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孩童幼小的身体。
能直接被飙风撕碎的程度。
看不见风霜被凌冽风吹来的时候，带起了埃德加破旧衣衫飞旋。
毛躁头发被吹的严严实实罩住脸乱。
头顶上硕大的城墙砖剥落，梁柱倒塌....
“啊——”无数人在惊叫，纷纷弃屋逃跑....
还有那些居住在上层的贵族。
身份位置象征他们主宰这座岩石之城的权杖，所以他们的居所在岩石之城中心点的最高处。
冰原无尽的撕裂对他们的影响是致命的。
异像横生的时候。
以鲜血铺垫伫立在冰原上的岩石之都，无数拿着剑刃与长矛训练有素士兵，抵达到了烧成焦土的刑场。
没有人会想到烧死女巫火刑场会重新变成绝地。
周围的一切场景，埃德加生活了十一年家庭居所，在异端女巫的掌心之下。
轻易就能颠覆。
埃德加永远都记得耳边无止境的惊呼声，房梁建筑倒塌的“轰鸣——”声，以及扑面而来暴风雪夹杂着建筑砂砾的气息充斥着肺腑的感觉。
瑟瑟发抖。
他仿佛匍匐在地的蝼蚁。
极致的压迫感让他抬不起头，看不清楚异端女巫的脸。
但埃德加永远记得那个轻描淡写的姿态。
高傲的。
掌控人生死的姿态。
平静的就像是在红茶杯里喝到了一粒掺杂进去的砂砾一样。
硌到她的牙。
不疼，但是破坏了这个宁静祥和的午后的时光。
破坏了这份美好。
便是死罪。
埃德加是被人抱走的。
就那么像个没有生命的人偶，被人拽着手脚走掉了。
而那些握着刀尖的士兵，将锋利的刀刃拿着对准漂浮在半空的异端女巫。
而那瑰丽到可怕的蓝紫色星空，象征着无尽的辽阔，也代表了永恒的寂静。
永远不会消失的星辰。
它能映照生命走向光途，同时候也能指引生命的死亡。
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的。
对抗异端女巫的士兵里面，出现了野兽般的压抑与嘶吼的咆哮，“啊————”
仿佛灵魂濒死的尖啸。
野兽般的从嘴角开始滴出黏液，执拗的抓自己脖子抓的皮肤鲜红，然后就在身体的抵抗到临界点之后。
已经彻底被毒瘴支配的士兵挥舞着剑刃砍向自己的同胞。
一刀见血。
鲜血气息以及压制不住狂化士兵纷纷冒出来。
而埃德加这个时候才发现，万年不化的冰原下面撕裂位置是岩石之城的矿洞，也就是毒瘴聚集地。
那些埋葬在辽阔冰原下久远毒瘴全被被释放出来了。
整个岩石之城沉溺在淡淡的黄色的烟雾里，被风雪席卷却永远吹不散。
埃德加记得淡淡的类似与坏鸡蛋的臭味的。
以及他整个人被人拖拽着逃跑的时候，视线颠簸着疯狂向外移动，却又深深被止住了。
因为出去的路已经被坍塌城墙巨石堵住。
冰原猛烈摇晃，有人因为站不住脚，直接掉进了深渊里面。
绝望求救声还充斥在耳边。
但是更让震颤人心灵的是，拿起武器跟着士兵一起，试图反抗异端女巫民众。
他们的身体在冲到异端女巫身侧的时候。
脚尖踏入了未知的星空领域。
泛起了点点漂亮诡异星光，然后伴随那份极致妖异的美感。
一起来的就是刺穿身体的星辰魔法。
从异端女巫身后的未知的星辰领域之内，召唤出无数陨石般的蓝紫色魔法，绚烂的令人挪不开视线。
但是下一秒就是带着致命的陨石。
从天空砸落。
极快的速度带着极高的温度，再加上陨石本身重量以及魔法力量增幅。
让弥漫在空气里毒瘴发展的更快，然后低端高温与极致的寒冷，几乎是毁灭性的灾难。
无数人被从天而降陨石带着黑暗魔力直接杀死。
他们的尸体没有毁坏。
就像是被猛烈的暴风雪直接冻成冰雕一样。
只是他们的冰雕并不是所有人熟知的白色，而是奇怪的仿佛水晶结晶一样蓝紫色。
躯干还保持着人类活着时候姿态，但是四肢末端呈现水晶剔透感。
不只是手指。
连他们衣袖都是透明的。
即使埃德加因为缕缕变故吓傻了，但是在紧要关头将挂在脖子上的记忆水晶拿了出来。
映照住了异端女巫的最后影像。
..........
科尔坐在精致的红木桌后面。
看着放在蓝色软垫的上的记忆宝石，看着里面最后呈现的虚化身影。
一遍一遍的看，一遍一遍的看。
科尔总觉这个影像片段不可思议。
居然那么清楚照到了异端女巫的身影。
极近的距离。
近的几乎能看到她裙摆飞扬起来弧度，看到锋利如同刀尖般的高跟鞋。
她身后仿佛能摧毁世界般的异端星空领域。
以及她踩在脚下随便动了动手指就能肆意撕裂大地。
加剧的地壳变动，是的那些终年不化的寒冰改变了形态，这就是为什么有人会称呼她寒冰女巫的原因。
因为外层的人只能看到地下变动。
看不到灾难区域中心的场景。
然后就是地壳撕裂漏出了埋藏在地底毒瘴。
加上异端女巫星辰魔法的杀戮，一开始陨石落下的时候。
并没有多少人结晶化。
但是黑暗魔法会侵-占，或者说陨石有辐射。
以及陨石砸出来的巨大凹坑为中心点，致命的魔力扩散出去。
那些奔跑的人。
只要沾到的全部结晶化。
科尔看到记忆宝石里呈现的画面全是这样的。
奔逃的人以绝境挣扎，或者奋力反抗姿态保留，更多这是那些深深皲裂的冰原。
至于异端女巫的背影。
只占得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科尔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整个人震惊了。
因为这么珍贵的影像居然在兰德的私库里，科尔狠狠的震惊了两三秒。
随后反应过来，兰德是亚图斯特家族的继承人，当年北境被沦为废墟的惨案。
被屠戮殆尽的就是他的家族。
当时从北境极寒肆虐的风雪极夜里，活着走出来的只有三个亲兵。
以及被抱在怀里的私生子埃德加。
当时亚图斯特家族领主，那一天直接就跟着旧日的荣耀流淌掉最后一滴鲜血。
化为废墟。
而活着从那场浩劫里面走出来的人。
要么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要么就是对那张浩劫只字不提。
科尔对他们的处境，表示理解。
所以他对手上这分珍贵影像资料格外珍惜。
而兰德从温斯顿庄园拜别之后，带着收集来资料回来的时候。
迎面撞上来的就是管家。
得知了新送来检查材料已经归到排列档案里，以及城堡里的仆从仔细核对出来的结果。
“毫无收获。”
如同大海捞针般徒劳。
管家站在兰德身边说话的时候。
刚刚从外面回来年轻伯爵，摘掉了头上沉甸甸盔甲。
拨了下额头有些汗湿的头发。
甩了下头。
“毫无收获就继续查验下去。”
“我不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会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兰德没有亲眼见过异端的存在。
但是他的祖父埃德加曾经亲眼见过女巫本来面目。
纤长的，优雅的，温热的，残酷的....
活生生存在的生物。
兰德想象不出北境女巫是什么样子。
但是据祖父埃德加所说，她平常的时候伪装成人的时候。
学识渊博很友好。
兰德一直对这个说法保持怀疑。
学识渊博可以理解，非人生物见多识广。
但是友好还真不见的。
‘友好’可能只是伪装的一种心态，因为易融于人类社会。
友好也可能是一种对待蝼蚁蔑视的宽容。
就比如正常的成年人，不会的无聊刻意去碾死蚂蚁一样。
所以兰德觉得异端女巫削的‘友好’更倾向于后者。
平等的蔑视所有人。
这就是为什么她会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翻脸。
摧毁了北境。
兰德跟管家交涉完，推门而入的时候，已经换掉了身上沉甸甸的铠甲。
科尔正在聚精会神看着放在桌面上记忆宝石。
连有人进门都没发现。
还是兰德迈着修长步伐走到长桌前的时候，伸手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声音。
才拽回他的意识。
科尔核对了好久金发，又看了很久的记忆宝石。
两只眼睛像是蒙着一层薄雾一样，视线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你终于回来了啊！”
从早上等到下午，科尔一直在等兰德回复。
“问道消息了吗？”
“你吃没吃中饭，管家给你留了午餐。”
“今天中午的蘑菇浓汤。”
“味道棒极了！”
“不用，我在外面吃过午餐了。”
“被贝利女爵邀请进去了庄园，今天中午吃的烤鹿肉。”
“鲜嫩多汁。”
兰德说着话的时候。
将拿在手上档案记录放在了桌子上，推了过去。
纸张摩挲在桌面的声音沉闷。
“贝利女爵是谁？”
“你不是去找那孩子...哦！薇薇安的消息去了吗？”
“或者说是那件中古店的埃尔莎夫人！”
“贝利女爵就是埃尔莎夫人。”
兰德靠在桌面上说话的时候，还能想起那个年华逝去夫人优雅的姿态。
仿佛一杯香气四溢的果酒。
色泽剔透，但是入口凛冽，回味很足。
很上头。
跟她聊天是一种享受。
兰德不只是跟异端女巫相处的很融洽，而且他还喜欢贝利的堂侄女。
虽然今天上午去没有见到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
但是他拿到了资料。
科尔一页页的翻。
从贝利家族的人际关系开始，梅斯菲尔德家族人际关系。
写的清清楚楚。
“她没有适龄的兄弟姐妹啊！”
科尔指尖点在纸叶上的时候发出“沙沙——”声。
“我还以为有点收获呢！”
兰德听到着话的时候撑着桌子笑了出来。
“怎么看起来，你还挺遗憾？”
“安全是好事。”
笑着挑了挑下颚。
“我出去找资料，你在这里干什么？”
“看记忆宝石？”
“找到什么线索了没？这东西我从小看到大！”
影像是模糊。
再加上角度和颠簸的问题，所以画面非常模糊。
“有。”科尔罕见应声了，他翻着资料页一张张的看，“我感觉里面那截背影很熟悉。”
“我在哪里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