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轰轰!!”
一大团灰色的雾气朝着朱鸢涌来,势必要把朱鸢团团包裹的架势。
朱鸢眉头一蹙,“最讨厌你们这些乱用秽气的家伙了!”
别看这灰雾轻飘飘的,但凡一沾上,马上就像被强力胶水黏住似的,休想再逃脱。
而看似无头无尾的灰雾实则隐藏着无数张嘴巴,它们像水蛭一样死死咬住猎物的身体,直到把对方精血吸干吸净。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邪物比朱鸢强的前提上。
朱鸢淡定地站在原地,除了眉毛轻蹙那一下后,眼皮子都没跳过,她任由秽气将自己包裹,放纵它们入侵自己的丹田,缠绕自己的四肢,很快就被灰色的雾气吞噬。
沈雨棠惊愕地瞪大眼睛,他原本看朱鸢那嚣张狂妄的模样,还以为是个高手,但没想到这高手比他还不经打。
可惜他现在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朱鸢消失在灰雾之中。
邪物又发出了桀桀的笑声,欢快地扑过去收割自己的猎物。
就在这一瞬间——在朱鸢被秽气彻底侵蚀的瞬间——她那原本看似极好入侵的丹田和筋脉骤然爆发一股灵力,瞬息之间将秽气包裹、缠绕、绞杀!
邪物此时刚来到朱鸢面前,察觉到不对劲,邪物身体猛然向后退去,同时将自己化作一团雾气。
按照常理来说,雾是无可捉摸的,即便是修为高深的玄师,也需要借助法器才能困住雾气,即便如此只要有丝毫的缝隙,雾气都能逃脱掉。
但,那只是按照常理,朱鸢能按照常理么?
她冷冷一笑,纤长的手指如点击乐器般对着空气点了点,原本宽阔的山洞骤然缩小,一道道土墙竖起来,将雾气逼到一个空间,再继续缩小空间。
“早便说了,土乃厚德载物,这世上没有土不能承载的。”朱鸢淡淡道。
她手指做了个握紧的动作,土墙里就传来尖锐的叫声。
即便沈雨棠想要亲自杀了那邪物,但听到这似乎发自灵魂深处的尖叫哭声,头皮还是忍不住发麻。
事实上沈雨棠所想不错,朱鸢折磨的何止是邪物的躯体,而是直击它的灵魂。
没有任何生物的灵魂被伤到了还能若无其事,越有灵的生物越是如此。
邪物虽然叫邪物,但某种程度来说,它其实也算灵,只不过是个坏灵。
伴随着邪物的惨叫,一缕缕白色的香火从土墙里钻出来,沈雨棠惊讶地看着那些香火。
那不都已经被邪物吸收了么?为何还能抽出来?
他很快想明白了什么,默默吞了吞口水。
香火围绕在朱鸢身边,她低头看了眼,将香火收起来。
“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土墙里传来尖锐的求饶声,每一声都带着哭泣和悔恨。
“撒了你?不急,我还有点事儿没问清楚呢。”朱鸢慢条斯理地揉捏着空气,只是她手指每变换一下动作,土墙里的哭喊就更痛苦一次。
朱鸢暂时收了动作,正要问邪物的犯罪团伙还有哪些,忽然她眼神一冷,一把挥开了面前的土墙。
一抹黑灰落在地上,但里面已经没有了邪物的气息。
朱鸢面色骤冷,怒极而笑:“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
她正欲放出灵力追击,但脚下一个踉跄,扶住墙才没有摔倒。
朱鸢脸色难看,她如今不过刚到金丹而已,别看她抽打邪物的灵魂抽打得很爽,但实际上她灵力耗费也不少。
只懊恼了一瞬朱鸢又恢复了平静,她来到沈雨棠面前,什么也没说就直接为他疗伤。
灵力缓缓输入沈雨棠体内,那张白嫩的娃娃脸终于恢复如常,朱鸢满意勾唇。
“你应该已经通知你们门派的人了吧,那我就不带你走了。”朱鸢边说边站起身。
沈雨棠刚要伸出去抓住她衣角的手僵住,嘴唇动了动,最终闷闷地嗯了一声。
天色已经黑了,朱鸢要赶回镇上的宾馆,她往山洞外走去,都走到洞门口了,又想起什么,快速回到了山洞内。
沈雨棠刚坐起身,正靠着山壁调理内伤,他发现除了脸上的伤外,体内大半的伤居然也被朱鸢用灵力治好了。
沈雨棠面色复杂,一时不知该惊愕对方看起来年纪轻轻却有那么深厚的灵力还是惊讶对方这么大方地用灵力为他疗伤。
正出神发愣的时候,朱鸢的身影出现在他视线内。
沈雨棠愣了下,随即眼眸亮起来。
他抬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朱鸢,正想问对方是不是来带他一起走的,就见朱鸢弯下腰捏了捏他的脸。
“嗯~不错。”
果然跟想象的一样软~
朱鸢满意了,挥挥手大步离开。
沈雨棠:......
“喂!你、你......”沈雨棠盯着早已经没人的洞口,你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说不出是气还是羞地扭过了头。
朱鸢回到镇上宾馆的时候已经午夜了,街道上还飘散着香烛纸钱的味道,她目不斜视地走过,身影几个闪现就消失在街上。
她房间床上的泥人已经快维持不住了,朱鸢前脚进门,后脚泥人就化作了泥块。
朱鸢把泥块从床上捡起来,捏散撒入了窗边的花盆里,那本来已经谢掉的花儿抖了抖叶子,似乎有开第二轮的迹象。
将窗帘拉开,让月光倾泻进来,朱鸢盘腿坐在床上,吸收月华修炼。
她先前给那小子疗伤几乎把灵力用完了,不过她一边走一边又能吸收灵力修炼,这一路回来的工夫,已经补完了三分之一的灵力。
可惜吸收灵力的速度还是比花灵力的速度慢,否则朱鸢今天说什么也要追踪一下到底是谁在她眼皮子底下动手。
修炼了一会儿朱鸢想起什么,把收回来的香火放出来,它们各自循着主人的气息离开了朱鸢。
朱鸢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在这个世界还没有强到能看到自己的因果线,不过想来牵涉的因果也不小了。
罢罢罢,既是注定的,她担着就是,只是不知以后又要应怎样一场果。
导演第二天起得很早,他本来以为自己昨天又是拉肚子又是受惊,怎么都不会睡个好觉,谁知道睡得还挺香,尤其下半夜,沉得他都没起夜。
朱鸢起床下楼的时候,导演正在宣布新消息。
大概是昨天的事对导演影响有点大,他决定不去那村里拍摄了,剩下的一些镜头回京市的影视城去补。
“啊?这就走了?”朱鸢有些遗憾。
安艳斜她一眼,“要走了还不高兴啊?不然你继续留在这儿?”
“还有这种好事?”朱鸢惊喜。
安艳翻了个白眼,一边把朱鸢拖走一边对导演说:“孩子不懂事儿瞎说,导演你别管,咱该回去就回去。”
上午几个力大胆也大的工作人员回到村里去善后,还按导演的意思从镇上的超市里买了些水果和牛奶送到村里的几户人家去,当做这段时间对她们的打扰,虽然实际上村里人几乎没和剧组接触过。
朱鸢听说此事后多看了两眼导演,发现对方的面相果然是有福的,怪不得当初力排众议邀请她来出演,果真有眼光!
下午的时候一群人离开镇上了,朱鸢有些舍不得......这里的土,但没办法,再不走她经纪人要绑她了。
先坐高铁转到别的城市,又坐飞机回到京市,从机场出来的时候,朱鸢还有些恍惚。
这糟糕的空气,这微弱的灵气,她想回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