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干国
刘阿姨来可可店铺看到在那边摆酷的小东,吼他说:“东鸭子,你在这干嘛?又偷懒,你们老板到处找你。”
小东吓的话都不敢讲,赶忙跑开。
刘阿姨是莎莎的老板,在董老板的饭局上有见过,她来找可可是替莎莎道歉的。
听刘阿姨讲,莎莎是北京人,独生女,来非洲是来‘扶贫’的,家里条件好,就有些争强好胜,让可可不要放在心上。
面对一个慈眉善目的老阿姨登门道歉,王可还能怎样尼?
刘阿姨:“莎莎合同期也快到了,她下个月就要和一个医疗队去到尼日利亚。你有没有英文可以的想来这边工作的朋友呀?”
一个穿普拉达背古奇包的在非洲‘扶贫’,确定真能起效?
刘阿姨:“小王,有没有呀?”
她再次问王可。
想想自己这周遭的环境和遭遇,可可哪敢介绍谁过来。不过听说刘阿姨家是这边最大的,住的都是别墅,可可都忍不住想问刘阿姨‘我可不可以了’。
王可:“阿姨,我帮你问,有合适的我推给你。”
正聊着,老板娘来了,刘阿姨像耗子见到猫一样,但立马调整过来,跟老板娘过场式的打了个尴尬招呼,就这样走了。
刘阿姨一走,老板娘如同点着了的鞭炮一样爆炸起来:“谁让你放她进来的?”
这开门做生意的店铺,是否多此一问。王可摸不清方向,只是被这氛围所吓,结巴起来:“我。她。她自己进来的。”
老板娘:“她进来你不知道撵她出去嘛?”
她吼声震天。
王可:“怎,怎,怎么撵呀?”
王可皱着眉头,实在不知道老板娘知不知道‘礼貌’二字。
老板娘:“还不是因为你到处招摇,她才来找你的。她怎么不找林峰,不找我,光找你?”
王可:“她让我帮她找几个翻译,仅此而已。”
老板娘:“她说找翻译,找你帮忙?你是脑子进水了吧。她是进来看鞋样的,来打探。整条街,哪家会放外人进来,你有点脑子好嘛。”
王可:“那她跟我说是让我给她找翻译,我就以为是这个呀。我哪想这么复杂,那有这么复杂。”
王可已经从刚刚的受惊中反应过来,知道估计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公司规矩了,也强势起来。
老板娘:“你就是个惹祸精,净惹事。一点脑子不带。这事儿必须罚款,我跟你说,必须罚款。要是让老板知道了,他骂死你。”
王可:“凭什么罚款呀?”
老板娘:“就凭你的猪脑子。你闯大祸了。罚你一千块钱算是轻的。”
王可火了。
但她不能像老板娘一样,像个骂街的市井泼妇。她得优雅,她越优雅,越轻描淡写,越淡定自若,形成的对比就会让老板娘越崩溃。
王可:“这个以前也从来没跟我说过,都是啥也不说,遇到就罚款,谁知道没有撵一个老年人滚出去就会被罚款呀?还有什么规定,一次性说完,别藏着掖着。”
老板娘:“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以后再放人进来,我还扣。还有,不准和外边的中国人来往,说话也不行,要是被我发现,我就罚款。”
王可:“不准和中国人说话?这又是哪来的道理?我不服。”
老板娘:“你不服也得服。”
王可:“那你爱扣便扣,我是不会遵守的。”
肯尼亚客户的到来打断了俩人的争吵。
客户拿起最近店铺爆火的绑带凉鞋问价格,王可抢在老板娘前面说‘100 USD’,老板娘的120没来得及说出口,王可就继续问要多少箱。
和客户简单沟通完,对方要了40箱。
你扣我一千,我让你损失五千。
老板娘气的开始给老板打电话。
老板来了,老板娘用温州话和他讲了一大堆,王可一句听不懂,也不想听懂。
老板像村口斗嘴的妇人一样叽叽喳喳的对着老板娘一阵批评,他这回唱了个白脸:“翻译呀,今天这个事就算了,不过以后不准放人进来,有事外面去说。不是,是不准和外边的人来往。”
王可想插嘴,老板不给她机会把她打断:“别问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下次就真罚了。”
老板没罚王可,老板娘耿耿于怀,老板一走就开始阴阳怪气。
老板娘:“看不出来你这么有能力。”
王可:“当初公司不就是看上我的能力才招我的嘛。”
老板娘:“呵呵。那你的能力想坐到什么位置?”
说实话,来之前王可是有所规划的,希望能成为非洲区一把手,只是了解真实情况后她就把这个梦掐破了。
王可:“不奢求。看老板安排吧。”
老板娘:“你是该多跟着老板。和他多出去办办事,多增加些了解。”
晚饭后,国辉悄悄约王可出去逛超市。
路上,国辉问王可:“妹子,你经常和老板娘聊天嘛?”
王可:“没有。偶尔而已。”
国辉:“和她聊天要注意。”
王可:“那我是相当注意。”
国辉:“她都是话里藏话的。”
王可:“只是她觉得藏话了罢了,周边谁听不出来。”
国辉:“那她要你不要勾引老板,你听出来了吗?”
王可:“什么?”
这还真没听出来。
国辉:“看,没听出来。”
王可:“她咋想的?我,勾引老板?”
国辉:“我们上一个翻译,赔了十三万才离开的;有一个翻译,没赔钱,但是住了十天医院。”
王可:“住院?为什么?生病嘛?”
王可突然回忆起来那个因为安装网络被打的女孩:“是安网熬夜被打的那个?”
国辉:“鬼话。她是因为和老板好上了才被打的。”
老板娘算是高嫁,娘家里没啥钱权,到了夫家也不受待见,别看日常有个老板娘的称谓,其实也是拿工资工作,没有啥实权。
有一次她回国休息,就这么几个月的时间,老板就和翻译好上了。
其实老板和翻译好上这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她都想方设法的招点不咋好看的,奈何,老板如此不挑。
王可:“老板都不护一下的嘛?”
国辉:“护啥?人家两口子才是一家人。”
王可:“除了工作,我连话都不曾和老板讲过。”
国辉:“这不在你,在老板,老板对你态度好转了,枕边风都没用了。”
王可:“这样也能扑风捉影嘛?就他那模样,那身高,那叭叭往外乱蹦的大嘴,我眼光有那么差嘛。”
国辉;“都说了,不在你,在老板。”
王可:“我就是来工作的。”
国辉:“咋就听不懂呢?”
国辉有点生气:“愿意,得罪老板娘;不愿意,得罪老板。”
这句话醍醐灌顶。
国辉:“遇事了,他们还是一家人。他两一起打她,扫把都打断了。她躺床上十几天下不来,走的时候都是打着石膏的。”
回到宿舍,看着墙角,王可竟开始脑补当时的惨烈场景:年轻瘦弱的女孩被两个结实的恶霸压在床上殴打,任凭她如何呼喊也无济于事,那拳头那大脚在她身上来回发力,随手抄起的扫把更是打的她无任何还手之力。
王可去厨房拿起扫把试了试那坚硬的柄。
哪怕她使出吃奶的劲儿借助膝盖发力也没折出个缝儿来。
究竟是要多大的力气和仇怨才能把扫把柄都打断?
王可觉得是时候开始锻炼了。
王可巨资购回一面1.5m的全身镜。也就500米的距离,她硬是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抬回来。
老板娘见后立马不爽:“还买个穿衣镜,还想着打扮?都跟你说了要低调。我都没有穿衣镜。”
王可:“不是为打扮,是为锻炼。”
老板娘:“锻炼啥?”
王可:“boxing。拳击。”
老板娘不信的反问:“哎哟。翻译还会这个。”
王可开始展现编剧才华:“学过十年散打,拳击确实不会。慢慢来吧。”
他们都以为王可是被那一棍子打怕了。
***
才十月,整个街区已经在备战圣诞节了。
算算王可来已经四个月了,手上的伤已经长好,脸上的疤在慢慢褪去,心肠就像吃了猪儿饲料一样被催熟。
小东还是如同往常一般极尽油腻之能事的在王可面前耍酷。
他想约王可出去吃饭,王可打趣的回问他:“去哪里?”
小东:“你选地方呀。”
王可:“那吃什么?”
小东:“这边有什么好吃的嘛?”
王可:“我也不知道。”
王可发了一个路边看到的餐厅给他,他说:“这是吃什么的?”
王可把菜单也发给了他,英文的。
他说:“我也不认识,你选就好了,你带我去。”
王可:“这,是你请我吃饭嘛?”
他居然晃动身体开始撒娇:“嗯。哎呀。你带我去嘛,你会带我去的,你对我最好的。”
自此王可打算再也不同情他。
小东对王可这种看似明目张胆实则自卑胆怯的追求方式让她成为了整条街的谈资,让他成为整条街的笑话。
甚至程程和孙老师都来询问王可和小东进展到了哪一步,实则王华连话都未曾和他多说。
对小东,老板娘是一点不带客气的。
某天他又在可可店铺门口凹造型抽烟,他向可可抛着媚眼,带着可可早已被他迷死了的自信。
老板娘受不了吼他:“东鸭子,你眼睛得痔疮了。看病去印度街。要丢脸回你家门口丢去,别在这里影响我做生意。”
小东跑掉后,王可还是有点恼火,对老板娘说:“老板娘,不好意思。”
老板娘:“这个和你无关,就是他有毛病。”
王可:“外面传的,那是我和他娃都快有了。”
老板娘很不屑:“就他?你眼光才没那么差。”
老板娘念叨:“什么玩意儿。他那张脸就是因为这样不要脸才烂的,也不去好好照照镜子,长得丑还作怪,自己几斤几两也不掂量掂量。”
听了这话王可着实欣慰,希望她也能意识到老板的斤两。
老板娘继续念叨:“长得丑,没事,你人得行呀,要么,你家里得行呀,要么,你得有钞票呀,你说你啥啥没有,就每天这样,耍耍帅,几句话哄哄,老婆就跟你回去了?”
王可:“主要还是脑子的问题。”
果真无知者无畏,也算是他的优点,毕竟试试不吃亏。你说多年过后,他是否能回忆起,知晓当时的自己如此轻浮愚蠢?
可可妈的口头禅就是可可挑,海外男多女少市场如此之大可可却没能拐个把回去,实则只是多而质量不佳。
老板娘:“翻译呀,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呀?有钱的?帅气的?”
王可:“我不看脸。男的得有能力....”
糟,又陷入她的套里面了。
王可立马调整接着说:“但我看身高,因为这影响下一代,我矮呀,男方至少得180以上,调和一下基因。重要的还是人品学识,这个要是三观不正或是不符,那很要命的,据说影响至少三代。话也不能太多,吵架吵不过显得我很没有能力。而且我不希望我老公不到四十就挺着个大肚子,感觉会死的早,我会守寡,所以他至少得是个运动型BOY,爷们儿一点,声音有磁性会加分哦。”
老板娘‘哼’的冷笑一声,面露不屑:“就你这样的,你找得到嘛。”
王可:“找不到就等呗。我总不能降低我自己的要求吧,现在还年轻,耗得起。”
老板娘:“就你这要求,得找彭于晏呀。”
王可赶忙拒绝:“不行不行,他太老了,和老板同年的,我只能接受5岁年龄差。”
希望今天的输出能解决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