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去。”
杜绯云的简短回答，衬得魏乙像个警示AI一样。
那么多人在场，打不过还躲不起吗？
杜绯云想起自己两条小短腿跑不过鬼魂，更跑不过白泽，于是笑眯眯地对魏乙说：“魏判把白泽鬼面借我？”
“放在随身空间里。”魏乙说，“你可以随时取用，不用问我。”
杜绯云伸手一抹，白泽鬼面闪现，化为一只毛茸茸的巨兽跳了出来，一个劲地往杜绯云脸上拱。
这里已经出了云雾，又回到地府的空间里，白泽不再惧怕天雷火，现出原形满地撒欢。
“你是狗吗？”魏乙吐槽了一句。
自家的狗成了别人家的狗，杜绯云翻身骑上白泽，像个骑士一样朝魏乙伸手。
魏乙有些好笑地握住杜绯云的手，被她拉上了白泽，坐着她身后。
“驾。”杜绯云下意识像古装剧里一样驭马，可惜没有鞭子，最后只是揉了揉白泽的大毛耳朵，白泽会意，嗖地一声四蹄生云，下山去了。
白泽停在了忘川河畔，看看这边的奈何桥，又看看远处的迷雾，那边是鬼门关的方向。
“就不去你家坐了。”杜绯云拍了拍白泽，揪住它一边的耳朵，示意它掉头，“下周的节目我得先回去做准备，强手如云。”
“等一下。”魏乙跳下来白泽，“手机给我。”
杜绯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魏乙哭笑不得：“不是查手机。你不是对修复法阵感兴趣？我把它简化了，修复法阵和辟邪的法阵都有，或许你可以用得上。”
魏乙把简化后的阵法用手指在备忘录里涂鸦，有点好玩，有点像随手的小logo，杜绯云很喜欢。
这种小图案画在美甲片上会非常可爱，还可以做成布贴粘在衣服上，随性的设计感。
魏乙一共画了六种法阵图，杜绯云爱不释手地翻看，脑子里不断地冒出设计点子和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线条必须拓下来吗，微调一下会不会影响效果？”
“问题不大，保证比例就行，可以等比放大。”
魏乙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这是地府的符文，需要用鬼气驱动，平时只是个图案，只能看着好看，真碰上鬼就有鬼气了会被动启动，多少会有一些效果。”
杜绯云忽然灵机一动，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魏判，想不想刷点kpi？”
节目录制的当天，天气好得像祭过天一样，碧空如洗，万里无云，看起来完全不会出现上次杜绯云见到的风云突变场景。
大巴把众人拉到了尚未开放的心跳乐园，直接开进园区。进的大门正是上次杜绯云带着魏乙逃出来的地方。
出于尊敬，大巴不能停在佛殿正前方的空地，而是沿着外侧车道绕行，停到另一侧的停车场。
整个节目组下了车，摄影设备打开，开始跟拍。
主持人若妮笑靥如花，对着镜头说：“大家好，我是大师探秘的主持人若妮，这次我们走出室外，来到还没有开放的恐怖主题乐园，想必大家期待已经久，这就是第一次露出真面目展示在大众眼前的心跳乐园。”
镜头开始给园区全景。
“节目组与心跳乐园官方合作，带大家提前感受灵异的气息。如果是有鬼的话，那必然是逃不过大师的手掌心，如果只气氛刺激，大师们会不会被吓到呢？当然就是开个玩笑，大师们见多识广，多半只是逗大家一笑，欢迎大家带上话题在微博讨论。”
镜头切入佛殿正景。
主持人若妮开始介绍游戏环节。
“当然，节目不仅仅是带大家游玩，我们准备了一些精彩的环节让大家可以感受厄一些神秘的力量。”
她指着远处的金佛大殿。
“这是国内顶级风水大师规划的，镇住万籁鬼哭的佛寺‘晨钟’，我们最终优胜的神秘奖品就陈列在这里。奖品是由神秘古董赞助商提供，连顶级玄学大师也没有鉴定出一致的结果的世上珍品，由五位大师进行鉴定！”
“这是一个中国的古典传统游戏——射覆，通俗一点来说就是隔空猜物。游戏规则是猜对者胜，我们这边加入了游戏性，各位大师猜过之后，经过三轮游戏按照积分排名，每位可以挑选一样东西带走，所以获胜的大师可以先挑。”
若妮说到这儿对着镜头眨了眨眼睛。有些促狭地说：“锦盒上面我们贴了一些迷惑的法术封条，来扰乱大师的判断，所以会存在误判的可能性，演变出多种变化，希望各位大师不要掉以轻心哦。”
此时到了金佛大殿，镜头给到了五位大师。
云虚依旧是一脸云淡风轻，视若无物，看金佛，看白云，跟看人和看狗也没有什么区别。
而陆常空则非常专注，他看着佛像，眼神中带着一些警惕。
紫袖稍稍落后，她脸上带着笑容，眼睛非常有神，人也漂亮，与明星站在一块也毫不逊色，她知道自己的优势 ，很自然地把自己当成人群中心。
朱子圆背着书包和水瓶，站在人群最后，整个眉头都皱了起来。
杜绯云站得最远，她是最平静也最正常的，像一个普通的观光客，抱着一定程度的好奇打量着殿内。
她跟着众人走进这座金佛大殿，感觉跟那天不一样，似乎有一种澄澈明净的佛法之力围绕在整个庙宇周围，就像进了高氧区，耳聪目明起来。这个节目背后确实有能人在护法。
殿内已经重新布置，五个锦盒端端正正放在供桌上，如同供品一般。
若妮正要继续介绍，肩膀上忽然被云虚轻轻敲了一下，云虚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若妮没有继续说下去，她默默退开，云虚上前取一炷香，点燃，拿在手中拜了拜，将香插上。
紫袖紧跟着他，也依样上香，后头是朱子圆，杜绯云也跟着上了一炷香，她闭着眼睛觉得应该许点愿，一时又想不起来应该说什么，最后说了两句让我发财吧。
旁边有人在低笑，杜绯云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把愿望说出口了。
她哈哈一笑，俗人俗愿，想必佛祖也不会怪罪吧。
杜绯云上过香，想起还有一位陆常空算命先生在自己身后，于是轻盈地一让。她转过身，发现陆常空冷冷地看着那佛像，眼中神色不屑一顾，这时镜头转到他脸上，他立刻整理了面部表情，板着脸上前点了一炷香，拜也不拜，直接插在香案上。
工作人员都鸦雀无声，没有人敢打扰所有人都被一种安静肃穆所感染。
云虚看了看那五个锦盒，回头看了一眼导演，又对若妮点头致意。
他上前一步，打量着那五个锦盒，嘴角挂着一丝笑容，随即抬起两手，手指像弹钢琴一样摁下去，持续地律动。显得又轻盈又好看。
背后工作人员小声地说：“不是说佛道不相容吗？真不愧是云虚道长，在佛前也能保持礼貌的尊敬，他施法的手势太好看了，手指真美。”
杜绯云觉得他的手确实是长得不错，细，白，长。但是相比之下，魏乙的手更好看。长且瘦削，骨节恰好极有力量感。
杜绯云神思飞远，眼睛却在留心观察着云虚的动作。她忽然发现他真的是在弹钢琴，而且弹的还是小燕子穿花衣。
年年春天来这里。
杜绯云扑哧笑出了声，她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看出这个玄妙的手势，在她认出来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变得轻松起来，并不是她一个人在这浑水摸鱼。
这位云虚道长显然也是同道中人。一边正儿八经地参加竞技，一边若无其事地愚弄众人。
弹完小燕子之后，云虚道长把手放下。转过头深沉地对在场的人说：“看过了，却不能说得太细。”
若妮笑道：“那道长随便说说？”
云虚想了想，郑重开口：“锦盒里有仙骨，有死魂，有弱水，也有铜臭。三界滋味，尽在其中。”
他说完潇洒地退回人群，若无其事地看着场面陷入尴尬，没有半分自觉。
若妮赶紧打起了圆场，旁边摄影师满头大汗翻资料，杜绯云凑过去看了一眼，云虚道长生平介绍的旁边写着注释：行事作风难以捉摸，镜头应该对准他的俊脸不要管他在说什么，定位：花瓶。
喂你这样真的礼貌吗？直接说人家是花瓶。
长得像花瓶，内里未必是空的。魏乙跟她透露过，锦盒里有仙界的东西，云虚道长说的仙骨，似乎就是这个。
或许是误打误撞，但是至少他撞上了。
第二个出场的是紫袖。
她走到供桌前，表情虔诚而肃穆，面孔秀美，神色沉静。
她从容地拜了拜，换上一身陈旧的羽毛披风，覆上一张彩绘神面，手里摇着金铃，嘴里念念有词，整个人在佛前起舞。
她会关仙，也会降神。只是这个降神仪式看起来实在太像跳大神了，还好紫袖生得实在是好看，脸蛋美丽身材曼妙，直接让佛殿成了舞台。
她身上带着淡淡的光芒，背后现出一尊幻影。
杜绯云瞬间看呆了，旁边朱子圆轻声惊呼，杜绯云低声问：“这位是谁？”
朱子圆微微偏过头，大大的眼珠在杜绯云脸上一转，撇了撇嘴说：“这是南川河的河神啊，你从来没见过？”
杜绯云诚实地摇了摇头，朱子圆上下打量她，耳语道：“你还真是个普通人，这位倒是常见，南州附近但凡有点灵异法术的人多少都见过她的。”
她眼神中带着怜悯，又说：“待会轮到你可怎么办呀？”
杜绯云摸了摸朱子圆的脑袋，心里觉得小女孩怪好心的，前边紫袖把袍袖一展，转身看着那五个锦盒。杜绯云注意到背后水神光形与她的动作一模一样。
紫袖微微抬手，神祇光形也随之抬手，轻轻按向锦盒。
杜绯云屏住呼吸，那位天界符咒中的白衣女子是否会执剑出现？
然而水神的手安然无恙地按在了紫色锦盒上，什么也没有发生，她的手稍稍停滞了一会，又再次摸向旁边锦盒。
最后在白色锦盒上方悬停住。
殿内所有人都沐浴在神祇光形的淡淡微光之中，随着神祇动作的停滞而屏住呼吸。
这是选定了？杜绯云忽然也对紫袖刮目相看了，这是请神接仙，神仙替人选择，虽然兼顾私心，却是四平八稳，神仙自然避开最坏选择。
杜绯云还在发散思维，神祇的光形却逐渐消退，紫袖似乎以灵魂与水神对话，全程不发一言。她转过身上，脸上还残留着神光，说话隐有金石之声，仿佛在朗读神诏。
“白盒乃上界珍物，凡人不必染指。红蓝皆是邪物，凡人不可妄取。黑紫才在人间，我既然是叫紫袖，那便么便是有紫了，如果侥幸赢了，那便斗胆将黑盒请回家。”
这话说得是清清楚楚，比云虚道长刚才玄之又玄的判断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大家一起鼓掌。
紫袖展袖翩然一转，凤鸾般飞出人群之中。
紫袖之后就是朱子圆。这时候朱子圆却有些迟疑了，她咬着手指头，皱眉看着那五个锦盒，似乎很为难。
“小圆，该你了。”旁边的监制提醒了她一句。
朱子圆无奈叹了口气，像是个小大人，小短腿蹬蹬蹬朝前跑，站在供桌前看了一会，又闭上眼睛。
五分钟过去了。
“不是阴阳眼吗？”身后监制问导演。
“可能要闭着才能启动吧。”导演说。
朱子圆不但眼睛好使，耳朵更好使，她睁开眼，转过头，大黑仁儿扫了一眼导演，气恼地说：“我在休息眼睛！”
导演赶紧摆手：“是小的失言了，你休息吧。”
“休息完了。”朱子圆说同，“我其实早就看见了，但是我怕是看错，所以再来了一轮。”
她伸出小圆手，指着蓝色的盒子，说：“有鬼，切不可选！”
众人一片寂静。
这个指证比紫袖说的还要大胆，紫袖只说蓝红不可选是有邪物，而这下子蓝盒里直接是有鬼了。
导演看了一眼若妮，若妮马上上场打圆场，说：“有鬼这个怎么说？”
朱子圆瞪着她，指着自己眼睛说：“朱子圆，窥阴阳，有鬼有阴气我能直接看见。”
若妮看着她漆黑的眼仁，似乎要将自己起吸了进去，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问：“那其他几个盒子呢？里头有什么？”
朱子圆说：“其他盒子里没有阴气，至少是人间之物。”
若妮摸了摸她的头，说：“那小圆是想想把蓝盒请回去研究，还是想收集其他宝物呢？”
“我研究它干嘛，我疯了吗？我又不会捉鬼。”朱子圆嘟哝着，“既然紫袖姐姐选了黑色，那么我选个紫色吧，紫袖姐姐也说这个安全。”
她粲然一笑，学着紫袖抬手转了个圈，小鸟一样飞进人群中退场，挤进人群后把杜绯云往外一推，坚定地说：“小云，加油！”
杜绯云上了场，她戴了个金色的发箍，整个人甜甜一笑，手心平抹，一道灿烂的白光之后，如同变戏法一般抽出一块黑色天鹅绒的桌布，两手各拎一端，朝向众人展示。
方布中央有一个金粉画出的法阵，神圣耀眼。
“这是小云的法器吗？”若妮说着上前摸了摸，沾了一手金粉。
杜绯云有些不好意思，解释说：“淘宝印锦旗的店里印的，听说是会掉粉，你不要再摸了……”
这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导演一边笑一边摇头，低声对监制说：“这个杜绯云，真的是最不专业的一个。”
监制倒是没有笑，脸色还有些凝重，过一会说：“她是收视密码。”
导演被哽住了，想争辩两句自己创办这个节目的出发点，大师不是指魔术师，但是苦于这话是监制说的，监制给自己节目到处找钱，也不容易，于是忍了下去。
前边若妮不敢再摸这块布了，换成亲切地打趣，说：“小云要给我们变戏法吗？”
杜绯云笑道：“也不是不行，下次给大家变啊，这次让我先看看这里头有什么。”
她将方布朝向各个方向展示，一些若有若无的黑气被吸了进去。
如果特殊侦缉组的人在场，会辨认出这是一个魔物绘制的传送法阵，曾经他们在苏梁大婚那天，用这个传送符贴满了整个墙，但是魔物没有来并没有派上用场。
但是此时，它是一个吸引魔物的陷阱。
杜绯云在离开地府之前，与魏乙合计，用朱砂与金粉绘重新绘制出传送法阵，传送终点一头则设下陷阱，魏乙坐在另一边守株待兔，躺刷kpi。
然而今天并没有什么魔气，只有几缕，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残存的，嗖的钻进了方布间，周围的人都没有察觉到。
杜绯云像个魔术助理一样，展示给观众后，最后把它盖在了中央五个锦盒上。
她真的想变个魔术，把五个奖品全都扔进自己的随身空间，但是这样锦盒就没了，就相当于明抢。掀了棋盘大家都不要玩了，也太卑劣了。
“我有答案了。”杜绯云对着诸位笑道，“我觉得红盒有财运，我争取请回家。”
众人会心一笑，果然是生意场上的女人，来去不离钱，俗。
前边三位大师要么仙风道骨，要么驱鬼除魔，轮到她就一股铜臭。
导演腹诽了一会，想到收视率火气又降了下来。铜臭好啊，铜臭接地气，自己累死累活，不就是为了几个铜板？
他看着杜绯云的眼神有些怜爱，看着杜绯云揭起她的装神弄鬼的道具，又把自己弄了一手金粉，顿时又哽住了。
还是傻。
杜绯云甩着金粉布退入人群，躲在最后的花样美男算命先生陆常空也不得不站了出来，只见他大步走上前去，一掌拍在蓝色锦盒上，把众人吓了一跳。
“我同意朱大师的说法，此物有鬼。”
陆常空沉声说道，此句平平无奇，看起来
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众人，说：“我命硬，我就把这个带走吧，想必也没有人跟我抢。”
的确如此。但是这样就没有戏剧性了。
导演翻了翻剧本，这段空白无一字啊。锦盒的奖励人，摆明了就是要产生了一个争夺的过程，至于为什么有五个锦盒，那是给败者一点补偿嘛。
若妮开始收尾介绍，大师们开始退场，去吃中饭，然后准备下午的录制。马上有游乐园的工作人员上来引路，杜绯云一看，这不巧了吗，正是上次接待过她和王纲的那位工作人员，小柴。
小柴心照不宣地眨了眨眼，两人露出一个微笑。
“上哪儿吃？”紫袖在前边问。
“员工临时食堂。”小柴说，“这里太偏了，外卖不好送，只能委屈大家一起吃临时的食堂，厨师是从五星酒店请来的，就是就餐环境简陋点。”
“好吧。”紫袖似乎有些遗憾，她的助理马上过来给她打伞，开着小风扇给她吹，紫袖皱着眉，脸色不太好看，似乎之前请水神对她精神力消耗很大。
杜绯云没有助理，但是自己带了伞，她在烈日下撑开伞，走到朱子圆身边，一手牵着她，朱子圆大脑门都被晒红了，躲进伞下阴凉了一些，伸手抓着杜绯云斜挎包带子，杜绯云赶紧牵着她，回头看了一眼。
云虚道长一身青袍，脸色如常，白得发光，不见一滴汗水，陆常空则被晒得受不了，一头扎进了杜绯云的伞底下。
杜绯云看着热得快吐舌头的陆常空道：“哥们，这伞挡不住三个人。”
“别小气。”陆常空弯腰把朱子圆抱起来，被她扇了一耳光。
朱子圆大声道：“导演，我要报警，这个人欺负未成年人！”
所有人的目光全看向这边，陆常空鼻子都快气歪了，工作人员立刻过来打圆场，甚至递了遮阳伞过来，陆常空接过伞，倒转伞尖把伞柄递给朱子圆。
“向你赔罪。”陆常空彬彬有礼地说，“我本来只是想抱着你走，刚才是个误会。”
朱子圆看了他一眼，接过了伞，自己撑开。这把遮阳伞好大，还是银色的，朱子圆又矮，太阳下仿佛倒扣了一个铝锅。
杜绯云看得好笑，旁边陆常空忽然道：“杜绯云。”
那声音冷硬，不带一丝情感。
杜绯云诧异地转头，陆常空收起脸上笑容，眼神专注冷漠又带着一丝嘲讽，注视着她。
“我以特殊侦缉组组长的身份命令你，优先选择蓝色锦盒。”
杜绯云脸上笑容渐渐消失。
你谁啊？
陆常空打开手机，随意点了几下，杜绯云的手机提示音响起，微信跳出了一条消息。
“执行任务@地府-幽冥-杜。”
杜绯云蓦然睁大眼睛，看见了圈她的人是陆甲。
陆甲？杜绯云脑内忽然出现了自己假结婚时和他见过一面的，那是一个阴阳怪气的长发美男……她抬起头，看着挂着嘲讽笑容的陆常空，忽然认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