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老大，现在怎么办？”其他人面面相觑。
领头的人吩咐道：“上马，赶回去报信，边城那边的人怕是保不住了。”
其他人应着，纷纷上马，又赶回了海国……
***
雨后的边城，有一股土壤的清香。路元宵起了个大早，站在客栈一楼活动身体。
店小二见状，打趣道：“客官今日起的真早，我们的早饭都没做好呢。”
路元宵笑了笑，道：“你这话说的，敢情我前几日都起得晚？”
店小二摇头道：“那也不晚，只不过前几日看客官早起昏昏沉沉的，不像今日早起精神十足。”
“我就当……你夸我吧。”路元宵一脸尴尬，坐到桌子前，一手托腮看着客栈外面，一手玩弄着筷子，等待着早饭。
早饭刚端上来，罗培和路元蕊夫妇相继下楼。路元宵耸了耸肩道：“你们是不是闻着饭香味才下来的，我可不信这是巧合。”
路元蕊扑哧一笑道：“被你发现了，快吃吧，吃完赶紧审犯人，我想早点回京城了。”
顾至云叹了口气道：“我想孩子了。”
“你们这么一说，我也想家了。”路元宵嘟了嘟嘴道。
罗培道：“顺利的话，我们很快就能回京城了，吃吧。”
说罢，四人动筷。这时，林千雪缓缓下楼，伸着懒腰打着哈欠道：“今天你们又去哪里玩？”
路元宵喝了一口汤道：“今天可不是出去玩，今天要去牢里审犯人，可不能带着你。”
林千雪一惊，揉了揉耳朵问：“犯人？怎么，你们抓到那个什么舞的犯人了？”
“对啊，就在昨天，而且这个你也认识。”路元宵淡淡地说道。
“我也……认识？”林千雪想了想，挑眉道，“谁啊？”
路元宵咧嘴一笑道：“就是你喜欢的那个美女姐姐——莫娘子。”
“什么！”林千雪大惊，一副不相信的模样道，“这……莫姐姐怎么会是犯人？”
路元宵耸了耸肩，指着她道：“对，就是这个表情，和你哥哥昨晚的表情一模一样。”
“我哥哥他……已经知道了？”林千雪担心地问道。
“你哥哥不仅知道，还是你哥哥亲自抓的莫娘子。”路元宵轻叹一口气道，“我吃完了，走吧？”
其他三人也放下了碗筷，四人起身，瞅了林千雪一眼后，离开了客栈。林千雪愣在原地，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林昭夜先到了大牢，刚踏进去就打了个喷嚏。
“罗大人他们到了吗？”他环顾四周问道。
士兵们摇头，其中一个道：“还没到。”
“来了来了！”此话一落，路元宵四人就出现在大牢里，喊道，“这不就来了，林将军。”
林昭夜扫了四位一眼，问：“那咱们先审谁？”
“先审莫娘子吧。”罗培道，“林将军需要回避吗？”
林昭夜一愣，道：“不需要，我不会参杂私人感情，况且我只是辅助罗大人，请吧各位。”
他说完，带着四人到了审讯的地方，莫娘子也被带上来。她跪坐在地上，手上脚上都上了镣铐，两眼无神，发丝有些凌乱，但她依然貌美。
罗培是钦差，他坐在中间，案子由他主审，林昭夜坐在他的右侧，路元宵和路元蕊夫妇则坐在下方一侧观看。路元宵双手托腮，默默看戏。
“台下何人！”罗培提高了声音问道。
莫娘子怔了一下，缓缓抬头，先看了一眼林昭夜，又看向罗培，道：“小女子姓莫，没有名字，大家都唤我莫娘子，是琉宫坊的老板。”
罗培眯了眯眼道：“说说吧，你是如何组织参与了无衣舞案。”
莫娘子双眸空洞，她撩了一下头发，长叹一口气，道：“事情，要从五年前说起，我曾是皇宫乐伎……”
五年前的皇宫教坊司，年满二十的乐伎莫儿被放出了宫。莫儿本是孤儿，如今离了宫，也不知道去哪里谋生。就在她愁眉不展时，一个中年男人找到了她。
那男人衣着华贵，想必身份不凡，但是莫儿也不敢过多打听，只知道那男人姓木。
“我给你指条路吧。”姓木的男人拿出几张大额银票放在她面前，道，“你去边城，开一家乐坊谋生。”
莫看着银票，警惕道：“我与先生萍水相逢，先生如此帮我，想必是有所图吧？”
“哈哈哈哈，果然聪明，我没有找错人。”木先生大笑着，道，“的确是有所图，只不过，是让你为我有用，帮我做事。”
莫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
莫娘子长叹一口气，道：“自那以后，我便来到边城，开了一家乐坊，表面上我是乐坊的老板，实际上我是那位木先生的探子，每个月把边城的细节写成书信寄给他。尤其是关于……林将军的事情。”
她说着，抬头看了林昭夜一眼。林昭夜一愣，问：“他为什么对我感兴趣？”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猜可能那位木先生是海国人的缘故，林将军是戍守边城的将军，所以他才格外关注你吧。”莫娘子摇头，继续道，“没过多久，一个姓钱的男人找上门，他说他也是木先生的探子，就是钱修，我们就在边城，一起为木先生做事。这次的无衣舞，也是木先生吩咐的。跳舞的舞伎都是木先生差人送来的，我们只负责找演出的场所和招揽客人观看。”
“所以，你们也并不知道那些舞伎是被拐卖来的？”罗培蹙眉问。
莫娘子抿了抿嘴，道：“本来是不知道的，后来有个人想逃跑，我们才知道这些舞伎是被拐卖来的，不过，他们基本都很听话，也就只有那一个人想逃跑。”
“那个想逃跑的舞伎后来怎么处置的？”罗培追问道。
莫娘子摸着自己的头发，道：“死了，钱修把她打死了。”
罗培眯了眯眼，让人把写好的证词拿到莫娘子面前，道：“你看一下，没有疑问就签字画押吧。”
莫娘子看着证词，长叹一口气，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接下来，就是审钱修了。”罗培正襟危坐，道，“林将军，可有派人去查抄他的府邸？”
“派了人去，想必快到了。”林昭夜道。
罗培扭头看向路元宵，给她使了个眼色。不知怎么的，路元宵竟然明白他道意思，起身道：“我觉得无聊，想和姐姐姐夫先回客栈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罗培嘱咐道。
林昭夜站起来问：“五公主，我派辆马车送你们回去吧。”
路元宵抬起手，拒绝道：“不必了，我们自己有马车，到时候审完，你送他回去就行。”
说罢，路元宵拉起路元蕊道手离开了大牢，顾至云紧随其后，三人进了马车。
“你怎么忽然想回客栈了？”路元蕊问道。
路元宵交代了车夫几句后，钻进了马车，道：“不是回客栈，咱们去钱修道府邸。”
“去钱修的府邸？”路元蕊不解，继续问，“那为何不直接说，反而要偷偷摸摸的？”
“四姐姐，你糊涂。”路元宵拍了拍路元蕊的手，道，“双林拆开便是木，那个木先生很有可能就是林云坤。我们去钱修府里，说不定能找到他与木先生通信的证据，但是这些要先瞒着林昭夜。”
路元蕊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确定得先瞒着林昭夜。”
说罢，路元宵吩咐车夫加快速度赶往钱修的府邸……
罗培这边，提审了钱修。钱修与莫娘子不同，他是什么也不说，嘴硬得很。林昭夜提议用刑，被罗培拒绝了。
“没关系，你不招也没事，反正有莫娘子的证词，你也逃不了律法的惩罚。”罗培盯着钱修，语气看似平淡，实则威胁。
钱修冷哼道：“要打要杀随意，反正我是一个字也不会透露。那个莫娘子，真是不堪一击，居然这样就招了，不过也无所谓。”
罗培勾起嘴角，道：“看来，你知道的远比她知道的多。你这张嘴，我必须得撬开了。你们背后之人，就是那位木先生吧？你见过木先生吧？你组织比武大赛，每次比武前三名都送往京城，就是木先生指使你的吧？”
钱修别过头道：“我说了，你们别想从我口中问出什么，尤其是关于木先生的事情。还好那个莫娘子知道的不多，我可不会像她一样如实交代。行了，也别废话了，赶紧给我个痛快。”
罗培不慌不忙，继续道：“海国的细作，嘴可真硬。既然你不说，那我就猜一下，那位木先生……是在朝中为官吧？官职应该还不小。”
他说完，目光瞥向林昭夜，林昭夜握紧了拳头，恶狠狠地瞪着钱修。
钱修一愣，瞪大双眼喊道：“不是，你猜错了！别胡说！他不是高官！”
罗培勾起嘴角，道：“瞧你这个紧张的反应，看来是我猜对了。”
林昭夜用力敲了一下桌面，道：“没想到，我藤国官员里，居然有与海国勾结作恶之人，可恶！真是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