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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筱跃一愣,瞪大眼,痛心疾首:“孜孜,你冷静点,你不能因为生气就强行降智啊!”
她缓了缓,又说:“你不能因为钱以储是恋爱脑,就以为他真的是弱智啊!”
钱以储无语,看了看沈孜孜的脸色,莫名有些惴惴不安。
“2……?”
沈孜孜回答说:“是2。”
钱以储松了一口气。
钟筱跃满脑子问号,“孜孜啊,你发火的时候喜欢说废话吗?”
沈孜孜悠悠看了她一眼,钟筱跃立刻闭嘴。
沈孜孜说:“1+1等于2,2是基数,好的向上会让你的2呈现叠加作用,不好且向下的叠加只会让你的2看起来只是2。”
钱以储一脸茫然。
钟筱跃捂住头,表情痛苦:“孜孜,孜孜,别念了,我的脑袋要长出智商了。”
“活宝。”沈孜孜拉住钟筱跃,看着钱以储道:“希望下次考试班级前三里有你。”
钱以储站在原地,垂着头,表情隐藏在光影中看不出情绪。
“钱以储真搞笑,都要高考了,这么重要的人生门槛,他居然要谈恋爱。”
钟筱跃絮絮叨叨。
沈孜孜什么都没说,但从她皱眉的表情来看,她的担心不亚于钟筱跃。
两人走后,不远处上面书写待拆的一堵小院墙,有说话声传出。
“牛逼。”
陈峰盛玺等人,窝在这堵墙后面,每人手上拿着一只冰棍在啃。
这里待拆迁,是危房,没人靠近,他们便在这里抽烟,打牌,算是个窝点,聚在一起打发时间。
陈峰咬了一口冰棒,满脸都是震惊,“1+1=2的论点,我从来不知道它竟然还可以用来教育人。”
“要不说沈孜孜是我喜欢的女神呢!”
“牛逼!”
其他男生哄笑。
“啥玩意1+1=2,我只关注到沈孜孜的胸是不是变大了?”
陈峰一愣,摔了冰棍,满脸怒容:“秦楚,你他么有病啊,眼睛不要了就捐给别人,乱看什么?”
“你干嘛这么大的反应,女孩子啊,不就给人看的,她现在才17吧,等她成年了不照样要谈男朋友。”
“谁谈男朋友都不能谈你这样的,真是下流,呸!”
“我居然跟你一起玩,我真是该死啊!”陈峰叫嚷着,脸红脖子粗。
跟秦楚玩的好的男生,赞同秦楚的观点,和陈峰叫嚣上了。
“你小子这么大反应干什么,整天女神女神的喊,你又抱不到,亲不到的,跟个娘们一样真恶心。”
“卧槽,你们这些人嘴巴真脏!”陈峰急地跳脚,下意识摇人。
“盛玺!”
话刚落音,一道人影冲上前,踹倒秦楚骑在他身上,死命揍他。
盛玺额角青筋暴起,嘴里叼着的冰棒棍被他咬断,眼神凶恶,拧起的眉目戾气十足。
“你说你这人,嘴这么贱,是舔过厕所吗?”
秦楚被打的鼻血直喷,见盛玺动手,和他撕扯,见打不过,又喊同伴帮忙。
一时间,上一秒还平和玩耍的小伙伴,下一秒就打的轰轰烈烈。
傍晚,天色渐黑,路灯闪烁两下,彻底点亮。
陈峰走路一瘸一拐的,一路上都在骂骂咧咧:“秦楚那个狗东西打人真疼啊。”
“伤哪儿了?”盛玺眼角泛着紫乌,下眼睑小痣隐没其中。
他担忧地看着陈峰,伏在他面前,“上来,我背你。”
陈峰本想拒绝,但是见盛玺这么乖,坏心思上头,跳跃到他的背上,嘿嘿狂笑。
盛玺往前趔趄,回头骂:“我后悔了,滚下去。”
“不行!我受伤都是因为你。”陈峰扒着他的脖子,皱眉絮絮叨叨。
“你说你怎么这么冲动呢,秦楚就是嘴了两句,怎么就动手了,先前玩的好的哥们,这一架可打没了。”
“最先跳脚的人可是你!”
陈峰理亏,蔫了,“那也不能打人啊,我可看到那几个狗东西踹你肚子了。”
他往前趴,着急问,“你没事吧,他们打的重不重?”
“不重。”
陈峰说:“竟然打我最好的哥们,咱不跟他们玩了。”
“我本来就没打算跟他们玩,是你拉着我。”
陈峰:“……”
一段时间的沉默。
盛玺声音淡淡,“抱歉,我连累你了。”
“说什么呢,你不也是为了给我出气!”陈峰不接受他的道歉。
“想多了。”
“我是为了……”
盛玺话到嘴边绕了一个圈。
陈峰哈哈笑了两声,“你是为了沈孜孜?还说不喜欢人家,嘴是真硬啊……”
盛玺抿紧唇角不吭声。
“不说?”陈峰挑眉,拧盛玺的脖子软肉。
疼感让盛玺肌肉紧绷,就是一个字也不吐露,陈峰急了就加大力气。
“你这人,承认喜欢人家会死?”
“说了不喜欢,你懂个屁,再掐,你就给我滚下去。”
盛玺脚步一顿,作势要将陈峰甩下去。
陈峰立刻老老实趴好,一愣,随即抱着盛玺头摇晃,一阵哀嚎。
“王八蛋,你来真的!”
一路将陈峰送回家,盛玺往回走。
站在路口,借着路灯投射下来的光亮,他看着低矮的车库房,抽了一根烟。
烟雾漂浮,使他的眉宇看起来朦朦胧胧,眼瞳很沉,内里是海般的沉静和压抑。
回到家,爷爷坐在轮椅上,正等候在桌边,等他回来吃饭。
简单的两碗白米饭泡水,盛玺眨眼,下眼睑小痣似乎有哀伤感。
“爷爷,今晚吃这么素啊?”
他走过去,按了按爷爷的肩膀,爷爷行动迟缓地看向他。
老人眉目和蔼,面容慈祥,鬓角花白,身上的老年斑,都诉说着他的衰老。
“玺玺回来啦?”
“回来了。”盛玺将老人推离桌子边,打开电视给他看,自己则是去厨房收拾些蔬菜出来。
“爷爷饿了吧,我先给你泡点奶粉,我把饭菜做好就可以吃饭了。”
“好好好……”
爷爷点头,手却是忍不住摸上了放在手边的大喇叭。
盛玺一把按住,“爷爷不行,我们约好了,早上才可以打开。”
爷爷看着盛玺,看他青隽的眉宇,眉眼间已然透露出的成熟,点头同意了。
不多时,烟火味传出。
盛玺端出两菜一汤,重新让爷爷回到饭桌前,爷孙两默默吃起了饭。
照顾着爷爷睡倒,冲完澡的盛玺随意擦了擦满头的潮湿,点开台灯看起了书。
不多时,烦躁引起的低低咒骂传出。
“操,这什么题型?”
“为什么还没统一世界,全世界都说普通话不好吗?”
“什么试啊,居然要我自己考?”
“都怪沈孜孜那个丫头,胡乱发什么言……”
在盛玺骂骂咧咧声,白昼来临。
他探头看了一眼窗外,一道清冽漂亮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路口。
他坐在位子上,见人走了,才起身出门。
校门口,一大批学生涌入。
好几天都没有等到盛玺,沈孜孜身上散发着低气压。
钟筱跃凑过来嘿嘿笑,“大姨妈期,大姨妈期的女人真恐怖。”
“呵,我来大姨妈就是你被我吃掉的时刻!”
“啊?哈哈哈哈……”钟筱跃抱着肚子笑,“你准备怎么吃我?先从哪里吃?”
沈孜孜上下打量她几眼:“今天上学会讲重点,你带脑子了吗?”
钟筱跃伸手搭在她肩膀上去,“哎呀,人家就是跟你撒撒娇……”
“你撒娇的方式真特别。”
“哈哈哈哈”钟筱跃又开始郎声笑。
两人正说着,一直在耳旁,细细密密的议论声由小变得嘈杂。
“我去,你们看盛玺的脖子。”
“那是草莓吧,好几个呢!”
“什么!盛玺跟他女朋友到了最后一步?”
沈孜孜脚步顿住,转头。
就见盛玺踩着万丈光芒信步走来,白皮肤刺眼,黑发浓密,下眼睑小痣散漫,高大的身躯抢眼。
随着他走来,沈孜孜视线在他脖颈处扫视,很快,就捕捉到他白皮肤上的几枚红印子。
红的刺眼,沈孜孜瞳孔猛缩,呼吸变地不稳定,她扭过头,眼睫快速咋眨动两下,闷头往班级赶。
钟筱跃在后面追:“我就说姨妈期的女人阴晴不定吧,走这么快干什么……姨妈期还能变异生出风火轮吗?”
盛玺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沈孜孜离开的方向。
盛玺和人乱搞的流言在学校传开。
据说,还有盛玺好朋友秦楚佐证。
课间休息,盛玺跟陈峰来校园小卖部。
“卧槽,秦楚这个人是真阴险啊,玛德
,居然污蔑你。”陈峰手里拿着棒棒冰,一边嘬一边骂。
他逼逼叨好久,没得到一个回应,转头去看,盛玺左手拿着大白兔奶糖,右手拿着秘制红糖,微拧着眉,选择困难症。
陈峰瞪大眼,“怎么了?我昨晚掐你几下,你变女孩了?”
盛玺点头。
陈峰后退一步,满脸惊恐:“你居然还点头,你接下来不是要我负责吧!”
盛玺看向他,意味深长道:“你以为我被传谣言是谁害得?”
一包大白兔奶糖,一包秘制红糖被塞到了陈峰的手里。
“去,你和你女神接触的机会来了。”
陈峰一下子把糖打掉,“神经病啊!这么明显一看就知道女生来那个了……”
陈峰看了眼四周,凑过去,气急败坏:“你不是喜欢她,自己送啊!”
盛玺目光冷了下来,弯腰将糖捡起来,“说了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