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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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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之后,姜时序趁着空闲去了趟司饰司。

絮娘刚吊唁回来,抱着言婉正哭的伤心,抬眼瞧见姜时序过来嗡哑着声音唤了句“姜姐姐。”

姜时序听说了她舅舅的事晓得她伤心,想开口安慰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将人拥在怀里无声的拍了拍她。

絮娘本就是心思恪纯的人,在司饰司里也不知要得罪多少人,这回她舅父出事只怕没人再能给她撑腰,日后少不得要受些委屈。

这几日她都没有休息好,才一回来整个人就像被抽了魂似的,姜时序和言婉哄着她半晌才好不容易将人哄睡。

言婉轻手轻脚的替絮娘掖好被子,拉着姜时序走到外间,叹息道:“你又是怎么回事?”

姜时序扯了扯嘴角,言婉明明比自己还小一岁,但说话做事的模样活脱脱的就像是她姐姐,管了絮娘又要来担心自己。

言婉见她还有心思笑,扯过她的手正色道:“你别不是还没听说宫里的流言蜚语?”

“到底什么事啊?”姜时序被她弄的也紧张起来。

“你当真不知道?”言婉疑惑起来,宫里都传出花来了,她怎么什么都没听说,“前些日子怀王从承华殿里怒气冲冲的出来,不知是谁传出来说是因为你闹得太子和怀王起了争执。”

姜时序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宫里怎么会有这样的无稽之谈。”

那日她明明奉了茶就出去侯着了,怎么可能......

姜时序思绪一顿,想起那日太子对她说的话。

她帮他的忙,他承她的情。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姜时序溢出一声轻嗤,亏她还以为自己一直误会了太子心怀愧疚,殊不知自己早落在对方的计谋里。

崇阳帝一向忌惮怀王和太子走的太近,若是因为她有了嫌隙,反倒顺了陛下的心意。

想到这些时日太子每次出宫都带着自己,也是为了遮人耳目。

只可惜萧乘渊百密一疏,怀王是棵墙头草,眼下肯帮着他,用不了多久就会倒向崇阳帝。

想到这些姜时序倒不觉得恼怒,太子利用她转移注意力,她也同样利用太子可以活命。

互为谋利,两不相欠。

见她脸色不对,言婉关切道:“怎么了?”

姜时序笑笑:“你别担心,这些捕风捉影的事当不得真。”

姜时序不比絮娘什么事都没个主意,见她没什么异样,这才放心。

她知道言婉担心自己,可这些事涉及太子她说不得,笑着转了话锋从袖袋里拿出两盒妆粉递给言婉,“看看是不是你喜欢的,我买了两盒给你和絮娘的。”

言婉眉眼弯弯,轻声道:“正是我喜欢的,多谢姐姐想着我们。”

姜时序笑笑,“你这么喜欢胭脂水粉的将来出宫了自己开间铺子要什么样的都有。”

言婉叹了口气,不像姜时序那样期盼出宫的生活,“出宫的日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过的倒也未必真就比宫里风光。”

每个人的情况不尽相同,言婉这样想倒也没错,有的宫女到了年纪放出宫嫁人过的日子还不如在宫里自在,还有的好不容易熬到出宫又举目无亲,无处可奔。

“这些日子怎么不见春蕊,她之前托我找的书我找到了,可去了尚食局几次都没找见人,”说着,姜时序拿出春蕊要的书搁在言婉这里,“你平时见她更容易些,若是见到她别忘了交给她。”

言婉说道:“过几日长公主回京,陛下赐了宅子要为长公主接风,各司各局都调派人手去公主府帮忙,春蕊也在其中。”

长公主是太后亲生,早年被送去东古和亲,东古老单于死后陛下将公主迎回,她竟将此事给忘了。

刚回到承华殿,姜时序就接到消息说太子殿下的头疾犯了。

姜时序不敢耽搁,赶紧让人熬好了药装在食盒里往福宁殿走去。

这个时辰已经散朝,姜时序提着食盒过来时就瞧见李福忠焦急的等在外面。

“福公公,奴婢来给太子殿下送安神药来了。”

李福忠迎了上来低头瞧了食盒一眼,说道:“不宜在御前服药奴才带着药去偏暖阁候着,姜侍史进去请殿下吧。”

姜时序愣了愣,没明白李福忠的用意,但还是依言上前两步给孙泉福了福身,“劳烦孙公公代为通传,奴婢来给太子殿下送安神药。”

这样的事孙泉也不好阻拦,睨了眼姜时序没说话转身进入内殿通传。

片刻后,孙泉出来尖着嗓子开口道:“姜侍史进来吧。”

姜时序跟在孙泉身后步进内殿,绕过屏风后瞧见萧乘渊面唇虚白的面朝陛下而坐,旁边还有人个与他相对,只露出个背影。

听见声响,那人转过头来,姜时序看到他的面容时目光微滞。

那人一身官袍面色微红,脊背绷直,目光转向太子时透出凉意,像是刚起争执过的样子。

姜时序收回视线装作不识,目光投向萧乘渊,沉了沉气向中间走去,“奴婢参见陛下,太子殿下和诸位大人。”

崇阳帝看到姜时序时眉头微蹙,目光扫向下座的几位朝臣,瞧见他们也同样摇头不语。

“太子,朕在同你议事,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乘渊揉着额角,淡声笑道:“陛下哪里是和本宫议事,萧睿琰出了事陛下早早就将本宫召来问话,治理水患的事本宫说一句,裴大人就顶十句,这些事都由陛下做主便是。”

姜时序跪在那里听着陛下和太子之间的机锋,明白是怎么回事。

萧乘渊口中的这位裴大人就是那日春玉楼的神秘男子,所以她方才瞧见他时才有些惊讶。

她知道裴铭是太子安置在朝中一个重要的人,却不知道那日见到的人就是裴铭,虽有猜想但不敢笃定。

此人是萧睿琰犯事后被崇阳帝亲自提拔上来的人,他与太子在政见上一直不和,崇阳帝便越对他加以重用,足以可见萧乘渊为了复仇布局布了多久。

不久后,萧乘渊脸上有了怒意,冷冷的看向裴铭,讽刺道:“裴大人倒是个做官的好料,现在才被陛下重用简直是可惜了。”

说罢,他起身对崇阳帝躬了躬身,“本宫身体不适,还请陛下见谅。”

姜时序见状赶紧迎上去扶着人走出内殿。

崇阳帝凝着他的背影,垂下眼眸无奈道:“太子这个脾气,朕也是拿他没有办法。”

太了出来后李福忠已备好轿辇,姜时序赶忙跟了上去,见李福忠手里却没提着食盒。

回到内寝后,姜时序伺候太子更换常服。

“你对裴铭这个人好奇?”

萧乘渊突然开口,吓了姜时序一跳,“奴婢只是吓了一跳而已。”

“恩,”萧乘渊垂眸看向她,“过来给本宫按按头吧。”

萧乘渊躺在床榻上,姜时序便跪在踏道边替他按头,只是这样隔着距度动作受限也使不上力。

像是不舒服似的,萧乘渊眉头轻蹙,身体往里面挪了两寸,枕臂说道:“坐上来。”

姜时序满脸通红,手心都开始渗汗,这让她坐上去还不如让她跪在地上。

见她没有动作,萧乘渊睁开眼睛打量着她,见她那副模样就知道她准是想差了,轻嗤一声,“想什么呢?让你坐上来,不是坐我身上来!”

姜时序抬眼看他,磕磕绊绊的说道:“奴婢,奴婢没想什么。”

他屈起一条腿,饶有兴致的看着姜时序磨磨蹭蹭的脱了鞋,小心翼翼地提起裙摆跪坐在床榻上,停在自己的双膝间,

萧乘渊嗤笑,“你坐在这......是要按哪?”

姜时序一口银牙咬碎,心说怎么没人把他毒哑,稳了稳神,调整好位置心无旁骛的替他按头。

也不知是她按摩的手法真的有效,还是心理作用,片刻后萧乘渊的头痛当真缓解不少。

萧乘渊仰面看着她额间的碎发遮住眉眼,不自觉的伸手替她拂开掖在耳后,察觉到她的动作微滞,出声说道:“别停,继续。”

姜时序着实猜不透他的想法,也懒的去猜,随他去吧,只要自己能好好活着就行。

察觉出她表情讪讪,萧乘渊猜出她是去了司饰司听到了什么,沉声问道:“宫里近日的传闻你都知道了?”

姜时序心中正忿忿不平,对着太子粲然笑开,不咸不淡道:“不知殿下说的可是怀王和殿下因奴婢起了龃龉的事?”

她见天的乖巧顺从,鲜少露出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萧乘渊也不恼火,反倒觉得新鲜,“过来。”

姜时序依然挪动身体跪在他对面,“殿下......”

一阵天旋地转,人就被萧乘渊按在身下,她面上闪过一瞬的惊慌失措的表情,让萧乘渊心生快意,“宫里传言那么多,你就只听到了这个?”

姜时序不知他心中所想,以为他不过是逗弄自己,收起自己的牙尖嘴利赔笑道:“奴婢一心侍奉殿下,两耳不闻殿外事。”

萧乘渊轻笑一声,手指卷起她一缕墨发,眸色深沉,语气佻达,“还有一则传言,说姜侍史做了本宫的宠婢,不知姜侍史可曾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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