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最关键的是，她是来等江par的吗？我去，看不出来啊，江par的进展这么快。”
“这就是夸张了吧，我们江par在京市的时候绯闻也是一大堆，只不过后来大家发现他带着露面的女伴几乎都只是带着而已，一个后续都没有。”
“我们江par这张脸，要是我转性了，我肯定也是要冲一把的。”一个大胆的添油加醋了一把。
“谁说的，加班加久了，我怎么感觉异性相吸的法则在我这失灵了。”
“你们怎么都在说林以糖是明星的事啊，她也是林氏股东啊，这次和林氏的合作，是律所接下来的，我觉得说不定就是工作上的事。”一个老实点的看着什么都想着工作，段章凡听得脑子嗡嗡的。
江弈承还没有从办公室里出来，他从来没有强迫下面的人和他一起加班的规定，段章凡让他们干完活的赶紧回去。
“别聊了，回去吧，小心老板出来让你们感受一下零下三度的寒冷。”
差不多12点左右，办公区的人陆陆续续走完了，段章凡才敢敲响江弈承的门，他有种江弈承今晚会提前干完明天所有事的预感。
“你先走，我自己回去。”江弈承平静地看着他，他从来都游刃有余，也早就过惯了自己。
剧组的这场夜戏凌晨1点才收工，许悦安和姜浅夏回到酒店洗漱完已经是两点了。
这个点，应该睡了？
夜戏伤身，倒也醒神，从浓墨重彩的感情戏里一下子抽离出来也不简单，起码许悦安这个旁观者看得就很投入。
她躺在酒店的床上，翻了几个身都没找到睡意。
熄了天花板的灯，床头的那盏照明灯照亮周围方寸，许悦安从熄了屏的黑幕里看到自己黑亮亮的眼睛在凝视着屏幕里自己。
如果失眠了会怎么做？从青春那些挑灯夜读的夜里，她总记得对面那盏不会熄灭的灯光，然后盯者窗帘下被模糊的亮光，在无尽的幻想里坠入梦乡。
最近，她想到缘康路的次数越来越多。
就像是被摄了心神，许悦安坐了起来，找到对话框，敲敲打打，删删减减，最后只留下两个字。
“晚安。”凌晨两点36分，来自许悦安。
江边的景观灯熄了，留下的都是大楼里一块一块的光，船只停摆，人影不见，江弈承看着外面的半睡的夜，仿佛全世界在减速里游荡。
那边的消息来得和这寂静的夜格格不入。
“晚安。”
江弈承给她拍了张江景图，熹微的光里，她从幕墙上看清他的人影。
“早点睡。”
许悦安能幻想出江弈承说这句话的声音，仿佛今晚他们就是要在这无人的夜里，你来我往，带着无尽的遐思，再克制一番。
*
一清早，许悦安忍不住多睡了一会，重要的戏份都在昨晚拍完了。徐南也知道不管是群演还是主角，包括工作人员，都累得不行。
于是，今天上午放半天假。
许悦安没忘了正事，今晚可是鹿笙的生日会，就是再困她也没敢睡到10点。
一觉起来，已经有些头晕目眩的趋势，昨晚真的很冷，她看戏又看得专注，全程几乎没怎么动过。
于是，她自觉得翻出点退烧药，吃了两片。
江弈承能被暗地里叫一句疯子的原因，还有他变态的作息和身体素质，就算昨晚凌晨才睡，第二天的工作状态看不出一丝疲惫。
反倒是段章凡，昨晚回去的路上，还险些出了车祸，还好只是撞上了路边的围栏，又因为是夜里，所以没有误伤行人。
江弈承给他批了一天假，去修修他的车。
“一天，谢谢老板。”段章凡的车送去维修站就好了，他自己也没受伤，严格算起来，一个上午处理这些事情绰绰有余，突然得到一天的假，又想到江弈承昨晚走得比所有人都迟，他还怪不好意思的。
于是，像是给自己找点事将功补过般，他想到了之前看到的那条消息。
今天是许小姐手下那个叫什么鹿笙的男明星的生日，余助理提过，许小姐最近一段很忙，特别是在忙这些事。
今晚搞完活动也不早了，要是老板去接许小姐出去吃个饭或者看个什么夜景休息一下，也是个增进感情的好机会。
他斟酌一下措辞，显得不那么刻意：“老板，上次我去问余助理，许小姐最近在忙什么的时候，听她说了几次叫什么生日会的事，听起来是个对许小姐来说很重要的活动。”
“我刚随手刷了一下娱乐新闻，又看到这个事情了，今晚活动结束后，许小姐最近的工作也算是一个节点了。”
他反复读了读自己打出来的这段话，觉得还挺自然的。
“地点离我们律所还挺近的，因为我们楼下有个新来的小姑娘就是那个艺人粉丝，她听她说今晚活动是9点结束。”
接下来的事，他就不能再管了。
江弈承扫完他发来的这两段话，心里没什么波澜，他本来就知道她要处理的事，只是这提醒了他早点去，否则她忙起来还不一定能顾得上见他。
至于入场劵，江弈承自然有他的办法能拿到。
“最后一次彩排了。”许悦安坐在第一排听着工作人员用话筒做最后的协调。
鹿笙在化妆间待了有两个小时，今晚他穿了一套奢牌的定制款，是为他量身打造的西装，当他第一次从灯光下亮相的时候，许悦安就知道他是天生的艺人。
身段挺拔，肩宽腿长，将这套衣服展示到极致，垂落的黑色刘海微微遮住了眉尾，多了分少年感。
他的眼尾很长，细碎的下睫毛显得无辜又青春，和他的名字一样，鹿笙整个人有种独特的少年气质，但是又坚定，换句话说，他长了一副天生吸粉，哪怕媚粉都无辜的皮囊，但是又有野心，许悦安要的就是这样的艺人。
粉丝还没有进场，许悦安已经能想象到山崩海啸般的尖叫声。
“许老师，最后一遍彩排检查完毕，没有问题。”场边的导演坐打她手边，告诉她到时间就可以放粉丝进场了。
后台，蛋糕和烟火都已经准备好。
人齐了，灯光暗了，随着全场第一抹灯光打在鹿笙的侧脸上，气氛达到第一个高点。
许悦安站在二楼，这里可以看清全场，颜色统一的灯牌和此起彼伏的尖叫，鹿笙唱完第一首歌的时候，她就知道，成功了。
唱完一首全场大合唱后，下一首应该是一首情歌，许悦安默默等着音乐声响起，但是没有。
响起的是一段，她从来没有听过的钢琴舞曲。
鹿笙还是表演了现代舞，她不知道这个表演是什么时候加上的，但是这确实不是公开的曲目单里的节目。
在场的所有粉丝都觉得这是一个惊喜。
灯光打在他低垂的头颅上，鹿笙抬起头仰望时，许悦安避无可避地和他对视一眼，她身边的人也可以感受到这束目光是送给谁的，但没有多想。
舞毕，全场寂静，随即是更高更热烈的尖叫声。
在鹿笙退场准备最后一首歌曲时，许悦安察觉到他扶了一下自己的膝盖，而他马上就要进组了。
江弈承赶到的时候，许悦安侧着脸对助理说什么，她的脸色和周围人比起来，似乎差得多。
全场结束，金色的碎片雨像是一场盛大的告别仪式，有一片也落在了江弈承的肩膀上，他在一片狂热里淡然地摘去那片这场盛宴的遗迹，今晚他是来抓人的。
“许姐，啊啊啊啊，太完美了。”几个和她一起策划的工作人员没忍住激动，冲上来抱住她，许悦安也很高兴，这是她掌控的第一个大场面，她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
相应的热搜也都上了，其中【鹿笙再跳现代舞】的词条更是登上了热一。
许悦安还没忘记那个小细节，她几乎是和一群人击完掌后，就奔着鹿笙的休息室而去。
这个时候，会厅里粉丝离场还没结束，音乐也在放着，所以休息室这片几乎没人，到了挂着鹿笙名字的门前，许悦安才想到她还需要冷静点。
“咚咚咚”，敲门声在这里显得突兀，和刚刚的热闹狂欢像是被分割的两个世界。
“鹿笙，是我。”许悦安贴着门，尽量压低声音。
“进来吧。”里面的男声传来，她推门而入。
鹿笙脸上的妆容还没有卸去，许悦安再一次感受到这是一张绝对适合做演员这条路的脸。天气很冷，但房间里开了暖气，鹿笙脱了外套，只留了一件衬衣，他流了不少汗，领口微敞，看不出哪里不适。
许悦安直奔主题：“你的腿还好吗？”她说得很小心了，那个扶膝盖的细节，她有强烈的预感，他似乎受了点伤。
鹿笙反而笑了，他就像是认识了她好久一般无奈看了她一眼，然后挑个位置坐在她不远处：“安安姐，你的心真的很细。”
许悦安从来都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江弈承想，不会有人比他更懂这种感觉。从拍《重遇》时他就领教过这种给人偏爱般幻想的关心，如果不是心思细腻，许悦安就不会发现他在原来的公司待得并不愉快，如果不是心思细腻，她就不会把解约的每一个细节都想到。
也是因为这样，所以鹿笙不能再对她有什么更多的要求，他还能再要求什么？
许悦安把担心写在脸上，也就很难扯出一个自然的笑容，“下台的时候，我看到你扶了一下膝盖。”
这个场景，她也曾见过，是很久之前鹿笙的一个粉丝号剪的视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