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侯蕊却装傻,“什么意思?”
徐知聿眼眸深沉地看了她一眼,呼吸的热气喷在他脸颊,“喜欢你。”
“可以吗?”
还问什么。
下一秒,女人热烈的吻细碎落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上,手指拂过男人的脖颈,“你说呢?”
“啪嗒——”室内的灯光被暗灭。
一阵清风夹杂着霏霏雨线而来,不规则的水路落在透明的玻璃上,黑夜和雾气将夜晚浸湿,唯一的亮灯,像是飞蛾赴火般地往暗夜里撞。
暧昧的暗光氤氲着人的视线,模糊了人的感官。
男人的吻炙热,沉重的呼吸铺天盖地而来,放在女人腰上的手逐渐收紧,似乎要把人禁锢得牢固。
微热的舌尖贪婪地探索每一个角落,这一刻,侯蕊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悸动。
彼此都忘我地沉浸其中,直至侯蕊微微产生了缺氧的感觉,才把徐知聿推开。
没有接吻经验的小伙子真难搞。
侯蕊感觉唇部周围都被啃得生疼。
一吻结束,两人相互依偎在一起,徐知聿微微喘息着,胸膛不自觉地起伏,刘海柔软地垂落眉梢之间,眼睑的弧度略略弯下,平时的距离感被这种温柔的错觉给中和掉,整个人带着浓厚勾人的意味,可他那张漠然的脸上又似在昭告着仿佛刚才那个满眼情/////欲的男人不是他本人。
两人目光相对,徐知聿镇定地摸了摸鼻尖。
“要去冲凉了么?”
侯蕊却故意躲开他的眼神,低着头,“那,你和叶家询怎么办,我不做小三。”
“本来就是无稽之谈,我尽快和家中长辈说一声。”
其实侯蕊丝毫不担心。
徐知聿作为一个天生的掌控者,对权力的追逐是必定的,在这之下,或许和谁结婚对于他来说都没有关系,而一旦出现了自己更想要得到的人的时候,那么他一定会排除万难去争取。
一个爱你的人,是不需要权衡利弊的。
而一段关系的延续,同样不必患得患失,因为在一个人获得了价值的同时,其实她也在给予了相同的足够的价值。
相反,当一段关系不能够再延续,一定是其中一方的价值已经是对方的价值框之外。
女人眼角一弯,便是足以倾倒众生的风情,“好。”
雨还未停歇,反而更绵密,像是一种低沉的倾诉,把远方的半屏山脉遮掩起来。
侯蕊看着窗外,明亮的双眼好像疏雨过后的繁星,平静之下似有冷光,“今晚,我可以留下吗?”
徐知聿没有多加思考,自然而然地道:“可以,我叫人给你拿衣服。”
如上次一般,侯蕊还是住那个房间。
只是明显地,房间多了一些女孩子的装饰。
奶油风格的衣柜里挂着许许多多华丽的衣服,包括睡衣。
每一件都性感至极,不是吊带就镂空,设计繁复,料子极其上乘。
侯蕊想,这应该都是孤品。
能准备这些的,不可能是徐知聿。
哎,操碎了心的长辈。
侯蕊挑了又挑,终于挑了一件不怎么暴露的。
女人一声白色的丝绸拖地长袖,吊带方正低胸领设计,胸口处刺绣着烟罗紫的花纹,手臂上挽迤着丈些长的紫色轻纱,纤细的峰腰如垂柳般细细摆动,修长浑圆的大腿踩在柔软的羊毛毯上,侯蕊就这样,一路赤脚到了书房。
这也是她今晚的目的。
却在半路上,被一阵海鲜粥的香气所吸引。
侯蕊站在二楼的走廊,打量这个开阔的空间,隐隐约约看见厨房有个人在忙活着。
侯蕊怔了一下。
这个点,家里只有徐知聿了。
正好,徐知聿捧着一个砂锅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抬头望向侯蕊的时候,呼吸滞了滞,而后薄唇轻启,“先过来吃点粥。”
“你做的?”侯蕊紧紧地抓了一把扶手,才调整好脸上的表情,提起裙摆走下楼去。
好多年没人给她做过饭了。
徐知聿拿了一个莲纹青花小碗,给侯蕊勺着粥,顺便在上面撒上新鲜的葱花,“嗯,以前留学都是自己做饭,吃不惯英国佬的白人饭。”
说起这话的徐知聿,身上像是带了当年大学的青涩气息,少了一分出社会后的班味。
侯蕊忍不住笑了一下。
软绵鲜香的粥冒着白气,在橘黄的光线下看着很有食欲。
一碗下胃,很是舒服,只是没想到徐知聿这个富家子弟竟然会亲自下厨房熬粥。
侯蕊心里微动,忍不住吃了两碗。
“碗放在这就行,明早会有人来收。”徐知聿很自然地坐在侯蕊对面,边吃边查看邮件,偶尔会看侯蕊一眼。
很明显,徐知聿是真的喜欢上自己了。
侯蕊觉得自己很卑鄙。
但,快要得到想要的结果了,这个时候,万万不能放弃。
只是不能想象,在徐知聿知道自己被骗的那一刻,能不能原谅他自己。
一个在商场上要雨得雨要风得风的人,居然瞎了眼爱上了一个骗子。
“我吃饱了。”侯蕊放下碗筷,“我想处理一下工作,你的书房能用吗?”
书房重要之地,一般人都不会让他人进去,侯蕊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可没想到徐知聿答应得很爽快,“去吧,二楼尽头那间房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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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有着超脱的宁静,空气是温暖的。
除去落地玻璃的三面墙,都被高大的玻璃书架占满了空间,上面放着许多关于商业的书,又不少都是非常难买的。
右边的书架上有着一盆天冬草,草长得很快,小小的叶子已经垂下来掩盖了一部分的书籍。
精致的写字台上放着一本英文书籍以及两个水杨木碗。
在一侧有着一张小小的榻榻米,一切都如此的娴静,和徐知聿办公那超脱科技的设计完全相反。
侯蕊打量了房间一圈,没有摄像头。
房间里资料的数量多到超出了想象,她不奢望找到叶氏的核心机密文件,但找到一些边角料也是好的,起码可以顺着线索自己查下去。
可是侯蕊小心翼翼地几乎把所有资料都找遍了,依旧找不到关于叶氏的一丁点身影。
难道叶氏没有把核心机密卖给徐知聿?
不可能啊。
要是说凭借着叶家询小时候救过徐家老奶奶,老奶奶就让徐知聿娶叶家询,这纯属扯淡。叶家绝对是把机密交上去了,来换取两家的利益交换,表达自己的衷心,稳固自己的地位。
书房里还有一个保险箱。
侯蕊不可能打开。
她得回去想想办法。
就在侯蕊离开书房的下一秒,徐知聿从隔壁的房间拐了出来。
看着没有丝毫变动的书房,陷入了沉思。
手中的电话已经调出了画面,可迟迟没有按下去。
约莫站了五分钟,徐知聿深吸一口气后,转身,拿起手机,在走回房间的路上拨出了电话。
是一轻松的口吻,“嫲嫲,有滴野想同你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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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蕊和徐知聿的感情进步飞快,mania的前台更是每天都能收到一束新鲜的花束,是徐知聿送的。
而这天徐知聿刚开完会,坐在办公室里,拿着ipad选完了鲜花配送之后,林秘终于把查找的资料送到。
为期三天。
易老的,和侯蕊的。
“好消息和坏消息,老板,先看哪个?”
徐知聿没有多加思索,“侯蕊的。”
侯蕊的资料竟然是出乎意料地厚。
林秘脸色有些凝重地,把一叠纸放在了徐知聿的面前。
“已经是最详细的版本了,但是亲生父母仍然不知去向,只能确定,是广东的。”
“嗯。”
徐知聿翻开资料,小时候许多事情都记录不清楚了,只有从国外的养父母开始。
可是徐知聿翻了下一页之后,脸一下变得煞白。
他,看到了芳村精神病院几个字,手抖着拿起夹在中间的一张照片。
林秘在一旁忧心忡忡,他胡子都没来得及刮,双眼直下更是乌青,怕是下一秒就活不成的模样了。
“打听到当时侯蕊的养母喝醉酒了,说了一句她是精神病院儿的小孩,于是跟着这条线索查遍了整个中国的精神病院,包括已经倒闭的,找到这一张照片,不确定是不是侯蕊,当年的院长和护工全然不知所踪了,但据一名非常老的守门说,照片里的女孩,姓叶。”
已经完全氧化黄掉的照片里,有一个长得酷似侯蕊的小女孩。
她很脏,身上穿着不合时宜的病服,周围人都在穿棉袄的时候,她只穿了一件短袖,露在外面的双手竟然是畸形的。
照片不止一张。
摄影师似乎有意捉弄女孩似的,专门捕捉女孩那些令人发笑的动作。
在镜头下,女孩像是已经感觉不到羞耻了,只是麻木地任凭摄影师给她拍各种角度奇怪的照片,包括要她举起畸形的手臂做投降的动作。
而就在这张照片里,徐知聿清晰地看到,女孩眼角的一颗痣。
照片被捏得死紧,似乎很难以置信。
可徐知聿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恍若晴天霹雳,把他仅存的理智炸得支离破碎,他双眼充血,用着低哑的嗓音问道:“你再说一次,这个女孩,姓什么?”
“……叶。”
徐知聿紧闭双眼,不再忍心多看照片一眼,在他平复了五分钟,睁开双眼时,眼里只有无尽的阴寒,“把当年拍摄这组照片人员和照顾这个女孩的护工,掘地三尺找出来,上下五代人全办了,不留手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