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诅咒练习生（11）
于是她们选择了第三首自作曲。
后面又有两个小队似乎也有会编曲的人，所以另外两首自作曲也被瓜分。
今天比昨日的流程要短，等分完曲子也才十点钟。
终于要下班了，丽塔看起来心情很不错，而一众选手们，别管刚才是不是争得上蹿下跳，这会儿全都像等着打铃的学生，整理好东西，脚尖都冲着门口了。
“还是要提醒大家一下，明天早上需要早起哦，”丽塔则像是在一片兵荒马乱的回家学生中布置作业的班主任，“明天早上九点，方笑语老师会来教大家跳主题曲哦。”
“主题曲将在四天后录制，主题曲个人直拍的排名将决定第一次公演出场顺序哦。”
丽塔扯着嗓子喊，但是在听的人已经不多了。
赵仪舟也是无奈地看向丽塔，丽塔也知道多说无用，从台阶上下来，挥挥手：“大家早点回宿舍休息吧。”
“回宿舍吗？”陈米娅问身边人。
“我肚子有点饿，想去看看食堂有没有夜宵。”尹葵诺说道。
“这么晚还吃东西啊，食堂还开着吗？”
尹葵诺慢吞吞地把自己的东西收好抱在胸前：“有的。”
“谁说的？”
乐笙愉将手举起来：“我说的，我昨天晚上还去吃了，食堂晚上有炸鸡。”
陈米娅立刻退避三舍：“你们去吃吧，我怕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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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最矮的乐笙愉在前面带路，带着尹葵诺和肖尔去了食堂。
食堂果然还开着，天气闷热，除了练习室和录制厅所在的那栋楼有空调，别的地方都是闷得要命，连窗户玻璃上都结着一层水汽。
食堂里人还不少，三两结群，但是大多数吃的还是水果，有的人只是闲聊，而有的人已经开始练歌了。
“哇，切好的果盘，”乐笙愉拿着餐盘，“居然有西瓜了，吃不吃。”
乐笙愉夹了一块西瓜往尹葵诺盘子里放，不想尹葵诺却躲开了：“我空腹吃西瓜会胃酸。”
乐笙愉指着远处：“要么喝点酸奶？”
尹葵诺却都不中意，只是拿着餐盘不断往前移。
“那你要吃什么？”乐笙愉也不夹水果了，只跟着尹葵诺往前移。
最终尹葵诺将两块金灿灿的鸡翅放进了自己的餐盘：“要吃鸡翅。”
乐笙愉：“大晚上吃油炸食品，明天早上起来胖死你。”
但是她一回头，发现肖尔也在夹鸡翅。
肖尔唇角带着笑意：“怎么，你清高，今晚不吃，明天就瘦成燕危然了？”
乐笙愉：“……”
行吧，她也吃。要不然显得多不合群。
其实尹葵诺吃不了多少，两个鸡翅吃完就去拿了几片水果，舀了小半碗酸奶就吃饱了。
倒是乐笙愉吃得满面油光不肯停，不停地加一。
最后直到尹葵诺和肖尔要回宿舍了，乐笙愉出门的路上遇到刚练完舞回来的朋友，说食堂还有甜品和冰激凌的，于是又掉头回食堂了。
“你这么吃真不会太多？”尹葵诺犹豫道。
乐笙愉开朗地挥手告别：“不会的，放心，甜点是另一个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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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十一点了，顺着路往回走。
介绍上说，“未来候选人”是在城郊的影视中心录制的，围墙上都有倒三角锥的徽记。
但是看着围墙外边，真的可以看到远处的城市。
“那些都是贴图？”
路上只有零星几盏摄像头，所以尹葵诺也没当回事，指着外边城市的剪影问道。
昨天回宿舍都后半夜了，所以都没有注意周围的景色，如今闲下来，确实发现这里虽然荒芜闷热，但差也是不差。
路边有刚栽的树苗，但至少也是在努力绿化的了。
“不是吧，应该是地图大。”肖尔也看向围墙外，“上个海岛你没有跟我们一起去，其实那个地图也是挺大的。”
“上个副本的隐藏线索都快急死我了，”尹葵诺说道，“特别是蓝何轩出事以后，我满脑子都是他怎么死了，我该怎么办，下个死者什么时候出现。”
尹葵诺握着栏杆：“能出去走走就好了。”
“你通关的副本会有存档的，”肖尔说道，“副本里面没有人的时候，你可以去逛，除了没有玩家以外，NPC都是在的。”
他顿了顿：“上个副本里，蓝何轩也会在的。”
夜风夹着潮气吹来，尹葵诺问道：“今天你为什么一定要留燕危然在队里，你今天之前就知道她会编曲？她自己从来没有讲过吧。”
肖尔说道：“我以前就认识她。”
“她之前，是做什么的？”尹葵诺问道。
“她之前是救火的。”
有工作人员急急匆匆骑着辆三轮车路过，肖尔拉着尹葵诺的胳膊将她拖到了路的外侧，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哈？”尹葵诺不理解这跟救火有什么关系。
“我之前认识她，我跟她一起下过一个副本。”
“也是像这种练习生副本？”
“不是，是个末日副本，”肖尔回忆着，“当时一群玩家都被困在山洞里，都以为要死了，燕危然突然跳出来，说既然活不久了，那就体面一点走，然后就开始唱歌。”
“她唱歌很好听，她跟她对象两个人现场作了三首曲子。一直到后来山洞塌了，我们一群人找了一辆车逃亡的时候都在唱。”
“后来那个副本怎么样了？”
“副本快结束的时候，她的歌曲突然有了杀伤力，我们很离奇地赢了，可能也是触发了什么隐藏线索。”肖尔说道，“你知道燕危然为什么不能跳舞吗？”
“为什么？”
“因为她有一条腿就是在那个山洞里丢的。她当时被丧尸咬了，那条腿如果不锯掉可能就要变丧尸了。有个医生，就用一把手术刀把她的小腿从膝盖卸掉了。”
“她跳不了舞就是因为她装了假肢？”
所以她走路也走不快。
但是她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走路除了慢一点，看起来也是挺正常。
“燕危然一直没有什么钱，就是靠着买曲子挣钱的。只可惜她的曲子也不怎么符合市场需求，所以也不好卖，装的假肢应该也贵不到哪里去，所以会行动不便。”肖尔看向尹葵诺，“如果这次的自作曲，能让她能有点名气，也是好事。”
“所以她现在……她现在是这里的NPC，那她对象呢？”尹葵诺警觉，“而且她好像根本不记得你了。”
“如果不是像蓝何轩那样直接转化的，都不会记得当NPC之前的事。”肖尔解释道：“她对象就是死在了那个末日副本里，变成了NPC。她后来去看过，还是那张脸，但是就一直跟着丧尸群游荡，什么都不知道了。”
尹葵诺觉得有点揪心，曾经的爱人变成怪物，不再记得自己，剩下的那一个，该怎么度过余生呢？
“至于燕危然，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死在这个副本里的，”肖尔说道，“不过成为副本NPC的时候，所有后天记忆都会被格式化，只保留最初人设。她现在这样，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对她来说，也算是得到救赎了吧。”
“所以他们的感情，就这样消失了。”
“会有记录的，网络中出现过的一切都会留下痕迹。”肖尔习惯性地眨了眨眼。
但是很明显现在没有植入在视网膜中的系统界面了，他举在空中的手又放下背到了身后。
“副本之外的数据河流旁有一块界碑，上面是所有已故亡灵写过的心动票。无论双方身死在何处，只要是互投了心动票的，他们的心动票总会成双成对地出现在上面，留下永不磨灭的痕迹。”
“所以，也有人叫那块界碑作‘三生石’，叫条流淌着废弃数据的河流作‘忘川’。就跟你们人类一样。”
尹葵诺原本还是挺感动的，但是想到自己那张尴尬的心动票立刻脚趾抠地：“哦，那你们还挺讲究。”
肖尔：“对啊，真挚的情感是很珍贵的。”
走到宿舍前，才发现宿舍前面停了一辆救护车。
一辆三轮车停在旁边，刚才那个急匆匆路过的工作人员正在跟救护车上的医生和护士解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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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视角下只显示着从尹葵诺放在床头的猫头鹰视角拍摄的东西。
观众们先后观看了，陈米娅回到宿舍，陈米娅出门去洗头洗澡，陈米娅回来吹头发，陈米娅关灯睡觉。
因此尹葵诺直播间里大家都在唠嗑。
[话说，你们小白花真的不考虑跟我们肖尔谈？]
[你们不是回去守家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我们家主播那边摄像头也是跟你们一样的画面啊，在你们这里跟回家又没有区别。]
[话说，刚才我在食堂那边的付费镜头看到小葵花跟肖尔一起出门打算回宿舍了。]
[我在路灯的镜头也看见了，他们俩真有得聊，怎么能聊一路的啊，可惜听不见他们在聊啥。]
[你们看他们俩CP名那栏还是灰色的，就该知道他们俩现在还成不了。]
[求问灰色是什么意思？]
[灰色代表双方好感度不够。想我们肖尔，每次女方对他好感度都快超量程了，他愣是一个CP没成过。]
[真没跟人成过CP？那海王名号哪来的？]
[就是没成过又受欢迎，定不下来，所以才叫海王的啊，愁死人了。]
[双方多少好感度才够？]
[不高，30%就够了。]
[你们海王是压根没有心吧，30%好感度都到不了，他是不是不行。]
[没错，他就是不行。]
[（匿名）我查了一下，CP那一栏亮不亮，跟性向也有关系的。比如说“弯恋直”这种没有前途的就不会亮。]
[（匿名）据我观察，小白花应该是直的，非常非常直的直女。你们家主播现在是女体，小白花性取向又不是女生，CP栏不亮才是正常的吧。]
[7654：……小游戏，你匿名了大家也知道是你这个考据党在发言。]
[4399：没有那么明显吧！]
[7654：但是我觉得的你观点很有道理，可能CP栏要等他们俩出副本才能亮了。]
[9999：太可惜了，居然要等到出副本，新规定出来以后情侣人设好强啊。]
[7654：喂，你清醒一点，除了副本也成不了的。]
两家粉丝就算面对着关灯的画面，也依旧聊得热火朝天。
突然，那平静的画面扭曲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地，紧接着是好几声巨响。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陈米娅粉丝有在的吗？]
[你们家主播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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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食品肯定没有问题的……宿舍的空调嘛，因为搬过来，还没来得及装呢……也没有人用咒的，那种东西都禁止掉了的……”
“我一个人管好多选手呢，不光她一个，去不了医院……”
尹葵诺路过时，就听见那个工作人员在跟医护人员说着什么。
“现在患者昏迷不醒，你们这里这么多人，一个愿意跟着一起去医院的都没有？”
车上躺着一个人，仪器的声音目前听起来很稳定，就是医生的情绪有点不稳定。
那医生站在救护车敞开的后门外，脸都气得通红。
“你们这个什么节目啊，录节目比人命重要？患者失血这么多，现在情况是稳定了，但是后续怎么抢救，要我们医院负责？”
尹葵诺原本只想着快点回宿舍洗漱睡觉，直到她注意到，救护车下掉落的那双人字拖，是陈米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