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恶意揣测Boss手下的人，我会将这次的情况如实报告给他，绝对不会落下一个字。”说着，雨留未鹰掏出口袋里的纸巾擦了擦手指，也不管琴酒现在的心情如何，直接当着他的面，把纸团扔在了垃圾桶里。
“不能给组织带来利益，就该像垃圾一样，待在垃圾桶里。”
雨留未鹰意有所指，女人成功接收到了挑衅的信号，气得咬牙切齿，却并不能靠武力给她造成什么伤害。
其实，雨留未鹰很清楚，琴酒没信过这个女人，要不然也不会让她们两人对峙，自己在那里袖手旁观了。
看着两个女的掐架，他还真是恶趣味。
可雨留未鹰并不打算让琴酒从这件事上完全摘离出来，说到底，人是他带过来的，虽然精神有些不太正常，还丢尽了脸面。
脸、面，指的是精神上和物理上的。
“就算摆出这副清高的模样，你跟我们又有什么区别？”女人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继续说着，“明明都是一群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凭什么你就能心安理得的站在阳光下……”
雨留未鹰没回答，对于这种试图把所有人都拉下泥潭的人，自然没什么好同情的。
更何况，她没有同情心，这辈子仅有的同情都放在了流浪猫咪的身上。
“瞧瞧你这张自视清高的嘴脸，真是可怜，想必你还不知道吧，其实你早就成了——”
女人无意中看了琴酒一眼，被他满脸的戾气吓到突然噤声，可琴酒却没打算放过她，上膛开枪的动作快到完全让人反应不过来。
一枚子弹穿过她的眉心，红色的液体溅出了门外，在大理石地板上画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琴酒慢条斯理地垂下头，终于肯分给雨留未鹰一个眼神：“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弱了，野格？”
“哼，你这样很容易会被误会成是在杀人灭口的，竟然还让人死在了我爸爸的房间，如果不想被Boss知道的话，就赶紧找人来收拾干净。”
雨留未鹰略过了他的质疑，反过来说他是在杀人灭口，甩锅甩得十分合理。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在掩饰内心深处的紧张，这种拙劣的借口，如果是以前的琴酒，绝对不会被糊弄过去。
她在赌，赌她现在和琴酒的关系还没那么好，从他刚刚的行为就能看出来点端倪。
如果是野格的老师，根本不可能把人带过来之后再袖手旁观，他绝对连这个机会都不给。
那个Top Keller的眼里容不得沙子，哪怕是一星半点，根本不会乖乖听Boss的命令来试探，说不定会直接把她从楼上丢下去，再去汇报她畏罪自杀。
在他眼里，只有卧底和疑似卧底，而这两者都是该杀的存在。前者早死，后者晚死，若是再遇到一个隐藏得好的，连个轻松点的死法都体验不了。
果然，琴酒只是从床头柜上抽出了一张纸巾，认真擦拭着枪口，脚下的步伐没有丝毫的停顿，快步走出了卧室。
周围的铁锈味争先恐后地涌入了雨留未鹰的鼻腔中，使得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她用力捂着嘴，试图遮住这股难闻的味道。
透过那块明亮的玻璃窗，雨留未鹰很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因过度紧张而缩小的瞳孔，以及对面大楼的房间里，既恐惧又愤怒的宫本由美。
她也看到了雨留未鹰，用力锤了一下玻璃窗，似乎又说了些什么，可惜距离有些远，并不能根据唇语来判断。
宫本由美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看到她掏出手机离开了现场，雨留未鹰再也顾不得多想，连忙拿出手机给她打去电话。
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
——就让宫本由美接下这个电话吧，让她没看到刚刚发生的事，拜托了！
但这是不可能的，雨留未鹰的通话记录里几乎全是一片红色的未接电话，都是同一个人打来的。
很显然，宫本由美看到了，而且还正打算下去堵人。
万幸，电话通了，那头声音嘈杂，还有电梯到达的声音。
她在等，等着雨留未鹰主动开口说话。
“别上电梯！”雨留未鹰突然吼了一句，“快躲好，求你了，别让他们找到你！”
“你……”
“一旦他们知道杀人现场被人目击到，你的家人、朋友，甚至连大楼里的那些毫不相干的人，他们全部都会死的！”
“雨留未鹰，你给我听好了！”宫本由美声音颤抖，似乎还带了些哭腔，朝话筒吼道，“助纣为虐知情不报者，和杀人犯没有区别！”
“宫本由美！我以日本公安的身份命令你，去厕所里躲好，在我没通知你出来之前，不许轻举妄动。”
琴酒大概没看到对面的房间里有人，要不然，他也不会站在那里和她寒暄那么久了。
她暗自庆幸着宫本由美还肯接她的电话，却没想到，宫本由美开始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心。
没听到脚步声，雨留未鹰更着急了，情急之下，忽然想到一件可以证明身份的事：“七年前，我在警校门口开车带你和佐藤小姐一起去兜风，还被松田阵平那个大猩猩训了一顿，从那之后，我就去了公安部任职。”
“那辆车的型号是马自达……”
“好了我信了！”宫本由美深吸一口气，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她，“接下来需要我怎么做，才不会影响到你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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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度的紧张反而更容易让人冷静下来，雨留未鹰易容成警校时期的模样，换了件衣服，大摇大摆地从公寓楼里走了出去。
虽然不确定琴酒会不会还在附近，但她觉得，他大概率是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组织里的卧底那么多，没必要非逮着她一个人薅。
更何况，他也薅不到什么。
宫本由美目前在十楼的卫生间，顶着这张男人的脸，雨留未鹰自然不可能跑进去喊人出来——即使她真实的样貌依旧像个美少年。
可雨留未鹰一直认为，她只是长得帅了点，长相都是父母给的，出门在外的身份是自己给的，并不会因此感到难堪。
要问她为什么能站在阳光下……那可能是因为她脸皮厚了点，在Boss提出要混到警察身边的时候，顺利考进了警校，成为了交通部里远近闻名的‘恋爱绝缘体’。
雨留未鹰此时的思绪很乱，她秉着‘思绪越乱思维越清晰’的理念，混进电梯，站在门口给宫本由美打了电话。
不一会儿，宫本由美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宫本由美的眼眶红红的，细软的发丝上沾了些汗水，可她却完全不在乎此时的形象，反而急切地抓住了雨留未鹰的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知道，人不是你杀的，那个男人究竟是……”
“抱歉，这是保密事项。”雨留未鹰十分自然地揽上了她的肩膀，拿出手帕细细擦拭着她脸上的汗水。
宫本由美小声地问：“连报警都无法解决吗？我不仅仅是目击证人，同样的，我也是一名在交通执行课任职的警察！”
她的眼神坚定极了，像是制服上的那枚熠熠生辉的警徽一样，晃得眼生疼，却又让人移不开眼。
向往光明、喜欢站在阳光下，都只是人的天性使然罢了。
“警察也不是万能的。”
没错，警察不是万能的，褪去那身外壳后，也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他们也有家人、朋友，以及属于他们自己的幸福。
可雨留未鹰不同，她几乎没什么可以依靠的人。
不，不对，她是有联络人的。
宫本由美察觉到她神色的变化，凑近问了一句：“怎么了吗？”
思绪被打断，雨留未鹰愣了一瞬，继而又笑了笑道：“没什么的，你可以把我带去警视厅吗？我想去找个人。”
“那，房间……”
“没关系，会有人来收拾的。”
琴酒没否认过的事基本上都是默认同意，就算他们之间的关系改变了，但他的本性依旧不会变。
虽然还想尝试一下联络其他人，不过，以前的那部手机寄存在江户川柯南那里，除了平时会找他商量事情，其余的时间不能去主动联系。
雨留未鹰并不想让江户川柯南出现在她身边的频率过高。
宫本由美的车离这里还有段距离，她们肩并肩在大街上行走着，毫不起眼地走进了人群中。
“小雨留，我还是觉得，这件事不是儿戏，要不你还是换个地方住吧，今晚来我家怎么样？”
雨留未鹰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想拒绝，‘雷达’再次有了反应，很清晰地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盯着她们。
这次很巧的是，宫本由美的车就停在前面，她清楚地看到了冲矢昴和一个戴眼镜的文弱青年站在一起，似乎……那位文弱青年看起来非常愤怒的样子。
光凭车窗上映照的人像并不能看清什么，雨留未鹰刚转过身，就差点被突然冲上来的青年打了一拳。
雨留未鹰抓住了他的手腕，牢牢钳制住了他。宫本由美本想说些什么，冲矢昴却直接当着他们的面，一拳逼退了雨留未鹰。
偏偏，肇事者还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唯唯诺诺地说：“这位先生，有话好说……”
“有话好说个大头鬼，你在找死吗，莱伊？”雨留未鹰白了他一眼，收敛了身上的杀气。
知道了他的确是冲矢昴的人，雨留未鹰自然不会再出手，可这并不能缓解她内心的郁闷。
可恶啊，竟然还搞偷袭，果然FBI都是一群×××！
连自家盟友都认不出来，又打又闹的，就这还想让她共享情报，呸！给江户川柯南那个小学生都不会给他！
在旁人看来可能没什么区别，但对于雨留未鹰来说，这区别可就大了。
面对着只会边笑边套话的FBI，还是小侦探更好相处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