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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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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一天下午,实验高中宣布放假,同学们陆陆续续离开,杜梓腾准备离开的时候,整个年级剩下的学生已经不多,他从自己班级出来后又在四班的后门发了会儿呆。

过往三年,他无数次的站在这里看着他心爱的女孩,回首青春,他的记忆里全都是她,那里有她开心的样子、伤感的样子、生气的样子、在教室回头看他的样子、向他款款走来的样子、还有在他身边学习,咬着笔头,看到他甜甜一笑的样子。

杜梓腾从书包里拿出纸和笔,写下七个字“致最美好的青春。”之后把写好字的纸折成飞机,他捏住纸飞机的机柄,冲着飞机头轻轻的哈了口气,微微用力就把它飞了出去,纸飞机载着少年的梦飞啊飞,最后飘落在沈慢慢曾经的座位上,那里现在空空如也。

夜幕降临之时,沈慢慢在家接到了杜梓滕的电话,电话的那一边,他和以往一样说道:“我在你家楼下,下来吧。”

曾经,杜梓腾来找沈慢慢几乎都是因为学习,可他高考前夜来的动机是什么呢?沈慢慢沉思后问:“干嘛?你不会也来考前告白那一套吧。”

杜梓腾佯装傲慢的说:“呵呵呵!想得美。”

沈慢慢把话筒放在桌上,跑到窗前往楼下的电话亭看了一眼,杜梓滕在那,手里没有鲜花这种过于美好的物件,她终于放下心。

一想到和杜梓腾的友情会因某些事被破坏,或可能会失去这个好朋友,沈慢慢就会畏惧。她重新拿起电话说:“这我就放心了,你等会哈。”

到了楼下,沈慢慢看到杜梓腾手里拎着一个蛋糕,奇怪的问:“谁过生日?”

“非要过生日才能吃蛋糕吗?”说完,杜梓腾带沈慢慢来到小区的长椅上,他把蛋糕放到长椅上,抬头对沈慢慢说:“坐呀。”

沈慢慢轻轻的在蛋糕的另一侧落座,杜梓腾一边插蜡烛一边说:“我下午路过蛋糕店,看到这个蛋糕上面写着未来可期,觉得寓意不错就买了。”

沈慢慢这才明白他的用意,内心一股暖流划过,她拿起火柴一边点蜡烛一边说:“杜梓腾,谢谢你这些年......”

还没等她说完,杜梓腾就用两个食指比出了叉号:“快点打住!又来了。都说了不要谢,我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有什么好谢的。”

“那就祝我们......未来可期!”

“嗯,未来可期!”

朦胧的路灯照亮了夜的影子,他们在路灯下、烛光里一脸虔诚的共同吹灭了蜡烛,然后不禁被对方认真严肃的样子逗的咯咯笑,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汇成一串长长的音符飘荡在清新的空气里。

幸运不会辜负每一个坚持努力的人,但也不会永远眷顾一个人,高考前夜,沈慢慢检查完考试用品后早早的就上床休息,但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

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凌晨,忽然感觉腹痛难耐,起床后发现竟然恰好赶上了生理期,按日子算应该还有一周开始才对,难道是因为最近心理压力太大造成了生理期紊乱?

沈慢慢自我安慰既来之则安之吧,但仍然无法避免被腹痛和亢奋的精神一直折磨到天明。

清晨,沈慢慢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起床,走出卧室后妈妈陈红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早餐是按照营养专家推荐的高考食谱准备的,

有鸡蛋、牛奶加麦片、发糕、核桃仁、炒青菜。

陈红还整理了一包备用物品,包里有全套文具、手帕、卫生纸、避暑药、藿香正气水,风油精,清凉油等。

沈慢慢洗漱完坐在餐桌前有气无力的说:“妈,我生理期提前了,昨天肚子疼,一晚上没睡着,帮我冲杯浓咖啡吧,不然我怕我今天抗不下来。”

陈红千算万算,还是出了意外,她一脸担忧的问:“怎么这时候生理期?喝咖啡不是更难受吗?”

“总比脑子不能用了强。”

陈红叹了口气,寒窗苦读十二载,金榜题名一朝时,辛苦这么多年,怎么也得把考试坚持下来,没办法也只能照做。冲完咖啡,陈红又开始给沈慢慢准备卫生巾、红糖姜水等生理期用品。

沈慢慢接过咖啡后,想了想,自己又偷偷拿了一包速溶咖啡加了进去,她想,冲浓点应该更管用。

出发前,为了不出意外,沈慢慢垫了三条加长护舒宝,毕竟青春期的女生那几天总是来势汹汹。

接着沈凌志和陈红夫妇二人陪着女儿一起去了考场,到了学校,大门口已经站满了默默守候的家长,沈凌志在女儿进去前满脸轻松的开导道:“就是一普通考试,别有压力。”待沈慢慢离开后,他才开始展露出担忧的神情,

陈红已经红了眼睛:“孩子太倒霉了,怎么赶这时候生理期,她每次肚子疼,量又多的,昨晚上还没睡,这可怎么考啊!”

沈凌志拍了怕陈红肩膀安慰她:“没事没事,我们的孩子一切都会好的。”

陈红看了一眼他无奈的说:“你去上班吧,我在这等着。”

沈凌志说:“不去了,去了更难熬,还不如在这陪你等着,还踏实点。”

此时已经烈日当头,但几乎没有家长愿意离开。

2001年7月7日,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正式拉开帷幕,这一年全国共有453.5万学子在酷暑中走进高考考场,由于今年为高考首次取消年龄限制,所以其中还囊括了16265个“大龄考生”。

实验高中考点的大楼上挂着鲜红色的标语:“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杜梓滕提前在自己的考场落坐,脸上挂着一副早已准备就绪的坦然。忽然与他在一个考场的同班同学白宇拍在他桌上一个准考证:“看看谁的?”

准考证照片上的女孩儿化成灰杜梓滕都能认出来:“她准考证怎么在这?”

“校园里捡到的。”

“靠!沈慢慢想什么呢?”杜梓滕连忙拿起准考证飞奔出考场,杜梓滕来到考场门口的时候,沈慢慢正眼泪汪汪的与考点人员解释着什么。

“诺,你的准考证。”杜梓滕气喘吁吁的跑过去把准考证递给她。

沈慢慢看到失而复得的准考证,欣喜万分:“找到了,找到了,终于找到它了,你在哪捡到的?”

“操场上…”杜梓滕发现沈慢慢面色有些苍白,连忙关心的问:“你怎么了?脸色那么差?”

“肚子疼。”

“啊?”

“不是叫你,我说我肚子疼。”

“你闹肚子了?”

“不是。”

结合沈慢慢的话和状态,杜梓滕霎那间了然,低声问:“你…那个了?”

“嗯…”

“吃止痛药了吗?”

“吃了。”

这时,考点的老师开始催促:“高考即将开始,请考生抓紧时间进入考场。”

沈慢慢说:“咱们进去吧,快开始了。”

“你没事吗?”

“没事。”沈慢慢嘴里说没事,但状态明显不佳,不然也不会犯准考证丢失这种低级错误。

“那走吧。”一边走,杜梓滕一边问:“不能着凉,你带坐垫了吗?”

“带了。”

“听说喝红糖水会缓解。”

“也带了。”

“哦,那…”

“放心,我妈都帮我准备好了。”

“那行,有事就和监考老师说,我考场在你楼上,考完我就下来找你。”眼下也只能硬抗了。

“嗯,快去吧。祝你旗开得胜!”

“好,旗开得胜!”

8点50分,各个考场开始分发试卷,监考老师把密封的试卷拆开,分发到坐在每列第一个座位的人,然后说:“坐在第一排的同学留下自己的试卷,把剩余的试卷往后传,以此类推。”

此时大家已经可以看到试卷内容,但还不准答题,上午9点整,开考铃声响起,考试正式开始,此时考场内鸦雀无声,只剩下“沙沙沙”写字的声音,一直到两个半小时之后,铃声再次响起,监考老师宣布:“全体起立,禁止继续答题。”

考场内才再次响起窃窃私语。之后每场皆是如此。

7月9日下午,考场外提前聚集了部分翘首企盼的校领导和老师,17点整,考试结束铃声准时响起,为期三天的高考终于落下帷幕,考生们开始陆续走出考场,他们有的面带笑容,有的情绪低落。

每每有考生从考场出来,校领导和老师就会主动与其击掌庆祝,部分老师还和同学们交流起试题内容。

沈慢慢交完试卷合上笔盖那一刻,并没有感受到传说中战士收刀入鞘般的骄傲,只剩下一片空白的大脑。

她静静的坐在原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其实从准考证丢失的那一刻起,她便预料到在这场没有硝烟,没有枪弹的战争中她将被击败。

茫然中,杜梓滕在她的前方落座。

“这么安静,不会抑郁了吧?需要心理疏导吗?”杜梓腾一脸探究的盯着沈慢慢的脸,见她一直默不作声,茫然无助的样子,对她的考试结果也有了预判。

沈慢慢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杜梓滕说:“慢慢,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沈慢慢艰难的笑了一下:“你说吧。”

“从前有个国王喜欢打猎,一次他在打猎时被老虎咬断一截手指,国王很不开心!一位大臣劝解说想开一些,这些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国王听了很生气,把大臣关进大牢,过了几天,伤势痊愈的国王又到森林打猎,不料竟被原始部落活捉,要将他作为神灵的祭品,正当国王绝望的时候,却听到部落首领说这个人缺了一截小指,不能作为神的祭品!

意外脱险的国王回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释放了那位大臣,国王对大臣说,你说的果然没错,这一切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要不是断掉一小节手指,我现在连命都没了!

不过,你被我无缘无故关了好几天,难道这也是上天最好的安排吗?当然,大臣回答说,如果不是陛下把我关进了大牢,这次我一定会陪您去打猎,那么被当作祭品的人一定就是我了!”

故事讲完,杜梓滕顿了一下接着说:“所以,慢慢,暂时的不好不一定是坏事,长远来看,也许它会成为一件好事,要相信一切都会是最好的安排。”

起初沈慢慢也曾因为这几天接连发生的意外懊恼过,可其实拿到卷子的她,根本没有情绪去顾及那些意外,平时的基础才是王道,她想即使没有这些意外的时候她的成绩也并不稳定。

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高考失利,这就是她真实能力的反馈。

一切都会是最好的安排!多么鼓舞人心的话,人生的路那么长,谁又知道每一步会带来什么?

“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的安排?”沈慢慢抬头看向杜梓滕。

“是的,相信“相信”的力量。”

“嗯。”午后的阳光把少年的脸照的发亮,也照亮了沈慢慢的心,她释然的笑了,心中无限感慨:“杜梓腾,认识你真好。”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杜梓腾听出了惊心动魄的感觉,他喜悦的说:“我也觉得认识你好。”

“你是我的英雄!”

“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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