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姜时序神色复杂的看向太子,实在猜不出自己能有什么像样的东西贿赂他。
须臾间,想起自己买的茯苓糕献宝似的捧出来,“奴婢就只有这个了,还请殿下笑纳。”
萧乘渊敛目觑了她一眼,好像再说用这个就想打发我?
不待姜时序解释,他淡声问道:“你和李福忠在外面偷吃的就是这个?”
那哪能啊,她和李福忠吃的可没有这个好,买这茯苓糕排队就排了好久。
“殿下从春玉楼出来时可看到好多人排队的铺子,就是卖这个茯苓糕的,据说是京中最好吃的。”她笑着将油纸包打开,放在矮几上。
外面做的糕点自是不如宫里精致,萧乘渊看了两眼并没有动,勾唇笑她没有见识。
被萧乘渊一直盯着,姜时序有些不在,小心翼翼的将茯苓糕收起来,“等奴婢回宫再孝敬殿下更好的。”
“别动。”萧乘渊出声阻止,“即送了本宫便是本宫的东西,断没有反悔的道理。”
说罢,他悠然自得的靠在软枕上,扬了扬下巴。
这是,要,要喂他?
姜时序心下了然,咬了咬唇硬着头皮拿起一块茯苓糕递到太子嘴边。
萧乘渊就着她的手低头咬了一口,坏心眼的用齿尖刮在她的指腹上,印出一道红痕。
姜时序本能的蜷缩手指,泛凉的指尖触碰到温热柔软的嘴唇,不由得耳尖泛红。
还挺敏感。
萧乘渊滚了下喉结,心下不明到底是谁撩拨了谁。
见太子不再继续,姜时序试探道:“殿下不吃了吗?”
“难吃。”
“??”
姜时序无语,默不作声的将他吃的那块挑出去,把剩下的都包好收了起来。
萧乘渊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姜时序还以为他能一直睡到回宫,可才安静没多久就听见萧乘渊闷声说道:“过来,给我按按头。”
姜时序知道太子素有头疾,思绪太过或者是想起旧事都会发作,此时他的情绪也最不稳定,姜时序不敢大意赶紧半蹲在太子身边为他按揉起来。
她手上着力,从额前一直按到颞骨处再沿至耳后,感觉到男人渐渐放松下来,姜时序柔声问道:“殿下可好些了?”
“继续。”
萧乘渊的话音刚落,马车突然就颠簸起来,姜时序没有防备整个人都栽在他身上。
她一只手抵在男人的腰腹上,一只手按在男人的胸前,直到身下传来一声闷哼,“怎么姜侍史这么快就想到更好的法子贿赂本宫了?”
听懂他话语里的暗讽,姜时序赶紧含混着声音解释道:“奴婢不是有意的,还请殿下恕罪。”
听出她声音里的不对,萧乘渊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瞧见她红润水亮的唇上破了皮渗出鲜血,用虎口扳起她的下巴,“怎么受伤了也不出声,还有哪里伤到了?”
姜时序被他带的身体更贴近两分,摇摇头轻吸口气带着不自知的委屈,“殿下,疼.......”
女子大半身体都压在自己身上,鬓发渐乱,脉脉含情的看向自己委屈巴巴的喊疼,实在过于旖旎。
萧乘渊胸间起伏,平息掉心里的暗火,攥紧她的胳膊将人带走来,“别动乱。”
她被太子扳着脸牵扯到伤口所以才疼,可此时说完后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在被太子推了进来这才恢复自由。
萧乘渊不动声色的从怀里摸出个瓷瓶来,抬眼看她逃似的离自己那么远,拍了拍身侧不怀好意的笑道:“过来。”
姜时序哪里还敢过去,柔声说道:“奴婢自己来吧。”
萧乘渊沉下目光,不自觉的停在她那张粉润润的唇上,须臾后,将瓷瓶丢给她没再作声。
气氛微凝,好在很快就到了宫门口。
两人刚从马车上下来时正撞见尚未醒酒的二殿下。
萧睿琰出现的瞬间,姜时序就瞧见太子面色微沉,嘴角泛起冷笑。
她本想装作没看见,可偏萧睿琰不肯作罢,过来拦在她的面前。
萧睿琰酒气未散看到姜时序从宫外回来,就知道自己方才没有看错。
他目无别人,愣愣的看了她两眼,突然笑开,“我就说嘛,方才在宫外见到的肯定是你。”
“奴婢见过二殿下,”姜时序退开两步,面色平静的看向春寿,“二殿下醉了,春寿公公还是赶紧将殿下扶进去吧。”
二殿下醉酒,春寿不敢让主子就这样去见皇后,马车在宫门前停了许久,直到酒气散了大半才将人请下来,可不想才走没几步就碰见太子殿下。
素来知道两人不对付,春寿也生怕殿下醉酒闹事引的陛下不快,赶紧给太子请安后拦住萧睿琰说道:“二殿下莫要耽搁了,皇后娘娘还等着您呢。”
听到太子殿下,萧睿琰有些不快的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
倏然,目光扫在姜时序的破溃的唇上时被引住视线。
“你这......”他眯了眯眼不确信似的又细细的瞧了一眼,意识到怎么回事后表情变的难看起来。
“萧乘渊!”萧睿琰大喝一声,扑过去拎起太子的衣领。
萧乘渊不紧不慢的拂开他的手,扯了扯嘴角冷声质问道:“怎么?想在宫门口撒癔症么?”
他知道萧睿琰为何失态,可这个时候宫门前除了守门的侍卫还有不少来往宫人,萧睿琰只要不想让姜时序变成众矢之的,自然就得闭嘴。
果然,萧睿琰看向四周,即便是没有宫人敢抬头或是停留,可他与太子在宫门前发生的龃龉也必然传的满宫皆知。
萧睿琰恨恨的看向他,压低声音说道:“萧乘渊你要有本事就冲着我来!”
萧乘渊笑笑,“你以为她是谁的人,还轮不到你出头。”
“你凭什么!一个顾妧还不够?”萧睿琰神情蔑视的讥讽道:“萧乘渊你这辈子是不是都要靠利用女人才能站起来?”
听到顾妧两个字,姜时序激灵一下,觉得萧睿琰这是主动找死。
萧乘渊听到他的话后没什么反应,反而笑意幽深。
“奴婢给两位殿下请安!”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人,“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来接二殿下进宫。”
萧乘渊没有什么表情,只留下句“二殿下的运气一向都很好”后,转身离开。
那句话说的云淡风轻,姜时序确听出是种警告。
萧睿琰也不见得不明白,只不过他根本不将萧乘渊放在眼里,对于他的警告自然也不放在心上。
回到承华殿后,萧乘渊将姜时序落在马车上的药瓶放在矮几上,“每日一次,涂完别沾水。”
“奴婢谢过殿下,”姜时序见他没有异样,赶紧将药收了起来。
“就不怕本宫给你下毒?”萧乘渊拿起本书靠在榻上,倒像是随口一问。
姜时序不敢掉以轻心,谨慎回道:“殿下要奴婢的命易如反掌,实在无须这般麻烦。”
萧乘渊眼底蕴起笑意,温声问道:“你猜今日皇后娘娘召萧睿琰进宫所为何事?”
若按常理,姜时序该是回避此事不答,此时萧乘渊有疑不知是不是又要怀疑她什么,更何况事关内宫也不是她一个奴婢能评头论足的。
可这对于自己来说是个机会,若是她能因此改变或许以后就不必再过的如此艰难。
思及至此,姜时序面色凝重道:“奴婢鲜少接触皇后娘娘,对皇后娘娘并不了解,不过想来大概逃不过为二殿下说亲。”
没曾想竟能被她料到,萧乘渊搁下书目光凝在她的脸上,不像错过她任何表情。
见她从容自若,并无不妥,才收回视线,轻笑道:“没想到你还有点脑子,那你猜猜会是哪家小姐?”
姜时序根本不用猜,萧睿琰定的亲事正是那日在太后寿宴上提起的骠骑将军家的嫡女,只不过两人最后只是订了亲......
见她没有回应,萧乘渊挑眉催促道:“怎么想不出来?还是不愿意想?”
姜时序收敛心神,故作为难道:“奴婢认为应该是陛下十分属意的骠骑将军家的嫡女。”
萧乘渊眸光微亮,问她不过是想让她知道萧睿琰即将订亲以后便顾不得她,也好叫她断了念想收了心少和那人往来。
过了须臾,萧乘渊嗤笑道:“萧睿琰看起来对你挺上心的,知道你这般冷静的讨论他的亲事岂不是要伤心了。”
姜时序微叹,她就说太子对她有所不同不过是因为萧睿琰置气罢了。
不过既然太子开了口问,她正好趁此机会表明立场。
“回禀殿下,奴婢在浣衣局时曾被张丛刁难,幸得二殿下相救后又将张丛治罪奴婢才得已逃脱,所以奴婢待二殿下只是感激之情并无其他。”
萧乘渊往后靠了靠身子,半眯着眼睛,云淡风轻道:“这么说你对他只是感激之情?”
姜时序淡笑道:“奴婢绝无虚言。”
半晌后,萧乘渊睨了她一眼,小没良心的连是谁替她出了气都不知道,就随便对人心存感激,于是讪讪道:“你怎么就确定救你的是他?”
姜时序怔住,事发那日只有萧睿琰目睹此事,紧接着张丛就出了事,她事后道谢时他也没否认。
若不是他,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