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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岭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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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

文书礼不知钟凝雪有事想请教他,待正事说完,便与凌霄一同告辞,陈谦润本想留他,被钟凝雪制止住了,钟凝雪挨着他坐,在桌下,凌霄和文书礼看不到的地方,握住他的手,轻轻晃了晃。

陈谦润扭头看她,钟凝雪无事发生似的,淡定道:“你不是说今日回去还要读书写字的么,那我们也走吧。”

陈谦润:“……”

凌霄:“……”

文书礼:“……”

凌霄和文书礼二人方才还争来争去,现在倒是动作一致地迅速告辞离开。

钟凝雪对今日异常暴躁的凌霄感到困惑不解,在她认为,凌霄向来潇洒自在,无拘无束,钟凝雪甚至觉得这世上没有一个人、一件事能令他情绪波动,可今日因文书礼,钟凝雪看见了他各式各样的迷惑行为,譬如斤斤计较,又譬如没事找事。

待回到住所的军账,她将披风取下,一边问陈谦润:“凌霄和文书礼曾经结过仇么?”

陈谦润去倒热茶,回答道:“是不是觉得凌霄方才有点小肚鸡肠翻旧账的意思。”

钟凝雪道:“嗯。”

“凌霄这个人呀,越是在他在乎的事情上面,越控制不住他的情绪,”陈谦润道,“这也恰好说明了无论怎样,直到今日,文书礼仍然是他在乎的人。”

他将热茶端给钟凝雪一杯,问道:“若你真的讨厌一个人,会花时间与他争吵么?”

“不会,”钟凝雪接过茶来,道,“那是在浪费时间。”

“凌霄也是这样想,”陈谦润牵住她的手,将她牵到书桌旁边,一同坐下了,他道,“他们之间有些误会,事实究竟怎样我也不清楚,或许连凌霄本人都不知道。”

“因为文书礼一直没跟他解释么?”

“应该是。”

“他气的或许不是造成他们之间误会的事情,”钟凝雪道,“而是文书礼对此事的沉默。”

“这件事说起来确实古怪,”陈谦润道,“连当时父皇都不敢相信与凌霄关系向来交好的文书礼会坚决反对凌霄到朝廷担任要职。”

“要职?”

陈谦润点头道:“当时父皇有兴办官家医术学堂的想法,也吩咐下去筹办了,计划在上原先行试办,同时设置新机构负责统筹管理,凌霄是朝中多数官员认同可全权负责此事的人。”

“但文书礼却坚决反对么?”钟凝雪推测道,“甚至连兴办官家医术学堂也反对。”

因为大楚现在并未有任何一个官家学习医术的机构。

“嗯。”陈谦润道,“他为何反对至今是个谜题。”

“那先帝当时为何同意文书礼的提议也成了个谜题么?”

“嗯,自那以后,父皇再未提及此事,但对于凌霄,父皇给了他其它等级相差不多的官位,依然希望他留在朝中。”

“凌霄没要,而是选择离开朝堂。”钟凝雪道,“先帝给的一定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凌霄当真不是贪恋权力的人,若是有可能,他一定一腔热血都献给他身上的责任吧。”

陈谦润未说话,提醒她茶快凉了,钟凝雪低头喝一口,还尚温,道:“不凉。”

又低头喝一口,这回感觉到了凉意,她道:“凉了。”

“……”陈谦润从她手中取走茶杯,重新倒了一杯递给她,“这次快些喝。”

钟凝雪点头接过,道:“好。”

她边喝边道:“严卿师兄的信,你想好怎么写了么?”

给严卿师兄写信,不算太着急的事,是今日可以,明日也可以,不是一项完全必须的事情,若是刻意去办,说不定当中办出一些纰漏来,但不能拖太久,他们尚在崇岭、没有同严卿师兄会合前是最好的时候。

否则见了面,就迟了。

“不急,明日写也不晚,”陈谦润问她,“你是有话要带给严卿兄长么?”

钟凝雪捧着茶杯道:“没有。”

“?”

“我就是问问,”钟凝雪道,“怕你将这事忘记了。”

陈谦润道:“那我现在写。”

“你困么?”钟凝雪问他,“若是困了就明日再写,或者我来写,我不困。”

“我怎么会丢下你一个人自己睡觉去,”陈谦润道,“我来写就好。”

二人聊到这里,陈谦润忽然想起来方才钟凝雪制止他留文书礼的奇怪理由,他问钟凝雪:“你不是有问题想问文书礼么,怎么后来又不想问了。”

钟凝雪模糊地回答他:“不想问了。”

她不说,陈谦润就自己猜,他道:“是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么?”

钟凝雪回答:“没有。”

“因为不想让文书礼知道了么?”

钟凝雪点了点头。

“你想问的与我有关系么?”

钟凝雪低头喝茶,全当没听见。

陈谦润不放过她,直接问道:“你想问的是什么呀?”

钟凝雪摇头:“不告诉你。”

“那我不问了,”陈谦润道,“我去写信。”

提到写信,钟凝雪话多了,不再几个字几个字地讲,她道:“我们可否在信中给严卿师兄传达暗语,向他说明当下的形势。”

陈谦润道:“写我们两个,怎么写都可以,可是卫凡就不便提到,否则信件泄露出去了,显得有些刻意,而信又不能太长,同时措辞要万分小心。”

因是直接寄到军中,中间势必要转手几人才到严卿手中,不能保证每一个都是严卿的人,其中有一定的风险。

“那就不提了。”钟凝雪道,“我们已到北疆,就算不能成功推翻陈济,跟原真也要全力以赴地决一死战,我们总有相见的那天。”

她顿了顿,接着道:“和卫凡也是,或许比我们想象的要早一些,说不定在你的生辰到来之前,卫凡就领兵到北疆与我们会合了。”

钟凝雪后面说的话纯粹是安慰陈谦润,陈谦润的生辰近在眼前,而临歌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这时卫凡出现在远在北疆、与临歌相距甚远的崇岭,几乎没有可能。

陈谦润与她开玩笑,问道:“你还记得我的生辰是哪一天么,卫凡不是长了翅膀的飞鸟,他不会这么快赶来的。”

“我记得,”钟凝雪却认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道,“二月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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