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次日清晨，作息习惯良好的提纳里顺道喊莱依拉去阿什帕奇那吃饭，却看到营帐的门帘拉开后，露出莱依拉有些憔悴的面孔。
“你昨晚没有睡好吗？”提纳里的神情微微一变，纵使第二人格说过莱依拉的睡眠不是很好，经常熬夜，但是他没想到对方刚一过来就失眠，难怪眼底的黑眼圈那般沉重。
看来得给她配点辅助睡眠的药物，或者做成香包也不错，自己之前就晒了些草药，另外还有几个空的布包，选好之后放进布包里就行。
“有、有点，”莱依拉坦白自己，眼前是帮助过她的前辈，她回想起那时候提纳里的话语，勇敢地说道，“只要想到今天就开始跟前辈一起完成课题，就很担心自己会不会拖后腿、能不能帮上前辈的忙、完不完的成前辈的期待、会不会影响前辈的进度……”因为太过焦虑，她连对提纳里的称呼都没注意，喊了下意识的前辈。
“……我一晚上都没睡好。”
看到她这表现，提纳里彻底相信了第二人格说的话。
虽然已经毕业很久了，虽然知道教令院的制度变态，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变态，直接把人逼到了这个地步，也难怪会出来一个第二人格！
提纳里皱了下眉头，是对教令院氛围的不满，不过看到莱依拉的表情，又舒缓了自己的语气说道：“我曾听留学的璃月学者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我们一步一步完成计划，就可以达到最终目标，你不需要太过担心。这次的课题主要是我申请的，申请前我就做了准备，计划书也在前天上午写完了。本来昨天就应该跟你分享，但我想着你从教令院过来，风尘仆仆，应该先好好休息一晚，便没有跟你说。”
他不太舍得对莱依拉说重话，因为她已经足够的努力与用心，再没有其他值得置喙的地方。
所以语气足够温柔：“现在我们先去阿什帕奇那吃饭吧，等早饭吃完了再一起看计划书。生论派的课程比较精细繁多，我按照自己对梨多梵谛学院的认知给你安排了一些星象工作，不知道合不合适……到时候咱们一起调整吧。”
“……好。”
有了提纳里这话，莱依拉总算安心地吃完了早饭，然后看阿什帕奇分发口袋饼给几个要去巡林的同事当干粮。
提纳里在给他们安排区域，偌大的森林不是几人就能巡完的，也不是每天都要去同一个地方巡，那样不仅会浪费人力资源，导致巡林员疲惫不堪重负，还会影响森林里的生态。
故而每天的路线安排都至关重要，他们需要守护整片森林的安危。
显而易见的是，提拉里很擅长这份工作，从区域的划分到人员的安排，还有工作细节上的补充，每一句念叨都恰到好处，而且说话干脆利落，不像教令院那边每次开会都有人在上面说一大串的繁文缛节。等到最后确认行李，保证带上相关物资和药品，就可以拿着自己擅长的武器前去周边巡林的路上了。
这是巡林员一天工作的开始。
“今天轮到我休息，就不跟他们一起出去了。”送走巡林员之后，提纳里走到莱依拉身前解释道，“之后可能会有些时间，要麻烦你跟我一起去森林，不过我会保护好你的。 ”
毕竟他们的主题是森林里的星象，以及星象对生物的影响，单单一个化城郭的营地，并不足以完成整个课题。
“嗯。”莱依拉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像她们明论派的人，野外驻扎看星空是常态，而且还需要画星图，测算其中的星星轨迹及变化……总之，她虽然是个文弱的学术分子，但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左不过是把野外观察星空的地方从沙漠移到了雨林，显得更加新奇而已，她并不畏惧。
“那我们就去看计划书吧。”提纳里邀请道。
不得不说，阿弥利多学院的优秀毕业生能力水平就是不一般，虽然没学过明论派的课程，但是凭借自己的了解，提纳里还是很精准的安排了莱依拉的对应工作，虽然细节上有些小出入，但是总体来说大差不差，莱依拉指了几个小问题之后，又道：“我听说雨林里下雨的日子比较频繁，如果遇到雨天，那么星象观测的工作就会耽误。”
梨多梵谛学院学者的野外工作归根到底就两样，看星象，画星图，剩下的测绘计算都可以放到室内完成，只要给她们对应的工具。唯独星象、星图需要实际观测、对照画出。这也是莱依拉更喜欢去防沙壁的原因，沙漠里的日子大多晴朗，只要避开沙尘暴和扬尘，就可以看到整片的星空。
“这确实是个问题。”
提纳里认可了她的思考，这也是生论派学者不容易注意到的地方，毕竟不管是晴天还是雨天，对于他们生论派的学者来说都不影响工作，甚至还能观测到不一样的场景。有的学者还会专门挑下雨、下冰雹这样极端的天气，就是想看生物的反应。
“我尽量把时间安排的广一点，这样有下雨也不会耽搁很多。”
不过这就意味着，有时候他们要趁着晴天的时候赶路，看完星象、画完星图，就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
“可以，”莱依拉认可了这种处理方式，然后指了另外一个问题，“观测的地方我想从这里开始，”她指的是维摩庄的位置，“虽然维摩庄过去就是水天丛林，但是维摩庄边上到降诛魔山这里的地形很适合观察星象。”
降诸魔山腹地暂时不用考虑，危险系数太高不合适；化城郭、离渡谷、天臂池在她的安排里要往后一些，因为这些地方的地形不够开阔，天臂池那又都是水域，不管是找到合适的位置，还是布置对应的工具都需要更长的时间，与其这样，还不如从维摩庄边上开始，起码有一些数据可以参考。
香醉坡大概会插在中间，时间富余的话也可能放在最后，它的位置其实挺好的，过去不远就是璃月的层岩巨渊，那边的生态与须弥截然不同，就是一直被璃月七星控制着，没有许可不能够乱进，如果能够顺带着研究了，那便是伟大的进步、巨大的胜利。
不过不太顺路，需要专门过去，而且还得等璃月七星的许可证。
放到最后是比较合适的。
主要还是得看层岩巨渊的许可证能不能申请下来，能的话就放到最后，不能的话只能放在中间了。
提纳里没有意见，生物方面的事情他是专家，但是一旦涉及到星象，那就要听取莱依拉的意见，毕竟她才是明论派的学者，梨多梵谛学院的优秀生。
“那就先从这里开始吧，不过这片区域面积较广，需要更多的时间探索。我们恐怕得在林间过夜了。”最好是能一次性把维摩庄边上连带着降诛魔山侧面的星象给观察了！
但是这就意味着他们需要起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森林里的事情提纳里不担心，巡林员的各位都身怀技能，哪怕没有自己时时刻刻盯着，也不会闹出太大的问题。
就是莱依拉……
“嗯，我会加油的。”莱依拉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柔弱，虽然体能上可能确实如此，但是她的灵魂足够坚韧，足够帮她度过这许多的困难。
车到山前必有路，她其实早就行驶着车子了。
“那就这么说好了，”提纳里收起改好的计划书，对着莱依拉说道，“你先去睡会儿吧，剩下的事情有我。”
他还记得对方熬夜的事情，根据第二人格的说法，只要莱依拉不出现事情来不及的情况，她就不会出现。
现在是课题开始的第一天，她应该能睡个安心的好觉。
“这个是我之前晒的药包，放在枕头边上有助于睡眠。”提纳里从自己的草药柜里扒拉了一会儿，而后拿出一个散发清香的药包，递给了莱依拉。
“晚安，莱依拉。”
“晚安，提纳里。”莱依拉接过药包垂下眼睛，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好在她的住处就在隔壁，安然地回到了自己床上，药包顺着她手臂的动作落在了自己的脸侧，没有做出在路上走着走着就站着陷入睡眠的事情。
提纳里看着她光速入睡的姿态，觉得自己下次应该把握好分寸，不能让她在危险的地方睡着。
也难怪第二人格会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