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身份互换
青菱?
小哑巴眸底闪过诧色,表情稍显失控,疑惑地看着对面的女人。
青菱,怎么会是青菱,不该是白荧吗?
“影,怎么回事,这个人到底是谁?”
她在心里问“影。”
“影”只说了一句话。
(你应该帮她逃跑。)
与此同时,青菱眸中的笑意褪去,唇边却弯出弧度,语调轻快道。
“你要是拦着我的话,我可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眼前的女人身上的迷雾太多,小哑巴很想弄清楚她身上的事情,加上耳边“咚咚咚”蛇柏袭击的声音越来越近,混合着一些人的惨叫声和撤退声,应该是先前那些人上楼来了。
当即,小哑巴做出决定。
“我帮你逃跑。”
闻言,青菱眼中快速掠过一抹错愕,稍纵即逝。
“好啊。”
接着张开双手,做出一个要拥抱的姿势,理所当然道。
“你背我。”
小哑巴心想,你还真是不客气。
目光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还有唇边的殷红,也没说什么。直接走过去,蹲下,老实得像头沉默寡言的闷驴。
“你上来吧。”
要不是你看起来风一吹就能倒,我才不背你呢。
青菱靠近一步,却没有马上上来。
小哑巴偏头看向她,“你怎么不动?”
青菱的眼神落在自己背后的头发上,细眉微蹙了蹙,用娇弱的声音困惑道。
“他们也太着急了,连头发都不给你梳,就把你放出来了吗?”
小哑巴不禁讪讪,之前她在地上爬了那么久,头发早就乱得不成样子了,现在应该和流浪汉差不多吧。
她别过头,脸颊微微发红,半掩饰半催促道。
“你不上来,我自己走了。”
青菱这才没说什么,老实地爬上了背,顺带帮小哑巴用手梳了梳头发。
“你抱紧我啊。”
小哑巴抱住她的膝盖弯,往上颠了颠,发现她意外得轻,像没有重量一样。瘦得骨头硌人,身上也是凉冰冰的。
“我好了。”
她搂紧小哑巴的脖子,往肩上蹭了蹭,纤细的发丝垂落一缕下来,身上有血腥味和一种不知名的很淡的清香。
香味让小哑巴有片刻的恍神,感觉有些熟悉。
与此同时,左边脸颊飞快地落下一抹柔软,很轻,宛若蜻蜓点水。
“走吧。”
小哑巴愣了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你干嘛亲我?”
这不是耍流氓嘛?和那个爱跳脱衣/舞的火腿肠人一样。
青菱低声笑了两下,像是觉得好玩,声音轻快道。
“喜欢你咯。快走吧,一会儿他们追上来了。”
蛇柏攻击声越来越近了,小哑巴来不及和她计较,背着她,拿上柜子上的手电筒,出门。
门口还躺着被小哑巴打晕的那个医生。
出门时,她感觉到背上的青菱回了头,抬手,像是打了个什么东西出去。
转过来后,小哑巴就问。
“你把那个人也杀了吗?”
青菱顿了下,接着道。
“扼杀一切有危险隐患的因素,我向来这么做。”
小哑巴心下了然,屋里那个中刀的医生就是死了。青菱骗了她,刚刚她又杀了门口昏迷的医生。自己背后是个连杀两人不眨眼的凶手,超级危险分子!
自己到底救了个什么人出来啊?
她不会突然对自己动手吧?
突然有点后悔背上她了怎么办?
“放心小鬼,我还挺喜欢你的。”
像是看出了自己的小心思,青菱将头靠下来,轻柔地在耳边说道。
“只要你帮我逃出去,我会让你死得没有痛苦的。”
说话时,她将手抵在自己的脖子上,长长的指甲轻轻划过皮肤,恰似一把锋利的刀,令人头皮发麻,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小哑巴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喜怒无常,明明之前还笑着对自己说谢谢,现在又轻描淡写地说会让自己死得没有痛苦。看着病恹恹柔柔弱弱的,心思怎么这么毒!
“你再吓我,我就把你扔出去。”
小哑巴立即回嘴,不肯吃一点亏。
话落,青菱就收了指甲,脖子上的两只细得像拂柳一样的手抱得更紧了。俯下来,一副和自己很相熟的样子,俏皮道。
“那我可要抱紧了,别一会儿把自己摔痛了。”
小哑巴很难将她说话的语气和她病弱的外表联系在一起,进退灵活,俏媚活泼,完全像只狐狸一样。
“咚,咚,咚——”
背后的动静越来越大了,像爆炸一样,甚至能清晰听到蛇柏疾速在空中穿行,卷走人的声音。
“往楼上撤退!”
“去带上9号!”
不好,是那群人上来了。
眼下她们还在走廊上,那群人一上来,立即就会注意到。
青菱低声镇静道:“把电筒关了。”
小哑巴依言照做,立即关了手电筒,眼前霎时漆黑,只能依照先前的记忆一路往前跑。
这条走廊并不是一路直行的,而是七拐八弯,路况非常复杂,更不说脚下看不清的障碍物。
小哑巴背着人,蒙头一路向前跑。起先还好,后面的路她没有记忆,接连碰壁撞了好几次。青菱也跟着撞了好几次脑袋,头都昏了。
“咚,咚,咚——”
她们碰头的声音和背后蛇柏攻击的声音莫名同频了。
“嘶——”
背后的青菱扶着脑袋,声音更加虚弱了,无奈道。
“要不你还是把我送回去吧,我感觉自己和他们在一起能活得久点。”
话落,她又剧烈地咳起来,感觉状态更差了。
想起那些人说青菱的状况非常不好,这几下撞头估计把她的最后一口气都撞得只剩半口气了,小哑巴有些内疚。
“对不起,我小心一点。”
青菱咳了几声,声音生出一丝笑意。
“你还挺好玩的。”
忽地,背后的走廊拐过来一道白光,落在两人身上,是那些人追上来了。
七八个人左右,身上的伤异常惨烈,个个鲜血糊面,想必和蛇柏没讨到好。
紧接着就听见有人在喊。
“9号逃了,在前面!”
“抓住她们!”
小哑巴瞬间加快脚步,背着人,像个莽撞的小牛犊一样勇往直前,恨不得生出八条腿逃命。
后面的人在追她们,蛇柏也在追后面的人,一群人现在就像蝉,螳螂,黄雀,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追击图。
气氛无比紧张,只要一慢,不仅仅是被抓住,更会失去生命。
小哑巴没有回头看,但能从背后传来的声音知道大概的情况。
蛇柏不停在袭击他们,刀砍声,木仓击声不断,不时就有人被拖走。饶是如此,那群人还是坚持不懈地要来追她们。
“9号,跟我们回去!”
不多时,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追上来,抓住了青菱的衣服。
小哑巴刚想动手,青菱却更快,如闪电一般抬起手,一击砍在那人的脖子上。
那人的脖子拉出一道很长的血线,大股大股的鲜血喷涌而出,难以置信地倒地。
这时,小哑巴才真正看清楚她用得武器是什么。
确实是刀片,很小很细的一块刀片,藏在她的指缝里,锋利无比。
很快,这块刀片被她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冷声道。
“想活命,就快点跑。”
锋利的刀片竖起来,脖上传来疼痛。
小哑巴抿紧嘴唇,非常讨厌别人威胁自己,心中在把她丢下去和继续往前跑两者中天人交战。最后在青菱用刀片割破自己的脖子后,选择了后者,忍辱负重地继续向前跑。
这个女人出手果真狠辣得很,都杀了三个人了!一会儿脱离危险,肯定第一个拿自己开刀。
不行,她得想个办法。
“啊——”
背后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小哑巴余光一瞥,瞳孔霎时放大。
那些人扔出了燃烧/弹,整个走廊霎时火光漫天,七八个人正狼狈地往前逃命。突然,火焰中钻出一条巨蟒般粗的藤蔓,速度奇快,卷住两个男人的腰,迅速拖进了火中。
两个男人的衣服头发瞬间燃起来,皮肤被烧得溃烂,发出惨厉的叫声。
“啊——”
再接着,叫声远了,应该是被蛇柏拖去了其他地方。
还不等其余人反应,又听得“哧——”的一声,火光中同时蹿出数十条黑色藤蔓,像蛇一样在走廊的地板,墙壁,天花板上游走,追着那些人跑。
眨眼间,又有三个人被拖走了。
小哑巴惊恐地收回眼神,逃跑的速度更快了。她可不想被抓住变成一具焦尸!
后面的走廊接连不断地响起被拖走的叫声,每叫一次,小哑巴脚下的速度就直线提升百分之十,两条腿估计都快倒腾出残影了。
她感觉自己从来没跑得这么快过,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想求生!
渐渐地,后面的叫声没了,应该是那些人都被蛇柏拖走了。
也就说,该轮到她们了!
小哑巴都想哭了,她怎么就只有两条腿啊。
这时,背后的青菱却轻声道。
“不用露出那种表情,蛇柏不会攻击你我两个死人。”
这话什么意思,小哑巴也没来得及问,求生的本能迫使她又跑了好长一段距离才停下来。找了个角落不容易被人发现的房间,推门进去,将背后的青菱放下。
青菱落地后,并没有收走抵在自己脖上的刀片,而是移到了自己面前。用拿刀片那只手的小拇指勾起了自己脖上的荷花项链,打量了片刻。
接着抬起眼来,眼眸水润,饶有兴致道。
“难怪你会帮我,原来也是在外面有了人啊。”
这话怎么讲得奇奇怪怪的。
小哑巴目光直视着她,扯回自己的荷花项链,心里还记仇呢。
毒辣的女魔头,还威胁我,我等会儿找到机会就报仇!
“哟,这么在乎啊?”
青菱笑得有些玩味,而苍白的脸颊却昭示出她其实状况并不好的事实。
“你情人送你的?”
小哑巴握紧手中的荷花,不高兴道。
“关你什么事啊。”
说着,注意到她耳朵上的绿松石耳坠,便用眼神示意道。
“你的呢,这么名贵的绿松石,你哥哥送得?”
看她刚才那么着急,想必这个哥哥对她很重要。
闻言,青菱下意识摸了摸耳朵上的坠子。
“是啊,就是他带我逃跑的,你们去抓他吧。”
“啊?”
小哑巴有点懵了。
不是对她很重要嘛,怎么变成挡木仓子的了?
青菱白得近透明的指尖摸着青蓝色的耳坠,强烈的颜色对比非常好看,漫不经心道。
“说不定你们把他抓了,我伤心过头,就会跟着回去了。”
小哑巴抽了抽嘴角,你哪里像是会伤心的样子?你都快笑出来了!
“影,她到底是谁啊,怎么疯疯癫癫的?”
“影”没回话,小哑巴只能自己胡思乱想,这女人不会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吧?
“咳咳咳——”
青菱弯下腰,开始咳起来,瘦弱的身体颤抖着,摇摇欲坠。这下看起来倒是像个病人了。
“咳咳咳咳——”
她左手捂着嘴,再次摊开,手心是刺目的鲜血。脸色更加白了,仿佛随时会晕过去。
饶是如此,她也依旧没挪开小哑巴脖子上的刀片。
虽然她看起来虚弱得一推就倒,但小哑巴毫不怀疑只要自己一动,她就会像杀前面三个人那样杀了自己。
她的戒备心非常强。
所以,小哑巴只能试着打商量道。
“要不你先休息会儿呢?我对你没有威胁,我要是想对你动手的话,就不会带你逃出来了。”
青菱边咳边掀起眼帘,水一样的眼眸,没有任何感情。脸颊病白的颜色,像雪一样冰冷。或许这才是她原本的样子,凉薄,寡情。
她静静地看了自己半晌,寂凉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最终,她收了刀片,倚着屋里的桌子,找到支撑,再次咳起来。
小哑巴将电筒架在桌子上照亮,在屋里转了一圈,和之前的没什么特别。
回头,见青菱还倚着桌子咳嗽,明明都快站不稳了,还不肯坐下。
“你怎么不坐下休息?”
青菱边咳边皱起眉头,目光扫了眼旁边板凳上厚厚的积灰,眸中快速闪过一抹嫌弃。
“脏。”
行吧。
小哑巴任劳任怨地走过去,用自己的袖子给她擦干净了凳子上的灰,她才“纡尊降贵”地坐下了。
想着“天机眼”的事情,小哑巴主动和她套着近乎,手缩进袖子,随意拂了两下隔壁凳子的灰,一屁股坐下。
带着小心思开口道:“你那个哥哥对你很好吗?所以你才想逃跑?”
她装作很好奇的样子,睁着大眼睛,认真地看着青菱。
青菱没看她,低头,开始解身上的青蓝色藏袍。这时小哑巴才发现她的衣服上渗出了血,应该是身上有伤。
她一边解衣服,一边说道。
“想套我话啊。”
出师不利,直接被戳穿了,小哑巴不由讪讪。
接着又听到青菱说:“你掩饰的方式太粗浅了。”
“你完全可以先暗自观察我身上的东西,再不动声色地从细枝末节入手,先问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和我套套近乎,自然地问出片段式的信息,再拼凑起来。”
“这样不禁不打草惊蛇,还会让我放松对你的警惕。”
“而不是一上来,脸上就写着几个大字——‘我想套路你。’”
说到最后,她抬起头来,看了自己一眼。
小哑巴有一种小心思无所遁形,和被戳穿的尴尬感。
青菱也没继续说话,脱了右衽蓝色外衣后,又开始脱青色的里衣,应该是要在这里处理伤口。
她身上的藏袍面料很好,衣襟袖口都绣了同色的暗纹,镰边用了金线。透着一种低调的华贵,非常漂亮。
配饰并不多,只有耳朵上的绿松石,但品质也是顶尖级别那一类。
小哑巴看了会儿,忽然开口。
“那你的哥哥是不是很有钱?”
青菱浑身上下的衣服耳饰,都是价格不菲,而且是配套的。应该都是她那个哥哥送她的,想必是个有钱人。
听话,青菱随口回道。
“对呀,你喜欢嘛,下次介绍给你认识。”
小哑巴一脸不解地看着她,满头问号。
“你到底在不在乎你哥哥啊?”
一会儿让去抓他,一会儿满不在意要介绍的,到底是在乎还是不在乎啊?
“我这么宝贝他送我的耳环,当然是在乎了。”
说着,青菱抬起头来对自己笑了一下,眉眼巧黠。
小哑巴心想,你可看不出来在乎他的样子。
谈话间,青菱脱了藏袍,褪去左肩的衣裳,露出雪白的肩头,缓缓下拉,大片玉一样的雪白肌肤随之暴露在空气中。
小哑巴赶紧捂眼睛,吓得都快结巴了。
“这,这还有人呢,你就脱了吗?”
这行为莫名很熟悉是怎么回事?
“那个火腿肠人不会就是你哥哥吧?”
青菱:“什么火腿肠?”
“我们这样整天像死尸一样被摆弄的人,要是时时刻刻挂着羞耻心的话,才是真地不用活了。”
这句话里夹杂着很多情绪,苦涩,悲哀,还有一种经历很多事情后的漠然。
“我们这样,什么样的人?”
小哑巴缓缓放下了手,眸色不解地看向青菱。
房间里的光线昏昏沉沉,全靠桌上的手电筒照明,白色的光束将空气中每一粒细小的灰尘都照得清清楚楚的。光清晰地照出了青菱的样子,整张脸没有一点血色。是那种病弱,加上常年不见天日的一种白色。连毛细血管的颜色都格外明显。
她褪去了大半边衣裳,手电的光落在雪白的肌肤上,垂落的黑发近乎透明,光暗的分界线很明显。并不暴露,更像一个非常能让人共情的艺术品。
小哑巴悄悄看了眼她的脚下,有影子的。
那她不是白荧,也不是张起灵的影子。
接着,小哑巴注意到青菱的锁骨位置,有两个很小的黑点,不知道是画上去的还是什么。
t她纤细的左臂完全从衣服中抽脱出来,手肘正在滴血,连成了一条血线。
殷红的鲜血从弯曲的肘骨不停渗出,伤口中间有一枚小小的黑色钢钉,半截在肉里,半截突出来了。周围的皮肤血肉模糊。
小哑巴看着都觉得很痛,不禁缩了缩脖子。
下一秒,却见青菱面不改色地抬起右手,捏住那枚黑色钢钉,直接送进自己的骨头里,和皮肤紧紧嵌在了一起。
“! ! !”
小哑巴惊得瞠目结舌。
“这个处理伤口的方法不对吧?”
不应该拔出来吗?
而很快小哑巴就知道为什么了。接下来,青菱挽起裤脚,露出正在流血的两个膝盖。同样的,在骨头的连接处都有黑色的钢钉。
难怪她先前要自己背她跑。
然后,青菱采用同样的方法,直接将突出的钢钉按回了骨头里,扯下一截衣裳进行了包扎。
小哑巴这才意识到,那些钢钉是本来就在她身体里的。应该是刚才逃跑的时候,突出来的钢钉磨破了周围的皮肤,所以流了血。
她受了很严重的伤嘛,怎么身上这么多钢钉?
“你怎么了?”
小哑巴现在都不敢碰她,觉得她完全就是个易碎品。
青菱不以为意道:“那些人怕我跑,所以拔了我身上的钢钉。”
小哑巴震惊到合不拢嘴巴,讷讷道。
“这符合正常医学吗?钢钉可以随便拔吗?那两个医生这么没有医德吗?”
(千万不要模仿哦!这个姐姐不是正常人。)
青菱真地不是个正常人!
因为后续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全身上下,凡是关节连接处,都有好几枚黑色钢钉。手肘,手腕,膝盖,脚腕,锁骨,甚至脖子上都有。
她就像是一个被钢钉连接,组合,拼凑起身体的娃娃。
她是犯了什么天条吗?全身上下得有上百枚钢钉了吧?
这完全不是一个正常人,正常人伤到这种程度早就死了。
小哑巴想起了领头男人之前说得那句话。
“天机眼几百个人,最后只活下来她一个。”
这是个什么怪物吗?
小哑巴艰难地咽了下口水,脚步后退,下意识想去摸腰后的匕首,却摸了个空。
“你在找这个吗?”
青菱手里举起一把锋利的匕首,正是自己的。
她随手扔到桌上,不以为意道。
“你的警惕性不够高啊。”
小哑巴心里全是后怕,忌惮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她的身手太恐怖了。无声无息拿走自己的东西,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影”冒出来吐槽,(说明你菜。)
他一出来,小哑巴赶紧问。
“这个青菱到底是谁啊,和白荧有什么关系吗?”
“影”又不回答了。
小哑巴决定直接问本人,在对方的各方面实力都高于自己的情况下,坦诚发问,才有机会。
“你到底是谁?”
青菱一边穿衣服,一边回道。
“青菱啊,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嘛。”
“哦,”她停了下,接着反应过来,“或许你是想问我的代号。”
她抬起头来,纸一样白的脸有了点光彩,但眼眸里的情绪依旧是凉的。
“天机眼9号。”
“你的上一个完成品傀儡。”
小哑巴还是不解。
“天机眼,到底是什么?”
青菱穿好了衣服,将背后的头发撩到肩侧,轻轻用手梳着,好整以暇道。
“看来你的医生不怎么负责啊,怎么连基本常识都没告诉你。”
“天机眼的意思是,我们是他们窥探天机的一双眼睛。”
小哑巴:“9号是?”
青菱:“就是你想得那样,我的代号是9,在你出现之前,也是唯一一个完成品。”
“天机眼只是这个计划的名称,像我这样的实际上有三百个人。但活下来地,只有我一个。”
她说这话时,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但却让人感觉到一种无尽的苍凉,悲哀。
小哑巴眼前不禁浮现出一幅画面。
阴沉的天空下,凄凄风雨夹着血丝落下,冷得刺骨。远处和脚下是望不到头的死人堆,尸横遍野。一个穿着青衣的女子从尸堆中爬出来,黑色的长发在腥风血雨中飘扬,一步一步艰难地走来。
小哑巴:“所以,这就是你逃跑的理由吗?”
听起来,之前来抓青菱的那些人,都只是想利用她而已。
青菱仰起头来,那双眼睛在光下被衬得黑白分明。
“你见过整日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吗?它们有翅膀,却不能飞,每天只能待在笼子里。虽然不会渴死,饿死,但从来不能感受振翅高飞的快乐,不能感受自由的风,不能感受天空的广阔。”
“你见过被人捏在手里的提线木偶吗?它们不会说话,不会哭,也不会笑。做什么,全凭头上的那根绳子。它们不知道什么叫高兴,什么叫难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个人。”
“你见过被捆在手术台上的小白鼠吗?打了麻醉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躺在手术台上任人摆弄,往身体里注射各种奇怪的东西,一堆人观察它的反应,并写下报告,下次怎样才能做得更好。”
说到此处,她垂下眼眸,神情苦涩。
“在被叫做天机眼9号的日子里,我感觉自己就是那只笼子里的鸟,别人手里的木偶,手术台上的小白鼠。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一个人,因为我连人最基本的情绪都没有。”
“这样的日子,我过了二十年。”
“二十年,七千三百天。人有几个二十年?”
“或许我应该庆幸他们把我变成了一个怪物,所以我才有足够长的时间计划逃跑。”
小哑巴不敢想象“天机眼”到底是个计划?三百个人,只活下来一个。二十年听起来像囚禁一样的生活,该有多么痛苦?青菱风轻云淡的背后,又藏着怎样的刀光剑影,血雨疾风?
在这一刻,她短暂地忘记了青菱连杀三人的残忍行径,有点同情这个女人了。
话落,青菱微垂着头,沉默不语。
小哑巴咬了咬唇瓣,眸色犹豫。接着从衣服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颗红色的糖果,递过去。
“吃颗糖吧。”
青菱接过那颗红色的糖果,拿在手里看了看,倏尔笑了。
“你怎么像个小孩一样?”
小哑巴拉着板凳,坐得离她近了一点,感觉她也没那么可怕了。
“我听人说,难过的时候,嘴里就含一颗糖,把自己当小孩哄一哄,就会好很多。”
青菱:“谁说的?”
小哑巴:“吴邪。”
青菱:“你的情人?”
“不是。”
小哑巴被她直白的话弄得红了脸,但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和吴邪之间的关系。
青菱却好像已经一目了然了,弯了弯没有血色的唇,用嘲讽般的语气好心情道。
“要是让那群人知道,他们新研究出来的10号竟然也喜欢上了外人,估计得气死。”
小哑巴听她自己已经有了答案,也没再过多解释,免得多说露馅。
见青菱手腕有伤,便拿过糖果,拆开了糖纸,递到她嘴边。
“吃吧,很甜的。”
青菱瞥了眼面前的糖,又看了眼自己,没动。
小哑巴:“没毒的,我要是想害你,也不会用这么笨的方法吧。”
话落,青菱低头,含走了那颗糖,包在嘴里,眼尾小幅度地眯了眯。
小哑巴趁机问道:“那那个哥哥,是你出来以后认识的?”
青菱含着糖果,微眯着眼眸看过来。
“你现在打探消息完全不掩饰了是吗?”
小哑巴装乖朝她笑了笑,两个小梨涡露出来,一派天真明媚,人畜无害的样子。
青菱眉心微拧,上下扫了眼自己。
“他们怎么弄出来你这么个傻兮兮的10号?”
你才傻呢,傻我也知道天机眼什么意思了,小哑巴心中腹诽。
青菱吃了糖,想来心情不错,接着道。
“对,我当时受了重伤,是哥哥救了我。”
“二十年牢笼一样的生活,一朝入世,我没有办法适应外面的生活,也不懂得怎么和人相处。是他教了我很多东西,给我买衣服,首饰,教我写字。”
“我的名字也是他取的。‘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他说取晴不如青,青菱赠涟漪,水清潋滟平。”
小哑巴:“那他现在在哪儿?”
青菱:“我受伤,他之前给我出去找药,你们就追了过来,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小哑巴:“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红色的人,像火腿肠一样,没有脸。”
青菱蹙起眉头,“没见过。”
那看来火腿肠人和他们不是一伙的,小哑巴心中思忖着。
青菱:“说完我,该说说你了。”
她轻扬下巴,指着小哑巴脖子上的荷花项链。
“你的那个,叫吴邪是吗?”
小哑巴下意识握住脖子上的荷花项链,点了下头。
“嗯。”
青菱单手撑着脸颊,眼神里流露出好奇的色彩。
“说说你和他的故事呢。”
小哑巴:“我和吴邪.......”
她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只能在脑子里回想吴邪说得他们相遇相识的故事。
“我刚认识吴邪的时候,也是什么都不懂。他人很好,教我说话,给我讲故事,陪我玩。教我读书写字,还给我买好多好多吃的。”
“我的名字也是他取得。”
这样一说,小哑巴忽然发现,自己和青菱的故事竟然如此相似。
糟糕,我不会真是什么天机眼10号吧?
青菱听了也露出狐疑的目光。
“你不会是照着我编得故事吧?”
小哑巴当即摇头,“当然没有,这就是我和吴邪的故事。”
青菱半信半疑地点头。
目前两人也不知道身处的具体位置,当下房间里也找不出什么线索。问青菱吧,她也不知道。不过,外面没了蛇柏的动静,那些人也死了,所以她们算暂时安全。
想起被蛇柏拖走的吴邪,小哑巴不禁又担忧起来,想去找人。
青菱劝住了她。
“蛇柏现在活跃在我们的下面一层,但不代表它的大本营就在下一层。虽说它不会主动攻击我们,但难免会引来其他的东西。”
“我劝你先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再出去找你的情郎,不免当心连骨头都不剩。”
说着,她站起身来,撑着桌子,打量着屋里的环境。
小哑巴之前就觉得她说的话奇怪,蛇柏为什么不会攻击她们呢?于是开口询问。
青菱说得意味深长。
“因为蛇柏只对活物感兴趣,对于你我这样行走的尸体,它看都不会都看一眼。”
小哑巴身体特殊,没有心跳和呼吸,从某种意义来说,说是死人也没错。
但青菱又是什么情况?
她浑身钢钉,重伤至此未死,不是个正常人这肯定没错。但要说是个死人,不至于吧。
“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青菱手撑着桌子,一瘸一拐地走到房间里的那张床面前,接着转头看向小哑巴。
小哑巴被看得莫名其妙。
“干什么?”
青菱:“床上太脏了,你过来收拾收拾。”
小哑巴:“..........”
“你指使人都这么理直气壮的吗?”
青菱:“就凭我是你的前辈,快点。”
她催促道,说着又猛烈地咳起来,应该是房间里的灰尘弄得她不舒服,病弱又娇气得很。
小哑巴感觉自己把她背出来就是个错误的决定,身边放了一个炸/弹不说,还变成她的贴身仆人了。
谁叫她杀人不眨眼呢,为了自己的小命,小哑巴决定先听话,等她睡着了再动手。
小哑巴仔仔细细地将床铺上的灰打扫干净了,甚至脱下外套放在床上给她当枕头。
而在自己打扫的时候,这位青菱活祖宗,就远远地看着,没有一点要帮忙的打算。甚至嫌弃扬起来的灰尘,退到了门口站着,等自己打扫好了才走过来。
点点头,像个包工头一样验收成果道。
“将就吧。”
小哑巴暗自攥紧了拳头,等你睡着了,我就在你头上暴扣!
青菱爬上了床,合衣躺着板板正正。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她躺了,小哑巴只能在一旁站着看,感觉自己更像她的丫鬟了是怎么回事?
片刻,青菱侧眸看过来,轻拍了拍旁边空余的床板,像是赏赐一般地对小哑巴说。
“你也上来吧。”
瞧那样子,不知道地以为皇太后驾到了呢。
小哑巴憋着一股气,愤愤走过去,“咚”地一声躺到床上。
青菱怔了下。
“你不疼吗?”
小哑巴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眼睛包着泪,委屈极了。
“疼~”
青菱噗嗤一声笑了,“你还挺好玩的。”
过了会儿,小哑巴感觉头顶伸过来一只手,凉凉的指尖落在自己后脑勺的发间,轻轻地揉着。
小哑巴侧眸看向身边的青菱。
这一刻,很难将她和之前用刀片抵着自己脖子时的样子联系在一起。
看着那张苍白的侧脸,小哑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试探着捏了捏青菱的脸,软的,真的,没有人/皮面具。
她真地就长这个样子。
“得寸进尺了是吧?”
青菱虚弱的声音响起,凉凉的,没有感情,莫名让人听出了隐藏的危险。
小哑巴指尖一蜷,缓缓收回来,状似不经意道。
“我们怎么长得一模一样啊,是因为我要模仿你吗?”
既然青菱将自己当成了10号,那自己就从10号的角度发问。
青菱看着漆黑的天花板,给自己揉脑袋的手动作未停,微凉的指尖很软,缓缓下移,按得人很舒服。
她神色平静道:“不,不是你在模仿我,而是我们都在模仿那个人。”
小哑巴:“谁?”
青菱:“我也不知道她是谁。”
“逃跑的那天,我打开他们的保险柜偷看过一份资料,上面有很多关于她的信息,我看不懂。”
“但我记住了她的名字。”
“她叫白荧。”
迎面当头一棒,小哑巴直接懵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你是说,你,不,我们之所以长这样,是为了模仿白荧?”
“对。”
她侧过头来,看着自己。
与此同时,小哑巴后脑勺那只凉凉的手,不知何时挪到了她脖颈的位置。
青菱微微扬起嘴角,牵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你很快就会知道她是谁了。”
下一秒,小哑巴脖子上的那只手轻轻一捏,眼前一黑,她就失去了意识。
.............
小哑巴觉得自己应该是又做梦了。
梦里,她依旧躺在这张陈旧刚扫去灰尘的床上。青菱不见了,只剩下她自己。
后知后觉,她才反应过来,青菱这个女人是个极度恐怖的危险分子。
自己怎么能听她讲了几件不知真假的事情,露出柔弱伤心的表情,就同情她呢?
自己太傻了,真地。
她之前那些的话,说不定也只是为了迷惑自己,让自己放松警惕!
自己太傻了,真地。
小哑巴哀怨地叹气连天,打定主意,自己一定要变得更聪明才行,不能再随随便便受骗了!
忽地,床边轻挨着坐下一个女人,身形很熟悉。
是“江月,”,之前她常梦到的那个“江月。”
小哑巴不由觉得亲切,抬起手想和她打招呼,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又不能动了。
无奈,只能光动动嘴。
“江月,你又来了。”
听话,“江月”转过身来,身上仿佛蒙着一层薄薄的白色光晕,莹润,美好。
她笑了笑,问自己。
“怎么躺在这里了?”
那分明是和自己,和江月,和青菱同样的一张脸,可就是让人觉得不同。
真正的江月清冷,青菱柔弱,而这个“江月”是发自骨子里透出一种温柔,不由自主让人想亲近。
小哑巴就将自己遇到青菱的事情和她说了,颇有几分告状的意思。
“她太狡猾了,说不定之前那些话都是说来骗我的,目地就是让我放松警惕,好把我打晕!”
“江月”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宽慰道。
“她一直都是一个人,所以谁都不相信,警惕心很重。”
听这意思,“江月”也认识她?
小哑巴不禁问道:“你知道她到底是谁吗?”
“江月”:“青菱,就叫她青菱好了,这是属于她自己的名字。”
“这些年,她过得很苦,后面你就知道原因了。 ”
小哑巴撅了噘嘴,嘟囔道。
“你怎么和影一样啊,一到关键的地方,就不愿意说了。”
“江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眸中笑意温柔,似温和的月光,光华流转。
“因为这些事情会在你的眼前一一浮现的,不用着急。”
“青菱不会害你的,相信她吧。”
............
再次睁开眼,刺眼的白光使得小哑巴又猛地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试着重新睁开。
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捆起来了。
小哑巴慌了起来,用力挣了挣,带动着身下的桌子跟着响。
她怎么睡到桌子上来了?
青菱呢?
“青菱?青菱?”
她慌得左右乱看,头顶却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别叫了。”
往上一看,是一张陌生的脸庞,长相严肃。
小哑巴愣了,“你是谁啊?青菱呢?”
男人没理自己,冲着旁边说道。
“她的意识开始混乱了,马上注射。”
“是。”
这时,小哑巴才发现房间里不止两个人。
严肃男人声音落下后,又有四个男人朝她围了过来,按住她的手脚,神情冷漠。
“你想干什么?”
她剧烈地挣扎起来,但手脚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小哑巴忽然发现这些人身上的衣服,和之前抓青菱的那些人一模一样,装备都是一样的!
“不是,我不是青菱,你们抓错人了!”
她开始辩解,这些人不会把自己当青菱抓起来了吧?
“我不是青菱!”
没人理她。
视线微垂,小哑巴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竟然穿着青菱的衣服,那件青蓝色的藏袍!
稍加思索,她立即意识到,这肯定是青菱的诡计!
青菱估计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天机眼10号”了,只是将计就计。讲故事是为了迷惑自己,放松警惕,打晕自己后,她给自己换上了她的衣服。
说不定她从见到自己的那一刻就在算计了!
她想自己代替她,变成“天机眼9号!”
想到此处,小哑巴疯狂地挣扎起来。
“我不是青菱,我不是天机眼9号!”
“真正的青菱跑了,你们看清楚,我身上没有钢钉!”
“放开我!”
但这群人完全不搭理她,四个男人像铁锁一样锁住她的手脚。远处站了一圈人,手里拿着的电筒直直打向这边,一张张漠然的脸庞,看得人毛骨悚然。
小哑巴和青菱身份互换了,她现在就是那个躺在手术台上的人。
“江月,”你骗我,那个青菱哪里不会害我,她是想害死我啊!
“放开我,放开我!”
小哑巴拼尽全力挣扎,额头的青筋都显出来了,汗水涔涔,但无济于事。
很快,一个拿着针筒的男人走了过来。
小哑巴惊恐得瞪大眼睛,瞳孔急剧收缩。
“你要干什么?”
“你别过来!”
房间里有很多人,但安静得只有她挣扎的呼喊声。
她感觉自己现在就是屠宰场里待宰的猪,刽子手正拿着刀朝自己走来。
一种莫大的无助感和恐惧油然而生。
小哑巴颤抖着不停摇头,“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男人没说话,扯下她右肩的衣服,露出肩膀,举起针筒朝自己刺来。
小哑巴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针筒,惊恐地摇头。
“不要,不要,不要.........”
她眼睁睁看着那根尖锐的针尖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中生出绝望。而当针尖刺进身体,她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随之滑落。
“咚!”
忽然,房间的门被重重踹开,像是什么人闯进来了,浓厚的烟雾弥漫而生。
有人惊呼:“不好,烟雾/弹!”
浓郁的烟雾霎时弥漫了整个房间,闯进来的人在偷袭,接连攻击了好几个人,打斗声不断。
局势瞬间混乱无比。
小哑巴也无心去看了,躺在手术桌上,默默掉着眼泪,仿佛正在和这个世界说再见。
完了,我要变成怪物了。
怎么办,我还没找到吴邪呢呜呜呜呜——
江月,我回不去长白山了。
张起灵哇啊啊啊啊啊——
(你哭丧呢?嚎什么啊?)
“影”不耐烦地直接开骂。
小哑巴:“呜,影,怎么办,我们要变成怪物了。”
“你说是会变成绿脸怪,还是红脸怪啊?”
“影”:(老子看你要变成蛇精病,哭毛啊!)
(不是还没推针吗?)
闻言,小哑巴泪眼模糊地偏头一看,那根针正扎在自己的肩膀上,针筒里的液体还没注射进去。
幸好,幸好,她开始阿弥陀佛了。
“咚!”
突然,按住她手脚的,还有拿针筒的男人被烟雾中钻出来的一只手打开。
房间里,混乱的白光不停闪烁,烟雾四溢,浑浊得什么都看不清楚。
眼睛被刺激得不停掉眼泪,小哑巴隐约看见一个蓝衣裳的男人和那些人打在一起。身手凌厉,鬼魅一般出现在那些人身后,瞬间就打趴了好几个。
那个身形她很熟悉,是吴邪,吴邪!
她当即想喊人,一张口,却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眼泪鼻涕横流,救命,这什么烟雾弹啊。
而很快,小哑巴就发觉不对了。
在烟雾中不停穿梭,攻击偷袭的男人不是吴邪!
他的长相和吴邪一样,但比吴邪年轻很多,俊逸的眉眼间藏着冷峻。
他不是吴邪,但这张脸自己见过。
他是当时海子里那个男人!
一阵“咚咚咚”后,那个蓝衣裳的男人穿过烟雾,快步走过来,用刀割断了捆住她手脚的绳子,扶起小哑巴。
“跟我走。”
............
黑暗幽长的走廊上,一道白光从尽头探过来,照清了地上的狼藉,满是打斗后的痕迹。
吴邪迈过一个倒塌的柜子,握紧手中的电筒,深邃的眉眼看着前方的路。
“哒,哒。”
忽地,背后响起一道脚步声。
“谁?”
吴邪猝然回头,手中的电筒光也跟随着打去。
还没看清是什么,只听得一道脚步声快速靠近。紧接着,他的怀里就重重闯进一道柔软。
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随之响起。
“吴邪~”
吴邪放下手中的电筒,垂下眼眸,怀里的人散着一头柔顺的黑发,眼角噙泪,哭得楚楚可怜。
“吴邪,我终于找到你了。”
“伊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