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十二章
只看着明显胖了一圈的邵征，叶开就知道他被照顾的很不错。
这会儿小家伙进来就说这个，虽张口还是黑心愫愫，语气却很亲密，这是姨甥俩关系又□□了？
记起那天找去施家时院门口见到的情形，叶开也有数了。
想着也是增进下父子感情，也就闲闲地陪他聊起：“不是还有个姑娘也喜欢那位江同志？被你小姨出手打败了么？”
“我小……黑心愫愫还用出手？她很能好不好，她要挑中谁了，那个人指定跑不了了。”
从见到施愫愫接连出招给施家整顿得气象一新后，一连六天的好日子过下来，邵征简直要拿她当楷模。
叶开眼刁钻着呢，那天只扫了一眼，就知道那个文质彬彬的男青年条件不错眼光也高，施愫愫和另一个姑娘可都没入他的眼。
才几天的时间那个施愫愫竟改变了局面，这姑娘行啊！
“你小姨做什么了？”
邵征可攒了一肚子话想找人交流探讨了，后面一路就听他小嘴嘚吧嘚吧的说着小姨，直说到都望得见叶家小楼了，他才意犹未尽地住了嘴。
礼拜天第一次见这孩子时，他虽也活泛能说，可多是察颜观色后觉着安全无害的才说。
却不是像现在这样毫无顾忌着涛涛不绝说，到高兴处眉都要飞起来了，这才是一个五岁小孩该有的样子。
看来那位施愫愫不止给他吃得好，别的方面也用足了心思。
这姑娘虽也是个心思多的，可和施家那些又很不一样，叶开竟很难界定评价她。
下了车，两人一前一后开门进了院子，勤务员小张正在院里垒煤球，瞧着屋门关着，他拉住经过的叶开小声提醒：“家里来了客人，是位姑娘。”
叶开脸上立即带了不耐烦，要搁以前他连家门都不入就走了。
这会儿看看小邵征，有儿子要养了，还真是被绑住了。
“等会儿打完招呼，不认识的都不要多理。”他低头叮嘱说。
邵征眼珠骨碌着转了一圈就基本明白是啥事儿了，同情地看着他：“叶叔叔我懂。”
叶开咧嘴笑开，脸上显了几分匪气：“邵征小同志，敢不敢喊我一声爸？”
邵征猛一抬头，跟着就说：“我爸说了，叶叔叔和他是一样的，现在他不在了，你可不就是我爸么。”说着话也咧开嘴笑起来，气势昂扬地喊道：“爸！”
“好儿子，呆会儿进屋多喊我几声！”叶开大笑着单手拎起他两步就蹿上了楼前的台阶上。
“爸你就瞧好吧！”邵征咯咯笑得格外欢脱。
也是父子俩的动静太大，孔德芬开门往外瞧，“回来了，什么好事，在里头就听见你们笑。”给两人迎进了屋。
然后客厅沙发上，一位娟丽白皙的姑娘盈盈站起，羞涩地问侯：“叶大哥回来了，这就是小征么，我是小孙阿姨。”
手里的一把奶糖就要往他衣兜里揣。
这样的一位，就没有叶开的话，邵征都要不喜欢她的。
黑心愫愫说了，做人一定要有分寸感，不然会让人觉着很没素质。
以前他还没啥概念，这会儿对上这位孙阿姨忽然就解锁了。
“我小姨说了，糖吃多了要坏牙，她给我定了每天吃的量，今天的份儿我已经吃完了，阿姨还是自己吃吧。”
来到这样的人家本就紧张，再被小孩子一拒绝，孙玉丹很有些不知所措，脸羞得通红。
“哎呀，小征还这么听话，小孩子家家的多吃几块糖不是常有的事么，是你小姨小题大做了，胡同里人都那样。
不怕的，等她问就说是孔奶奶让的。”孔德芬一脸慈爱地说着，“你孙阿姨最喜欢小孩子了，你陪她说说话。”就要把邵征往孙玉丹身边推。
邵征游鱼一样钻出来，绷着小脸回说：“我小姨教我，对没见过的人不要擅自评价，那是很没品没素质的行为，孔奶奶你这样很不好。”
这下换孔德芬脸上涨红起来，看着叶开说：“我看小征还是别往那里送了，这样教下去……”
“爸，你陪我回屋呗！”邵征很不高兴地打断道。
原本他在叶家是有些小心翼翼不敢放开心性的，可回去他跟施愫愫学了叶家的事，施愫愫又问了具体后，就告诉他把心放到肚子里，很不必担心。
他是叶开的儿子，那里就是他的家，继奶奶如果好就敬着些，不好就远着，用不着束手束脚。
有施愫愫的话，他这次回来可不就不怕了。
叶开很高兴儿子撤退都不忘老子，笑接：“听我儿子的！”
“叶开，你让小征喊你爸？你还没结婚呢，哪个姑娘想当现成的妈，这可不好开玩笑的。”孔德芬大惊失色。
叶开负手而立，只一句：“孔阿姨你过界了！”
孔德芬再一次脸色涨红，嚅嗫着：“我……我也是替你着想，小征有我和刘阿姨照顾着，委屈不到他的。”
然后一把拉起孙玉丹：“看我这个糊涂的，这是我姐家的玉丹，前年你见过的。
那会儿她年纪还小，你瞧，女大十八变，现在可是个漂亮大姑娘了。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话题，一起多聊聊，小征那里我去哄他。”
孙玉丹红着脸大胆地看过来，却连眼神都没得一个。
“我去喊小行下来。”叶开根本都不接茬，转身往楼上去了。
孔德芬想说小儿子不舒服别叫了，可话在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跟叶开，她从来不敢太过，今天也是家里三姐一催再催，她才鼓足勇气接了外甥女过来的。
两年前就因为她接娘家侄女外甥女换着班儿来叶家，盼着叶开能看上哪个，这样拉近一步关系，想着就是叶存久有个什么不测，叶行将来也不用愁了。
可惜，叶开根本就不给机会，只要她娘家来人，他干脆就出门几天连影都见不着。
他人虽不在家，可家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她侄子外甥女一走，跟着人就回来了。
十来天下来，叶开没说什么，反是一直埋头工作不理杂事的叶存久发了老大的火，心疼起好不容易休假的大儿子来，严厉警告她叶开在家时再不许她领娘家的侄女甥女上门。
家里的事叶存久很少过问，可一旦过问就是说一不二不容反驳的。
孔德芬嫁给叶存久本就是组织撮合的，考虑的是她能周到细致地照顾好叶存久长期被病痛困扰的身体，好让他心无旁骛地扑在工作上。
两人说是夫妻，其实更像上下级关系，还是差了很多级别的。
年龄上又差了十多岁，家庭境况也差着不少，因她嫁过来，孔家的兄姐们没少过来打秋风，一来二去她在叶家就更没了底气。
叶存久发火后，她哪还敢反驳，再不肯让侄女甥女上门，弄得兄姐们见面就要埋怨她一通。
好在叶开很快销假又出了任务，一走就是两年，那几个侄女外甥女实在等不得，一个个陆续都嫁了。
她兄姐那边才不再追着她问。
却不想这回叶开出任务结束，直接被调到了燕城。
还是刘阿姨从前面陈家听来的，说是叶开积了好多军功，这次军校学习后就能升团长了。
还说院里好多有姑娘的人家都准备找人上门说亲呢。
想到叶存久越来越不好的身体，叶行生来体弱，又才十五岁，将来里外都得叶开照应才行。
她想了又想，还是觉着要和叶开亲上做亲才安心。
这要被别人家姑娘捷足先登了，可不行。
孔德芬回娘家和兄姐们商量，那边儿比她还急，这不家里侄女外甥女从大到小又排了序，都等着上门的。
她家里兄妹七人，她是最小的，上面三个哥哥三个姐姐，他们生得又多，上一批侄女外甥女嫁了，这又长起来一批，根本就不缺人挑。
她原以为叶开都二十六了，被耽搁了这两年，就他自己都该着急结婚了。
她娘家别的不显，家里的姑娘们可是个顶个都是水灵好看又温顺贤惠的。
见到这样的姑娘，她不信已过了结婚年龄的叶开不动容。
然而现实还是打了她的脸，三年后的叶开还是看都不看她娘家的姑娘一眼。
甚至当着外甥女也一点不给自己留脸面。
看着委屈得要哭的外甥女，孔德芬又气又怨，她在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怎么就换不来一点体谅。
楼上，父子俩都在叶开的房里。
邵征打开饼干盒一块块往嘴里塞着，看着随手抓起把铁钉往墙上木靶上连环甩的叶开，“爸，打发了不就完了，你还烦什么？”
叶开哼笑：“没听说过春风吹又生么？”
黑心愫愫刚教过他这首诗，一说就通了。
邵征眼里又亮晶晶起来：“孔奶奶家还有很多草么？”
“嗯，不老少！”叶开摊开四肢，找了个舒服的坐姿。
“你请黑心愫愫出马吧，她保证能给你斩草除根，什么春风都没用。”邵征给他出着主意。
“这样的事哪好叫外人。”
“要不你娶黑心愫愫呀？有她在，咱们的日子保证舒坦！”邵征语出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