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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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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国兴元十九年,扬州。

夜幕降临,桥灯船火映水纹,刚过夏至的扬州生出些闷热之气。桥边叫卖的摊贩,闲逛的小姐丫环,手中皆握绢宫扇摇曳。

漂泊湖边最远处的小船船尖,隐隐现着窈窕孤影。苏吟收回凝视汪月的清眸,冷眼瞧着对岸。

岸上没了闲散游客,却铺张得厉害。上百张长条桌案两边摆放,似迎捧摆放在最前方中间唯一的八仙桌案。席面上方悬挂着各式纱灯,按颜色按图画按样式各安一面。无不彰显今夜宴请的贵客身份。奴仆们鱼贯而入,纷纷摆上酒席。

苏吟听见船内的动静,慌乱的步伐暴露来者的紧张,苏吟即刻换上娇憨之态。

“阿爹。”浸蜜般的声音舒缓了他的慌张。

老父盯着眼前憨态却娇艳勾人的女儿,完全继承了她那伎伶娘亲的好皮囊。苏富生头一遭放低姿态与她道:“吟儿,平日阿爹对你关心甚少,只因阿爹忙于家计。你上头两个姐姐虽已嫁出,嫁妆便去了不少,你下头还有两个弟弟,将来也要娶妻生子。家里是有些生意,但一天不如一天,看在阿爹供你吃穿,衣食无忧的份上。今晚帮帮爹。”

论扬州脸皮最厚,必属苏富生。两个姐姐的出嫁,卖女儿似的价高者得,补他生意的亏空。嫁妆还是嫡娘心疼自己的孩子,担心夫家欺负姐姐们,从私己掏出随去的。他是个只进不出的主,连滴眼泪都不流。

这下轮到她了,苏吟内心郁结,面上乖巧回道:“听阿爹的。”

苏富生一脸满意地打量苏吟,皙白长腿,鬓云散柳腰,水绿烟纱难掩丰盈。峨眉中一抹琼瓣,汪眸盈盈,左眼尾下寄颗泪痣。绛唇微张含露,透着两颗兔牙,俏皮娇萌。

不如瘦马纤弱惹人怜,也是别有一番艳丽风景。家里女儿属她品相最好,加上是个傻的,不然早被他打发了。

苏吟看穿他心中所想,忍着恶心嗫嚅道:“阿爹,他们来了。”

苏富生赶忙让船夫靠岸,怒斥船夫不长眼。他如今落得这般田地,也只敢对船夫颐指气使。

小船渐渐靠近湖岸,苏吟不安起来,抬眼无辜问道:“阿爹要女儿作甚?”

苏富生邪笑回她:“吟儿,不急,阿爹都已准备好了。保证今晚你是最美的小娇娘。”苏吟轻揉手绢,苏富生最后卖女,定是奔着敲最狠来的。她得时刻警惕才行,多年在家中谨慎行事,倒也学了些应变手段。

船夫拉船靠岸,苏富生瞬间换上谄媚面容,歪扭着身子踉跄上岸,迫不及待地融入那迷眼繁华。苏吟望向他只身走远的背影,真想就此弃他而去,苏吟轻叹。

小船晃荡,她正愁如何跨出这第一步。一块宽扁木板被放置岸与船的衔接处,苏吟颔首感谢船夫的善意。父女俩的对话或多或少钻入船夫耳里,这么美的女子今夜过后怕是...

苏吟扶着船夫的手臂窘困上岸,目光触及人群,丝毫不见她爹的踪影。苏富生忙着与人寒暄,大部分也只是礼貌点头不与他深谈。他也不在意,急忙搜寻一人,找到那人后,欲向前套近乎,才发现苏吟未跟上来。生怕丢了钱袋子似的赶回岸边,见她倩影孤立,暗暗放下心,压住怒火讨好道:“吟儿,今夜人多,你跟紧爹爹。”

苏吟糯糯应“是”。

苏富生一路护住苏吟穿过人群,不惜撞人道歉,像极了商铺老板卖货时,防客摸货的样子。他拉着苏吟径直向前,苏吟瞥见前方站着满脸横肉、肥腻身子的男人,几个贼眉商贩,绕着他讨好。

苏吟忆起,几日前,苏富生跪求沈会长,赔了间铺子,才得来今夜入席名额。原来,是冲着这位娶了二十八房的红木富商刘积财。以苏吟的面相将她卖给好.色的刘积财,确能得一笔好价钱。

刘积财正享受着马屁,边欣赏着纷纭美人,一勾背弓腰,满脸谄笑的老头突然挡住视线,十分不爽。摆手轰道:“哪儿来的糟老头子,让开让开。”

苏富生卑谄足恭道:“刘大当家,刘大掌柜,闻名不如见面。我是西街市茶铺生意的苏富生。久仰刘大当家的盛名,携小女前来拜会。”

苏富生为了让女儿身材纤弱,连着几日断她晚食,饿着的苏吟,听他此言胃脏愈加翻滚。

刘积财无心再听,抬手阻他开口,明言道:“原来是苏富生,苏大掌柜,本人才是久仰你的大名。怎么,连茶都做不下去了?迄今为止,您赔了多少的生意啊,做什么亏什么,吃.屎都赶不上热烫的。我看你这脑子就不该做生意,不如开间青楼,我看你有此天赋!”

旁人哄然大笑,苏富生脸色巨变,没想到刘积财如此直言不给脸面。恶人自有恶人磨,苏吟忍俊不禁,掩面的绢帕飞落,露出惊艳容颜。刘积财见此情景,霎时顿住了。

微风轻拂,青丝划过丰盈,双眸含.露,泪痣惹怜,兔牙衬得樱.唇粉.嫩。无病态弱柳之感,反而娇媚憨酥,摄心勾魂。扬州何时藏着这么个美人他竟不知,嘴角流出津液。

苏家三女乃伎伶所出,容貌生的极好,却鲜少有人瞧见。全因苏富生在外言明,三女出身低.贱,上不了台面。不愿带她出席任何宴会。

议论声渐起,有人可看不惯他卖女急财的模样,大声讽道:“苏掌柜才最精通商贾之道,好的货件儿必是先散播其声名,不见其物,钓足了胃口再拿出惊艳一现。苏大当家,今儿这最后一件卖多少钱啊?”

人群继而再次哄笑,无不打量着眼前美人儿,未携带女眷的男子看货件儿似的凑过来,动心纳妾的还真不少。

苏富生皱眉,这么点儿玩意就想买她,哦娶她女儿,做梦去吧!刚想哄散他们。苏富生蓦地被一重力甩开百米外。一把老骨头都快摔散架了,歪扭着身子爬起来,怒眼盯着始作俑者,刘积财。

刘积财不满他人觊觎,一把拉过小厮的衣袖,擦干津液,眼神示意小厮,拨开环绕苏吟的男子们。刘积财逐步贴近苏吟,上下打量,用眼神宣布属权。苏吟莲步退后,呼吸紊乱,双手捂住前胸,泪珠滑过泪痣,愈是楚楚可怜。霸主强欺艳娇美人儿,活脱脱地话本情节嘛!

此番情形正中苏富生下怀,眼神变了变,满脸奸笑地走在刘积财身后,心里求着好价钱。商贾家眷纷纷咬耳,可怜这小女子有个这般心狠的爹。

那些个矫揉造作的女子,刘积财早玩腻了。他阅人无数,看穿了苏吟娇憨与坚贞的矛盾气质,伎伶所生的女子周身竟有股书卷气。勾得他好奇,引得他心痒。

刘积财伸出双手,逼近邪笑道:“你阿爹都将你卖与我了,小娘子就别装了。”

眼瞅着这双肥腻油手触及身子,苏吟向爹求救,他爹正激动地喊着,扯袖!扯袖啊!

苏吟忽的拔下银簪,用簪尖刺抵着刘积财的掌心,可怜见儿地颤道:“即使卖与你,也合该签了契,过了户才是。你在众人面前玷污了我,过后翻脸不认,小女的名声也毁了,爹,你想要的也未必会给你!”

一句话点醒苏富生,现下发生的与计划有变,急忙挡在苏吟身前。刘积财色.欲大发,管她苏富生还是苏穷死,便是阎王老子来了,也要等他尝了鲜再说!

“你们都是死人啊!把这个糟老头给我扔开!”小厮们个个精壮,抓着苏富生抛掷甚远,狠狠落地,苏富生听见多出骨裂的的声音,挣扎着爬向苏吟。

“小娘子,你该庆幸你爹从未带你出来,不然早落在我手里了。但是,你我这缘分,还是来了不是!你可比画舫里的女子更美。”

说着握住了簪柄,用劲一拉,簪花便从苏吟手中滑脱,刘积财扔掉簪花,欲欺身而上。忽现一身影挡在苏吟前,阻拦刘积财。他破口大骂,定睛看,来者是扬州商会会长,嘴边脏话戛然而止。

沈会长本不想管此事,习惯了刘积财的作威作福,欺民霸女。但今夜不允许出任何岔子,挂笑道:“贤侄,有何事今晚过了再说,宴请新任长史是头等大事。给我个薄面,迨时大人走后再不管你。”

苏吟泪眼婆娑,借抹泪的情形,不动声色地窥察沈会长,从他衣着打扮来看,今夜夜宴非同一般聚会。

刘积财再不满,也不敢驳会长脸面。临走前不忘睥睨苏吟,更是剜眼小厮们,盯紧了苏吟。

沈会长转身瞧看苏吟,起初惊艳之色,随即转为不屑,沉思片刻,傲慢道:“你随我入座第一排,藏于身后,安分点,莫给我出岔子。”

苏吟咬唇颔首。

沈会长领着名女子回到座位,沈家人迷惑不已。“爹,这是?”沈会长之女沈墒见苏吟美人相貌,没好气问道。会长无奈摆手,“无事,你不用理会。苏吟,往后入座吧。”

沈墒睥睨苏吟,苏吟懵懂回视。僵持一会,沈墒哼地一声转头。

苏吟玉腹诽道,从苏富生方才的反应看,应是在袂袖上动了手脚。她轻轻拉扯袂袖,细细听来,约莫断了两三根线。原来苏富生打着刘积财必会动手的算计,在众人面前,露了双臂,污了名声,不娶也得娶。哼,既知道了,不能再被他用了去。

回想刘积财那副沉湎淫.逸的虚肥模样,早听闻他在烟花柳地间玩得是花样百出,好几位妓.子被折磨得断气,深感恶寒。

苏吟正出神,瞥了眼右方,一眉间有刀疤的小厮立于八案桌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刘积财的小厮盯紧了她,逃,是逃不了了。奇怪,明明感觉有另外的人瞧着她。

此时沈墒与丫环的闲谈入耳。

“小姐,听闻新任长史是长安下来的大官,若得他的青眼,岂不美哉!”

沈墒捂唇嗤笑,嫌弃地睨了眼傻丫头,耐心道:“时凌严时大人,乃出身清河时氏,往上百年先祖们皆为重臣。家业丰厚都是其次。我阿爹说时大人青年才俊,颇有手段,君上宠爱有加,官阶爬升极快,怕他落于口舌,遣他外派。这次下任扬州,无非是做做样子罢了,任职期满,时大人便回长安。”

“长安有何好的!扬州才好!时大人来了,定不想回了。啊,那时大人娶妻了吗?”

“阿爹打探到,时大人一心系于朝堂政事,还未娶妻”说罢沈墒脸颊泛红。

丫环振奋回她:“小姐,您可千万要把握今晚啊,老爷都准备好了。您的绝美样貌配上您的舞艺,时大人定会为您倾倒,到时做了时夫人,威风八方。小姐便是扬州第一人。”沈墒听毕羞赧不止,尽现女子怀春娇态,顺带傲瞥了眼对面的淡然女子。

这对父女如出一辙,神气傲慢。苏吟随沈墒望向对面,与商会会长同坐第一排的,应只有扬州首富温家,身旁仙气飘然的,定是温家长女温韫诗。

苏富生提过,温首富对温韫诗管教严厉,照官夫人的规格培养,琴棋书画精通不说,还练得一手好字,甚有幸求私塾先生上门教学一年。这么看来确实与众不同。

比起首富的眼界,会长的确落俗许多。沈墒自幼只学了一身好舞艺,身姿优美,柳腰花态。首富私下暗讽会长肤浅,只知以色侍人。会长回讽他假惺惺作态,山鸡扮凤凰。他俩明争暗斗许多年,面上和善,心底互看不上,两家小姐关系生疏得紧。

苏吟瞬时了然,平日难以见到的贵小姐们都出现在此。原来是为了“时夫人”名头。精通商贾之人,难免刁滑狡黠。何况立身朝堂之人,无故招惹怕是被吞的骨头不剩。

苏吟细看第一排的温沈家往后,按家产排座,以商为重也是扬州独一份的风格。

忽然暗处一小厮,拎了个湿肿的死.人扔于席间,小姐们吓得花容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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