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波洛咖啡馆内。
雨留未鹰笑意盈盈地看着眼前的金发青年，态度好到就差直接握着他的手邀请他入职：“恭喜你，你被录取了，我们的咖啡馆里就缺一个像你这样的人才！”
降谷零总觉得，对方这是在损他。
此时的野格笑得像只老狐狸一样，口型一张一合，仿佛在无声地嘲讽着他自投罗网的行为。
早知道，就不该接下这个任务了。
本来以为只是个简单的监视任务，所以才特意在任务目标的楼下找了份工作，没成想，却直接误入了虎穴……啊不，是野格的陷阱。
要说他怎么认出来这个人是野格的，绝大部分都要归功于她显眼的发色，以及这些年来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
以前的噩梦里偶尔会有琴酒的出现，现在基本上都是野格在光顾了。
两年前，行动科的莱伊被爆出是FBI，由于野格也随手查过关于他的信息，于是降谷零便维持着自己的人设，随口吐槽了一句：怎么连他是FBI都没查出来？
后来，就连他之后去了国外，也依旧没能摆脱野格的追查。
他没想到一个人竟然能记仇到这种地步，真的。
好在公安警察那边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野格查不出什么，便只能改变计划，悄悄布局，坐收渔翁之利。
而今天，就是她验收成果的时候。
降谷零当然不可能因为野格出现在这里就放弃任务，咬咬牙，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感谢您给了我在这里工作的机会。”
于是，专属于安室透的打工生涯正式开始了。
雨留未鹰坐在角落里，悠闲地喝着咖啡，丝毫不管降谷零此时的窘迫。
“你这个小白脸，肯定是你先诱惑阿达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一个男人正拉着另一个男人的手，指着降谷零的鼻子骂了起来。
他是个修养极好的人，不着痕迹地拦住了想要劝架的榎本梓，微笑着解释：“这位先生，您误会了，我和他只是同事关系。”
甚至，还是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同事。
那个被强行拉来观战的男人是行动科的人，代号‘君度’，是个有名的同性恋。
不幸中的万幸，现在店里只有他们几人，还不至于在其他人的面前社死。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响起，三个警察一齐出现在门口，松田阵平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朝他们走了过来。
“咳，请不要在公共场合闹事，可以先坐下来好好聊聊吗？”
他平时就是那副拽拽的样子，现在突然变得这么‘温柔’，绝对是起了什么坏心思。
果然，在听完事情的经过后，松田阵平笑弯了腰，还不忘遵守警察的人设，向降谷零询问：“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小白脸先生？”
萩原研二拼命压着不断往上翘的嘴角：“你可不能这么说啊，什么小白脸，这位先生看起来明显不像嘛！”
松田阵平随口接了一句：“那是什么，小黑脸？”
“噗！对不起，小黑……啊不，安室先生，我刚刚没忍住，都怪他说得太直白了，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说着，萩原研二他们以调解为由，带走了那对情侣。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降谷零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酒厂同事被带走了，连忙看向了角落里的雨留未鹰，却发现对方正在悠哉悠哉地玩电脑，完全不在乎刚刚的闹剧。
虽然不知道他们又在搞什么名堂，但他现在必须要盯紧她，绝不能让她察觉到什么。
榎本梓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安室先生，你还好吧？”
就连雨留未鹰也跟着关心道：“怎么了，是被刚刚的事影响到了吗，如果状态不好的话，可以特批你一个小时的假……但你之后要补回来哦。”
“多谢，但我不需要休息。”
原来，这就是资本家吗？碍了碍了。
降谷零表面上专心投入进了工作，实则在暗中观察着雨留未鹰，等下午的工作结束后，只觉得自己的精力已经被彻底耗光了。
没关系，有空再去找松田他们好好谈谈，顺便打探一下是不是野格报的警。
虽然他觉得，野格应该还没大胆到这种地步，敢去触碰琴酒的霉头。
刚出门，降谷零就看到雨留未鹰正坐在一辆黑色的卡宴上，冲他招手：“需要我载你一程吗，前辈？”
降谷零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垮下来了：“请不要这么叫我。”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并未开车离开，坐在驾驶座上耐心等待着。
“我接下来要去安全屋会面，怎么，你也要跟过去吗？”降谷零像是挑衅一样，意有所指。
雨留未鹰丝毫不在乎，很大度地笑了笑道：“没关系，你刚回日本，怎么着我也应该带你出去玩一圈，和他说一声就好。”
而后，她又补了一句：“朗姆应该还没小气到那种地步吧？”
是，他的确不会在这件事上小气，相反的，他还会觉得自己的手下有机会找到野格的把柄，恨不得亲自过来催进度。
降谷零皮笑肉不笑地答：“当然不会。”
两人一起坐上了车，在街道上兜风，顺便还去东京塔里逛了一圈。
雨留未鹰站在瞭望台上，用望远镜望向星空。此时，已经快要到了闭馆的时间，安静了一路的她突然问道：“你觉得，男人都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呢？”
降谷零没想到她能问出这个荒诞的问题，思索半天，斟酌了一个比较靠谱的答案：“如果你指的是‘男人的理想型’，大多数的人可能都会喜欢温柔善良或者活泼可爱的吧？”
可惜，她哪点都沾不上。
表面29岁实则已经是29+7岁的雨留未鹰有些苦恼，她并不是单纯的羡慕那些能谈恋爱的人，只是因为有了喜欢的对象。
经过那天贝尔摩德的开导，她像是完全开窍了一样，非常确定自己喜欢的人就是萩原研二。
每次靠近他都会心跳加速，无时无刻都想关注他的生活，无法忍受他不在的日子……这些都是恋爱的征兆。
暗恋的感觉像是在吃一颗很难吃的酸梅糖，除了酸就是苦，可偏偏大脑还在不断地提醒着，它是一颗糖果。
七年了，她已经等得太久了。
但心中的使命感一遍又一遍地唤醒了理智。她是野格，不再是那个心高气傲的雨留未鹰，也不能成为雨留未鹰。
组织一日不除，他们就要永远地生活在危险之中，如果连保命都做不到，何谈男女情爱呢？
雨留未鹰放下了望远镜，朝降谷零的方向扔了个东西：“就用它来当作你今晚陪我散心的奖励吧。”
他摊开了双手，一个黑色的U盘静静地躺在手心中。
野格又在搞什么名堂？
降谷零知道她不喜欢好奇心强的人，尤其是身处于对立面的他，所以并未多问。
“这是羽田浩司案的详细资料，如果你还想继续往上爬，或许，它能帮到你。”
羽田浩司案？
那个案件似乎是朗姆曾经所犯下的纰漏之一，除此之外，应该就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了。
降谷零冷笑道：“你是想利用我处理掉他？”
“你可以这么认为。”雨留未鹰没否认，点了点头，“这里面有一个被所有人都忽略掉的线索，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都把它误认成了其他的答案……”
她凑近，低沉的声音中带了几分致命的诱惑，很小声地说：“相信我，Boss他绝对很想毁掉这个线索。”
降谷零当然不会蠢到直接去找Boss。
不得不说，野格还真是个丧心病狂的人，为了借他的手除掉朗姆，竟能想出这种办法。
如果他真的功急利切，恐怕会彻底落入她的圈套之中。
Boss是个异常谨慎的人，和琴酒一样，疑心病很重。若是找到野格所说的证据，朗姆的确会受到不小的惩罚，但也绝不会放过那个找到线索的人。
不管是波本，还是所有的公安警察，现在都很需要这份关于组织的重要情报。
“多谢你提供的帮助，我会找到能彻底扳倒他的时机，如有一天真的坐到了那个位置上……我将永远效忠于Boss和野格。”
雨留未鹰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维持住了自己的表情。
听听，这才是最完美的回答，既不想因为情报被追杀，又想得到这份情报，只能往后拖延时间，还顺带表了一波忠心。
降谷零没怀疑过资料的真实性，毕竟，野格对朗姆的厌恶，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在组织中，有野心有能力的人才会得到上司的赏识，只要不背叛组织、能够为组织带来利益，无论是谁坐在那个位置上，他们都会服从。
这一点，从朗姆在暗中凝结了属于他自己的势力就能看出来。
他已经老了，任何一个比他厉害的人随时都有可能替换掉他的位置，培养波本，也只不过是在分散Boss和野格的注意力，操控一个能为己所用的人才。
至于‘扳倒朗姆’究竟是不是Boss本人授意的，降谷零觉得，可能性很大，但他赌不起。
如果真是他下达的命令，应该也不会急于一时，要不然早就让野格来亲自操办这件事了。
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野格所指的那份关于Boss的情报，究竟是什么。
看到降谷零在认真思考的模样，雨留未鹰倍感欣慰。
真不愧是波本前辈，完全不需要任何暗示，就能轻易理解到她想传达的意思。
想必再过不久，他就能掌握到那份情报，推翻神秘组织不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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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留啊，我们昨天遇到了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哦！”萩原研二一脸兴奋地比划着，“和你差不多高，头发挺长的，而且也是红发，真让人怀疑你们是不是失散多年的亲人！”
雨留未鹰打消了他的猜测：“你知道的，我现在除了那位‘远方表姐’，暂时还没有任何亲戚。”
的确如此，他们已经在一起相处了六年，自然也知道对方是个孤家寡人的小可怜。
但，两个如此相像的人之间没有血缘关系，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