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下一秒,菲佣被推着走了进来。
同时,侯蕊直接扯着徐知聿的领带连人带身转向自己,她则背靠在墙面上,面前是男人高大的身躯。
在外人眼里,像是小情侣在恩恩爱爱。
昏暗中男人俊美的轮廓若隐若现,冷峻的眉眼把情绪隐藏得很好,无人知晓他此刻的内心是有多么的起伏。
就像在走一条“z”字形的曲线。
明明看到头的就是:只是和眼前的女人靠得近一点而已。
但他却前进了几步,又想返回几步。
进进退退。
好好的直线被走成了Z线。
这明明是徐知聿最讨厌的一个方向。
浪费情绪浪费精力浪费时间。
可不知为什么,他心里并没有浮现出任何一丝焦躁。
垂眸只看到怀里安安静静的女人。
鬓角的绒毛清晰可见,巴掌大小的脸,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皮肤晶莹得玲珑剔透,似乎给了徐知聿一种一吹就融化掉的感觉。
侯蕊自知徐知聿在打量自己,这是个机会。
她再轻轻地往前靠了靠,鼻尖触碰上了男人的领带。
上面带着淡淡的香味。
侯蕊对自己很自信,她虽然很瘦,可是却并不干瘪。
因为她骨架很小,身上的肉却很多,都长在了刚刚好的位置上,抱起来摸起来肉感还是很强的。
一开始她本以为徐知聿极难接近,没想到内里居然如此单纯。
人果真不可貌相。
菲佣从两人身边匆匆走过,一溜烟地消失在楼梯。
久久地,安静无声。
男人往后退了一步。
顷刻间,二人之间旖旎的气氛荡然无存。
男人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但耳根却是发红的。
侯蕊觉得有些好笑,“害羞了?”
徐知聿半眯着眼睛扫了她一眼,语气淡定:“你没事吧?”
要不要来包溜溜梅。
“ok,看到徐先生对这种事情很有经验。”
徐知聿若无其事的别开脸,“过奖了。”
侯蕊就静静地看着他装蒜。
她扭了扭脖子,继续回到原来的位置,此刻的走廊已空无一人。
侯蕊不敢即刻出去,而是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儿。
徐知聿看了一眼手表和手机里超多条的信息,“走下一层楼坐电梯上去吧。”
侯蕊抿着唇,跟着徐知聿走下了楼梯。
“诶,那个菲佣为什么就被裁掉了啊?”
徐知聿回头看向侯蕊,似乎在看弱智的眼神,“我怎么知道?”
“那个孩子你知道是谁吗?”
徐知聿淡淡地转过身,继续往下走,“不好意思,侯小姐,我真的对别人的家事没兴趣,还是你对易老先生感兴趣?”
感兴趣你个毛!
兴许是被这一句话激了一下,侯蕊下一步就踩空了。
直接整个人从徐知聿的背后挂了上去并没有停留,而是整个人顺着徐知聿继续滑了出去。
他的西装料子实在太滑了……
侯蕊气绝身亡,心里默默地发誓以后一定要把徐知聿的西装全部剪烂,只能穿亚麻料子的衣服了。
在堪堪脸朝前方墙壁撞上,侯蕊猛地发现自己的腰肢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一揽,在她猛地抽气收腹之余,直接整个身子被带回了原位。
“怎么?想易老先生想到失魂了?”
“……”侯蕊看到徐知聿的领口有一抹晕开唇印,下意识地摸了摸嘴唇。
想必她现在的口红应该花成了热狗。
她一个超级注重外表的人,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身上简直要崩溃了好吧。
侯蕊连忙低下头,不再让徐知聿多看自己一眼,
徐知聿的手还搭在侯蕊的细腰上,像是没有意识到要放开。
腰间一阵酥麻,那里有着滚烫的热度,属于男人宽大手掌的体温。
脑子哐当一下宕机,浑身犹如被大火烧撩过一般,侯蕊不敢动了。
侯蕊对这方面并无太多的经验。
或许是由于童年父母的影响,让她对男女之间那档子事有阴影,所以即便她从前与宴安谈了一段长长的恋爱,她也明确自己不会踩过那条线。
对于宴安某些过界的行为,她心理会下意识地反感起来,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干呕。
可此时此刻,侯蕊一点点反感的心态都没有。
酥麻又温软的感觉一下子冲向四肢百骸。
徐知聿也有同样的感觉。
他自认为是一个自持力超强的人,对于这些可有可无的欲望,一向都是压制的,不会让它过多的干涉个人时间。
而此刻,女人身上的香气不断传来,他是真心烦躁。
“还不松开,手感很好吧?”侯蕊的理智先回炉,一双秋水般的眼眸垂下,声音冷冷地打断了男人的思维。
蓦然间,男人松开了手。
一张脸正义凛然地对上侯蕊,“抱歉,并没有觉得。”
“……”
活该你没女朋友的。
继而,男人还冷漠地看了一眼侯蕊的脚,“没断吧?”
!
这人还会不会说话了?
人家是恼羞成怒,这货是害羞成怒了?
侯蕊气得头上冒烟,但是得多亏了徐知聿拿一下,没让她摔个狗吃屎。
她瞪了徐知聿的腹部一眼,脸却不敢朝上,“谢谢您大好人,没有。”
居然说她引以为傲的腰身没有手感,真是有眼无珠!
她看都不想再看徐知聿一眼,直接推开男人往下走了去。
虽然没至于到断腿的程度,但脚踝是有些疼的。
脚步不自觉也要放慢许多。
男人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只觉得侯蕊有些反常,却也生怕她再摔一次。
林秘早就在楼梯门口等着,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来,气氛有种说不出的不对劲。
?
侯小姐的脚怎么一拐一拐的?嘴唇、衣领……
老板的耳朵,怎么红得快要滴血了?
他们在楼梯间干了什么!
他居然错过了!
但林秘还是很敬业地上前,“老板,那个小孩儿被易老先生带回去了。”
“什么人?”
“还没查到。”
话已至此,徐知聿向侯蕊投去一个眼神。
像是在说,晓得了吧?我不是没良心的人,我有替你问。
而在林秘的眼里,老板似乎没有心思听自己讲话。
一心都已经向着侯小姐去了。
可脸还是端了个十成。
啊啊啊,老板你看看你领子上的口红啊。
说句实话,要是老板脸上多点柔情,说不定早就把侯小姐娶回家了。
用得着像现在这样?
看着侯小姐的脸色黑得像锅盖似的。
真是急人。
榆木!
“老板,需要替侯小姐叫医生吗?你需要换一件衣服吗?”
?
徐知聿终于给了林秘一个眼神。
“嗯?”
“叫吧,顺便叫多一个给你治治脑子。”
侯蕊背对他们两人,听着二人一唱一和,白眼一番,直接捂着嘴走了。
-
回到主会场的时候,侯蕊已经把妆容重新补好了。
远远地看见徐知聿在与合作伙伴交谈,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医护人员。
徐知聿在察觉到女人的目光之后,示意林秘带医护人员走过去。
“谢谢。”侯蕊低声道。
不用客气,老板娘。
“不用客气,这都是老板吩咐的,侯蕊可以亲自去谢老板。”林秘微笑道,趁老板就要拼命刷老板的存在感。
那还是算了吧。
侯蕊坐在柔软的椅子上,任由着医护人员蹲在地上替她检查脚踝。
“没什么大事,之后几天尽量不要穿高跟鞋就好了。”
就在此刻,徐知聿交谈完了,向侯蕊这个方向走来。
这会儿,侯蕊才清晰看到他领子上的口红印。
她扫了一眼林秘,“怎么不提醒你老板换件衣服?”
林秘思索了三秒,回答得棱模两可,“老板让我闭嘴,不要再说话。”
言下之意可以是老板自己知道,但自欺欺人不想换,为了留住这一刻的欢喜。也可以说,老板自己察觉不到,但是脾气很大,林秘不敢在老虎头上拔毛,只能选择听话闭嘴,保住饭碗。
林秘非常希望侯蕊理解成第一种。
可遗憾的是,侯蕊并没有去过多的思索。
反正顶着这么尴尬的衣服的人又不是她。
就在徐知聿走近的时候,侯蕊直接给他甩了一个巴掌大的小镜子,“你自己看。”
徐知聿清晰地在镜子里看到了晕开的一抹艳红。
脸一黑,看向林秘,“今天辞职吧,N+1。”
脾气真臭啊。
侯蕊又想到徐知聿说她腰手感不好。
“怎么?想换个手感好的是吧?”
手感?
……什么手感?
林秘惊地望向两人。
不会吧?
他突然觉得自己反射弧有些长。
难道,楼梯间里,是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吗?
完了完了,马上去查监控,先私下保留一份,再删掉!
“你笑得那么猥琐干什么?”
徐知聿的脸越来越黑,盯着林秘。
“老板不好意思,我以后不会笑了。”
侯蕊坐在一旁不吭声,闹了这码事,易岳基去哪里了都不知道。
就在她走马观灯扫向在场的人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岣嵝身影。
脑袋嗡地一声,眼瞳骤缩,浑身上下瞬间冒起了冷汗。
她没有看错。
二十年前在叶家担任水管工的老人。
一个她曾经以为死的了人。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