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小海去对面商场买了两套替换衣服，一套给刘晟年，另一外套给落水者。
“啊，谢谢。”
落水者赶紧道谢，他一身湿淋淋，刚坐在这里拿着手机似乎在发短信，接过衣服把手机放下，看了看四周，迅速脱掉上衣和运动短裤换上，尺寸刚刚好。
“多少钱？我转给你。”落水者说。
小海笑着摇头，把刚才商场里发的糖果一股脑地给他，说：“兄弟，别想不开，有什么难事走一步看一步，我留个手机号给你，你给我打电话也行，哦，不过我还是高三，你还是忍忍，节假日再给我打吧。”
迟超听得一脸古怪，想不开还挑节日死的吗，刘晟年则是一脸感动，完全没有发现这话里的bug。
落水者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说：“不，不是，我真不是要自杀，当时有些情况，你们这是《大师探秘》的现场录制是吧，正好，我可以说说。”
“什么？”三人大吃一惊，这都被认出来了？
“我是你们的忠实粉丝，D站up主一夜知丘，曾经参与过灵异行动，算半个同行？”一夜知丘往嘴里扔了一颗糖，主动亮出了身份，“你是小海吧，第一期节目我印象很深。”
“啊。”小海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迟超和刘晟年也过去了，他们三人中只有迟超对这个一夜知丘有点印象，因为看灵异节目解说偶尔会接触到。
“万圣节过来采风？”迟超问。
一夜知丘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眨了眨眼睛，神神秘秘地说：“就出来约会。”
三人哦了一声，瞬间想到了结局。
“不不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一夜知丘说，“总之我和我女朋友约在这里，但是她一直没来，我以为被放鸽子了，这时候我看到河里升起了一个仙女，微微发着光……”
“哦，是不是水神？”迟超立刻反应过来，“紫袖在附近？降神了吗？”
“原来是这样。”一夜知丘似乎也反应过来了，“可能是的，但是当时我真的觉得她就是我女朋友，河水里直接出现了一条道路，我就走下去了。”
这故事过于离奇，小海甚至靠过去闻了闻他身上是不是有酒气，确定没有以后才问：“你的女朋友长得像水神吗？这么漂亮。”
一夜知丘笑了笑，眼中露出恋爱中人那种痴迷的神色。
小海又说：“你怎么把你女朋友都认错了？”
一夜知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网恋，出来奔现，都是仙女看错了也正常吧。”
小海怀疑他眼睛出了毛病，要么就是滤镜太厚，怎么会有人分不清真人和降神的光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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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发着微光的鄷都女帝李俏正心不在焉地玩着手机，又拿着地图看，似乎一脸为难。
大帝该不会是看不懂吧？
杜绯云想起地府用的都是星轨河流的灵气地图，跟人间常用的地图不一样，当初魏乙开车疯狂迷路胡乱停车，苦练了好一阵技术才适应。
“俏俏要去哪？”
李俏看着手机，说：“要去风光带的鱼跃雕塑，还有金茂十五层夜景咖啡厅，嗯还有假面舞会……”
杜绯云越听越迷惑，这路线横跨了十几公里，不是说出来翘班，怎么看起来是有备而来？
她略一思索，对李俏说：“游览的话建议先去夜景咖啡厅，然后去鱼跃雕塑，最后去舞会吧。”
“不行。”李俏立刻说，“八点要赶到鱼跃雕塑，九点半夜景咖啡厅，十点半舞会，只能是这个顺序。”
杜绯云越听越离谱，忍不住道：“俏俏，现在已经快八点半了。”
“我知道。”李俏说，“所以我迟到了……”
这时候手机铃声响起，李俏果断按掉了来电。
“万圣节，出来人间见网友。”李俏皱眉道，“微信上约了一个，摇了两个，整天肉麻兮兮的，人间谈恋爱都这样吗？”
杜绯云：“……不是吧？”
鄷都大帝在网恋！
而且是和阳间的网友网恋！
而且同时跟三个网恋！
鄷都大帝在阳间养鱼！
递进式的几发天雷把杜绯云震麻了。朴实无华的地府，被七彩繁华的人间诱惑了，杜绯云泪流满面，少玩手机少点广告少去摇一摇……
“网恋什么感觉？”杜绯云小心翼翼地问，她心想地府到底是不是一妻多夫制，大帝可以纳妾纳妃吗？
“没什么感觉。”李俏说，“养了三个电子宠物鸡似的，我想把他们三个拉一个群，但是马一劝我不要这么做，容易伤了大家的心，真的好麻烦。”
她打开手机给杜绯云看，说：“这位是锯嘴葫芦，但是天天发腹肌照，我就天天拍了马一的腹肌照回他……这个每天能聊八百条，话痨，但是只要交替用‘哥哥好厉害’、‘谢谢哥哥’、‘为什么呀’，他就可以化身永动机……这个还可以，很懂控制谈话节奏，每天找一个话题跟我聊，但是话题太科学了我怀疑他想在我身上切个切片送去化验……”
杜绯云一一点评：“这个是gay，不用理他，这个享受追捧完全没有关心你，这个不能要，还有一个科学狂人也不行吧……一夜知丘？？”
“是啊。”李俏说，“你也认识的，那个魔物甜滋滋在他家住着，就被他切片送检了，他是第一个把魔物的组织送去科学检验的人。”
杜绯云想起自己假结婚的时候，大帝第一次来人间见她，一夜知丘这个家伙就一直黏着大帝，见色忘义，后来被开除了特殊案件侦缉组。
没想到他们还一直在联系。
李俏嘴角含着一丝微笑，说：“算了，把另两个推了今晚带他骑马玩吧，真是麻烦。”
杜绯云看着李俏这霸总式的发言，后知后觉一夜知丘拿了娇妻剧本，她一脸古怪地笑容，指着前方说：“俏俏你往这个方向去就行了，有个巨大的雕塑你看见就明白了。”
“好。”李俏说，她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江面，“你小心，南州多异变。”
杜绯云点点头，知道李俏在职不能多说，郑重应了下来。李俏英姿飒爽骑着马，一忽儿没入人群之中。
朱子圆呆呆地看着李俏，说：“我可以摇三个鬼给我做作业吗？”
李俏不羁的作风似乎对儿童造成了不良影响。
杜绯云只好耐心地说：“不行哦，鬼喝了孟婆汤，全忘光了。”
朱子圆自言自语说：“我说我上次为什么没及格，可能是鬼给我灌了孟婆汤。”
“不怕了？”杜绯云笑了起来，把朱子圆抱起来。
“我一直就不怕！”朱子圆抱着杜绯云的脖子，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小云，江上有人。”
杜绯云听了她说的话朝江上看过去，远处的江心岛上缓缓飘起一尊仙女样貌，正是紫袖你召唤出来的水神。
“紫袖姐姐在！”朱子圆立刻明白过来，“走，我们去揭紫袖姐姐的面具。”
“是我，不是你。”杜绯云笑眯眯地说，“现在我还是游戏者，你是我的小挂件。”
“切。”朱子圆不屑地说。
黑色的水面，倒映着仙女淡淡的光形。
“投影啦。”旁边游客说，“政府搞的灯光效果，上次去南州博物馆参观，古籍本记载的这就是南川河的水神，南川河神话故事里是从天上流下来的，不一般呐，这河神也是半个神的，能辟佑我们。”
随着大家的交谈，仙女光形又慢慢隐没下去。
果然没那么容易遇上，杜绯云心想。
远处是亲子小火车的起点站，杜绯云买了票，抱着朱子圆坐上了亲子小火车，可以坐到一公里以外，她抱得手酸，朱子圆小短腿走起来看着也吃力，还是利用交通工具划算。
刚坐下，杜绯云下意识朝旁边一看，忽然发现江边站着一个人。
彩衣飘飘，是降神的紫袖。
她竟然没有换装？
难道她直接戴着傩面？
杜绯云来不及想，立刻站起来往下跑，朱子圆在后头喊等等，杜绯云也没有理会，她像一只机灵的小松鼠一样从绿化带中滑了下来，慢慢地走到紫袖身后，伸手拍了下她的肩膀。
手感不对。
一个纸箱滚了下来，彩衣飘落，这人影竟然是几只纸箱的叠放。
紫袖设的陷阱。
杜绯云猛地回头，紫袖形如鬼魅已经到了她的身后，伸手揭她的面具，杜绯云往旁边一闪，绕到纸箱另一侧，背后就是黑色的江水。
紫袖脸上傩面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杜绯云忽然想起了青铜鬼面，她稍一走神，紫袖已经伸手过来，朝她面门抓下，杜绯云扶着纸箱往后一仰，再次避开。
然而紫袖一脚踹中最下方的纸箱，纸箱借力推向杜绯云小腿，把她后仰的姿势加了一道力，杜绯云朝黑色的江水里摔了下去。
“面具给我。”紫袖清脆的声音响起，像百灵鸟一样好听，“我就拉你上来。”
杜绯云轻轻蹬水，绕过这边，朝前方人多的地方游去。
黑暗的江水翻卷着巨浪，远处的水神再度现身，杜绯云仰头看着，忽然发现那水神左眼深黑，光形中竟然缺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