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难料
理原名嘉看了看躲避自己视线的伏黑惠,又看了看激动的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在内心叹了一口气,决定不那么步步紧逼。
她干脆顺势询问虎杖悠仁:“虎杖的妈妈是普通人的话,我可以帮忙的哦。而且放心,不会有什么代价。”
钉崎野蔷薇知道其实虎杖悠仁都不能完全算咒术师,所以理所当然认为他妈妈肯定不会是咒术师。
虽然内心也有点遗憾自己真的见不到妈妈,但她还是兴奋地拍了拍虎杖,为他感到高兴。
虎杖悠仁也一副惊喜的样子,拉着钉崎野蔷薇的手晃了晃,眼睛都亮了起来。
与单纯的孩子不同,家入硝子和五条悟还有夜蛾正道,则很清晰地从她不曾掩饰的语气中听出了,对她来说普通人的生死无须在意的未尽之言。
“前辈,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妈妈,但是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香织!”
虎杖悠仁似乎没怎么犹豫,直接做出了请求:“我希望您能复活她!”
“可以哦。”理原名嘉笑了笑,她本就因惠和野蔷薇对虎杖爱屋及乌,又想着能给伏黑惠一点鼓励,因此决定满足这位活泼的后辈。
似乎准备施展复活术的动作再次吸引了众人的注意,然而这次,她的手才抬起了一半却顿在了半空中。
理原名嘉皱了皱眉,看着虎杖期待的眼神有点于心不忍。
因为她能感觉到,复活能力无法对虎杖悠仁的母亲施展,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虎杖的母亲是咒术师,起码是辅助监督程度的。
“……虎杖,我很抱歉”
她为自己给后辈带来希望却又让他失望的行为,感到有点内疚。
“你的妈妈,应该是一位咒术师。”
钉崎野蔷薇握紧了虎杖悠仁的手:“啊。”
五条悟戴上眼罩的动作一顿:“啊?”
“没关系的前辈,您不用抱歉。”虎杖悠仁只是愣了一下,随后绽放出了一丝阴霾也没有的笑容,“这不是您的错,而且我很高兴能知道我妈妈是个咒术师,我是子承母业呢!”
闻言,理原名嘉反而有点难过,她最后只是抿嘴对他点了点头。
而旁边,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知道五条悟惊讶的原因,因为他们也同样惊讶:明明在入学时对虎杖悠仁的深入调查中,资料显示他所有血缘关系者都是非术师。
伏黑惠看着面色如常的两个同期,知晓他们内心其实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也放下了纠结:“前辈,我想两边世界的差别不会太大,您能告诉我,我妈妈是怎么去世的吗?”
他刚刚想起来,模糊的儿时记忆中,津美纪的妈妈曾经喝醉了酒对他呢喃说,如果他妈妈还在,一切都会好好的。
所以他想,在真正见到妈妈之前,自己要弄明白这个问题。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理原名嘉叹了口气,断绝了隐瞒的心思:“我刚刚说,你爸爸伏黑甚尔不是什么好人,是因为他在遇见明日香姐,并和她结婚成为家庭主夫以前,其实是个术式杀手。”
伏黑惠难得和两个同期表情一致,瞳孔地震:“什么?”
看他这个表情,理原名嘉有点好笑,却也有点遗憾这里的伏黑甚尔看不见:“嗯,你爸爸他算是天与咒缚的顶端,实力很强的,人又很屑,总之在那行里面干得如鱼得水呢。”
她开了个玩笑,因为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有点残忍:“在你刚出生没多久的某一天,打算去接我们的明日香姐被诅咒师抓住了,因为他跟伏黑甚尔有仇,打不过他却想报复他。”
“在我的世界里,”理原名嘉避开了伏黑惠的视线,“因为我逃课回去得早,所以及时救下了明日香姐。”
至此,在这个没有理原名嘉的世界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不言而喻。
她说完后,整个医务室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无论是对伏黑甚尔不熟悉的钉崎野蔷薇、伏黑惠和虎杖悠仁,还是因为禅院家知道一点伏黑甚尔的真希,或是清楚伏黑甚尔当年在星浆体事件中所作所为的家入硝子、五条悟和夜蛾正道。
即使对伏黑甚尔有着不同的印象,但谁都不能否认,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是命运的玩笑。
理原名嘉也没说话,等待他们、尤其是伏黑惠消化这些信息。
拜良好的记忆力所赐,她的思绪飘远,也想到了当时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后续。
说起来,虽然在那件事后伏黑甚尔和她,都对伏黑明日香加强了保护,伏黑明日香却再也没有遇上过类似的、与咒术相关的危险事件。
那么,当时那个诅咒师到底是怎么得知伏黑甚尔所在地、掌握他的行踪,刚好逮住落单的伏黑明日香的?
很不合理啊,当时要是没有太冲动直接把人杀了就好了,不然总能得到一点线索。
等等。
想到微妙的不合理,理原名嘉灵光一闪,在那件事后没几天,她遇上了继黑西装、硝子、伏黑甚尔、那个诅咒师以外的又一个咒术师。
那是她穿越后,第一次短时间内连着遇见两个咒术师,对比平常的情况来说,显然是有点不正常的。
她陪着伏黑明日香去医院检查,等待时闲得无聊,恰巧遇上了一个问路的女人,她们聊了几句话,因此她有注意到那女人身上的围绕聚集的咒力。
她们的闲聊中,那个女人说她叫虎杖香织......
理原名嘉脸色沉了下来。
她清晰地记得,那个女人的头上,有一圈结疤似的缝合线。
一直关注着她的五条悟注意到了她的异样,神态自若地坐到了她身边,挑眉并试图用眼神询问: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哦。
本就在她身边坐着的家入硝子则直接附耳过来,放低声音:“怎么了吗?身体不舒服?”
理原名嘉对家入硝子笑笑,然后将五条悟一把扯过来,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想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待会儿我们三人细聊。”
见她神情严肃,不似在开玩笑,家入硝子皱起了眉,五条悟也收敛了轻松的神情,两人一齐点头。
达成共识后,理原名嘉再看向伏黑惠时,反而不打算立刻把伏黑明日香复活了。
她装作若无其事,温声道:“惠、额,伏黑,你不用着急,可以再多考虑考虑,和你姐姐也商量一下。”
伏黑惠感激地点点头,但想起姐姐的现状,又握紧了拳头沉默。
五条悟见状,突然一拍掌心,看向理原名嘉目光灼灼:“啊,对了嘛,惠的姐姐,津美纪!”
家入硝子也反应过来,跟理原名嘉小声解释:“理原,伏黑的姐姐曾经卷入诅咒事件,然后就一直陷入昏迷,五条翻了很多家族卷宗,我也多次尝试,但都没能得到好的结果。也许你可以试试?”
“我可以试试,”理原名嘉点了点头,“但如果津美纪不是非术师,我不能保证成功。”
“这就足够了。”五条悟趁她不注意敲了一下她的头,“失败也没关系,不会把所有事情都堆到你一个人的身上啦,这些都不是你的责任。”
因为五条悟摸完就快速收回手,理原名嘉只能不痛不痒地瞪他一眼,然后给自己整理头发:“我说,我们是同期好吗?别把我当小孩子。”
说着她想了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毕竟严格来说,我今年其实23岁哦?”
“嗯?”
“什么?”
家入硝子和五条悟分别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但理原名嘉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毕竟因为束缚,她也说不出来自己穿越的事情,说一个16+7的23岁,都是踩着边缘游走了。
至于为什么说这个嘛,又不会造成什么影响,还能不被当作小孩子,何乐而不为呢?
“砰砰”
敲门声响起,五条悟看了一眼,指使虎杖悠仁去开门。
门外正是跟着七海建人一起过来的狗卷棘、胖达。
狗卷棘和胖达问候后迅速去了禅院真希身边,七海建人则分别跟夜蛾正道、家入硝子、理原名嘉认真问好:“夜蛾老师,家入前辈,理原前辈。”
说完,他径直走到五条悟面前:“五条先生,你该走了,涩谷战场及后续事件还需要你。”
“欸~”
五条悟把眼罩戴上,看起来很是愤愤不平:“娜娜明!为什么只针对我嘛。”
家入硝子看了他们一眼,很是习以为常的样子,她靠近理原名嘉给她介绍:“这是七海建人,我们下一届的后辈,那边昏迷的伊地知是我们下下一届的后辈,而刚刚进来的胖达和狗卷棘是和真希一届的学生。”
“嗯嗯,我刚刚见过七海了。”
理原名嘉听完就迫不及待地问:“狗卷棘就是葵小姐的小堂弟吧。但是那个熊猫是怎么回事?术式吗?还是真的熊猫?会说人话呢!而且真的就叫胖达啊?”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是对着熊猫两眼放光的奇怪样子。
五条悟笑了一声:“是夜蛾老师的咒骸啦!有自主意识的那种,很神奇吧!”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就对上了七海建人不赞同的眼神,于是顿了一下后,五条悟扒拉着理原名嘉开始演了起来:“我不!在名嘉酱身边人家才有安全感,人家绝对不要离开!”
五条悟这戴上眼罩的新奇造型就在眼前,理原名嘉倒是舍得收回了黏在已经有点害怕、试图躲在狗卷棘身后的胖达身上的目光:“我也来帮忙,伤员多不多?”
家入硝子感到好奇:“理原,你也会反转术式吗?”
“嗯?我算是会,但不是指那个。”理原名嘉说着,从储物空间里把真人拽了出来,“是它哦,它跟我说它会救人,我想着能减轻一点硝子的工作量。”
在场众人看着突然凭空出现、被她笑着拽住头发毫无反抗之力的缝补脸咒灵,一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