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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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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晴被遮住,只有双唇被掠夺的触感,从席卷侵略性的吻变成浅尝辄止的安抚,厮磨着两人的意志。

姜时序深知这是太子的占有欲使然,只是不知自己是该配合着沉沦,用身体承受他带来的怒火,还是就此拒绝,彻底失宠。

可凭什么,她心有不甘,太子既不喜欢她,又为何要对她有这样的占有欲,难不成只是把自己当成发泄的对像。

若非如此,她实在难以理解太子到底为何?

一手之隔,姜时序不曾看到萧乘渊痴迷的目光,忘情之际,他松开遮挡她双眸的手移到胸前,将她攥紧衣襟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包裹在掌心里,十指相扣。

唇瓣上的温柔缱绻让姜时序内心酸涩,自己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察觉到身上人的僵硬,萧乘渊睁开眼睛盯着她,见她长睫微颤,气息紊乱的唤了一声“殿下。”

这声殿下犹如一剂猛药,萧乘渊倾身在她的耳鬓间厮磨,轻轻缓缓,仿佛有着千万般化不开的柔情。

太子对自己怎么可能有柔情,纵是平日宠了自己几分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她就算再如何卑微也不愿为人替身。

感觉他的手探到里面,姜时序的身体徒然绷紧,语气里染着几分委屈,“殿下,奴婢是姜时序,不是顾小姐。”

萧乘渊身形一顿,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将她松开后坐直身体,神情从迷茫又变回清冷,“你说什么?”

语气冰冷疏离,吓的姜时序立马跪在榻上,抵额伏首道:“奴婢说,奴婢不是顾小姐。”

萧乘渊发现她伏那里瑟瑟发抖,冷着脸扶了她一把,嗤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本宫把你当成她的替身?”

这话她可不敢承认,身子往后缩了缩,低垂着头说道:“奴婢不敢,奴婢身份低微怎能和顾小姐相提并论。”

她说这话时,声调委屈的不行,反倒像是面前的人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样。

萧乘渊琢磨片刻,有些回过味儿来,她这样的反应与期说抗拒倒更像是闹脾气。

“你确实不能与顾妧相提并论。”

他的话一出,姜时序的脸色又难看几分,这样不留情面的话从他嘴里说出,心里总归是有些难过的,仿佛两人方才的旖旎缱绻都是假的。

紧接着,萧乘渊拍了拍她的脑袋,示意她别跪在那里,“前日陛下已经下旨,封顾妧为纯妃,半月后入宫。”

居然提前了!

外面的疾雨未停,啪嗒啪嗒的打在窗檐上,只听见声音就能感受到冷意。

姜时序小心翼翼的瞟了太子两眼,怪不得今日会对自己这般,敢情这怒意不是针对自己的。

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出卖了她的想法,萧乘渊只瞧一眼就知道她心里在琢磨什么乱七八遭的。

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无奈道:“本宫真想把你的脑子撬开,看看你整日都在琢磨什么。”

他语气微冷,带着不易察觉的烦躁,姜时序不敢造次,生怕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激怒对方,只能奉承道:“奴婢终日所想无一不和殿下有关。”

听到这话,萧乘渊眼神复杂的觑了她一眼,为了免她以后瞎琢磨,用手指顶住她的脑门,说道:“你少在这拍马屁,真当本宫瞧不出你在想什么?”

被猜中心思,姜时序和他对视一眼,有些讪然。

屋内发暗,萧乘渊扬了扬下巴,“再点两盏灯过来。”

姜时序不明所以,安守本分的下了榻点好油灯搁在近旁。

灯下美人的秾艳像是被渡上一层柔光,微红发胀的双唇像是提醒方才两人之间的狎昵。

姜时序受不住这样的目光,低了低头,抿紧双唇,偏男子不让她如意,抬起她的下巴迫视她仰望自己。

萧乘渊用拇指在她的红唇边摩挲起来,“若本宫不愿意,陛下就是想也娶不到顾妧,你明白么?”

姜时序对这样的话深信不疑,且不说萧乘渊实力如何,单是崇阳帝那般注重名正言顺的人,只要太子反对,此事也必定不能做成。

可太子现在不反对,日后又为何要为顾妧不顾一切?

姜时序理了理头绪,发现自己根本琢磨不透,她对萧乘渊的那丁点了解不过都是从书里看来的罢了。

她不明白,不过也不重要,不过当着太子的面,她还是违心的说道:“奴婢明白。”

萧乘渊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看破她的敷衍,勾唇追问道:“你明白什么?”

“殿下英明,必定是有这样做的道理,奴婢愚钝未能体会殿下的用意。”

遇事不决,先拍马屁,只要把人哄开心了,其他的事都好说。

“本宫不喜欢顾妧,多次维护不过是儿时情谊,如今进宫为妃那是他顾家的选择,本宫不会去干涉顾将军的选择,也不想干涉,所以收起你那些乱七八遭的想法,乖巧的待在本宫身边。”

姜时序被太子的话震住,十分惊讶的看向对方,脑中一片空白,除了太子那句不喜欢顾妧外,就只有那句乖巧的待在本宫身边......

太子这是何意?难不成是不打算放自己出宫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萧乘渊不介意再挑明些,免得姜时序又不知道要琢磨出什么来。

手指在她的脑袋上点了点,眼神中隐着宠溺,淡笑道:“宫里的规矩你该明白,哪个宫女身边有人伺候。”

——

怎么可能?

姜时序直到现在还有些发懵,她靠在窗前,仰着头叹了口气。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个主意,这样的话她也没办法和别人说。

“姑姑。”

听到有人叫自己,姜时序转过身趴在窗前看到来人正是碧儿,她怀里抱着只小狗莫明眼熟,“进来吧。”

她说话有气无力,特别是看到碧儿时,不由自主的想到那日太子的话。

“这是哪里来的小狗?”

碧儿不知详情,只抱着小狗过来禀明道:“这是太子殿下让奴婢抱来给姑姑的,说是让姑姑养在这院子里便是。”

姜时序从碧儿手里接过来,才看清小狗的模样,竟是兰褚的那只,本以为跟着它的主人回了东古,没想到却被留了下来。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将人打发走后,姜时序举着小狗啧了两声,“看你长的黝黑锃亮的不如就叫不白吧,和我现在的脑子一样,不明不白。”

不白被她举在空中吓的夹着短小的尾巴“汪”了一声,不知道是喜欢自己的新名字,还是抗议被举高高。

她正和不白玩的高兴,没有留意到言婉过来,直到人走进来引起不白的叫声,姜时序才转身去看,“言婉,你来了。”

言婉没好气的哼了她一声,“你瞧瞧你自己,进宫不过两年而已都受了几次伤了?偏你是在承华殿伺候,咱们来见你一趟也得挑着时辰才行。”

她知道言婉担心她,赶忙拱到她身边贴了贴,嘟囔道:“啧,我都受伤了你都不能少念我几句么,知道你担心我,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姜时序向来都是大大咧咧的样子,可他们任谁有事时她都是最靠的住一个,言婉心里着急嘴上便没了分寸,好在她不和自己置气。

“给,这个是春蕊让我带来的,她最近当值不得空。”

姜时序歪着身子,接过言婉手里的布包,打开一看里面包着银票,“怎么有这么多?”

“具体的我也不知,春蕊只说她在宫外找了个什么先生把你的画册子描了几本,让你把钱收好就是。”

果然,还是银子最实际了,姜时序将银票收起来,叹道:“我这些时日偷懒,已经许久没有画新的故事了。”

言婉正想和她说什么时,不白毛绒绒的拱在她手边,“哪里来的小狗?”

“从围场带回来的。”姜时序把不白抱在怀里,有一搭无一搭的边撸它边和言婉聊天。

半晌后,言婉贴近她身边压着声音说道:“你听说了么,吴瑾玉死了。”

姜时序手上力道一重,把不白弄的惨叫了两声,才一松手,不白就颠着小短腿跑开了,“殿下这几日都在承华殿里禁着,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也不敢放肆,不曾听说外面的事。”

“倒也奇了,按说吴广元谋反家中女子即便受了牵连也该是流放或者没入贱籍,可吴广元都还在受审,吴瑾玉却死了,我私下里听到的说吴瑾玉不知是得罪谁了,故意要了她的命。”

吴瑾玉不是主犯,即便是死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更何况吴广元的谋逆的罪是抵赖不得。

事发那日言婉他们虽也在场,但太子和纳喇单于对此事都未声张,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姜时序到底是怎么受的伤,只当是那日被刺客所伤。

姜时序眼皮直跳,旁人不知,她心里确清明的紧,吴瑾玉那日派到山上的刺客就是奔自己来的。

她心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总觉得和之前张丛的事有几分相似。

难不成,也是太子所为?

想到此,她下意识的抓住言婉的胳膊,追问道:“言婉,在围场遇刺那日顾小姐有没有受伤?”

言婉在围场时几乎没有离开过御营,事发时御营内都乱成一团,姜时序问的要是旁人言婉肯定不会知道,但提及顾妧她反倒清楚。

她摇了摇头,笃定道:“顾小姐没有受伤,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事发时顾小姐在皇帐内,平乱之后才被送回自己帐中的。”

“还有,圣驾回銮没两日陛下就封了顾小姐为纯妃,为着此事司饰司这两日都跟着忙了起来。”

顾妧无恙,那也就是说吴瑾玉的死与她无关。

瞧出她魂不守舍,言婉恍然大悟,“你是担心顾小姐进宫后会为难你?”

她倒不担心这些,顾妧作为原书的女主是个品性极佳的人,更何况她都嫁给崇阳帝了怎么也不可能来给自己使绊子。

姜时序摇了摇头,“不会,顾小姐不是那样的人。”

“也对,再怎么样还有太子殿下护着你,你受伤重不晓得那日在围场陛下险些就将你送给东古的小王子,好在有太子在才将你护住。”

言婉皱起眉,都不想细想东古的人那般粗鲁无礼,她只瞧着那些人就觉得害怕。

不过这些事都是一时的,过了也就安全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看她自个怎么想。

当日太子那般反应,明眼人都瞧的出来是怎么回事,“留在宫里也好,左右我是不想出宫的,将来你还能陪我做个伴。”

姜时序心里乱,内心里还是向往宫外的生活。

转而想到顾妧曾经的话,要是真的到了那一日,没准不用她自己想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也未必会留在宫中。”

见她执意如此,言婉惊奇的问道:“太子殿下待你这样好,难道你不喜欢他么?”

喜不喜欢,姜时序从没有想过。

姜时序正想开口中,就听到不白在院子里汪汪的叫起来,她起身推开门向外望去,正和萧乘渊碰个正着。

言婉见太子驾临,赶紧福了福身,“奴婢言婉见过太子殿下。”

萧乘渊素来知道两人交好,点了点头,迈进屋里,“起来吧。”

言婉不好再留,寻了个由头借故离开。

不白不怕生似的跟在萧乘渊身后费力的爬过门槛,绕在他的脚下跑来跳去的。

姜时序担心太子哪下不顺心想起这是兰褚小王爷的狗,在把它踢坏了,赶紧抱着不白将它送出去,关上门,一气呵成。

做完一切后,姜时序忽然又有些尴尬,借口洗手又磨蹭半晌才又回到屋里。

萧乘渊也不急,端如君子般坐在圆椅上,眉眼中带着淡淡的倦意,像是没睡好似的。

好在她这里平时都备着太子爱喝的茶,不至于愿奉上杯白水来,“殿下请用茶。”

萧乘渊漫不经心的暼了她一眼,修长的手指在青花瓷杯上碰出一声脆响,“那只狗可还喜欢?”

这狗的主人是谁,太子不会不知道,姜时序有点心虚,“还好,不过奴婢没养过狗,只怕养的不好。”

疲惫上涌,萧乘渊捏了捏眉心,“那你是喜欢它还是喜欢赤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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