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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祭(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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苇如看了看窗外昏黄下来的天色,笑道:“还有约莫一时半刻,不急的,开宴时会有人来叫你们,安心玩吧……我先失陪了。”

有些好奇,比起在这玩牌消磨时光更想去看看女宴准备的虞白直起腰,正打算跟过去时,却被麻如一把给拽住了:“哎哎哎女宴有专门的人去准备,你起个什么劲?”

虞白没法,只得重新坐下:“我出去逛逛不行吗?”

见虞白冷了脸,正兴致上头的麻如赶忙收敛半分,露出个顺毛的讨好笑来:“行行行,没说不行,只是你可怜可怜我呀,小黑如你要是一走,她们可就又欺负我了……”

虞白&众人:“……”

她无语地扶了扶额,恨铁不成钢地骂:“你上点心玩,哪里会这么容易输!”

这牌面图案并不多,玩过两局也就能记了下来,第三局的时候虞白已经可以通过算牌险赢了,后续玩的越多,她更是赢的越稳。

骨子里要赢的本性让她不知不觉就把场上女君们的茹珠全都给收了个遍,还真应了麻如那句“片甲不留”的话。

手边堆了满满一堆茹珠,简直把麻如给乐坏了,虞白也回过神来,开始不动声色放水,或者干脆让麻如代玩,但饶是如此,她们这边的茹珠还是最多的。

“我就是手气不好嘛,下一盘,下一盘我肯定能赢……”

被骂的主持委屈巴巴地缩了缩脖子,转过头去又喜滋滋地拿起牌来要白送了,虞白无奈,凑过去贴在她耳边小声道:“真是的,要不然我教你算牌吧?”

麻如动作一顿,她偏过脸,对虞白挤了挤眼:“嘘,别闹,这样就不好玩了呀小黑如~”

虞白默住,反应过来这麻如哪里是个二愣子,人家扮猪吃老虎扮得可开心了。

于是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这回虞白也不再犹豫,将脚边茹珠都推到了麻如那:“行吧,那你就自己好好玩,输了可别再来找我哭。”

麻如闻言呆了呆,哀嚎一声,作势要去抱虞白大腿:“呜呜呜别啊,你要抛弃我了吗,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虞白抽了抽嘴角,对这没正形主持的戏精本质又看得更透一些,她退开两步避过,又伸手按着麻如的头给她转回去:“姐姐们放心打吧,这些茹珠都是从你们那赢过来的,现下可是个赢回去的好机会呢。”

麻如:“什么啊这么唱衰我,我也没有总是输吧!”

其她女君都大笑起来:“行,既然小黑如都发话了,我们可不会再手软啊哈哈哈……”

虞白也随着笑了起来,她转身轻快地下了楼。

小跑了段路,在前面追上还没走远的苇如,虞白搭话道:“苇如姐,我也想看看女宴,一起走好不好?”

苇如自是笑着应:“当然好呀,其实女宴也不过就是大家伙一起吃个饭,毕竟三年来辛辛苦苦劳作,女祭是难得的享恩惠放松的日子了。”

两人说着话,很快就走到了一栋格外大的吊脚楼处。

那楼下已经满满地摆了好多张桌椅,呈同心圆式分布,中央正在搭戏台子,忙活的男奴们上上下下,在女君的指挥中将红绸布挂在悬梁处。

如一群劳碌而无神的工蚁,勤勤恳恳地为女君们布置着这场盛大的女宴。

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的女君余光注意到苇如她们,笑着扬手打了个招呼:“这么早来?今儿赢了多少啊?”

苇如走上前捶了一下她肩膀:“技不如人呐,后半程都给小黑如赢走啦!”

那女君闻言转过目光:“喔!你就是黑如吧,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几人客套了一会,虞白拢了拢手里被塞来的一堆瓜子,趁着苇如走开跟人谈话的功夫,细细打量起这里来。

面前走过一躬腰低眉的男奴,他穿着桃红舞服,面上化了艳丽的妆容,步履匆匆。

虞白伸手一拦:“哎,你是做什么的?”

那男奴忙退半步行礼:“见女君安,奴是喜女舞的舞者。”

“哦……”

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还没来得及再多问几句的时候,肩膀突然被拍了下,虞白回头看去,发现竟是熟面孔:“火如?”

脚上还沾了点泥泞的短发女君正是火如,她见虞白认出了她,便笑起道:“黑如妹子啊,当日一别我还寻思着你会再来找我做客呢,没成想却是瞒着我不声不响的有了大造化,好福气呀好福气……”

见到的每一个女君都对她贺过喜,虞白已经习惯了,她处变不惊地点点头:“火如姐,你刚从田里回来么?”

“是啊,被召去茹泉那边帮忙了……其实我还算任务轻的,还能赶得上女宴,有些女君估计到子时都回不来。”

火如一边说着,一边往后拉了张椅子坐下,同时将脚上脏兮兮的鞋蹬下来:“给我拿双凉鞋。”

她对那个男奴说道。

男奴低低应声,上前去将火如的泥鞋子拎走。

既然有了个大嘴巴的闲人,虞白干脆也不到处乱逛了,她扯了张椅子坐在旁边:“这么忙吗?怎么没有人叫我去?”

火如乐呵呵地从她手里薅了一半瓜子:“你是福女,没必要,下次女祭时再出力也不迟啊。”

说话间,那男奴也端着水盆、提着凉鞋回来了,他恭谨地在火如面前半跪下,又挽起长长的袖子,将女君的泥脚捧入水中,细细擦拭。

火如往旁边吐了口瓜子皮:“还没说你呢,你是怎的认识那绮如家的男奴啊?难不成他早早地就不检点?啧啧,看不出来啊看不出来……”

吃瓜达人半饷没等到回应,转眼看去,发现虞白正盯着那男奴发愣,不禁困惑道:“怎么了?你看上他了?”

虞白回过神:“啊?什么?”

火如的脚已经洗干净了,她在男奴的伺候下穿好凉鞋:“你,抬起头来。”

被点名的男奴乖乖抬脸,露出一张也算是小有姿色的白净面庞。

火如倾身上前,手指掐着他下巴来回看了看,然后转过脸对虞白评判道:“还成,但鼻子长得有点太平了,不如我家那个。”

谈到什么话题都能叭叭叭的火如对虞白挤眉弄眼道:“身段也没那么好,哎可惜,你真该看看他在上次女宴时所献的舞,可真是勾人,我就是因为这个才娶他的。”

虞白收回视线,半垂眸:“哦。”

“但这次因为刚生了孩子就没来成,唉晦气晦气,若是女嗣也就罢了,也许我还可与你争一争这福女的位置,可偏偏是个男嗣……”

虞白感到些怪异:“为什么不能来?”

火如闻声瞪了眼:“还能为什么?两个月内生过男嗣的男人都是不吉利的呀,这要是不小心冲撞了山神大人可如何是好?!”

虞白:“……嗯。”

两人聊着天,很快地从四面八方也陆陆续续地有女君回来了,有些一身脏污的被男奴迎进了吊脚楼内清洗,有些尚算体面的就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来与身旁的人闲话。

男奴们也将精美丰盛的菜肴一一端了上来,不算那些还在外忙活的女君们,现在的女宴上也足有两百多人要吃要喝呢,是以来来往往,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忙碌的男奴们在伺候。

虞白拦住要给她倒酒的男奴:“不用了,我喝水就好。”

“是。”

说着匆匆离开,又要去给她拿水,让虞白的话卡在喉咙,她叹一声:“可真忙啊。”

火如吃完了瓜子,正在吃糕点,她拍了拍满手的碎渣渣,胳膊肘往虞白那一杵:“别管他了,男奴侍奉女君是天经地义的,多少人想来女宴上伺候还求不来呢……快看,开场舞要跳了。”

虞白便循声看去,见戏台子上拉开了红绸布,而穿得花花绿绿的男奴们也甩着长袖舞动了起来。

同时喜乐一起,大鼓定音,铜锣震耳,琴瑟合鸣,各式各样的乐器也奏了起来。

虞白有些小惊讶:“咦,他们还挺多才多艺的呢。”

火如晃了晃她脚上半掉不掉的凉鞋:“是啊,也就这时候能派上点娱人的用场了,不然妻主养他们三年,净吃白饭去了。”

“呀呀呀小黑如,你叫我好找,怎么坐这么偏去了?”

虞白扭头看去,对上麻如那张混不吝的笑脸:“你来了?输了多少啊?”

麻如笑容登时一僵,她可怜兮兮地苦了脸:“就会损我,我也没有输很多好吧。”

行,那看来就是输得差不多了。

虞白心里默想着,她接过麻如递给她的野果子:“那几位姐姐呢?”

麻如挨着虞白坐下:“在前面呢,那边视野好。”

这时火如也认出了麻如,她讶道:“你俩居然认识啊……”说完,又问:“话说琴如主持呢?怎么不见她?”

麻如从虞白面前探了个脑袋去说话:“不知道,大抵也快从茹泉回来了吧,火如妹子,好久不见,什么时候再去约一局啊?”

火如爽朗大笑:“哈哈哈我自是随时都有空的,就怕麻如姐你没时间呢!”

两人聊得火热,麻如咳哧咳哧磕的瓜子皮掉了虞白一腿,她翻了个白眼,拍拍裤子,推开面前的脑袋站起身道:“我出去转转,你们聊着吧。”

麻如呸掉口中瓜子皮,挥了挥手里的小帕子:“好哦,记得回来呀,可别被小男奴迷了眼~”

虞白无语,她没管身后矫揉造作的声音,随便寻了个没什么人的地方走去。

心里有点怪闷得慌,她从胸腔里呼出口气,懒懒靠在树干上捻起指尖的嫩草茎来……

目之所及是一处极湛蓝的天,干净得几乎像从未被这鬼村的灰雾蒙蒙给侵染似的。

有风吹过,头上枝叶间洒落片片光斑,明亮的一下一下跳动着。

虞白闭上眼,感到些困倦。

自犬笙走后,她待在幽泽屋里的那几晚,都是靠打坐撑过去的,并非不想睡,只是从小认床的她又在这么几番变故下,实在很难睡着。

反而翻来覆去得心烦……她抬手摸了摸颈间挂着的铜块,不禁想到犬笙,不知他那边进展如何了?又有没有地方休息呢?明日就是约定的时间,也该回来了吧……

“黑如?”

干树枝被踩成两截的声音响起,虞白不动声色地将铜块塞回衣襟内,转眼看去:“琴如姐?”

琴如踏着林间暮色而来,她拍拍身上衣襟沾染的尘埃,冲虞白笑问:“你怎的独自一人在这?不去吃宴么?”

“去的,一起走吧。”

虞白应声,她顺势上前两步接过琴如手中的竹篮,挽着她的手一起再往那热闹女宴走回去。

琴如挑起眉侧目,向来亲和温柔的眼眸静静看向她时,好似能一眼看进人的心底去。

但她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不问,片刻后就收回视线,只是笑了一笑道:“托你的福,这三年一度的女宴终于能在今年举办了,所以小黑如啊,你可要好好尽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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