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收到了一捧花。
“署名人是……天津垓?哎?!”飞电或人的眉头皱成一团,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伊兹补充道:“这是哉亚的社长送给叶理小姐的礼物,是从插花大师那里学来的。”
“恐怕是用了哉亚连接器才完成的吧,根本不需要任何技巧。”我用手轻拨了一下白色的花瓣,既好笑又无奈。天津垓的重点肯定不在送礼这上面,多半是想借此来向我炫耀自己的发明有多么伟大……真是的。
我定睛看了这捧花一会儿,最后还是将它搬到了我的办公桌上。
再怎么说花也是无辜的,而且确实很漂亮…闻起来也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香,最起码我在见到这花的第一眼便感到了开心,而不是嫌弃。
一旁的飞电或人和伊兹面面相觑。
“伊兹你说…我现在也去送束花还来得及吗?”
“马后炮行为是不可取的,或人社长。”
被捷足先登的飞电或人懊恼地抱着头朝地上一蹲,可接下来的第一轮对决却由不得他再这么懈怠了——
对面的插花大师耍了小手段,篡改了他们这边的作品。而感受到了人类恶意的修玛吉亚也被入侵并导致了暴动,造成了非常糟糕的后果。
正在实验室里做研究的犬束叶理收到了这样的报告。
“你是说修玛吉亚又失控了?”
不破谏不知为何出现在了此处,他不自然地别过脸去,说道:“我以为你会知道一些。”
“啊,就是和亚克有关呗。”
“真就这么简单?”
瞧见对面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我无奈道:“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多弯弯绕绕…我和小社长是怎样的人你也应该清楚,并且出于立场我们也不可能在这其中做手脚,砸的可是飞电的招牌。”
这倒的确如此。
不破谏沉了沉眸,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搭档刃唯阿。而如今她已然切换立场去了那个家伙身边…或者说本来就是那边的人,只是他被欺骗了而已。
这个心结一时半会儿他没法解开,哪怕面上不谈,却并无法抛弃这一事实。
他想了想,便试探性地继续问了:“关于哉亚的社长……你知道多少?”
我拨弄着花瓣的手一顿,最后干脆轻折下一朵白玫瑰,就这么塞在了对方胸前的口袋里。
“…………?!!”
“这是他送我的花。”
原本被吓得有些心跳加速的不破谏在听到这句话后缓缓平静了下来,“难不成他…”喜欢你?
我点点头。
“没错,他在挑衅我,觉得以我的水平永远不可能超越他。”
“呃,是这个意思吗?”
“那当然,共事三年我也算了解他了,那家伙无论做什么都是别有用心……亚克和他也脱不了关系。”我继续拨弄起那脆弱的花朵,心底依旧有些较劲。
“所以亚克果然是…”
“没有证据。并且非要说的话,亚克的诞生确实是由飞电和哉亚一同酿成的,谁也脱不了干系。”
正是因为想到了这点所以我才没有继续深究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这或许会牵连到飞电智能。
并且关于飞电在明显清楚修玛吉亚达到技术奇点会无限接近于人类这件事后仍然选择压榨虐待员工,这根本就是置风险于不顾,后面被灭亡迅雷站钻空子实在是怪不得别人……可这一切都和小社长无关,他只是个单纯怀揣梦想的年轻人罢了。
而我也是在这半年来一点一点深入进公司,才慢慢了解到这些。只能说这些大公司背后其实都一个样,哉亚是如此,飞电也是如此。
“那你的意思就是哉亚社长有问题?”
“确实有,但没有想象得那么坏……呃,你能理解吗?他这人其实很好懂的,只要你去问了他便会如实告知,可问题在你就是不能拿他怎样。”
“听起来是个很会钻空子的商人啊。”
“是哦,之后你要是对上他可不要闷头直撞,绝对会吃大亏的。”
我的忠告只有这么多了,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以为意…果然还是得亲身经历了才能体会,加油吧,不破。
以及,飞电或许会在小社长的带领下重回正途,可哉亚能在天津垓的带领下走上怎样的道路……我不好说。
毕竟那家伙最擅长的还是pua,感觉都可以出一本pua专著了!看不破谏最近没精打采的样子也能晓得是因为刃唯阿不在导致的,毕竟自家好搭档突然被一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家伙拐了去,啧。
想到这里,我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我理解你的,毕竟我也有朋友被天津垓迷惑过。”
不破谏:“……你说的那个朋友不会是你自己吧?”
“那怎么可能!我说的朋友是——”突然意识到亡的名号不方便说出来,所以紧急拐了个弯,“总之,我之前为天津垓那么卖命地工作完全是出于朋友情谊,根本算不上是被pua…只是我没想到他从没把我当做过是朋友,只是一个工具。”
真的挺扎心的,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时候自己的心情,就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整个人一下就焉了。
可最矛盾的是我已经清楚地意识到了天津垓不是什么好人,并且之前的相处也多半是我一厢情愿,但每每见到他人时总会回忆起对方这几年来的关心与照顾……尽管这就跟先给一鞭子再给糖一样,与之伴随的还有大量的工作。
没忍住叹了口气,而不破谏却是突然伸手揉了揉我的发顶,就跟个成熟可靠的大哥哥一样。
“行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而且现在还有我们在……反正我会关照你的!出于朋友的情谊什么的…嘛。”
他别扭地背过身,耳根也红透了。
我被他这一发言搞得有些呆愣,而很快又有新的危机出现了——
戴上了哉亚连接器的人,也会被恶意所侵蚀。一直隐身于暗处的亚克,在此刻突然大大咧咧地暴露出了自己的野心。
“……”
看向不破谏匆忙离去的身影,我回头望了望桌上尚未完成的装置,以及先前买的哉亚连接器……顿时五感杂陈。
亚克他似乎借灭的口不止一次向我传达了奇怪的意图吧…那所谓的喜欢我、要我与他合二为一,并且还在我面前撕开残忍的真相,试图破坏我的思想与情感。可他错估了我这人的冷静程度,毕竟能在天津垓手下坚持这么多年,某种意义上我也确实被那位社长调教得很好……无论是技术层面,还是精神层面。
但尽管如此…
我仍然感到不安。
并且还是极具针对性的、非常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