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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生死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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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下来,我去看看。”

门响后,“吴邪”起身,朝门口走去。

不行,不能再让他出去杀黑影了。

小哑巴连忙从床上起来,手脚并用爬到床沿,跳下床,跑了几步,抓住正往外走的假“吴邪。”

“你,你别出去!”

假“吴邪”转过头来,顺着自己拉他的那只手缓缓上移。那双漆黑的眼眸如同长毛的黑蜘蛛一样爬了上来,忽而浮现出一个意味不明的表情。

“伊伊,别害怕,我只是出去看看。”

看看看,你看个鬼!你分明是要出去杀人!

你个变态杀人魔!

心里骂得狠,小哑巴面上可不敢表现出来,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发狂一会儿先捅自己一刀。

苍白如纸的脸颊上,嘴角轻扯。她极其勉强僵硬地扯了一个笑,“呵呵”了两声,强忍恐惧道。

“外面说不定是老麦他们在发疯,你,你别出去了,我,我害怕。”

话落,假“吴邪”的语气变得意味深长。

“哦~”

“你怎么知道是老麦他们在外面?”

他轻扬了下眉,漆黑的瞳仁中,散发出一种带着审视的光芒。

小哑巴被他看得浑身发冷,不自然地低下头,硬着头皮道。

“我,我就瞎猜的。”

“你,你别出去了,就在里面,我害怕。”

她死死拽住假“吴邪”的一只胳膊,尽管感觉像是抓着一条剧毒的蛇也不放手,生怕他直接冲出去大开杀戒。

“怕什么,我不是在这里陪着你嘛。”

假“吴邪”微倾着身子,轻抚了抚自己的发顶。顺着头发,指尖微动,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像顺毛似的,动作轻柔,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

还怕什么,怕得就是你!

啊啊啊啊啊,别摸我的头啊——

小哑巴只觉得自己脑袋上盘旋着一条吐着红信子的毒蛇,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恨不得一把推开他,又怕这样做会激怒他。

这个假“吴邪”身手诡异无比,她完全不是对手。激怒他,只会被再捅一刀。

她无声咬紧了牙关,将假“吴邪”的胳膊抓得更紧,尽量用卖乖撒娇的语气说。

“那你别出去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面前的假“吴邪”默了会儿,似乎是在思考。

小哑巴连忙又补了一句。

“我一个人睡觉害怕,我想你陪着我,别离开。”

最后三个字,她咬重了点,强调。

鬼知道,她根本一点都不想和这个假“吴邪”待在一起!她恨不得马上逃离这里!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要不是为了救外面的黑影,她早跳窗跑了。呜呜呜为了外面的自己,里面的自己就牺牲一下吧。牺牲一个她,拯救千万小哑巴!

“好吧。”

假“吴邪”终于松口了。

小哑巴顿时心头一松,面上依旧保持着“害怕”的人设,握住他的手,继续认真演戏。

“吴邪,你真好。”

才怪,我真想马上一刀捅死你,让你也尝尝被刀捅的滋味!

“先回床上吧。”

假“吴邪”瞥了眼抓住他胳膊的两只手,指骨绷得紧紧地,像是两把手铐似的。

他微扬了下墨眉,促狭道。

“怎么,害怕我跑了啊?”

小哑巴干笑着,“没有,我就是太害怕了。”

我还真怕你甩开我跑了。

“好了,我不走。”

他的视线下移,落到地板上,看见两只光着的白脚,忽而皱了皱眉心。

“鞋都没穿。”

话落,他低下身,作势要抱自己。

小哑巴吓得往后一缩,赶紧几步跑回去,坐在床沿边。看着他,露出一个乖乖的笑。

假“吴邪”要抱人的动作还没做全,在原地僵了僵,接着自然地起身。

语气平常道:“脚都踩脏了。”

他转身,走向桌子,扯了块架子上的毛巾,放进水盆里,打湿,拧了拧。

见他没发飙,小哑巴这才敢小小地放松了一下。

如果水底的尸体不是破局的关键,为什么之前的黑影都把我往海子引?

找到尸体,并不能破局。难道......

她看向拿着毛巾朝自己走来的假“吴邪”,眉头直跳。

是要我杀了这个“吴邪”?

“来。”

假“吴邪”走过来,单膝蹲下,握住她一只脚的脚踝,搁在他的膝盖上。拿着毛巾的手靠近,轻擦了擦她的脚。

小哑巴下意识一缩,脚踝却被那只手握紧,拉了回去。

那双漆黑的眼眸微抬,泛着幽幽的冷光,凉凉的调子响起。

“别动。”

小哑巴只能强忍着把脚抽回来的恐惧,任由他用毛巾帮自己擦着脚。

撑着床沿的双手不自觉握紧,手心出了一层冷汗。

她感觉现在的画面诡异极了,之前杀了她的凶手,现在在帮她擦脚?

这什么?好孩子孝敬父母吗?那她要不要摸摸他的头,说一声“孩子,你懂事了,妈妈很欣慰啊?”

救命啊,他是不是有病啊?!!!

假“吴邪”帮她擦完一只脚,轻放下,冰凉的手指又握住她另一只脚踝。抬起,放在他的膝盖上,用毛巾轻轻地帮她擦着脚上的灰。

小哑巴如坐针毡,眼神在屋子里左右乱瞟着,最后锁定了放在床头的长刀。

怕是,只有杀了这个假“吴邪”,她才能从梦里醒来。

杏眸警惕地瞟了眼面前的人。他垂着脑袋,仍在专注着手下的动作,简直比按摩院的足疗师还敬业。

小哑巴下半身保持不动,上半身慢慢朝床头开始倾斜,伸出手,去拿那把长刀。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了!

她的手指,离刀只差两厘米了!

就在这时,假“吴邪”忽然放下她的脚。

“好了。”

小哑巴的指尖刚碰到刀柄,猛被一吓,长刀一歪,坚硬的刀柄直接砸在她的食指上,后又被夹在床靠中。

刀柄和床靠重击,中间夹着她的食指,指骨仿佛被剪刀狠剪,霎时传来一阵钻心般地疼痛!

啊!!!

来不及喊痛,她赶紧将长刀靠回床头,迅速收身回正。在假“吴邪”抬眼前,将红肿的食指藏进手心。

强颜欢笑道:“谢谢你,吴邪。”

假“吴邪”眉心微蹙,“你怎么了?”

小哑巴知道自己的表情现在一定很扭曲,食指钻心的疼痛使她痛出了生理性的眼泪,眼眶痛红。偏生她还要对着假“吴邪”笑,嘴角僵硬牵起,笑得肯定诡异。

攥紧红肿发热的食指,她笑得快哭了。

“没事啊,我就是,太感动了。”

她抬手,假装抹去了眼角感动实则痛出来的泪水,笑着笑着,真要哭了。

我的手啊!好痛啊!剧痛!

假“吴邪”也不知是真没发现,还是懒得拆穿她。起身,掀开了床上的被子,让她躺了上去。

“好了,睡觉吧,时间很晚了。”

小哑巴边笑边哭地点头,躺回床上,眼角的泪顺着就滑落了,滴在枕头上。

见假“吴邪”皱眉,她又赶紧眼泪汪汪,情真意切道。

“吴邪,你对我真好。”

简直太好了,好得让我想掐死你。

假“吴邪”刚皱的眉头又慢慢松了下来,帮她盖好了被子,语气温柔道。

“快睡吧,我就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小哑巴笑着呜咽了声,“嗯。”

被子里,肿得快成了萝卜的食指正在疯狂颤抖。

好痛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门外传来了“咚咚咚——”的声音。

应该是3号小哑巴滚下楼了。

小哑巴立即看向床头的假“吴邪”,见他又想起身,便赶紧把他拉住。

“吴邪,你别走!”

起身到一半的假“吴邪”被她抓住,转过头来,语调变冷了不少。

“他们吵到你睡觉了,我出去看看。”

小哑巴把他抓得更紧,疯狂摇头。

“没有没有,没吵到。你别出去,我害怕。”

假“吴邪”侧身,慢慢倾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嘴巴贴在她耳边,声音轻柔。

“别怕,我马上就回来。”

他呼出的气息,尽数喷在她的耳尖,冰冷的,如同毒蛇的红信扫过。

小哑巴的头皮登时炸开了,握住他胳膊的手僵了僵,又缓缓收紧。

“吴.....”

这时,假“吴邪”抽身而起。她猛地对上一双青白的眼珠子,骇人至极!

她吓得顿时松了手,整个人往后缩。

假“吴邪”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活像是死了很久的水鬼一样,慢慢抚上她的脸,嗓音温柔又阴森。

“听话,我马上就回来。”

小哑巴瞳孔放大,一眨不眨,死死盯着自己脸上那只手,身体僵硬,完全动不了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最后,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假“吴邪”起身,朝门口走去了。

不要,不要,不要!

随着木门被关上,她心中的吼声也霎时被关停了。

没过多久,门外再次传来熟悉的话。

“伊伊,没事,是老麦他们被吵醒了。喝了酒,刚在发疯,被带回去了。”

“你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吧,我也去隔壁换件衣服。”

接着,脚步声就朝隔壁走去了。

躺在床上的小哑巴微闭了闭眼,一滴清泪跟着滑落。

又一个黑影死了。

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结束这个梦?

如果真地要杀了假“吴邪”才能出去的话,那她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个梦里了?

他的身手那么诡异,且远在自己之上。自己就是再练上十几年,可能也就是能和他打平的程度吧。直接硬打,偷袭,把他推进海子里.......一连想了十几个办法,可行度都不高。在绝对的实力碾压面前,她的花招完全派不上用场。

完了,自己不会真地要在这个梦里困十几年吧?

不会的不会的,凡是迷局,必有出口。杀假“吴邪”是个死局,出口或许在别处。

“哒,哒,哒......”

头顶的窗户传来了声响。

小哑巴知道,是刚被拖下楼梯的3号来扔木棍了。

“哒。”

一根木棍直接砸在了她的脸上,差点戳进她的眼睛里。

“你就不能看着点嘛?”

她朝窗外吼了一声,吼完才发现自己能坐起来了,能动了。

木棍接连不断地被投进窗来,小哑巴捂住被砸的眼睛揉了揉。嘶,好痛啊,差点被戳瞎。

等等,痛?

在梦里面,痛觉会这么真实吗?

小哑巴迅速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边。

沙丘下,有个小小的黑影正在大力地扔木棍。看见自己后,原本“扔”的动作就改成了招手,模样挑衅。

小哑巴有些嫌弃地看着她,吐槽了一句。

“像个大蜘蛛一样。”

1号黑影刚才死了。现在,下面的3号变成了1号,自己由2号变成了3号。

距离下一个2号出现还有一段时间,时间应该够用了。

想清楚这些,小哑巴掀开窗户,直接往下跳。

稳稳落到沙子上,起身,她迅速朝着远处的骆驼棚跑去。

黑影见她跳下来,转身就往沙丘上跑。跑到一半,发现她没追上去。

一转头,朦胧的夜色中,小哑巴正撒了蹄子往骆驼棚跑。

于是,黑影又吭哧吭哧地跑了回来,追上小哑巴,和她并肩跑着。

她纳闷道:“冒牌货,你干嘛不追我?”

小哑巴争分赶秒,忙着呢,随口就回。

“你是公交车啊,我追你。”

1号黑影有点生气,“你怎么这样?”

小哑巴:“我哪样了,难道非要我跟着你跑,然后被你推进海子啊。”

黑影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想这么干?”

小哑巴:“想知道嘛?”

黑影傻乎乎地,边跟着她跑,边点头。

“嗯。”

小哑巴:“因为我是仙女。”

黑影:“拉倒吧,你抄袭我的脸,你是妖怪还差不多。”

小哑巴:“谁抄袭你的脸了,我还说你学我呢。”

黑影:“你,明明就是你学我!”

她快气炸了,开始抓地上的沙子砸人。

小哑巴一边躲,一边往前跑。

“你再扔我,我要揍了你啊。”

真是奇怪了,上个黑影小江一句话都不说,这个黑影的话怎么这么多?

黑影又抓起一大把沙子砸过来,跟天女散沙似的,瞬间蒙过来一层黄烟。

“揍就揍,我还想打你呢!”

“你个冒牌货,居然抄袭我的脸?!”

“你,你不要脸!”

小哑巴被她扔了一身,眼睛进了沙子,速度瞬间慢了下来。

转身,心里也来了火气。揉着眼睛,抓起一把黄沙,“歘”地朝黑影扔过去。

“你还敢扔我?我砸死你!”

黄沙盖脸,黑影立即吃了一嘴沙,眼睛也进了沙子,顿时愣在原地。

“噗噗噗——”

她像个蚌精一样疯狂吐沙,两只眼睛都被沙子迷住了,只能闭着眼睛无能狂怒道。

“我真的生气了!!!”

“我才真地生气了!!!!”

小哑巴更大声地吼了回去,同时抓起一把沙,再次朝她扔了过去。

谁还不会吼了。

黑影也抓起地上的沙子,不停朝她扔来。

“我砸死你!”

小哑巴同样不甘示弱,忙抓起沙子回击。

“砸死我就是砸死你自己!”

两个人泼沙对扔了好久,小哑巴意识到不能再和她纠缠下去了,于是抓起一大把黄沙,朝着黑影的眼睛直直扔去。

黄沙迷眼,黑影顿时被砸蒙了。闭着眼睛,站在原地,像个小鸡仔一样气得跳脚。

“啊啊啊啊!!!”

“我打死你!!!!”

她闭着眼睛,握紧拳头冲了过来。

小哑巴闪身一躲,她就直直朝着骆驼棚里冲去了,“啊啊啊啊啊啊——”

“咚!”

黑影撞到骆驼槽,一个前翻,直接摔进了棚里,然后整个人都炸开了。

“啊啊啊啊啊你居然偷袭我,你赖皮!”

小哑巴看着摔坐在骆驼棚里的黑影,周围的骆驼都被她吓醒了,纷纷躲到了边缘。

这个黑影真地是她吗?

她真有这么笨?

时间紧迫,小哑巴也没管她,闪身进了旁边的草棚,扒开地上的干草,跳进了地窖里。

地窖里的景象和上次一样,马日拉的尸体坐在角落,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装备和工具。

她迅速取下一把匕首,翻翻找找,好不容易才从角落里找出一块充当镜子的绿色水壶。

自从和假“吴邪”打过一架后,小哑巴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如果这是梦的话,为什么她的痛感这么真实?

是这个梦太像真的了吗?

不,她现在更愿意相信痛觉是连接现实的一种方式。

也就是说,她在梦境里所感受到的痛。在现实中,同样感受得到。

她不知道这个梦,是如何做到让现实中的她也感受到了痛苦,这只是个猜测。

但要证明也很简单。如果梦境中的痛能传给现实中的自己,那她就可以做些手段,让现实中的吴邪知道她现在的状况。

她没法自己从梦境中醒来,那就借助现实中的外力和手段,强制使自己苏醒。

要怎么做呢?

小哑巴想得是,用刀在自己身上划出伤口,利用痛感传递,写血字,传递给现实中的吴邪。

血字写在哪里最显眼呢?答案很明显。

昏黄的地窖中,小哑巴慢慢举起手中的匕首,看着水壶上映照出的自己,将尖利的刀尖慢慢指向了自己的脸。

刀划脸,肯定很痛吧。

她犹豫了一瞬,又很快坚定了念头。

再痛难道会比捅一刀痛?

在心里想好了写什么字,小哑巴一咬牙,划!

尖利的刀尖抵上皮肤,冰凉的触感使得她身体一僵。握紧匕首,她下意识闭眼,手下用力一划,温热的鲜血霎时流出。随之而来的,是割裂般尖锐的疼痛。

“.......”

牙关霎时咬紧,小哑巴额头的汗出来了,握紧匕首,闭着眼继续往下划。

一动,又想着,闭着眼睛,字会被划花。

于是,她强迫着自己睁开眼,看着绿色水壶壶面上的自己。白嫩的皮肤被刀尖划破,露出了红肉,刺眼的鲜血顺着脸颊滑落至下巴,一滴,两滴.......

小哑巴努力睁着眼睛,握紧匕首,对着水壶,继续划字。

一刀,一笔,两刀,两笔,三刀,三笔.......

额头和手心都在冒汗,一个是痛得,一个是紧张得。

昏沉沉的地窖里,时间仿佛静止了,安静得只听得见她划破自己脸颊的声音,每一刀的细节都被放大了。

锋利的刀尖划破皮肤,皮肉绽开,鲜血涌出。刀尖继续下划,不小心勾到一点皮肉的组织,牵出了更多的血和肉......

“咚——”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小哑巴仿佛浑身失去力气,重重跌坐在地上,手中染血的匕首掉落。

她痛苦得紧皱着脸,下意识伸手想去摸脸上的伤口,又生生忍住了。

脸上火辣辣地在痛,暴露在空气中的伤口就像被倒了辣椒水一样,每一刀的划口都痛得无比清晰。

渐渐缓过劲儿来,她慢慢举起手里的水壶,通过绿色的壶面看清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双目尽是红色血丝,右脸颊上的血字被拉长了道道血痕,鲜血直流。如同恐怖片开头的片名,每个字的字尾都在渗血。

自己把字刻在脸上,吴邪肯定很快就能看见了吧。

小哑巴等了会儿,没等到回复或反应。猜测可能是现实中的吴邪此刻在忙其他事吧,过会儿就该看见了。

她就没多等,用袖子抹了抹下巴上的鲜血,站起身,往地窖外走。

时间紧迫,她还得弄清楚,这个梦境到底是怎么回事。

出了地窖,那个黑影正围着骆驼棚四处找她,嘴里还不停威胁。

“冒牌货,你出来,我保证打不死你!”

“出来,你个敢做不敢当的胆小鬼!”

“缩头乌龟!”

“你......”

下一秒,小哑巴突然从她眼前冒出。黑影吓了一跳,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小哑巴笑嘻嘻看着她,“喊啊,怎么不接着喊了?”

黑影手一撑地,蹭得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手指着她的鼻子。

“冒牌货,我讨厌你!”

小哑巴朝她一歪脑袋,学着她的样子。

“我也讨厌你。”

话落,她本以为黑影又要气得跳脚。结果黑影突然愣住了,和她一样的脸上出现了错愕的表情。

紧接着,黑影慢慢抬起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啪。”

小哑巴脑袋一歪,整个人都懵了。

捂着脸起身,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你打我?”

“我,”黑影愣了愣,接着又迅速摇头,“不是。”

小哑巴瞪着她,“还不是,你打我!”

黑影有些无措地摆了摆手。

“我不是,我只是......”

“哎呀,我不是照你说得做的嘛。”

说着,她指了指小哑巴右脸上的血字。

小哑巴瞬间反应过来了,随即露出一脸幽怨的表情,忘了这事了。

黑影小心地凑了过来。

“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要求呢。”

小哑巴横了她一眼,黑影立即一缩脑袋,连忙摆手。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

她缩成了一团,当真站在原地不说话了。

小哑巴蓦地看笑了,这个1号黑影倒是比上次的小江还好玩。

见她笑,黑影疑惑道:“你笑什么呀?”

小哑巴:“笑你傻。”

黑影又要生气了,小哑巴连忙打住,和她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在这个梦境里,能帮她的,也只有她自己了。说服这个1号帮忙,总比她一个人单独行动要好得多。

听完,黑影显然是被这庞大的信息量弄懵了。

她指了下自己,又指了下小哑巴,难以置信道。

“所以,你就是我?”

小哑巴点头,“对,你就是我。”

说起来,小哑巴还有一个问题,既然1号,3号小哑巴都是由自己循环变来的。照理说,她们也该和自己一样,知道彼此就是小哑巴啊。

但是,看上次觉醒的3号,还有现在的这个1号黑影,她们好像都不知道这点。

她们没有上次梦境的记忆,每一次循环对她们来说,都是全新的。

只有小哑巴自己,她一个人觉醒了自主意识,保留着上次的记忆,并意识到自己正在经历循环。

话落,黑影仍有些懵懵地站在原地,狐疑地看着自己。

小哑巴知道,想让黑影相信她很难,毕竟现在的这个黑影不是上次的小江,她又不知道这是梦。在她的视角里,自己就是一个冒充她的冒牌货,只有亲身经历过,她可能才会相信一切。

小哑巴忽然有点头疼,要不,还是靠她自己一个人去搜寻线索吧。

“我......”

这时,黑影忽然开口。

“既然你就是我,那你刚才还拿沙子扔我?”

小哑巴错愕地张了张嘴,原来刚才她一直不说话,是在纠结这个啊?

“明明是你先扔我的。”

先前明明是黑影先扔她的。

黑影抬手打住她的话,“好了好了,我原谅你。”

小哑巴无语地看着她,到底该谁原谅谁啊?

“你,真地是我?”

黑影瞪大眼睛,凑过来,眸光犹疑。

“那我问你,张起灵是谁?”

小哑巴:“我们的本体。”

黑影:“你醒来后,唯一记得的人是?”

小哑巴:“吴邪。”

黑影:“江月是谁?”

“嗯,是我们的.....”

小哑巴想了想,然后磨着牙齿道。

“手下败将。”

黑影瞬间握住了她的手,一脸相逢知音的表情,颇为激动道。

“我相信了,你就是我!”

“说吧,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小哑巴掀了下眉,“你就这么相信我了?”

黑影:“我相信,只有我自己才会这么厚脸皮,说江月是手下败将。”

小哑巴:“........”

“你就不能换个词形容我们吗?”

黑影:“那脸皮厚?”

小哑巴:“这有什么区别吗?”

黑影绽开一个微笑,露出和自己一样的两个小梨涡。

“你不是说了嘛,这个梦里,只有我们自己能够帮助自己。”

“你好,江伊,我们合作吧。”

她朝自己伸出手,笑得美好而纯真。

小哑巴愣了下,缓缓将手伸了出去,握住她的手。

笑容同样诚挚道:“你好,江伊。”

“好了,那我们现在要干什么?”黑影问。

小哑巴带着她边往客栈走,边说道。

“我之前去海子下面看过了,但是找到北望的尸体,我并没有从梦里醒来。”

“说明,北望的尸体,可能并不是破局出梦的关键。”

小哑巴想过了,比起北望的尸体,客栈里的那具白骨更为可疑。它不属于队伍里的任何一个人,但却出现在梦境里,这不合理。

上次小江被杀后,她就把重点放在了海子,倒是忽略了客栈里疑点重重的白骨。

“走。”

小哑巴找到之前和小江翻的那扇窗,和黑影一起翻了进去。小心翼翼地上了二楼,来到了有白骨的那间房。

“把门关上。”

她对后一步进来的黑影说了声,走到躺着白骨的床前,认真地打量。

从外表看,这具白骨应该死了至少二十年了。身材修长,以盆骨来看,是个女人。

最奇怪地就是,白骨额头上的刻疤,很深,只差一点,就能穿透头骨了。

“白骨精!”

蓦地,耳畔响起一声惊呼。

小哑巴肩膀一缩,有些无奈地看向身边的黑影。

“你干嘛?”

黑影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床上的白骨。

“我害怕嘛.....”

小哑巴微闭了闭眼,自觉自己比她成熟了不少,安慰道。

“别害怕别害怕,我是孙悟空,我保护你行了吧。”

黑影点头,“那行。”

小哑巴:“.......”

她这次怕是会被自己气死。

再次把重点放到白骨精,不是,白骨的额头上。刻疤是刀疤,小哑巴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发现这道疤,只能是白骨本人刻出来的。

对自己这么狠?真是个狠人呐

那它刻自己一刀的目的是什么呢?

刻得这么深,骨头上都留疤了。诶,它会不会就是想在骨头上留疤呢?记号吗,给谁提醒呢?

小哑巴又仔细看了看,完全看不出任何名堂。

这就是一道比较深的刀疤啊,和记号半点挂不上钩。

“它的手!”

身旁的黑影又惊叫了一声。

小哑巴无奈地转身。

“又怎么了?你别一会儿把人招过来了。”

她这么叫,一会儿别把假“吴邪”招过来了。

黑影惊讶地张着嘴,举起白骨的一只手,讷讷道。

“它的手指变异了。”

小哑巴眸色一凝,接过那只骷髅手一看。骷髅的两根手指比其余的三根长上很多,指节比其余的手指颜色都更深一些。

“发丘指。”

她鬼使神差地念出了这三个字。

黑影好奇地问:“什么是发丘指?”

小哑巴仔细想了想,可是脑海中除了这三个字,再没有其他的了。

她皱着眉,困惑地摇头。

“我也不知道。”

刚刚,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了那三个字。

发丘指,那是什么?

黑影:“那现在怎么办啊?”

眼前的白骨没有来历,也不是队伍里的人,躺在这里,处处透着诡异。

小哑巴有些警惕地看着它,当下决定道。

“把它烧掉。”

作为唯一一个不存在于现实中的“人”,它或许就是造成这个梦境的罪魁祸首。毁了它,才会有从梦里出去的希望。

打定主意,两人就开始在房间里到处找火。

这是老麦他们睡得房间,他们是抽烟的,肯定有打火机。

“找,找火,烧了它。”

小哑巴和黑影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翻起了老麦他们扔在床边的衣服口袋,好不容易翻到了一个红色的打火机,还没拿出来,肩膀就被人拍了拍。

“干嘛?”

她抖了抖肩膀,将口袋里的打火机摸了出来。

肩膀又被人拍了拍。

“你快看。”

是黑影,她压低了声音,夹杂着一种不知名的紧张和恐惧。

察觉不对,小哑巴转过身,正和床上的白骨四目相对,一双空洞洞的骷髅眼直勾勾地看着她。

白骨不知怎么从床上坐了起来,后背挺直,偏过一颗脑袋,直直地看着她和黑影。

小哑巴干巴巴朝它挥了下手。

“你好?”

接着,压低声音,小声问黑影。

“怎么回事?”

黑影的声音都开始打颤了。

“不知道啊,它突然就坐起来了。”

小哑巴紧盯着床上的白骨,牙齿咬紧,喉间发音道。

“没听说骨头也会诈尸啊。”

黑影挨过来了点,和自己肩膀挨肩膀,同样咬着牙低声道。

“那怎么办,还烧吗?”

话音未落,白骨的两只骷髅手撑着床板,又腾地一下在床上站了起来。森白的骷髅架子,都快顶到天花板上去了。

小哑巴看得目瞪口呆。

“老人家,你还挺灵活。”

黑影拉着她开始后退,害怕道。

“它不会跳过来打我们吧?”

白骨站在床上,一副修长的骷髅骨子,微微侧站着。下巴微扬,好似地府名模在走秀,颇为高傲。

小哑巴讷讷道:“我觉得不会,它好像在耍帅。”

突然,白骨动了。它一手按着盆骨,一手摸着额头,做了一个迈克尔杰克逊的经典动作,顶胯。

“哇偶~”

还会说话?!!

小哑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哦~”

又说话了?!!

不对,小哑巴一转头,发现是身边的1号黑影叫得。

“.......”

黑影看得一愣一愣的,激动之时,甚至给白骨的动作配上了音。

白骨一扭头。

黑影:“哇,帅气!”

白骨一摆手。

黑影:“掌声在哪里?尖叫!”

白骨甩胯,脑袋一摆,手一挥。

黑影:“看我不帅惨你们!”

等等,一具白骨,一具骷髅架子居然在甩胯?!它在甩胯!!!!

小哑巴重重地双手扶额,瞠目结舌。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她一定是在做梦,对,做梦。

不对,她本来就在梦里!

床上,那具白骨骷髅双手交叉下撑,姿势颇为妖娆地一扭屁股,接着两根手指在嘴巴上亲了一下,风骚地来了一个飞吻。

黑影激动得跟着蹦跳。

“哇,好帅!”

小哑巴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你没事吧?”

紧接着,白骨骷髅的两只手忽然掐了一个芭蕾舞的手势,脚尖踮起来,开始在床上转起了圈。一圈,两圈,三圈......

转着转着,就从窗户飞了出去。

“........”

黑影的欢呼声顿时卡在喉咙里,好半晌,才慢慢反应过来,指着窗户问。

“它是逃跑了吗?”

小哑巴眨了眨眼,“好像是的。”

下一秒,两人赶紧跑到窗户边看。

夜色中,远处的小沙丘上,那副骷髅架子一边转着圈,一边朝着丘顶飞快跑去。

黑影懵了,“它是疯了,还是诈尸了?”

小哑巴:“它是想跳舞了。”

“别愣着了,赶紧追!”

话一出,黑影率先从窗户跳了下去,朝着沙丘上的骷髅架子追去了,边跑边喊。

“那个,小白,等等我!”

“你别跑了,前面没人看你跳舞!”

小哑巴本来也想跟着跳下去,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动静。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该敲门了。

抬眼,远处的沙丘上,黑影已经追着骷髅架子跑远了。

1号黑影已经被她支走了,应该可以暂时逃过被杀的命运。

小哑巴没跟着跳窗,转身,出了门,从走廊悄悄溜回了自己房间的隔壁。

她得弄清楚,这个梦,究竟是怎么回事?

推开门,屋里的黎簇和王盟依旧沉睡着。假“吴邪”此刻在她的房间里,小哑巴也不担心碰上他。

找到和隔壁相连的同一堵木墙,是在黎簇的床后面。

小哑巴摸出匕首,将床上沉睡的黎簇拖开,自己爬上了床,用匕首开始钻木墙。她钻得很小心,生怕惊动隔壁的假“吴邪”。

不多时,指头大小的窟窿被钻通,隔壁的黄色灯光霎时投了过来。

小哑巴把眼睛贴到窟窿上,眼珠转了转,看清了此刻屋里的情形。

床上已经又躺着一个2号小哑巴了,她还没醒,脸色苍白,额头上盖着一块白色的毛巾。

假“吴邪”守在床边,不时换下她额头被染烫的毛巾,放上新的凉毛巾。

小哑巴看得皱眉,他不会是用之前给自己擦脚的毛巾,在给2号敷额头吧?

咦~

不过,他为什么一直要给2号换毛巾啊?

眼珠往下转了转,小哑巴发现躺在床上的2号脸蛋绯红,她在发烧?

梦境循环的节点,每次都会回到她在房间里醒来。

为什么?

发烧,发烧.......

在现实中,她也发过烧。这是一种暗示吗?

梦境,有些是现实的反射。眼下的发烧或许就是一种反射。

梦境中,她之所以每次醒来前都在发烧,是说明现实中的她也在发烧?!因为发烧,所以她才一直沉睡,被困在了梦境里!

那么,我是什么时候被困在梦境里的?

第一次发烧?

小哑巴开始回忆,那是刚来客栈的时候,因为怀疑自己不是江伊的事,昏倒在了房间里。

是那个时候吗?

不对,后面吴邪和“影”那么多,那么复杂的对话,她的梦境编造不出来,也不可能出现她压根就不知道的“白荧”。

所以,一直到吴邪和“影”谈完话,她都还在现实中。她和吴邪坐在沙丘上聊天,也是真的......

那是从什么时候,进入梦境的?

“咚。”

忽地,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墙,轻响了一声。

小哑巴蓦地回神,假“吴邪”的视线上移,朝这个窟窿看了过来。

她赶紧蹲下一躲。

对,是敲声,是床板下的敲声!

敲声,加上发烧,才是她进入梦境的时间。

是得知马日拉死后的当天晚上,是她第二次发烧的时候,她就进到这个梦里了!

小哑巴忽然脑子里很乱。而很快,她意识到更令人绝望的一点。

如果她是第二次发烧进入梦境的,此刻,现实中的吴邪就在她的身边。

她脸上的血字刻了这么久,吴邪还不回复的话,只能说明,血字根本没有传递出去!

她被彻底困在这个梦里了!

“砰——”

突然,走廊上响起一道巨大的敲门声。

小哑巴顿时一惊。

不对,1号黑影被她支走追白骨骷髅去了,她躲在这里,谁去敲门了?

她握紧了匕首,慢慢滑下黎簇的床,沉睡的少年像个软拖布条似的歪倒在床沿上。

不管是谁在敲门,她现在都不能出去。一出去,迎面就会碰上假“吴邪”!

敲门后,1号黑影就会被杀。幸好,幸好自己把她提前支走了。

小哑巴在心里庆幸。

“伊伊,没事,是老麦他们被吵醒了。喝了酒,刚在发疯,被带回去了。”

“你先把湿衣服换下来吧,我也去隔壁换件衣服。”

话落,走廊上响起了脚步声。

小哑巴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手中的匕首一再握紧,定定地盯着房门。

“哒,哒,哒.......”

脚步在门口停下了。

小哑巴脑海中的弦瞬间绷紧了,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一秒,两秒,三秒.......门口的人朝着隔壁的房间走去了。

隔壁就是放白骨的房间,1号黑影不在,假“吴邪”只会扑空,幸好,幸好。

还没庆幸两秒钟,忽地,她就听见隔壁传来了声响,有两个人?

要死,不会是1号回来了吧?

小哑巴立即握着匕首出了门,沿着走廊,慢慢走到隔壁房间。

木门半掩着,透过门缝往里一看,果然是1号黑影回来了,那具白骨骷髅也再次躺在了床上。

看来,她应该是抓到了白骨,回来找自己,刚好碰上了假“吴邪”。

而在小哑巴看见她的一瞬间,假“吴邪”握住她的肩膀,手中的刀狠狠捅进了她的身体里!

“! ! !”

黑影顿时吐出一口血,痛苦地看着假“吴邪”,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在她的视角里,这是“吴邪”第一次对她动手,她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小哑巴立即想推门进去救她,这时,她也看见了门外的小哑巴。

那张瞬间苍白的脸颊上,鲜血顺着嘴角滑落。黑影朝自己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别进来。

快跑......

她无声地对自己说。

小哑巴瞬间红了眼睛,手指紧紧地抠着门框,心里酸涩得厉害。

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伊伊,你在看什么?”

原本背对着门口的假“吴邪”像是发现了黑影的异样,掐住她的下巴,饶有兴致地问。

接着,他忽而侧眸,慢慢转头,朝门口看来。

这时,被捅了一刀的黑影忽然死死抱住假“吴邪”,朝门口的小哑巴大喊道。

“快跑!”

这一喊,彻底惊动了假“吴邪”,他唇角勾出一抹嗜血的微笑。

“啊~这次有两个伊伊啊。”

他面上笑着,手中的刀却速度极快,对着黑影一连捅了七八刀,刀刀全是要害,残忍至极。

小哑巴看得双目充血,“混蛋!”

她一把推开门,握着匕首,对准假“吴邪”的后背重重刺过去!

在快碰到人的前一秒,假“吴邪”忽然闪身一躲,抓着已经快不行的黑影又捅了三刀,像扔垃圾一样,随手把她扔在了地上。

“不要!”

小哑巴赶紧往前一扑,接住了浑身都是血的黑影。

黑影一连被捅了十几刀,身上全是血窟窿,鲜血汩汩直流,像个漏了气的娃娃一样软了下来。

小哑巴只能僵硬地抱着她,不敢乱动。

一开口,眼泪率先掉落。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该让你去追白骨的,不然你不会回来刚好撞到假“吴邪”,就不会这样了。

黑影的脸色随着鲜血的流逝而逐渐惨白,唇边的鲜红,反衬得她像是一朵掉落在雪地里的梅花。

她艰难地伸出手,想擦去小哑巴眼角的泪水,嘴巴张了张,血却流得更凶了。

“别哭,不,不怪你.......”

小哑巴手忙脚乱地用衣袖去擦她唇边的血,动作慌乱,她的血越流越多了,像个坏掉的水龙头一样,根本止不住。

“怎么办,你是不是很痛,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黑影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用那双水盈的杏眸轻轻朝她眨了眨,抓住她的手,无声张了张嘴。

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你快,快跑,快跑.......

“哒。”

握住自己的手蓦地垂落,黑影无力般地闭上了眼睛。

小哑巴神色怔愣,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

“你别睡,你别睡,我背你,我带你一起走,我带你一起走......”

小哑巴想把她背起来,一起身,黑影却像一块破布一样从她身上掉落下去。倒在地上,刺目的鲜血在地板上蔓延开来。

“看来是睡觉了。”

身后,慢悠悠传来假“吴邪”看好戏般的声音。

小哑巴握紧手中的匕首,两行泪水霎时滴落,混进了地板上的鲜血里。

“我杀了你!”

她登时转身,匕首对准假“吴邪”的心脏,狠狠刺了过去!

既然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系,那她只能靠自己了,她要杀了这个假“吴邪”!为黑影报仇!从梦里出去!

假“吴邪”立即偏头一躲,顺势抓住她的手,往下一扭。“咔嚓”一声,她的手腕断裂,匕首掉落在地。

他幽幽地道。

“是不是很生气啊,我杀了她?”

小哑巴痛得出声,另一只手成爪,朝他的面门狠狠一抓。

“是不是很想杀了我啊?”

说着,假“吴邪”抓住她的断手往前一扯,小哑巴立即稳住下盘。假“吴邪”却趁着这个机会,反攻她的另一只手,像钳子一样抓住了她的双手,猛地往前一扯!

“来啊,用你的全部手段,杀了我,杀了我!”

小哑巴尽力不去理他的话,稳住腰身,双脚成钉,死死钉在原地,同时迅速去拔自己的手。

假“吴邪”眼神一凌,手腕翻转,又瞬间卸了她的另一只手,“咔嚓——”

“啊——”

钻心的疼痛直袭大脑。

可假“吴邪”并不打算放过她,他钳住小哑巴的双手,一记扫荡腿,直接绊倒了小哑巴。

“咚!”的一声,小哑巴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牙齿咬住了舌头,铁锈味的血腥顿时蔓延开来。

紧接着,假“吴邪”又抓住她的双手,在地上拖拽了一段距离,把她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乱甩乱撞。

小哑巴想反抗,但双手已经断了,整个人痛得头晕眼花,完全提不起一丝力气。

“砰!”

假“吴邪”一甩,她的后背狠狠撞在墙上,骨头都快碎了。

她像个狼狈的鬼一样趴在地上,嘴里霎时吐出一大口血,“噗——”

“啧啧啧,你这又是何苦呢?”

假“吴邪”朝她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不是让你快跑了吗,怎么还傻傻跑过来送死呢?”

小哑巴艰难用手肘撑着地,痛得蜷缩在角落里,像条断尾的壁虎。不屈地仰起头,从散落蓬乱的头发里露出一双冒着令人胆寒的精光的杏眸,死死瞪着他。

惨白的脸上有着两道明显的泪痕,唇角的红血流下,她愤恨地一字一句道。

“我一定会...杀了你!”

“哦?”

假“吴邪”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唇角上扬,笑了起来。

他在小哑巴面前蹲下身,用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像是在欣赏她此刻的表情。

“那你说说,你要怎么杀了我?”

“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

说着,他上下看了小哑巴一眼,模样嘲讽。

小哑巴怒视着他,忽然张开嘴,一口咬住他挑自己下巴的那根手指!

牙齿很快咬破了他的手,和着她舌尖的血,弥漫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我咬死你,把你的手咬断,咬烂!

可假“吴邪”脸色未变一分,既没有扯开被咬的手,也没有动手让自己松口。

他只是用那双漆黑的眼眸看着自己,眸中流露出一种觉得有趣的意味,有些好笑地看着自己。

“打算咬断我的手指,让我失血过多而死?”

小哑巴死死咬住他的手指不松口,瞪着杏眸,用眼神挑衅他,那又怎么样?

假“吴邪”摇了摇头,语气莫名有些感慨。

“你还是没有长大啊。”

接着,他用另一只手掐住小哑巴的下颌,像两把钢钳一样,硬生生迫使死咬着手指不放的小哑巴松了口。

小哑巴完全是被他掐着松了嘴,饶是如此,她还是在松口前,狠狠咬下了假“吴邪”手指上的一小块肉。

“啧。”

假“吴邪”看了眼被咬得能看见骨头的手指,微蹙了下眉,问小哑巴。

“你属小狗的?”

小哑巴吐出嘴里的那一小块肉,学着他的样子,反讽他。

“你属变态的?”

假“吴邪”笑了下,掐住她下颌的手蓦地一松,将她随意甩在地上。

“嘶——”

小哑巴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后背蜷缩,将自己缩成了一个河蚌。

她一定要杀了这个变态,一定杀了他!

下一秒,她的右脚忽然被重重一踩,仿佛一块铁盘砸在了她的脚上,左转右晃,狠狠地碾压!

“咔嚓咔嚓——”

她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骨头被碾碎的声音,痛心彻骨。

“啊——”

她痛得大吼,甚至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骨头被踩碎,骨头渣子刺破她的皮肉,然后又被混在一起。骨头渣,皮肉全都被碾压得粉碎,一团血肉模糊。

假“吴邪”斜眼蔑视着她,眼神阴鸷,踩着她的右脚来回地碾。

嗓音冷而凌,带着锋利。

“就算有十个你,也打不过我。”

话落,他脚下的力度陡然加重。

“啊——”

小哑巴痛得整个人都绷直了,伸出手,痛不可忍地想去推那只踩她的脚,但双手已经断了,无力地垂落着,怎么也碰不到。

突然,假“吴邪”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强迫自己和他对视,嘴角勾出残忍的邪笑。

“伊伊,该睡觉了。”

“哧——”

尖利的刀应声捅进她的肚子,小哑巴整个人一抖,瞳孔微微放大,然后就被随手甩在了地上。

“砰——”

她躺在地上,眼珠愣愣地望着天花板,鲜血从她的身下开始蔓延,慢慢和不远处黑影的血混在一起。

痛,真地好痛,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痛。

鲜血从她肚子上的伤口不断涌出,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流逝的温热,接触到空气后,变得有些凉。

断掉的双手在喊痛,被踩碎的脚在喊痛,后背的断骨在喊痛,她的喉咙深处也有道声音在喊痛.......

小哑巴艰难地转动着眼珠,假“吴邪”将杀她的刀在身上擦了擦,收了起来。接着,他拖起了地上黑影的尸体。

他似乎有些苦恼,“这次得扔两个了。”

然后,他朝自己走来,拎起了自己的后衣领,朝自己露出一个瘆人的笑。

“睡吧,睡着就好了。”

他一手拖着黑影,一手拖着自己,朝门外走去,鲜血在地上拖拽出了两道长长的痕迹。

小哑巴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最后,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

略显刺眼的阳光,透过木窗洒了进来,映得房间里热烘烘地。

吴邪起身,合上窗户,把炎热的阳光和远处的黄色沙丘一并关在窗外。

走回床边,将盆中沾满水的毛巾拧干,又将床上躺着的人额头上温热的毛巾取下来,换上那块冷凉的。

接着,他端起一个碗,用筷子沾着碗中的水,贴上那抹干燥的唇,细心地用水湿润了唇瓣。

做完这一切,他才在床边坐下,牵起那只白皙的手,攥在手心里,握紧。

“........”

躺在床上的人赫然是小哑巴,她的两颊仿佛被烧红了。整张脸都红通通地,额头一直在冒汗。

两道细眉不安地蹙紧,嘴唇偶尔会无意识嚅动。每次吴邪贴近了,听到的总是一些无意义的低哼。

这几天,药也吃过了,各种降温的方法也都试过了,但都毫无作用。

吴邪试着寻找她发烧的原因,最后只确定或许和怪物城主的地宫有关。其他的,毫无头绪。

进沙漠以来,头一次,他不受控制地有些烦躁。

他深沉的黑眸紧紧注视着床上的人,鸦羽般的睫毛微微颤了两下,眸底渐渐浮现出一抹凝重。

吴邪握紧了那只白皙的手,垂头,暗咬了下牙关。

不管怎么样,这一次,我不会再放任你出事了。

此时,门外。

端着水盆的王盟走上楼梯,正碰上从隔壁房间走出来的黎簇。

“诶诶,盟哥盟哥。”

少年忙叫住他,看了眼他手中的水盆,偏头,朝小哑巴的房间指了一下。

“还没醒呢?”

王盟皱眉,有些苦闷地摇头。

“没呢,连烧都没退。”

黎簇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还没退,那人不烧傻了?”

王盟叹了口气。

“谁说不是啊,药也吃了,各种方法都试过了,就是不退烧。”

说着,他看了眼那扇紧闭的房门,似乎看见了里面守在床边的自家老板。

“再这么下去,老板怕是也要倒下了。”

这些天,小哑巴发烧烧了多久,吴邪就不眠不休守了多久。再这么下去,怕是小哑巴还没有退烧,吴邪就该倒下了。

“这么严重?”

黎簇扬起了眉,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那要不,我进去看看,换一换他?”

再怎么说,吴伊之前还帮过他,自己和她也算是朋友了吧,进去帮忙守人换下吴邪的岗,还是可以的。人道主义关怀嘛。

王盟朝他摇头。

“你还是别了,老板最近心情差得很,你还是别去触他的霉头了。”

黎簇一想也是。别一会儿他进去,吴邪把所有的坏情绪转移到他身上,给他几刀泄愤,这可就划不来了。

于是,他拍了拍王盟的肩膀,叹了口气。

“辛苦你了盟哥。”

“就吴邪现在这个状况,不大开杀戒才是最恐怖的。”

王盟朝他露出个假笑,上前,敲了敲房门,听到声音后,才推门进去了。

“老板,水来了。”

进屋,他刚把水放下,就听见吴邪说。

“王盟,你帮我收拾下东西,我要回之前的地宫一趟。”

“啊?”

王盟猛地转过身,感觉自己应该是没听清楚话。

“老板你要去哪儿?”

“地宫?之前那个地宫不是塌了吗?你回去干嘛?”

床沿边,吴邪灰蓝色的背影背对着他,有些沙哑的嗓音传来。

“伊伊发烧很可能和地宫有关,我要回去一趟。”

“不是,老板,那个地宫已经塌了,你回去也没用了。”

王盟朝床边走去。

待近了,才看清吴邪此刻的脸色。

他好几天没休息了,眼里全是红血丝,眼底有浓重的青黑。下颌冒出了黑色的胡茬,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颓然和邋遢。

但他一直紧紧注视着床上的小哑巴,攥着她的手。黑眸里的那抹光亮得吓人,状态像入了魔一样。

见此,王盟原本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问道。

“那不去古潼京了?”

吴邪:“你们在这里等,我带她回地宫一趟。等解决好了,我就回来找你们,然后再去古潼京。”

听他已经把事情安排好了,王盟也不劝了,自家老板一旦决定了的事情,是改变不了的。

“好。”

王盟点头,转身出去收拾行李。

“等等。”

快到门口时,吴邪叫住了他。

“再找一下摄制组的人,请个人过来帮忙换下衣服。”

王盟应了声“好”,这才出门去了。

吴邪收回眼神,定定看着床上的小哑巴。

“咚咚。”

不多时,门被敲了两声,然后响起了一道女人的声音。

“吴摄影?”

吴邪侧眸看向门口,“进来吧。”

话落,木门被推开,进来的是摄制组的蛋姐。

之前小哑巴发烧出汗,衣服全湿了,也是请她过来帮忙换得衣服。

蛋姐的性格不错,人也懂分寸,看见了小哑巴的样子也不会乱说。因此,吴邪对她还算放心。

吴邪朝她微点了下头,“麻烦你了。”

蛋姐笑了笑,“哪里的话,那我现在就帮她换吧。”

“好。”

吴邪起身,朝屋外走去,打开门,又小心地合上了。

对面的走廊上,苏难和她的几个伙计似乎在说什么事情,话题不外乎围绕着“古潼京”。马茂年一直吵着要出发,因为吴邪几天没出现,苏难也还没松口。

这几天小哑巴发烧,吴邪也还没过问那些事,由得他们去吵。

“吴老板——”

对面的走廊,苏难看见了他,喊了一声。

“你的亲戚生病了,还没好?”

吴邪看了她一眼,缓缓收回眼神,闭上了眼睛。

倚在木栏杆上的苏难蓦地一愣,看着对面那个闭眼的男人,被气笑了。

“你装糊涂也没用,反正马老板已经说了,明天就出发。”

吴邪没理,闭着眼神,心里正在想事情。

原本的地宫已经翻转到地下了,他们回去能找到线索的几率其实不大。回地宫只是障眼法,小哑巴的发烧,他更偏向于人为。但关键地是,小哑巴身体特殊,到底是什么东西引起了她的发烧呢......

“啊!”

蓦地,背后的房间传来一声惊叫。

吴邪猛地睁开眼,眼神锐利。迅速转身,打开房门走进去。

“怎么了?”

屋里,蛋姐站在床边,有些慌张地指着床上的小哑巴。

“她,她......”

吴邪一看,床上的小哑巴依旧昏迷着,衣服换到了一半,半边圆润的肩膀露在外面。

莹白的左肩上,渐渐浮现出一些青黑色的花纹。

他蓦地瞳孔一缩,接着转身,对有点被吓到的蛋姐说。

“麻烦你了,接下来我自己弄吧。”

蛋姐明显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吴邪以小哑巴皮肤病发作糊弄过去了。待反应过来的时候,蛋姐已经站到门外了。

她纳闷地摸着脑袋,“什么皮肤病啊,上次还没有的。”

关上门,吴邪快步走到床边。

小哑巴左肩的青黑色花纹已经完全显现出来了,是纹.身,和张起灵一样的麒麟纹.身。

吴邪这才想起来,闷油瓶的纹.身遇热显现,小哑巴身为他的影子,自然复制了这一点。估计是真地烧得太厉害了,纹.身都烧出来了。

只不过,闷油瓶身上的麒麟纹身看着气势十足,威风骇人。而小哑巴的这个,看起来就秀气多了,感觉麒麟像没长大一样,有点憨头憨脑的。

视线微微下移,触及到一抹雪白,吴邪霎时收回眼神,不自然地眨了下眼睛。

估计是蛋姐正在给小哑巴换衣服的时候,纹.身就开始显现了。她被吓了一跳,衣服只换到了一半。

小哑巴的左手还露在外面,莹白的肩膀暴露在空气中,青黑色的花纹越来越清晰。

吴邪偏着脑袋走过去,尽量将眼神错开,牵起被子,想盖住她露出来的肩膀。

就在这时,小哑巴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我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吴邪猛地被她一拉,跌坐在床沿上。

“伊伊?”

床上的小哑巴依旧紧闭着眼睛,嘴里一直重复着,“我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声音愤愤,似乎带着无尽的仇恨。

“伊伊,伊伊?”

吴邪喊了她几声,根本喊不醒她。

渐渐地,她的声音平复下去,但手仍然紧紧地抓着吴邪。

吴邪凝起眉心,视线下移,小哑巴抓他的那只手刚好是左手,青黑色的憨憨麒麟死死缠着他的手不松。

“伊伊?”

他试着扯下她的手,不经意牵起被子的一角,一抹雪白的皮肤展现在眼前。

吴邪下意识错开眼神,拿起小哑巴没穿进去的那个袖口,将那个青黑色的憨麒麟塞进了衣服里,再用被子严实盖好。

做完这一切,他的额头出了一层细汗,莫名松了一口气。

想起小哑巴刚才的话,眉心又微微闪了闪。

“做噩梦了吗?”

余光一瞟,吴邪忽然定住了眼神。

小哑巴绯红的脸颊上,像是被人用刀凌空在划一样。一刀,两刀,渐渐多出了一道一道的血线。

“伊伊?”

那把看不见的刀还在划着,血流了一道又一道。

吴邪赶紧用毛巾止住直流的鲜血,却发现这些血线正在渐渐组成文字。

终于,那把看不见的刀停下了。

吴邪暂时拿开止血的毛巾,看着小哑巴脸上多出来的几个血字,忽地蹙紧了眉。

“抽,醒,我?”

他又仔细看了一遍,确定小哑巴脸上的血字,是这三个字没错。

抽醒我?

.........

“啊——”

小哑巴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又躺在床上,顿时惊恐地坐了起来。

我的手,我的脚,我的后背.......

她开始慌张地检查自己的手脚,还好,还在,都没断。

先前的疼痛太真实,太深刻了,仿佛她真地死了一次一样。

不行,不行,我不要再被刀捅了,绝对不要!

“伊伊,怎么了?”

耳畔,熟悉的嗓音响起。

小哑巴一转头,正对上假“吴邪”担忧的眼神。

她下意识磨了磨牙齿,没了上一次的恐惧,这次只有愤恨。

臭变态,又杀了我一次!

“腾”地一声,她从床上站了起来。

假“吴邪”愣住了,有些懵地仰起头看她。

“伊伊,你怎......”

话未说完,小哑巴就抡圆了手,照着他的脸狠狠一抽!

“啪!”

假“吴邪”直接被一巴掌扇倒在地,整个人都懵逼了。愣愣地捂住自己被扇的脸,慢慢坐起来。

小哑巴又上前,猛地踹了他一脚,将他一下踹翻在地。

喝道:“给我道歉!”

“杀我两次了,你礼貌吗?!”

她想通了!她摆烂了!这是个梦!这是个她的梦!

在她的梦里,她还能让这么个变态给欺负了?!

一想到这里,小哑巴顿时又横了起来。

她跳下床,走到假“吴邪”面前,又狠狠踹了他一脚。

“道歉!”

假“吴邪”身形一侧,又捂着脸慢慢坐直了,抬起头,霎时露出了一双青白色的眼珠子。

小哑巴嚇得一缩脖子,后又想起这是自己的梦,顿时又梗着脖子骂道。

“还敢瞪我,我抽你信不信?!”

小样,在我的梦里,我还能让你给欺负了?

假“吴邪”蓦地笑了,配合着那双青白色的眼珠子,阴森森地,瘆人无比。

小哑巴有些发虚,“你,你笑什么?”

“伊伊啊,你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啊。”

假“吴邪”站起身来,嘴角掐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下一秒,他猛地抬起手。

“啪!”

小哑巴直接被抽得在空中翻了个圈,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瞬间,姿势互换。

小哑巴趴在地上,随即露出一抹苦笑。

“这不是我的梦嘛......”

怎么被打的老是我啊?

假“吴邪”抹了下红肿的唇角,看着地上的小哑巴,语气讥诮。

“伊伊,太调皮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瞬间,小哑巴就想起了之前被他折断双手,踩断脚,还捅了一刀的事。

她霎时往后缩了缩,“你要干嘛?”

“我告诉你啊,我才刚醒,要杀我还得等一会儿呢,你等守规则啊。”

“规则?”

假“吴邪”像是觉得好笑。

“我就是规则。”

话落,他朝自己缓缓走来。

小哑巴从地上爬起来,不停后退,假笑着打商量道。

“大哥,我错了,你别用刀杀我了呗,怪疼的。”

“你等我在外面跑一会儿再动手行吗,让我有点参与感行吗?”

“大哥,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说着,她毫无骨气地“扑通”一跪,瞬间哭得眼泪横流。

“大锅(哥),窝真地错了,泥别杀窝呜呜呜呜——”

见状,假“吴邪”正想开口。

就在这时,门响了。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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