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成长那年
昨夜辗转难眠，季林卓早早醒来，从新房的床上起了个大早。
在他洗漱完毕穿戴整齐时，餐桌上已经摆好夏一萱亲手准备的早餐。
盯着那抹穿着白色睡裙的背影，季林卓双眸中溢出了浓浓的爱意。
夏一萱刚刚放好早餐准备脱下围裙，他不动声色的从身后悄然抱住了她。
“萱萱，辛苦你了，我爱你。”季林卓低声在她耳边告白。
他的拥抱打断了夏一萱的思绪，她回过头看着她又听到了他的话语。
“学校的军训已经结束了，从今天开始学校就要正式开始上课了。”
“我知道……时间紧迫，我帮你打包好早餐你带到学校吃吧！”
夏一萱懂事的回话小声细腻，低眸间她的心中却划过了失落情绪。
季林卓听后轻轻的“嗯”了一声，紧抱着她的双臂渐渐放开了她。
三分钟时间不到，夫妻两人在家门口的玄关处对视相看、面临分离。
夏一萱提着便当盒递给季林卓，他接过手、顺便低眸吻了她一下。
随着额头突然呼过来的热气散去，夏一萱抬眸看着季林卓错愕的退后了一步，紧张的结结巴巴着说：“你……你开车慢点。”
夏一萱脸红羞臊的低着眸不敢看他，季林卓见状心中虽然欢喜，表面上却很是正派的板着脸丝毫没有欢喜神色。
“好，我会的，下午三点钟我应该能下班回来。”
“三点回来？这么说你不能陪我一起去了？”
夏一萱带着困意死气沉沉回话，昨晚她独自在客房确实没怎么睡好！
“季学长，我没关系的，我只是想说……我希望你去看我的比赛。”
夏一萱顺嘴回答道，完全没想到的听见了季林卓的差异话语。
“你的比赛？什么比赛？”
“你不知道？你竟然忘记了？”
有些责问的语气从夏一萱口中传出，季林卓闻声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夏一萱因此很压抑的攥着睡衣袖子，季林卓着急去学校低眸看了看手表时间并未发觉她的小动作。
在抬手瞧见手表【7:32】的时候，季林卓落下手臂急切表示：“萱萱，我时间来不及了，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夏一萱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因为只是短短三秒钟的时间，季林卓推开家门快步走向了楼梯的下楼处。
她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瞧见他选择安全出口而不是电梯那一刻心里很不是滋味。
“季学长不是粗心大意的人，或许他这几天备课真的太忙了吧！”
夏一萱自言自语、自我安慰，关门回屋的她按部就班的吃完了早餐。
她收拾画笔、画本准备去【市体育馆参加】比赛的功夫，手机收到了季林卓的微信消息。
点击微信，点开置顶对话框，入眼可见：【季学长：老婆加油！】
夏一萱提着背包、右手攥着手机莞尔一笑，熟练的打出了一行文字。
季林卓拿起手机盯着屏幕上的回复：【媳妇儿：谢谢老公，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松懈了一口气，窃喜暗想：我怎么会这么粗心？
他怀着愧疚的心情享用完早餐，以最快的速度订购礼物收拾好残局。
时间临近八点钟的时候，季林卓拿着笔记本和备课优盘走进了高三（2）班的教室。
一众久违的学生们见到他肆意大叫，慌张坐好的他们对他又敬又怕！
在他看来，肆意张扬的青春该是这样的洒脱随性、意气风发。
夏一萱与他相遇的那个炙热夏日划过脑海，他始终将她放在心间。
他站立在讲台上认真授课，金丝窄边的眼镜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黑板上方的顶灯将镜片照耀的闪烁着神秘的光晕。
少年早已不在是那个少年，而今的季林卓是南城高校最年轻的学术界教授。
一页页课本与一本本作业夹杂着他的学子们，乃至全校学生的青春。
盛夏的青春带着不言而喻的炽热滚烫，少年胆怯暗恋、少女羞涩懵懂。
食堂熙熙攘攘挤着排队，说自己很饿的是谁？
午休课堂上不睡觉，说笑话的笑话大王是谁？
体育课上想偷懒，站在队伍后面的又是谁哪？
季林卓偷偷看着他们，瞧着他们拼命努力或是搞笑、作精的样子。
他以缓慢的步伐出现，赫然站立在了下午第一节体育课的队伍前方。
他们的单纯、活力、年轻气盛都是那么美好，那是一场季林卓羡慕却不得不结束的青春宴席。
他站在班级的几排队伍前方，毫不犹豫的道出了一句：“同学们，军训指挥你们还记得嘛？”
一众学生们闻声一脸问号，搞不清楚季林卓要做什么？
季林卓见状双手背在身后，出其不意的来了一句：“全体都有，立正！”
季林卓这个班主任发话没人敢不从，在他移步继续道出“向后转”的时候，最后一排的懒散学生缓慢的做完了转身的动作。
最后一排变成第一排的那一刻，第一排的几个男生瞪大了眼眸。
季林卓见状很是认真的冲体育老师使了使眼色，郑重的开始了自己的教诲。
“同学们，学习固然重要，可是有一个好身体也是必然的。
希望你们低头是考题、抬头是未来，窗前有美景、未来皆可成。”
季林卓这番话是发自内心的，字里行间都对自己的学生们期望很大。
他不想年少的他们玩不过一堆纸，毕竟青春傲骨存于每个人心中。
——
时间临近四点钟，画展比赛的结果即将被【圣安画社】进行揭晓。
夏一萱迟迟没有等到想等的人，对于比赛结果瞬间没了期待感。
陈哲捧着百合花捧花站在夏一泽身侧，根本看不出来他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
彼时的他戴着黑色口罩、灰色鸭舌帽，双眸死死的盯着远处帷幕前的参赛者……夏一萱。
听闻夏一萱成功入围晋级比赛，戴着口罩的他激动抬手，右手攥成了拳头。
与此同时嘴边更是道出了一句：“太好了，萱萱一定很开心，她距离梦想又走近了一步。”
夏一泽说着说着偷偷笑了，可他并没有看见台上的人露出一丝喜色。
是因为季林卓没有来，是因为送花的人之中没有她心心念念的人。
有幸成为【圣安画社】的主持人见状，好奇的追问：“夏小姐真是谦虚，别人入围都是开开心心的，你怎么连个笑容都没有？”
夏一萱闻声沉默，转眸意味深长的看向了自己的画作。
她酸涩的笑了，第一时间跟大家说起了她的参赛画作：爱意随风起。
“谢谢【圣安画社】给我机会参赛，也要谢谢主持人的发问。”
夏一萱说罢低眸鞠躬、抬眸退后一步，目光再度落在了油画作品上。
她抬手示意大家看她的画作，伸手拿着主持人的话筒叹息了一口气。
“我想给大家讲一个故事，是关于这幅画的故事。”
“……”
台下一片安静，搞不明白夏一萱要做什么？
夏一泽闻声心头一颤，他听出了夏一萱的话语在发颤。
“从前，有一个女孩喜欢上了年长她的学长。
那天她坐在学长的单车后座上，心情无比开心。
可是她很自卑，她不敢跟他说话，半晌才问了一句‘学长，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女孩的学长沉默了，几秒后女孩听见了他的回话，他说，‘我不讨厌你，可我…我也没那么喜欢你’。
女孩哭了，她隐忍着想哭的念头，任由轻风肆意吹干了滑落的泪水。
这便是画的意义，所以爱意随风起，也终将随风而逝。”
夏一萱话语发颤着言尽，冲着台下的观众勉强微笑，她精致的脸庞上彼时已经滑落泪水。
她抬手擦着泪水，以坚毅的眼神看着众人说：“我之所以画这幅画是想让大家明白一个道理，树叶不会瞬间落光，人心也不会说冷就冷。”
彼时的台下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夏一萱多希望季林卓能来，多希望他此刻就可以出现在自己眼前。
夏一萱画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合法丈夫季林卓。
夏一泽听闻她的一番情话，低眸无奈的闭了闭眼睛，笑容溃散而去。
他看着陈哲双眸凶狠，不屑直言：“记住我的话，不许再打人，你再敢伤萱萱我不会轻饶了你。”
“夏总，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了，我不是故意的。”
陈哲急切的解释误会，夏一泽无心去听，留恋般再度看了她一眼。
他全身而退离开赛场，人还没坐上车便带上了、连接陈哲身上窃听器的耳机。
——
“萱萱，恭喜你。”陈哲迎上抱着捧花的夏一萱问好。
夏一萱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差异的走下画展台，惊声问：“陈哲？你怎么来了？”
“我知道你喜欢画画，这次是难得的画展比赛，我猜想你会参加，就来碰碰运气。”陈哲装腔作势解释。
两人走出几步远之后，他还手拿走了夏一萱的捧花，快速递给了她百合花捧花。
“我们换个地方聊聊吧！顺便说说你被家暴的事情。”陈哲冷不丁一言。
夏一萱无言以对，尴尬的解释：“我在电话里已经告诉你了，季学长只是打了我一巴掌，不算家暴吧！”
“怎么不算啊？那什么才算呢？”
“总而言之你别管了，我想跟他和好。”
夏一萱说罢这话，陈哲步伐一顿。
听着这一切的夏一泽坐在车内，眼中迸发出了醋意的光芒。
“萱萱，你真的那么喜欢他吗？”陈哲跟着夏一萱边走、边问。
夏一萱想都没想、坚定地回答道：“是的，我很爱他，我也只会爱他一个人，你别在我这里自讨没趣了。”
她快速将捧花塞给了陈哲，连原本的捧花都没有拿就走了。
盯着快步前进的夏一萱，陈哲没来由的泛起了一阵气火。
“夏一萱，我并没有那么喜欢你，但是我看到他对你这个样子，我又想再追求你一次。”
陈哲说的是气话，夏一泽醋意上头怎么可能不吃醋？
季林卓捧着玫瑰花出现在夏一萱面前时，先是两人对视、后是情敌对视。
“陈哲，萱萱是我的妻子，你在这里胡说什么？”
“季学长，你别生气，是他突然跑来找我送我花的。”
夏一泽听闻这声称呼低眸叹息，而后快速将手掌落在了车窗的开关处。
彼时隔着一条柏油马路的市体育馆门口处，季林卓拿着玫瑰花递给了夏一萱。
夏一萱双手捧着花讽刺的笑了，夏一泽见状跟着在车内也讽刺一笑。
他黯然伤神低眸暗想：
真遗憾啊！你那么喜欢百合花，他却给你买了玫瑰。
我哪？我知道你喜欢百合花，可我只能经过别人的手递给你！
夏一萱在想：迟到了就是迟到了，太迟了！
夏一泽不敢再去看他们三人一眼，他的耳侧却依旧回荡着三人的对话。
“季林卓，你根本就不爱萱萱，为什么还要留她在你身边？”
“我喜欢不喜欢他关你什么事？几年不见了，你不会还喜欢她吧？”
季林卓这句问话正是夏一萱想知道的，只是她一直不好开口去问。
这会儿，陈哲盯着她毫不避讳的直言：“萱萱，年少时的喜欢和成年后的择偶对象是不能相提并论的，我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关心你，我希望你也不要再执着的喜欢他。”
他的回答季林卓一个字都不相信，不等夏一萱说话季林卓便挡在了两人之间。
“陈哲，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冠冕堂皇的话吗？
你休想再对萱萱做任何事，我才是她的丈夫！”
季林卓的话语带着警告，他转身看向夏一萱时神色与话语变得温柔。
“萱萱，我不是故意迟到了。我赶时间备完课了，我想今晚只陪你。”
“好，我们回家，回家再说。”
夏一萱的话语有气无力，她将所有的火都压在心里，只想回家再说。
他们就这样离开了，陈哲凝视着空气，夏一泽如幽灵般现身出来。
“你要抽支烟吗？”夏一泽打破了寂静。
“夏总，我不再喜欢萱萱了，我只是……”
陈哲转身还没开始正式的解释，他就摆摆手不想听了。
“不需要解释了，我不会放在心上。” 他递给陈哲一支高级香烟，用低沉的叹息：“知道吗？知道从小就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不爱我，我还是无法忘记她。”
“夏总这么出色，难道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吗？”陈哲好奇一问。
“除了萱萱，没有人能让我心动。”
夏一泽独特的语气传来，传达出了他的坚定与孤独。
“那你为她做了这么多事，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她不需要知道，爱她是我的选择，我的宿命。”
夏一泽言罢，从手机相册中翻找他们之间的回忆。
一想到她嫁人了，夏一泽泪水打湿眼眶满是遗憾。
七年前是他为了躲避牢狱之灾逃走了，是他做错了事情错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