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云水静(五)
“若是问后世人如何看待吕大人,我只能告诉您,风评不佳,窃国小人。”我低头说道,“但您所著之书《吕氏春秋》却广为流传,世人皆知,皆学,皆敬佩您的方略。”
“那你呢?”吕不韦问。
我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说:“我只觉得世人愚昧,若吕不韦甘于平庸,自不会散尽家财助先王登基;若吕不韦有心窃国,自不会助嬴政平天下,平叛乱;若吕不韦……唔……”
突然被人猛的一下堵住了嘴,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死命的把吕不韦推开,但他有劲的很怎么也推不开。
我只能狠狠的张开嘴,拼命的咬了吕不韦一口,一受疼,吕不韦松开了我,用手擦了下嘴角,看到有血吕不韦低头轻笑,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肖晗,我每次见你,都觉得你像只炸毛的猫,如今我可算明白为何如此了。”
“你有病吧!”我愤怒的大喊。
“你的事我答应了。”吕不韦说道,“不过我帮你出宫换身份,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我擦着嘴,狠狠的说道。
“陪我两年。”吕不韦说道,“别多想,只是在我府里,陪我说说话。”
“你先帮了我再说吧。”我白了他一眼,径直走向赵姬的殿门口。
心里确实慌得一批,这吕不韦有毛病,有神经病,好好的亲我干什么,有没有点礼貌,男女授受不亲,他不懂吗!
吕不韦快步追上我,嬉皮笑脸的俯身到我耳边说道:“女史此番,我便是当你答应了。”
“滚蛋……”我小声说道,却引得吕不韦哈哈大笑,惹得我直翻白眼,天煞的吕不韦,早知道我求他干什么!
看了看日头,时间也差不多了,怎么赵姬还没有出来,这书上写嫪毐“阳”气十足,雄伟无比,这也太持久了吧。
“喂!”我拍了一下吕不韦,没好气的问到,“里面干嘛呢?多久了都?”
“你不知道吗?”吕不韦轻佻的挑了挑眉说道,“要不我进去帮你问问。”
“不用了,我只是来送冰鉴缶的。”我说道,“若是太后实在是不得空,那我和太后的宫人交接一下,我就回去了。”
没等吕不韦回话,我便听见赵姬的声音,“肖女史。”她叫到,这时候赵姬拉开门,脸上的皮肤透着喝过酒一样的薰红,整个人目光泛着水汽,透漏着一股子勾人的媚态。
“奴婢,拜见太后。”我作揖行礼,“王上亲派奴婢来给太后送冰消暑。”
“嗯……”赵姬点点头,“政儿有心了,冰鉴缶就放在门外吧,不用送进来了。”
“嗨!”我刚要转身去让子卫送过来,赵姬却叫住了我。
“肖晗,你不急着去。”她说道,“让其他人去,你留在这儿待会。”
“你们,一并去抬冰鉴缶。”赵姬慵懒的指着她们说道,声音还有些虚浮。“你们都去,只剩下肖晗,和相邦大人。”
“嗨!”
一行人退去,只留下我们三个人,我本意并不想在这多呆,于是单刀直入的问到:“太后留下奴婢是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肖女史,这样直接?”赵姬掩唇轻笑,“既然如此,那哀家也就直说了。”
她挪着步子,走到我和吕不韦面前,半眯着眼,好似有些疲倦。“进来王上想修渠?”
**,又是修渠的事儿,刚从老太后那逃命回来,又来!
“回太后,奴婢不是官员,不敢妄议朝政。”我低头说道。
赵姬轻笑,不以为然道:“不知道?那岂不是你这些年白在王上身边待了?哀家可是清楚的知道上一次是你陪王上去的相府。”
我心下大骂,忘了这茬了。“奴婢只是宫里的一个女官,像这种家国大事,王上自然要好生于吕大人商量,与太后商量。至于奴婢只做王上让奴婢做的,收好自己的本分。”
赵姬眉头微皱,说道:“肖女史,好口才呀。当初哀家收留你时,也不见你如此伶牙俐齿,莫不是背后有人撑腰?”
这话倒是真让人倒吸一口冷气,听赵姬这语气像觉得我和老太后互相勾结的感觉,果然在宫里混的女人都是狠人,来古代想活下去都太难了,这天天一个个都八百个心眼。
内心吐槽完还是得应对一下,毕竟这一圈数我最弱。“太后说笑了,奴婢身后能为奴婢撑腰的只有王上和太后,孤身一人哪里来的背后之人。”
“哦?是吗?”赵姬问道,“难道,老太后不是你的背后之人吗?近来你可去的次数不少呀……”
这是明着问我,这赵姬倒是比老太后好忽悠一点,毕竟一个是常年深居后宫,一个只是半路乘了快车才到了如今地步,心思上还是差了些。
“回太后,奴婢只是下人,谁传召就必须得过去,无论愿不愿意。”我抿抿嘴,给自己留了一个思考的空档继续说道,“太后怀疑奴婢和老太后关系过密,这也是应当的,毕竟奴婢是王上最贴近的人,总是要一心为了王上担忧才是。太后是王上的生母,总是要替王上查检一下身边之人。”
“自然是。”赵姬提了提气,端了一下为母的架子。
“好了好了,哀家知道老太后那个老妖婆自然不会真心对王上,只可惜呀,王上身边的美人却只有老太后选的一人。”赵姬撇嘴说道,“你们觉得,这事儿合适吗?”
“太后。”吕不韦负手说道,“王上年幼,老太后选的美人,也不过只是暂住别院,等上一年两年的,王上大些,到时咱们再选更为合适的美人,你看如何?”
“嗯。”赵姬点头,笑的媚态尽显,总觉得还有一点女子的娇羞。
其实看赵姬这个样子,我道觉得赵姬可能是真但很喜欢吕不韦,只要在他面前那种嚣张跋扈的劲头就不见了,便如我们初见的时候那样腼腆温柔。
正想着想着,吕不韦突然问我:“肖女史觉得如何?”
“好啊。”我不假思索的回道,“可以啊,我觉得挺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