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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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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贝锦不动声色从包里拿纸巾擦了擦脸,回到工作位,把两条豆腐鱼再放回鱼池里。

郑子睿问:“姐,你没事吧?”

罗贝锦摇头:“没事,谢谢你。”

郑圆馨提着一桶豆腐鱼灌入鱼池,瞥一眼罗贝锦:“下次有事你就找你阿赖哥,在洲林你怕他个龟孙干啥?”

阿赖刚要点上的烟被郑圆馨收走了,打火机一并没收了:“告你姥了。”

阿赖双手合十,低顺眉眼:“郑姐,别别别,真不抽了。”

郑圆馨警告她说:“再让我知道一次我准告诉。”

阿赖:“谢谢姐,谢谢姐。”

郑圆馨补完B区的豆腐鱼,又回去A区做生意。罗贝锦脱口而出的道谢被她噎住,她高挑起眼皮:“你过来干什么,快去B区干活,年纪轻轻别想着偷懒!”

她稍稍弯腰,驼着背:“郑阿姨,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

郑圆馨望向罗贝锦的视线让人读不懂,随后眉头一展,话里又充斥着疑惑:“跟你什么关系?是他找故意事儿,又不是因为你他才找事儿,你这丫头怎么一天天想这么多,快干活去吧。”

就这样,罗贝锦又跑回了B区捞鱼。

阿赖搬来个红色塑料凳,坐在B区后面玩手机。

郑子睿这时候闲下来,跟罗贝锦聊天:“阿赖哥牛吗?他特厉害。”

罗贝锦捞条鱼又放走,来来回回,肯定地说:“牛。”牛死了。

郑子睿打开了话匣子,笑着说:“他念完初中就辍学了,一路向南打拼,做水产生意在深圳买了两套房呢,后来生意做到了洲林来,又在洲林买了两套房,不过他现在不怎么忙生意了。”

罗贝锦停下捞鱼动作:“为什么?”

郑子睿叹口气:“他媳妇儿去年心脏手术失败了,他唯一的亲人就是他姥了,但他姥现在老年痴呆,得要人陪着。”

罗贝锦沉默,不自在向身后看过去,阿赖接了个电话也看了眼他俩,伸手打招呼,罗贝锦微笑打招呼回应,郑子睿也跟着摆手。

阿赖走过来揉了一把郑子睿脑袋:“你俩儿小孩吃啥?我去超市,别客气。”

郑子睿当真不客气,手舞足蹈:“薯片薯片!”

阿赖拧他耳朵:“你个小乃刀货,我对你这么好,你妈还要管我抽烟。”

郑子睿跑到罗贝锦身后:“那是对你好!”

“你吃什么啊?” 阿赖又问罗贝锦一次,声音语调儿就自动降下来了

罗贝锦忙摆手,她是真客气:“不用,我不用。”

郑子睿闻着鱼味儿打了个喷嚏:“阿赖请,贝锦姐你别客气啊。”

阿赖那条金链子亮闪闪的,24k纯金的财富力量。

阿赖:“对,我请客!客气什么。”

罗贝锦没什么想吃的,暂时也想不起来自己爱吃的:“那我也吃薯片吧。”

等阿赖回来,买了两大袋薯片,还有慕斯蛋糕,他用手肘抹了一把额头汗,外面太阳晒久了实在热:“女孩是不是都爱吃甜食?我老婆之前就爱吃这家蛋糕,你俩都尝尝。”

郑子睿刚破开一袋薯片:“我不是女孩,你这话有歧义。”

阿赖:“我没想这么多!爱吃不吃,我买给你姐的!”

郑子睿抓一大把薯片塞嘴,学舌:“爱吃不吃……”

阿赖跟着他俩吃了半包薯片后就走了,要回去看他姥姥。罗贝锦跟郑子睿干活干到晚上七点多钟,郑圆馨说下班了,让罗贝锦趁着天还没黑赶快回家去。

现在也正值下班高峰期,如果邻居刘叔他们没换工作,应该又要撞上面儿,郑圆馨摊位也要收,她也不能赖在这儿当鹌鹑。

罗贝锦手里还有高中攒下的小几千块零花钱,坐地铁去了大商场负一层的超市,她买了点儿家里缺用的生活用品,又买了点儿沃柑和丑橘,这两个便宜还耐放,可以吃好久。

大多数人都买云南冰糖橙,罗贝锦也买了一袋,一袋里有两个,她跟蒋迎杭一人一个,就是太贵,一小袋就要十七块钱,罗贝锦没看清价格,结账看小票的时候心在滴血。

在超市俟到天黑罗贝锦才回家,面包试吃她都试吃饱了,左右手提着水果和生活用品,沉得她累出一身汗来,罗贝锦后颈的头发都贴在皮肤上了。

长风街小路口,快递站路灯下,蚊虫悬在灯柱上像一团疏散的黑雾,蒋迎杭后背直挺,站在最外圈的灯光里。

她一步一步走过去,蒋迎杭也一步一步迎过来,接走她手里的袋子,靠得近了,罗贝锦抬头就要抬得高。

她带着不动声色的雀跃:“你怎么过来了?”

沉默后,蒋迎杭很严肃地盯着她:“你怎么回来这么晚?罗贝锦,天太黑了很危险。”

罗贝锦慌张眨了两下眼睛,睫毛很密集地蜷在一起,目光看向别处。

蒋迎杭那严肃也只是维持几秒,叹口气:“七点下班就要七点回来,你早点儿回来我可以早点儿做晚饭吃,别饿肚子。”

罗贝锦又恍惚看了他一眼:“谁吃啊?”有明知故问的意思。

蒋迎杭拿她没办法似的,眼睛撇过落在她发顶上:“别这样,不回来就不回来吧,明天我跟你一起去上班。”

罗贝锦心虚,先反驳:“我没不回来,就是去超市了。”

她伸手去抓购物袋里的冰糖橙,痛心疾首:“你知道这两个橙子多少钱吗,十三,你手里这两个购物袋,一个一块七。”

“我说怎么周围人都自己背着帆布包来超市呢,四年没来,洲林超市的购物袋都已经涨价七毛了。”

蒋迎杭说:“下次你也背包。”

罗北锦肯定道:“对,真的太贵了。”

回到家,小心翼翼推开院门,罗贝锦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她打开手电筒光密密细细地照,几包水培生菜和一兜紫葡萄,袋子里面有一张便利贴纸。

罗贝锦拾起,上面的蓝颜色圆珠笔的油水很浅,中途断了水,又被一遍一遍描补上该有的字迹,写着:贝锦,我是你再素阿姨,这是买多了的生菜和自己去采摘园摘的葡萄,你留着吃。

“阿姨下午送来的,跟刘叔一起。”蒋迎杭补充说。

夏风扬起一阵清凉,黏腻的发丝飘离,罗贝锦后颈发凉,脸却很热,她紧躲满躲,还是被发现了在家。

邻居送来了蔬菜和水果。

罗贝锦抱着生菜和葡萄进屋,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东西又被蒋迎杭接过去了。

她把灯一打开,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但又说不出来,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手肘触到桌面,才发现家里大扫除了,上面积的灰层没了,木制家具都闪亮亮的。

“你今天在家里大扫除了?”

蒋迎杭干什么都利索,罗贝锦休息着一转眼儿的功夫,葡萄就洗好分摘下装进碗里,摆在了罗贝锦面前。

之前纪燕佳也是对她这么好的,但仅限于小学初中,在洲林共同居住的时候,纪燕佳时间闲暇得多,大多数时间都在照顾罗贝锦。

尽管那时候家里不算太富裕,但罗贝锦也是在蜜罐里长大的,风不吹雨不淋的。

后来搬走太忙了,很多事情都顾不来。

蒋迎杭把剩下的葡萄放进冰箱:“嗯,你之前不是最爱吃葡萄?现在呢?”

小时候罗贝锦喜欢吃葡萄,每次蒋迎杭过来补课,纪燕佳都会洗两小盘葡萄给他们吃。

罗贝锦说:“葡萄很好吃,只是我现在可能不太喜欢,挺好吃的……嗯……”

蒋迎杭眉心飞快敛了下:“那现在爱吃什么水果?”

罗贝锦手掌抵在桌沿握紧了,眼神并不聚焦,苦思冥想且沉默不语,张嘴欲言,又噤声收回。

蒋迎杭不知道她在想,还是没在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罗贝锦说了一句话:“家里真干净啊。”

问不出的问题他也不会强硬去了解:“把家里打扫了一下,白住房子总要干点儿什么弥补的工作吧。”

他回过头,温和地对罗贝锦笑。这笑是长久的,让她感到舒服。

罗贝锦也傻乎乎笑了一下。

她乍一看算作漂亮的,看久了也不差,因为一双眼睛比平常样貌多了点儿洋气的灵动。

蒋迎杭手指捻了一颗葡萄,似乎想投喂给她,但是葡萄转了个弯,他对着那颗葡萄说话:“你说对吧?可爱的房东小妹。”

那颗葡萄进了蒋迎杭嘴里。

喜获新称号的罗贝锦脸上燥热更多几分。

还是不适应有一只鬼,还是一只贤惠的鬼,她跑到厨房洗手,只吃了几颗,看着那些葡萄久了,又吃不下了。

还好蒋迎杭已经上楼了。

葡萄并不酸涩,很甜,她说不上来喜欢。

今天干活,后遗症似的,总感觉手上有鱼腥味儿,沾在身上,她自己能嗅到。罗贝锦把自己泡在淋浴间一个钟头才出来。

她觉得自己也像是一条鱼了,海里也行菜市场也行,没选择余地融入到不断变化的新生活中。

人好像就是不断地有样学样,活得没有自己。

她打开吹风机吹头发,吹完头发给纪燕佳发微信,只说了邻居纪再素阿姨送来了生菜和葡萄的事情。

纪燕佳问邻居说了什么,罗贝锦回复还没见过面,东西是直接放门口的。

她开始问她今天第一天工作怎么样。

罗贝锦只捡好的说,说自己又轻松又开心。

她躺在床上,翻个身,发现自己床上的床单被罩也换过了,罗贝锦定睛一看阳台,她之前的床上四件套都在上面晾着。

这是简单把家里打扫了一下?

这是捡了只鬼?

这明明是现实版田螺小伙子。

罗贝锦累了一天很快睡着,短浅的梦里自己都在捞鱼,光怪陆离,还梦见了董瀚博,梦见了之前。

换到新学校,中午学校会分发水果吃,她们交了这些额外的钱,一个月好几百。

因为一些男同学的恶作剧,她吃过很多烂葡萄,餐盘里只有换过的烂葡萄。

吃完葡萄晚上回家,她总有一种恶心感,根本不想吃饭,但是依旧硬塞下去,那段时间她肚子总是痛。

直到现在,纪燕佳也认为她是肠胃不好吃不了凉食。

她半夜是被肚子疼醒的,罗贝锦想喝杯温水压一压这种疼痛,但床头一杯温水喝光了,她去楼下接温水喝。

罗贝锦还半阖着眼睛,本来靠左贴墙走,后又晕乎乎去抓扶手跨到右边儿,结果就是在下楼梯的时候一头扎进了蒋迎杭胸膛里。

鬼的脚步永远是没声音的。

蒋迎杭右手那杯水,波纹倾荡两下。

冰凉的液体洒出来几滴到罗贝锦脚上,很快,胸膛那种结实的触感远离开她,罗贝锦瞬间清醒,抓住扶手靠到扶栏上,不知所措。

只听身后声音平静传来,细听又带着几分暗忍的笑,似乎是笑话罗贝锦的迷糊劲儿:“这么晚了要当心看路,房东。”

“我……”她想回话的,但是声音带着虚弱的嘶哑,发声都困难。

蒋迎杭看清了她无色的嘴唇和煞白的脸色,手背猝不及防贴上她额头:“哪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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