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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化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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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总在房间里坐着,吃过午饭,他简单地洗了把脸,然后开始就着热茶,全神贯注地盯着大盘走势。

每一个数几乎都在不停地跳动,大盘一片红色,景气指数莫名地好。他心里一阵激动,过去的几个月中,他看好过水利,最近看好啤酒,啤酒没有让人失望,接下来,他还要看好旅游板块。

想想吧,高考后,父母总是想带着孩子出去转转,放松一下,在上大学前看看大好河山,那些没有看到过的景色,开阔人的胸襟和视角。抑或是在暑假,全家老小出游。再一看旅游板块的个股表现,山山水水,无不上涨。他既紧张,又激动。买的就是讲究一个提早入场,埋伏好之后获利快速出场,他可不追求在七月中旬时再布局旅游板块。

涨、涨、涨。

和旅游相关的运输行业,以及饮料板块,他打算再一次确认,是否产生联动。此时,却看到窗外一堆人跑了过去。

“怎么回事!又是怎么回事。”

本来再三告诫自己要有定力,有些事情不由自己主宰,就不要去浪费时间,把精力集中在可以把控的事情上。

“生之蓄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持,长而不宰。”

但是,他却不由自主,很是敏捷地跃到窗前,谨慎地往外看去,力求不要做出大的动作——却看到皮探长冲在最前面。

“怎么回事。”

他决定跟出去看看热闹,估计是大事情。

合上电脑,没有来得及看一下那几个兄弟板块,姐妹板块。如果他能看到,肯定感到开心不已,因为食品加工制造的走势还要好。暑假的到来,无论是出游,还是坐在家里看电视,各种小零食的主战场即将拉开,好戏上演。

但此时他已经跟在后边,“不跟随”的教条被抛之脑后,半分钟不到已经到达石泉套房的门口。

只见花裙坐在地上,极其惊恐。

她几乎要哭出来,一旁的沙发上,是那垂落的手。她尽可能离得远远的,不能躲在卧室,那离门更远。

“不是我干的。”这就是皮探长听到的话。

“起来。”皮探长冷冷地说。

“大家都出去,不要挡着路。”码头上的一年多时间让其处理这些事情渐渐游刃有余,可以镇得住场子。花裙站起来,往门外走去,她看到老总,终于放声哭起来。

“这可怎么办,不是我做的。”

老总极其可能地回避其抓过来的眼神,这也是人性使然,哪怕是一个正当时节的美人走进场来,如果用力地四处观望,其美感就会大打折扣,众人避之唯恐不及。所以,如果你注意观察,几乎所有有道行的美人都是不看人的,走自己的路。

让别人无路可走吧。

他心中四下打量,沙发、桌子、没有吃完的饭盒、饮料,还有哪些细节没有注意到。

皮探长走过来,一个眼神示意,就有伙计把花裙控制住。人群很快疏散开来,老总还想看看屋里的情况,对方却用力地把门关上。

屋里只留下几个人。

皮探长的心情颇为低落。这已然是第二天,两天三起事件,并没有和之前所想的快速或者说手到擒来。刚开始觉得因为备选的旅客特别少,几乎可以凑成一桌,没有想到在四选一或者说是四选二的局面下,还出现这些节外生枝。

他可得加把劲,不然,未来的长航总局的局长之位并不见得是唾手可得。

虽然以其金光闪闪的招牌资历作为支撑,他还是不能看到到手的鸭子又多上一些冒险色彩。

不,他要加快收网。不能再让任何参与者、旁观者有着可乘之机。

“还有救。”他的一个助手说,“呼吸微弱,但是并没有完全消失。”

“赶快呼叫岸上。”看起来可以扳回一点分数。

事情终于触及支撑线,暂时还可以站住。

皮探长四周看了看,伙计们拍着照片。吃的饭盒打开,被拿走检验,还有饮料。一切似乎没有不同,看起来是在吃饭的时候被打断,的确没有太多值得注意的东西。他拉上窗帘,机警地站在一旁,透过缝隙看着门外被控制住的花裙以及旁边还没走开的老总,仔细观察着两人脸上的蛛丝马迹。

花裙那强撑起来不可一世的成熟表情终于被迷茫所取代,她站在船舱旁,对着套房门口,一副雨打风吹去的苍茫终于席卷而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之前吵过两架的竞争对手,突然之间摆出这种架势,好比出手打拳,对方却软下来。这下可好,所有的聚光灯打在她的身上,如果要辩解,从哪入手?

她需不需要辩解,还是说顺其自然。

如果顺其自然,面前的皮探长是否值得她足够的信任。

如果不是她做的,那是老总出的手?图的是?

花裙没有再把目光看住老总,她在心中打了个冷战。

风呼呼地吹过来,没有想到这个季节的风也可以如此这般凛冽。

老总陷入沉思,暂时把大盘、股票、板块抛之脑后,再也不去想到底是大盘拉动了股票,还是表现优异的股票拉动大盘。鸡生蛋、蛋生鸡,循环往复。他感觉一只“看不见的手”——这是一句八十年代起大家很熟悉的术语——离自己越来越近。如同江上的迷雾般缭绕。他的面孔突然坚毅起来,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做。但现在,首先要解决的是那只手。

是谁的呢?

有人在图谋一些东西,他却不知道,但这是不能容忍的事情。

他的心中很快地盘算着,自己对这几个人知道多少,清楚哪些事情是她们做得出来的,哪些是做不出来的。他记得以前年轻的时候看过一部七十年代的老电影,名叫《五虎将》,虽然剧情在当时和主演的其它影片相比排不上号,前十都够呛,但却是他很喜欢看的一部,里边个个身手不俗,而且每个人的性格各异。

如果说他也有自己的五虎将,虽然不一定有五个,但现在已然可以看出,其中至少混入了一个不太相同的,如果不能说是滥竽充数,谁也不比谁本领更高,至少心比别人更狠一些。

这些是怎么选出来的,都是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机缘。他去刁子鱼店吃饭,无非是因为那里靠近当地最有名的旅游景点,一百块门票,吃饭前后招待客人游览很是方便,景色也颇为不俗,复古的长条凳,还有热气腾腾的刁子鱼,这些都让人满意。

去的次数多了,就被人瞄上,女人前后献殷勤,盯起来一下一下的,摇曳着走来走去,有意无意的触碰,他心中有一点不同的感觉。对方有一点妩媚,有一点泼辣,时间长了些,他想到公司里可能需要这么一个人,对外时可以用得上,于是就不顾旁人的眼光,把花裙招了进去。

自从招进去后,就是高管的身份、高管的待遇,如同一下子摇身一变,却也适应。因为本来无论是办公室的职能工作、还是对外接待,都可以应付得过来。熟能生巧,一天天地过去,渐渐地,连金融这块他居然也如同蒙了心般让对方来主管,只是多配了几个专业人士作为陪衬。因为在他那个年代,多的是会耍手腕的合伙人卷铺盖跑路,所以宁可用这种既不专业,也不在这个板块的。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但是,随着公司做的越来越大,后边进来的人都有学历,研究生占比过半。渐渐地,青葱的面庞,让他可以忽略外表。相差十几岁,感觉是截然不同的,而且又有点学历,说的什么,要的是什么,一清二楚。

本来即使是学历很高的,也要细火慢炖。他那里并不缺博士,只要扎在基础岗位上做事情,功劳给上级,或是给同侪,时间越久,能够跑的都跑掉,还可以在背后说是别人耐不住冷板凳。但是人太多,既然是买方市场,为什么不挑呢?

但是这时候,年轻的助理却是映入眼帘。刚来不久,很是青葱,虽然看上去有些朴素,但是比花裙足足年轻个一轮,青春足以补上长相上的差距。崇拜的眼光,顺从的表情,一切恰到好处,他没有让对方在基层的岗位上呆太久,不过是一两个季度,就收入囊中。

工资翻倍。

而且看着两人为其争风吃醋,也不是没有快乐的事情。渐渐的,双方都已容忍对方的存在,既然是一块肥肉,没理由不存在旁人的觊觎。对男人来说,财就是财,既是女人,也是金银。

他赚得盆满钵满,女人也跟着过得很好,食有鱼、出有车。既不用在三伏天,顶着大汗淋漓的天气挤地铁或是大巴,也不用在节日的傍晚加班。在当地,也是头肩顶的位置。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精力越发有限,即使后边来更多的青葱,也无法做到“波撼云梦泽”。

但是,并不需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些时候却是三年河东,最近的几年,公司的运营却是莫名其妙地下滑,净利率下降、毛利率下降、周转率下降。当然,也不是莫名其妙,总会有些迹象,比如从某一个季度起,经营收入增长开始下滑。开始是客户们有更多的选择,招待对其来说也起不到很大的作用;接下来却是客户们囊中羞涩,这才是最为被动的事情。

客户没有钱,或者说是需要勒紧裤带过生活,就是出尽百般法宝,也没有办法。

他没有办法,之前立竿见影的所有手法和技巧都不起作用。

需要的既不是一个走江湖、知情识趣的女人,也不是一个青葱中逐渐成熟起来的助理,而是一个既成熟,又有专业背景的人。

借力、助力、打力。

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

这个时候,财务总监恰到好处、天衣无缝地出现,她也有一头长发,不过是披肩,也没有波浪,看上去气质胜过容貌。经常穿着无袖的上衣,还有软面料的裤子,走动起来,也是颇为触动心弦。

对方会的事情很多,怎么把报表做的更出众,或者说相比较而言,可以遮掩或是彰显出几个关键指标,不至于太难看。对于虽说是专业人才出身,但不是财会的他来说,可谓是互补。并不需要很多的安排,在开会的时候,彼此欣赏和关照的目光心领神会;再就是半年考核的时候,给出很高的评价,因而顺理成章有了一次虽然不是单独相处,却很有发展空间的机会,如同股票收盘价的光头阳线般。

他把两人的座位安排在一起,合照的时候,两个人的身高和年龄感、气质,居然都很相称。他的头发虽然银色泛出,但还没有太老;而对方是四十多岁的女人,正是最含蓄的时候。

一切都顺风顺水,他没有再给花裙或是助理额外的机会,这些年来,她们能够享有的已然很多。而且多次给出暗示,如果外边有合适的机会,出去看看也是不会错的。

并没有太多感情的迸发,感情是奢侈品,现在能够打点好一切,都已经是筋疲力尽的感觉。选来选去,浪费的时间成本太高。他决定一有机会就可以适当地定下来,不愿再浪里行舟,颠簸没有太大的意义。

这就是他的想法,一点也不复杂。而且这些年来,他还算是克己,自好,和其他同等位置的人相比,既没有“明星荧荧,开妆镜也”,也没有浪费太多的钱财。以他的身价来说,对于钱,还算比较的节省,实在是一个过得去的人。

老总想到这里,不禁发呆,他居然涌上一点莫名的惆怅。

正在此时,一个略有点学究气的女的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旁边,“里边什么事?”

他一看,是这层屈指可数的旅客之一,名为阿溪。由于五层只有这几个人,所以他也在不知不觉中记住对方的名字。虽然如此,此刻却没有半点好心情,决定很快地搪塞过去:“自己看啊!”

没有想到,对方真的走过去,透过窗帘的缝隙往里看去,手中还拎着一个咖啡色的小包。

“真是多管闲事的女人。”

他心中恨恨地想。

阿溪看了半分钟,大概弄清里边的情况,心里有数。她感到身后有双眼睛在盯着看。的确,就在此时、此刻,套房外边站着的几个人都已到场。她心中略一思考,就转过来若无其事地说,“什么都没看到,窗帘遮的太紧。”

老总没有说话,他还没有想好是不是要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是多呆几分钟,看看怎么发展。

股市中有句话,时间是最重要的,时间到时成交量会放大,从而使价格发生转变。现在,他感到这个特殊的时间点已然来到。

这时候船外来了一帮人,“让一让,让一让。”不客气地挤过去,门打开,一堆人以很快地速度把助理从沙发上带走,还有几个人拿着水跟在后边。

皮探长从里边走出来,打量着这三个人,他对老总说,“你们可以回到自己的套房。”

虽然不太适应听到旁人发号施令,但是老总还是略为持重和稳妥地认识到当前的处境,他没有必要讨价还价,而且站在这里似乎也不是办法。但他一个字也没有说,转身就走。

花裙低着头,又重复了一遍,“不是我干的。”

“带到餐厅吧。”皮探长对两个伙计说,“一会做个笔录。”

看到他们转身的背影,阿溪充满着不确定感。空气好像凝固住,没有人说话。她听到旁边的码头上,有个小孩清脆地叫了一声,“咿呀。”

如果在往常,船上既有水声,又有波浪拍打的声音,或是人们用餐、玩乐,很是热闹,不太可能听到岸上有人说话。

她没有看人的习惯,看别人手足无措,或是徘徊不前,有些不自在。

皮探长没有说话,他皱起眉头,看着远处的高山。烟雾又升起来,围绕在山腰,好像一条浅色的带子系在碧绿色的裙子上。

阿溪如果不转身回到自己的套房,这种没有方向感的情绪还会烟云笼罩;但如果立即走开,则显得不太妥帖。

在这关键的时刻,老总的出现解救了她。她很高兴地用眼角余光看到在船舷转弯处一个稳妥身影的出现。

对方站在皮探长面前,很是平静地说,“现在有时间吗?我有点事想和你谈谈。”

旁边的水面上波光粼粼,下午的橙光正是最满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一大杯橙汁,赶快转身往自己的套房走去。

“归来归来兮,

西山不可以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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