子,受了这不大不小的气,也会不了了之,但自此定会避得远远的。也是对她提个醒,希望她远离后宫,莫惹上事非。可是该来的缠缚,未断的缘份,因缘聚会了,又怎是那般容易断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