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
北堂离骁这话一出，一道黑影从空中落下。
正是闻姜。
闻姜不可置信看着北堂离骁：“你居然没死？”
北堂离骁嘴角勾起邪笑：“没想到吧，我那日居然没死成。”
这抹笑意中带有一丝赤裸裸的挑衅。
“你命可真大！”闻姜气得脸都绿了，“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她记得她上次送北堂离骁出去的时候，给他用的传送符是一次性的，就是害怕被有心之人利用。
如今他又是凭借什么东西进来的？
北堂离骁云淡风轻：“这你就别管了，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又进入正题：“我这次来，是找你有事。”
闻姜眉眼不屑：“怎么，是来找我报仇的？”
“当然不是，过去的就过去了，今日我来找你，是有一事相求。”
北堂离骁顿了顿，继续说道：“想请镜幽仙子相赠一物。”
闻姜笑了笑，立马明白，原来是有所图啊。
漫不经心道：“你是想要邪灵珠吧，你觉得我可能给你吗？简直是痴人说梦！”
北堂离骁脸色冷了下来：“镜幽仙子，你最好想清楚，今日邪灵珠我可是志在必得！”
身后的将士们也蠢蠢欲动，作势攻击状态。
“就凭你们也想取邪灵珠，可笑至极。”
闻姜嘲讽的表情占据满脸，她可是战神座下第一女弟子，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什么样的对手没遇到过。
就这些人，要成为她的对手还不够格。
她不再啰嗦，运动法力吸附周边所有邪气，重重朝着北堂离骁等人挥去。
众人急速躲闪开来，未被击中。
“上！”
北堂离骁一声令下，所有人冲上前去，将闻姜包围。
大战一触即发。
“镜幽仙子，你现在交出邪灵珠我还能饶你一命。”
闻姜却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冷笑道：“废话少说！”
北堂离骁仍旧是冷冷地说：“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动手！”
所有人开始运功，几乎同时朝着闻姜投去蓝色光芒，这股灵力不会让闻姜死，但足以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到那时，她不愿交出邪灵珠也不行了。
蓝色光芒从四面八方迅疾奔向闻姜，本以为闻姜将无处可逃。
万万没想到，那些灵力不仅没有击中闻姜，反被闻姜利用，一眨眼的时间凝聚在了她的股掌之间。
众人顿感不妙，意欲再次出手，可已经来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闻姜将蓝色光芒与她的邪气团凝聚在一起，形成威力更大的灵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散发一圈。
下一秒，所有人都应声倒地昏死过去。
一旁的北堂离骁一刹那间没反应过来，没想到闻姜法力居然如此高强。
他心急如焚，赶忙上前察看玉无痕及其他人的情况。
所有人都昏了过去，还好，性命无虞。
而闻姜屹立在中间，双眼冷漠，睥睨着这一切：“自-不-量-力！”
北堂离骁眉头紧锁,脸上青筋突起，拳头紧握。
该他出场了。
黑暗之中，一道红光划破天际，拉走闻姜的注意力。
北堂离骁快如闪电，腾空而起，几个闪回便如浮光掠影，突然消失在闻姜的视线之中。
闻姜顿觉不妙，环顾四周，寻找北堂离骁的身影。
周围安静得出奇，连一片树叶落下的声音都清清楚楚。
形隐而气息声抹不去，可她却听不到北堂离骁的任何声音。
这北堂离骁，还算有些本事。
气氛变得诡谲起来，她不知北堂离骁在哪里，总觉得潜藏着危险。
正在此时，闻姜感觉头顶传来一阵不易察觉的微风。
她反应极快，元空秘境从来都不会有风。
抬头一看，果然是北堂离骁正以极快的速度从上而下，向她压势而来。
她轮动右掌，自下而上，出手又快又狠，与北堂离骁的手掌相抵。
两只手掌击打在一起瞬间，两股不同的灵力，相撞迸发出巨大的威力。
刚开始还势均力敌，僵持了片刻。
可随着闻姜的不断发力，北堂离骁心有余而力不足，连连被逼退。
自从他服下葵桑花后，他的法力就大不如前了。
如今他的法力，的确不如闻姜。
最终，闻姜双手一齐发力，北堂离骁难以匹敌，飞出数十米，重重摔落在地。
他面色扭曲，浑身如刀割般疼痛，身子一倾，吐出一大口鲜血。
眼看闻姜一步步向他走过来。
他想起身继续战斗，可身体根本没有任何力气，只能像个废人般趴在地上。
双眼如死灰，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是他低估了闻姜，也高估了自己。
他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苏曦禾。
或许，这就是命吧！
命中注定，不论如何，他都救不了苏曦禾。
一双黑色靴子出现在眼前，头顶传来奚落声音：“没想到，上次你死里逃生，今天又栽到我手上，看来你注定要死在我手上。”
又蹲下身，捏成北堂离骁的下巴：“你真傻，当初我以邪灵珠为嫁妆，要你和我在一起，你无动于衷，如今纵使付出生命代价也企及不到邪灵珠。”
“可惜了你这张脸，实在太像他了。”
闻姜忽而感伤起来，之前她以为她杀掉北堂离骁，心里一直耿耿于怀。
毕竟这世间再不会有冀寒师兄，只有北堂离骁这个替身。
“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同意做我的丈夫陪着我，我还是愿意以邪灵珠做嫁妆，说到底你不就是为了邪灵珠嘛，不然留着你也没用了。”
其实她可以以北堂离骁的命来威胁他的，但是上次北堂离骁宁死不从，是个硬骨头。
这次，估计他也不会答应。
北堂离骁愣了一下，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决绝拒绝。
他怎么忘了，闻姜还想着让他做她的丈夫。
他应该答应吗？
他一个将死之人，活着的唯一希望就是复活苏曦禾。
只要能拿到邪灵珠复活苏曦禾，让他死都无所谓，做闻姜的丈夫又算得了什么呢。
现在，已经不是他计较得失的时候了。
为了苏曦禾，他做什么都义无反顾。
闻姜见北堂离骁神色呆滞，一言不发，心里止不住往下沉。
“和我在一起，就这么不堪吗？”
就算是死，就算是邪灵珠，都无法改变他的想法。
骤然起身，怒火攻心，一气之下手中马上凝起邪气团。
正打算结果了北堂离骁，却听地上传来一个破碎的声音。
“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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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姜应该也没想到他能如此爽快答应，以至于过了好几天，她还一直反复和他确认。
得到他的确定答案后，闻姜将还处于昏迷中的他的随从们尽数放出元空秘境。
在北堂离骁再三请求之下，才留下玉无痕照顾受了伤的他。
他需要玉无痕留下帮助他。
玉无痕的伤并没有他的重，很快便醒过来，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他实在不理解，圣君竟为了苏曦禾，能做到献身于闻姜。
但面对北堂离骁的固执，他也想通了，为了苏曦禾，连死都可以不顾了，这又算的了什么呢。
过了些时日，也许是闻姜太担心北堂离骁反悔，他的伤势刚刚痊愈，闻姜就迫不及待要与他举办成亲仪式。
只是闻姜并不打算大操大办，一切从简。
是啊，他是替身，他俩在一起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只是他不能稀里糊涂与闻姜成亲，他得确认好闻姜会按照约定将邪灵珠交给他。
就算元空秘境中没有时间概念，也不会有生死，但还是必须有个期限。
他也不可能在这元空秘境永远待下去，苏曦禾还等着他。
在婚礼前夜，他找到闻姜。
闻姜正凝视着手中玉佩，喝着酒，好像很伤感的样子。
见北堂离骁来找她，她赶忙收起玉佩，表情恢复自然。
北堂离骁没看清她手中玉佩，不知道她有什么可藏的。
“镜幽仙子，我来是向你确认，你当真愿意把邪灵珠给我，不会是诓我的吧？”
闻姜冷笑：“我乃天界上仙，一言九鼎，只要你当好我的丈夫。”
这话让北堂离骁想起苏曦禾，神仙的话能信吗？
不过以他的处境，不信也得信，别无选择。
“好，我相信镜幽仙子不是食言之人，那什么时候能把邪灵珠给我？什么时候能放我走呢？”
这个答案对他很重要！
他记得当初闻姜要他永远陪着她，这怎么可能。
闻姜拿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又抬眼瞥了一下北堂离骁。
“嗯……”漫不经心道：“那就得看我心情了，等我有一天腻了，烦了，自然会让你拿着邪灵珠走人。”
北堂离骁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闻姜倒没再说永远，但这话说了也等于没说。
“看你心情？那要是你永远都不愿意让我走，我岂不是要在这里困一辈子？”
闻姜嗤笑：“你以为你是谁？我不过是看你和我师兄长得有几分相似，才把你留下来，寻求一些心里安慰罢了，你还以为我是真的喜欢你啊，就算你想和我在一起一辈子，我还瞧不上呢！”
这倒是真话，北堂离骁不是冀寒师兄，她不过从他身上寻找师兄的影子罢了。
那时候她一时冲动说出永远，可现在想想，和一个替身永远在一起，她办不到的。
与北堂离骁在一起，或许也是因为师兄的托梦，或许是因为她的执念和孤独。
她自知她陷入矛盾之中，不知会愿意和他在一起多久，但一辈子也定然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