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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 没有赵傲天的世界-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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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憬登基后的第七年,一名村妇寻到皇宫之中,自称曾是已故裴妃身边的婢女,带着流落民间的太子而来。赵憬大喜,赐其名为弘建。

赵宏建才能平庸,但看起来极为刻苦,且赵憬名下并无任何亲眷,故此在其二十岁那年,赐封其为建王。

当年除却此事以外,宫中还发生另外一件事,皇后杨静则的宫殿突然遭遇一场大火,而皇后在宫中被活活烧死。

盛泥匠听到皇后逝世的消息,冒了一身冷汗,转头看向旁边大病初愈的女儿,眯瞪着肿胀而泛红的双目。

“爹,我想喝点白米粥。”

盛泥匠赶紧唤崔旖过来,待崔旖坐定在土炕边,他赶紧起身去往炊房。

崔旖探头看盛泥匠走了,抚摸盛雪然的额头,“可算退烧了,还以为你这次就交待出去了。”

雪然觉得喉咙嘶哑,使劲起身勾到桌边的水杯,呷了一口温热的水,虚弱地说了一句,”娘,我刚才好像做了一场梦,梦见我爹上了战场,还死了。”

说完这话,她眼泪哗哗落下。

崔旖一脸平静地看着雪然,讥诮道:“他死了更好,我还能带着你改嫁一户好人家。可惜他没死。”

雪然不解:“爹爹没死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不好吗?”

崔旖摸了摸雪然的头,她虽一向对盛泥匠有意见,但孩子是无辜的,想到这孩子,她心里柔软了一片。

“雪然,你爹能活下来,你可真是功臣。”

雪然捧着水杯,茫然地看着崔旖,浑然不知母亲的意思。

崔旖无奈地回忆:“前几日认识的朋友说在宫里有个活儿,说是修缮皇后所居住的椒房殿。没曾想椒房殿内莫名起了大火,这皇后娘娘被烧死在里面了。”

“那…..那……我爹怎么样了,他没烧伤把?”雪然关切地问。

崔旖摇头,“想什么呢傻丫头。你爹当然是没去成啊。因为前几天你正好发烧了,他对谁都小气,唯独心疼你这丫头,硬是没去宫里。”

话锋一转她又叹息一声,“可惜了,当日叫他一起去的工友,要么烧死在宫里,没事的因为皇上的迁怒,被砍了脑袋。”

雪然说道:“听上去,皇上不是什么好人。”

“嘘。小点声音,免得东厂的人听见了,把你抓起来。”崔旖提醒了一句。

雪然点了点头。

崔旖小声贴在雪然耳边,说道:“听人说,那火是皇上自己放的,因为他怀疑是皇后杀了裴贵妃,所以自己替她报仇。”

雪然年纪尚小,还听不太懂,外加上这几日消耗过度,头依旧有些昏昏沉沉。

这时,盛泥匠端着白粥而来,把粥递给雪然,又对崔旖说道:“我们米缸空了,后面几个月又要饿肚子了。我们两个还好,雪然这孩子大病刚好,该怎么挺住后面的日子。”

两人此时犯了难。

他们家境并不富裕,永安城的房价偏高,原本盛泥匠在老家还能维持生活,但在永安城只住了一年,便已经家徒四壁。

崔旖说道:“要不给她许户人家?”

盛泥匠摆头,“但咱们家没什么可凭靠的”

崔旖道:“我看着雪然这孩子面相不错,不如明日找个算命先生帮她看看生辰八字,把她好命的消息改日散布出去。”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隔日,他们这对夫妻原本是想借八字造势,却不想算命先生一看雪然的八字,摇了摇头,说道:“你家孩子,这是鸡窝里飞出凤凰的命格。”

“这不是好事吗?为何您还叹气。”盛泥匠追问道。

算命先生说道:“是凤凰,但……..我刚才起了一卦,这卦象卦位不正,阴爻在上,阳爻在下。

崔旖道:”这不是好事吗?在家里也是我说的算。”

算命先生道:“你那个小户人家,她是凤凰。凤凰在上,能是好事吗?”

崔旖不满地拍桌,斥道:“古有吕雉,武曌,无论哪个执政时期,都是他们朝代最为昌盛的时期,怎么凤凰在上就不吉祥了?安史之乱明明是玄宗识人不明,最后都怪罪在杨贵妃身上。”

盛泥匠虽知崔旖在家并非温良的性子,但第一次见她在外也是如此,吓成了一直鹌鹑蛋,一句话也不敢说。

后来崔旖和盛泥匠他们一家三口被庙祝赶出寺庙,崔旖抱住女儿。

盛泥匠小声说道:“这下糟了,你闹得这么大,雪然会压夫运的事就要传开了,达官贵人还有几个敢娶她?”

崔旖琢磨了一下,并不气馁,说道:“ 这算什么,那是他们没那个命,所以压不住。要不送到王府里面去?听说最近建王出外建府,正在大量招奴仆,你把雪然送进去。”

两人合计了一番,转日清晨两人将雪然送到了建王府。

*

雪然生得极为好看,尤其是一对杏眼顾盼生辉,看着就是个机灵的丫头,行动间都透露着一股文气,尽管她不识字。

王府的管事张嬷嬷见到雪然的举止甚是喜爱,将她安排在赵弘建的书房里做端茶研墨的丫鬟。

日子一天天过去,雪然跟在赵弘建身边,虽说身份不好看,只是一个都人,但也没做过什么粗活,耳濡目染也识到不少字,偶尔听一些历史故事,日子还算是惬意。

及笄后不久,雪然像往常一般整理书房里的笔墨,她抱着纸篓里赵弘建丢弃的废纸,背过身子撞开书房的门。

侧头看见门口有一道陌生的身影,男子穿着四品的官服,看着极为年轻,大约有二十岁,面如皎月,双目明亮而深邃。

“您是…..新来的讲官?之前从未见过您。”雪然笑眯眯询问。

连长晋面对热情的雪然,虽觉得有点不合理数,但觉得她看着面善,便耐心回答:“是。我是翰林院的一名编修,侥幸前段日子被选中到建王府,辅助萧烬大人的授业。”

雪然觉得男子生得俊俏,眼睛不舍得从他脸上移开。

连长晋之前一门心思沉浸圣贤书,鲜少和女子接触,面对直勾勾的目光,他有点不知所措,但不好意思开口。

但雪然年纪偏小,没有连长晋那么多心思,带着他入了座,便继续整理手边的工作。

终于忙完书房的整理,雪然擦了擦汗,静静站在赵弘建座位旁边,等待赵弘建到时上课。

连长晋虽然桌上放着书,心思却早就飞走了,方才偷抬眼皮看向忙前忙后的雪然,见她身形灵巧,就像田野间的小鹿,可爱至极,心里也像有只小鹿在跳跃似的。

等到雪然站定的时候,他仔细观察雪然,面如霜雪,水杏眼里总像含着一层水雾,实在是漂亮,这让他忍不住多看几眼。

雪然也是如此,她长到这么大,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而且她能感觉到男子灼热的目光,偶尔看总装作不经意地看向自己。

两个人的目光交汇,连长晋想了想,打算开口问问姑娘是否许过人家,若是没有的话,他或许该问建王要下这姑娘。

正当连长晋鼓足勇气要开口询问时,听见门口“宕宕宕”靴子拖地的声音。

赵弘建大步跨入门槛,与他一道的还有主讲官萧烬大人,是早他十年入仕的进士,与赵弘建关系极为亲密。

萧烬教书的时候,雪然总是比赵弘建听得认真,偶尔赵弘建被问到一些难题时,雪然从悄悄给赵弘建递上提示,所以赵弘建极为信任雪然。

雪然平日里也擅长藏起锋芒,甘做赵弘建的绿叶,从不在任何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聪明。

可是今日,雪然却变了一个人。

随后又过了十个月,在这十个月里雪然依旧是这副状态。

赵弘建起初没有在意,后续也觉察出不对劲的地方,发现雪然似乎比往常积极,以前萧烬就算问她一些知识,她都摇摇头,说 “我不知道”,若是萧烬追问,她回答之后也会说“这是建王大人告诉我的”

但现在的她从未说过我不知道几个字。

赵弘建产生一种古怪的感觉,想到这里他思想开了小差,眼睛瞥到对面那个容貌精致的男子。

他又瞥了一眼旁边的雪然,发现雪然的脸色比平日红润,心里突然有了数。

当天放课后,萧烬简单收拾一下箱子,便离开了建王府。连长晋却留守在书房外,等候赵弘建出来。

见赵弘建出来,连长晋寒暄了两句,诚恳地表明了自己想要纳了雪然的想法。

“您说我书房里的那个丫鬟啊,入府的时候她年纪还小,这么多年来确实已经及笄了。肯定没有许给其他人。”

连长晋听到此话后,兴奋地表示:“那我可否今日替她赎身,或改日遣媒人来。”

“您先等等。这丫鬟的意思还没有问过。她自小就跟在书房里,我早就将她视作亲妹一般,还得问问她的意愿。”赵弘建说道。

连长晋想起这段时间里雪然见他的反应,不像是没有情意,他点了点头,“也好,总该是问问她的意思,毕竟是终身大事。”

说完这话,连长晋正要出府,见到树梢下站着心心念念的雪然

雪然径直朝他走来,低着头面色潮红,说道:“刚才我都听见了。”

连长晋笑了笑,说道:“所以,敢问姑娘究竟是如何想在下的。”

雪然说道:“你是真心的?我身份卑微,入门只能做妾侍,如果以后你要娶妻的话,我自然不会阻拦,只祈求你到那时也能善待我。”

“如果不娶妻,只对姑娘一人好呢,只愿与姑娘一人白首不相离呢。”连长晋像是着了魔,说出了大胆的话语,说完后他自己的脸都红成一片。

雪然羞得更是抬不起头,又担心连长晋是在骗她,说道:“你…….你认真的。”

连长晋赶紧对天起誓,“如有违背,那我便短折而死,死后也获得不了安宁。”

雪然这下信了连长晋的说辞,“我信了就是了。”

连长晋从怀里拿出一枚玉佩,交给了雪然,说道:“这是我出生时就携带的玉佩,上面含着我的秘密,以后你有了它就等于有了我的把柄和软肋。”

*

次日,连长晋寅时二刻便清醒了,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后面怎么也睡不着了。

抵达建王府的书房时,他敲了敲门,等待意中人像往常一样打开房门。

房门被慢慢打开,连长晋惊讶发现书房里侍奉的丫鬟换了一个人。

“盛姑娘呢?”连长晋慌了,他害怕是因为自己而连累雪然,“她还在府上吗?”

新来的丫鬟立刻答:“她在府上,过得很好呢。”

“过得很好?”连长晋觉察出不对劲的地方,“可否带我去见她?”

“昨日…”那丫鬟吞吞吐吐,“昨日建王殿下晚上召见了盛姑娘,一直到刚刚还没出来。”

雪然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身子摇摇晃晃,好像重心不稳,幸好旁边有两位丫鬟搀扶着。衣服也换成了绣工精致的绫罗,头发盘着妇人的发髻。

她看见连长晋时眼圈泛红,但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她强忍了半天泪水,才勉强从喉咙里挤出磕磕绊绊的话语:“参见连大人。”

声音略微有点哽咽,听着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连长晋同样痛苦地看着雪然,不自觉对她展开双臂,紧紧将她拥入怀抱,看不见旁边丫鬟惊讶的眼神,只见得雪然的泪水。

“咳咳。”萧烬的声音传来,连长晋放开雪然,规矩地站在一边。

萧烬苦口婆心道:“康侯,这件事我就当是没看见,你要谨记自己的身份,切不可僭越。”

他又转身看向那些丫鬟,叮嘱道:“有些事,不该说的就当看不见。府上多少丫鬟,有名分的没几个,她可是在盛宠之中,你们若是说点什么不该说的,倒霉的不一定是谁。”

方才那些惊得失色的丫鬟慌张点头,赶紧扶着雪然回了房。

当日连长晋还是努力撑着自己完成了今日的授课,临下课时,赵弘建突然叫住连长晋。

连长晋没有提及雪然的事,表情郁郁。

赵弘建却主动提及雪然,向连长晋道歉。

“以前我觉得雪然年纪小,从未关注过雪然的容貌,昨晚询问的时候仔细一瞧,发现雪然像是张开了,比宫里那些娘娘还漂亮。所以一时冲动,就留下了她。”

他又拍了拍连长晋的肩膀,说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回头我帮你寻几个家世和相貌都上乘的,就当是给你陪不是。”

连长晋谢绝了赵弘建的好意。

自此之后,连长晋向建王递上辞呈,之后五年里再未出现在建王府,再入府是建王之子赵介出生之后。

建王的侧妃盛氏指定让连长晋作为赵介的少师,又令人递给他一块玉佩,连长晋推托不得,只好再踏入建王府。

*

一晃又是五年,建王死,赵介登基。

“首辅大人,太后娘娘请您到议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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