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妈妈的质问与怒骂，就像是炮轰，沈孜孜耳朵一阵轰鸣，心跳剧烈加速，眼前有些眩晕。
她浑身颤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口干舌燥，“妈……妈妈……你怎么能确定那晚是盛玺为我做的，国庆节出生的人又不止我一个……”
她返身冲回房间，拿出张张都是高分的试卷，递给妈妈看。
“妈妈……我的成绩，一直都很稳定，我没有变差……我不会受到干扰……”
妈妈只顾着哭不说话。
沈孜孜看着这样的妈妈，眼里带上了心疼，她捏紧了试卷，陪伴在母亲身边，眼底酸涩，胸腔堵滞难受。
“妈妈……我被你教育的很好，什么都不会干扰到我，我会按照你的期许做你想做的任何事，不要为我担心难过……我在慢慢长大……好吗？”
沈母看着沈孜孜，像是崩溃了一样，抱着沈孜孜痛哭。
“都是你爸……对不起……对不起……孜孜啊……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情绪激动，语无伦次，沈孜孜却知道她在说什么，一边抹去脸上的泪珠，一边拍着母亲不宽厚的背脊。
像小时候妈妈哄她别哭时一样。
沈母情绪稳定下来，没在出口伤人，只是看着沈孜孜眼里还是有着不放心。
“妈妈不同意你和盛玺来往，盛玺的家境太差了，他自己也是个混不吝的，他对你的未来没有好处。”
沈孜孜垂着头不说话，不能在这个时候继续反驳妈妈，否则她会再受刺激。
沈孜孜抬眼看向妈妈，“妈妈……我说了，我不喜欢盛玺。”
爱意藏在心底，只要她隐藏的好，谁都不会受伤。
她现在还小，没上大学，没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
还没有可以和家庭社会抵抗的坚强羽翼。
她会成长，然后……去得到盛玺。
沈母看着女儿圆弧鹿眼，明明是柔软含着春水的，但她的眼神却是无比的坚定。
沈母满眼复杂。
女儿明明在她眼皮子底下，受到很好的保护长大，怎么稍不注意，甜心小哭包变得像是盛开的一丛玫瑰。
强大美丽的外表，满刺的自身防备，坚毅盛开的心念，她很耀眼。
这一刻沈母满心欣慰。
“妈妈今天说的话吓到你了吧，对不起，你别往心里去……妈妈……只是太压抑了。”
“嗯，我知道的。”沈孜孜抱着沈母，闭上眼，平复自己起伏跌宕的心。
国庆假期很快过去。
沈孜孜按照惯例，在房间里刷题。
侧耳听爸妈交谈声，走动声，油烟机启动的声音。
吃完早饭，沈孜孜背着书包，沈母过来检查她的校服，发型，发圈，满意后放她出门。
沈孜孜捏着书包肩带出楼道，耀眼刺目的太阳光照在身上有着暖意。
她眉目平和，下意识看了眼盛玺家的方向。
眉眼不似先前的不安，变得如胜者般胜券在握。
没有向先前那般傻等，她抬脚先走，带上耳机听起了英语录音。
盛玺最近练车很晚，加上长假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要上学了。
还是陈峰给他打电话，才想起来。
陈峰咋咋呼呼：“卧槽，盛玺你是真狗啊，今天出小测验成绩，你是不是不打算来了？”
“小测验……”
盛玺眼里还有残留的睡意，歪头，起身看向窗外，那道娇小的身影不在，复又低头看时间，九点三十五。
他笑了一下，想到什么，唇角压直，眉头蹙起，叹息道：“马上来。”
洗漱穿戴好，盛玺和爷爷打完招呼，打开了家门。
雅哈马机车停在门口，打磨光滑的车身聚集着耀眼的光轮。
教练说让盛玺和它培养感情，老板便同意把车给他随意开了。
盛玺骑上去，点了烟，眉眼揉着烦躁和困顿，拧转车把手。
到校的时候刚好是第二节课下课。
还未走进班级，就听到了喧闹声。
“盛玺怎么还不来，他是不是怂了！”
“表白还是约架，一句话的事，他怎么那么墨迹呢！”
“男人也是好面子的，他肯定是在家里打扮，好从外表上蛊惑沈孜孜！他真是个心机boy！”
“不会吧不会吧，盛玺要是表白我第一个不同意”！
“沈孜孜长的好看，家世好，成绩好，未来可期，她喜欢盛玺图啥，图他长得帅……图他长得帅……？？我在说什么……”
“哈哈哈，你们都有毒。”
盛玺听笑了。
“猴子们闭嘴，不念书都给我出去打工，干流水线！”
这么尖锐的声音，是钟筱跃。
盛玺来到班级门口，一眼就捕捉到了沈孜孜标志性的长马尾。
他看着她挺直的背脊，凝神在她看书时认真漂亮的眉眼，看她读书时张合的唇，眼眸变得温柔。
不过一瞬，他抽回视线，伸出手，在半空停顿半晌，最后坚定打开门。
咔哒。
门撞在墙壁上，不时反弹发出声响。
班级里鸦雀无声。
众人瞩目，盛玺走了进来。
陈峰和李向上迎向他。
陈峰说：“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他们都要传你要跟沈孜孜求婚了。”
盛玺发笑。
李向上说：“数学卷子已经发下来了，你排名四十。”
盛玺：“？？？”
李向上朝他挤眉弄眼。
接下来的课程，老师都在宣发试卷。
最后一节课是老李的课。
老李手上一个下本子，在讲台上看着底下的学生，嘴里发出阴阳怪气的冷笑。
“你们这稀烂的成绩，我都不好意思读出去。”
“我寻思着，这小测验是放假前考的，你们没理由考这么差啊，然后你们就给我刷新了底线。”
“这次考试排名，所以班级加起来，咱班倒数第一。”
“牛x，你们都是我大哥，牛x。”
学生们低着头，面面相觑。
老李气的心口痛，还好，还有一点安慰。
“这次考试，班里有位同学进步飞速，值得表扬啊，先卖个关子，现在先来念总分。”
“第一名，沈孜孜，733，高考分数线750，学霸孜实至名归。”
“……”
“……”
“第四十五名，盛玺，盛玺就是进步飞速的那位同学啊，大家也要向他学习。”
老李巴拉巴拉一堆，底下的学生都开始坐不住了。
老李也意识到了，尽快说完，赶在放学铃响起前把话说完。
老李一走，全班唰转头去看盛玺和沈孜孜。
沈孜孜眼神无波，圆弧鹿眼明亮轻灵。
盛玺在座位上等了等，眉眼冷淡，眼眸落在沈孜孜身上。
“沈孜孜，我答应你的做到了，现在我能和你说话了吗？”
沈孜孜缓缓回头，圆弧鹿眼有了情绪，眼睛一直看着他，轻点头：“你要跟我说什么？”
盛玺眉眼狼狈，抽离视线，不敢和她对视，皱了皱眉头。
“听说上次我逃课打球，你举手跟老师说我去上厕所了，之后就有传言说我喜欢你，你给我造成困扰了，麻烦……下次不要多管我的闲事。”
“哇哦！”
一番发言，班里造成小轰动。
“盛玺是真大胆！”
“卧槽，这算什么，学霸孜一厢情愿？”
“盛玺……这是在告诉所有人，他不喜欢沈孜孜？”
“卧槽卧槽，学霸孜他都不喜欢，他眼睛是不是有毛病啊！”
“快，你们谁把我眼睛给他使使，我怀疑他提前比我们老了五十岁……”
纷扰声沈孜孜全当没听见。
她认真注视着盛玺，点点头，语不惊人死不休，“我也不喜欢你，那天，是我读书读迷糊了，把你当成了钟筱跃。”
钟筱跃：“？？？”
全班：“？？？”
我们那天明明听到的就是盛玺的名字！
学霸孜作弊！
钟筱跃三个字，盛玺两个字，当他们傻啊！
这撒谎手段，真是拙劣啊！
全班对沈孜孜投以怨念的注视。
盛玺却是愣了一下，唇瓣微颤，敛下眉眼，下眼睑小痣有种要哭的脆弱。
“既然话说开了，那我就继续念书了。”
沈孜孜捧着书本示意了一下，而后再也没看盛玺一眼。
全班震惊。
盛玺看着她的背影出神了片刻，转头对陈峰和李向上道别。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全班傻眼。
陈峰李向上两人对视一眼，连忙追上盛玺得背影。
全班哀嚎。
“我……我感觉我吃了一个烂瓜。”
“我以为能看见盛玺表白沈孜孜的画面，小测验那天，我故意错了十题。”
“我也是。”
“还有我，我排名二十五掉到三十八，我说话了吗？”
“我也是，故意错题。”
“沈孜孜盛玺，你俩没良心！”
“他俩最好是互相不喜欢，否则我诅咒他俩以后一胎三宝！”
“？？？”
班级里众人越说越离谱。
沈孜孜提笔不住刷题。
钟筱跃跟个幽灵一样，凑过来，“五十题全错，你的心思还真是好猜啊。”
沈孜孜唔了一声去看钟筱跃。
钟筱跃看见她眼里浮动的水光，不动声色，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
“热爱学习！”这四个字吼声震耳。
沈孜孜小小地在她怀里哭了一会。
自诩坚强，遇到盛玺时，还是会溃不成军。
庆成太子不喜欢校花沈孜孜的消息不胫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