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踵而至(一)
吕不韦这人能处,答应了我的事儿还是实实在在的帮忙办好的,都不带含糊的。只不过我们弄清楚为什么要大晚上出来勘察情况,不都是白天干活嘛。
我和吕不韦都穿了一身黑衣,他身材比较挺拔,我跟在他身后,到处查看。“吕大人,为什么要晚上啊?晚上能看到什么呀?黑乎乎的。”
吕不韦走在前面说:“白天自然是给好人看的,公序良俗,井井有条。晚上才是很多事的真相,老鼠臭虫,只能晚上出来。”
“那我们就是捉老鼠的猫,让坏人无所遁形。”我有些小激动的说。
吕不韦笑笑,带着我继续到处勘察。夜晚的田野,和白天的不一样,到处都笼罩着一层黑色的面纱。我和吕不韦又是想偷偷探查情况,也没点灯什么的,更是感觉到处一片漆黑,只能透过一点月光,和别人家窗户里透出的微光看路。
我边走,边踢着路上的石子玩儿,突然有踢到一节圆乎乎的东西,咕噜噜的往前跑。我赶紧追着那个东西跑,吕不韦见我往前跑也追了过来。
“怎么了?”吕不韦问道。
我又追了两步,追上了那个东西,拿起来,吹了吹,又拍了拍上面的泥土,递给吕不韦。“我看这东西不像石头,像人做出来的东西,所以拾起来看看。”
吕不韦打开那个圆筒,皱了皱眉头说:“这里面是火石,怎么会在这里?”
“也许是,有人买了这个,不小心掉落的吧。”我回答道。
吕不韦摇摇头,把那个盒子盖住递给我。“倘若真是不小心掉落的,为什么会是个纯黑的盒子?”
接过盒子,我左右看了看,皱着眉头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如果真像你说的,这个盒子是故意有人为了夜行方便掩人耳目,那他的目标就很可能是放火烧田。”
“嗯。”吕不韦点头道,“眼下只能防范了,不过这么晚,调人来巡逻怕是也不方便,等咱们走回去就不早了。”
“也不知道是谁,用这种损招。”我不满的嘟囔着,“这百姓惹到谁了,平白无故的突增饿殍。”
“都有可能。”吕不韦说道,“敌国的探子,本国政见不和的官员,说不准。”
我撇撇嘴,表示对那些人深刻的不屑,政坛斗争,殃及无辜。“那怎么办呀?都发现这个了,总不能啥也不做,等着人家放火烧山吧。”
吕不韦道:“不能坐事不理,不过,也不能贸然行动。既然有人存了这个心思,单纯靠防是挡不住,总得查到是谁所行此事,不说杜绝此事,也得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嗯。”我点点头。
这时候吕不韦突然背着手,到处去捡一些干柴,不一会就抱了很大一堆柴火。然后将柴火架起来,一层层的,落成中间是空心的,外边包裹着一堆柴火。
“火石给我。”吕不韦伸手跟我要刚才递给我的打火石,我交到他的手上,蹲到他旁边去看他点火。
“帮我找些干草之类的东西吧,光有柴火是不行。”吕不韦扭头看着我说道。
“行。”
我起身去稻田里拿匕首割了一些干的草杆,得有三四把的样子,感觉差不了,才抱着草杆过去找吕不韦。“这些应该够用吧。”
“够的。”吕不韦接过干草,拿起两块打火石猛的进行碰撞,伴随着黑暗,火石散发出一丝亮光,像烟花一样,转瞬即系。吕不韦就这样反复好几次之后,终于把那些干草点燃。他赶紧把草,放到柴火堆里,趁着有火苗,又加了一把干草进去,这才把火生起来。
我伸手捡起地上的打火石,摆弄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便问道:“吕大人,如果用打火石点燃稻草,是不是和天然起大火很类似,是否会看不出是人为还是天灾?”
吕不韦思考了一阵子说道:“嗯,还是能看出来,起火就会有起火源,总还是有些蛛丝马迹。只是这些田都是露天的,不比内宅起火,毕竟容易查。”
“可是就算查到了,粮食也都烧光了,查出原因又好几天,还不够麻烦的。”我说道。
吕不韦点点头,说:“确实是如此,所以比起出事儿了去补救,最好还是提前发现问题,提前处理。”
“也是。”我盘腿坐在火边,炙热的火光照影着我的面颊,这滚烫的温度,不一会儿我的脸上便染上了一层绯红。
吕不韦等火生起来后,又去找了很多干柴,让我跟着他一块往火里添柴。他看起来精神头足的很,但我就不太行了,开始不停地打起哈气来。
吕不韦关切的问:“怎么了?困了吗?”
我点点头说:“没事,多少有一点,生着火热乎乎的,难免容易滋生些困意,不要紧。”
“困了也没啥,你可以在旁边歇会。”吕不韦道。
我摇摇头说:“没事,不用的。”
我们又添了一会儿柴,吕不韦突然说道:“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关于我和子楚的故事。”
“可以。”我来着兴致。
吕不韦笑了笑看着火苗说:“我们家是商贾之家,从小父亲就教我怎么参透人心,怎么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如何用小钱办大事。我也比较争气,在家里面也算是佼佼者了,经商的天赋算是极高了。我本人也喜欢读一些儒家的的书籍,因为喜欢也交了不少朋友。”
“嗯嗯。”我点点头认真的听他讲这。
他突然叹了口气说:“至是后来,生意越做越大,我渐渐生出一股无聊的感觉,觉得好像做生意没什么难的,也觉得好像没什么意义,除了能花钱挥霍享受,好像也找不到别的继续赚钱的动力,就觉得赚钱就是日复一日的很无趣的事。”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要分士农工商这几个等级,作为商人我能坐拥如此高的财富,为什么反而我是最低的那个阶级,这让我有些不理解。不过作为商人,我很难走仕途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