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内奸
赵桓暗中施展读心术,虽然并没有获得太多信息,却已经知道这人所说不差,并不是什么坏人,便让人给他接上腿骨。他那头巨狼也有几处骨折,也一起接了,好在伤药不缺,东方长老的治疗法术更是神奇无比。给一人一狼处理完毕后,众人做了三个担架,把赵桓、范恭、和他那头巨狼一起抬着回村。又把两头狮子的腿绑在一起,用木棍架起来,两人一组抬着往回走。
瑶瑶跟着众人走了两步,突然感到脚掌剧痛无比,肯定是受了伤。她心里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咬着牙一声不吭向前走,只是脚步明显有些踉跄。芃萱一直注视着她,仔细一看,原来瑶瑶并没有穿鞋,竟然一直是这么赤着脚跑过来的,这一路过来,脚上已经被石子、树枝划了十几道口子,走一步就是一个血脚印!脚背上还有一片青紫,那是被刚才范恭救她时丢出来的那柄飞刀砸出来的。
芃萱连忙拉住她,问:“你的鞋子呢?”
“我醒来时太黑找不到,又着急追你们,就......”
芃萱见众人已经走远,而且东方长老连番施法,又是作战又是救人,这会儿已经法力耗尽,累得趴在马上,连行走都无法做到,便转过身背对着瑶瑶蹲下。
“趴上来。”
“我自己能走。”瑶瑶小心地说。
“别废话!快趴上来!”芃萱突然烦躁地说。
瑶瑶不再吭声,默默地趴在芃萱背上。芃萱用法杖托住瑶瑶的屁股,两手从后面抓住法杖的两端,背着瑶瑶跟着大家的队伍一起走。
默不作声地走了一段,芃萱本来就大战了一场,很是疲累,渐渐开始喘气,汗水从两鬓流下来,径直从外眼角流进她的眼睛里,蛰得她不停地流泪眨眼,却没法伸手去擦。
瑶瑶听到越来越重的喘息声,打破沉默,小心翼翼地说:“姐姐,我能自己走,放我下来吧。”
芃萱咬着牙不吭声,把瑶瑶又向上托了托,脚下一步也没停。
瑶瑶又闭上了嘴巴。
又过一会,瑶瑶突然说:“姐姐,我会唱歌呢,还是我妈妈教我的,我唱给你听吧。”
说完,不等芃萱回答,便自顾自地唱起来。
“小狗和我是好朋友呀,我们一起跳跳跳!小虫和我是好朋友呀,我们一起爬爬爬!小狗和我是好朋友呀,我们一起跳跳跳!小虫和我是好朋友呀,我们一起爬爬爬!”
这首歌的调子并不好听,歌词也就这么两句,瑶瑶翻来覆去地唱。这柔弱、稚嫩而且有点走音的歌声就这么伴随着众人,在黑暗的森林里飘荡了一路。
众人逐渐远离战场,眼看快到村庄时,虽然有隐匿术相助,但是身上的血腥味仍然让村子里的狗都狂吠了起来。
村民都被惊动了。
好在赵桓早就想好了说辞。
两只抬回来的狮子尸体让村民们没有起疑心,反倒无比感谢这些保护村庄免受狮子袭击的外乡人。在村长的张罗下,村民们纷纷拿出了家里多余的垫子和被褥,热情地给大家铺了更舒适的床铺。折腾了好一阵,村民才渐渐散去。
村民们才走,气氛便又变得凝重起来。
留守牛棚的人推着一个被绳子捆绑着的年轻女人走过来。
“公子,我们这里有内奸!”
“小魏?”
看清被绑着的女人后,云曼吃惊地问:“她做了什么?!”
“我们看到她在写密信,一定是她在给郑国人通风报信!”
“我没有!”女人立刻喊冤。
“信呢?”
“我们没有找到。”
赵桓忍不住问道:“没有找到!那你们怎么知道她在写密信?”
一个女人说道:“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她鬼鬼祟祟地在一张纸上写信。可是等我过去问她,她却藏起来了,我找遍了都没有找到。”
云曼看了赵桓一眼,沉下脸问那女人:“小魏,你是不是在给人通风报信?”
“没有,我没有!我是冤枉的!”那个叫做小魏的女人连忙否认。
作证的女人立刻反驳说:“那你拿着笔在纸上写什么?”
“没有!我没有在写字!我是看见纸笔,无聊了就拿起来比划了几下,做做样子而已,就没有蘸墨。”
“可是,可是你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在比划,就是在一本正经的写字。而且动作鬼鬼祟祟的,分明是怕人看见的样子。”
“我没有!我就是那么比划着假装写字,我没有鬼鬼祟祟。再说了,我又没写出字来,你说我拿张白纸给谁看?”
证人顿时语塞。
赵桓的通心术却已经知道了答案,问道:“你在哪里写字?带我去看看!”
大家来到牛棚的里间,这里是原先女人们集中过夜的地方,地上铺了垫子,不像外间男人们一起简单地睡地上,女人们在这里又横七竖八地拉了一些绳子,搭上床单或毯子,便构建出更多的私人空间。这个魏姑娘就是如此,她的床铺位于角落,被毯子一遮挡,的确非常隐蔽。在法杖的光芒下,众人一眼望去,这里除了简简单单的几件衣物和包袱,并没有多少东西。地上一块木板上,扔着一支笔,散落着两张白纸,法杖凑近了照去,白纸上什么字迹都没有。
有人拿过白纸给大家看。
云不惧说了一声:“的确什么都没有。”
赵桓拧着眉,拿过纸看了看,焦距却没有放在纸上,似乎在回想着什么。半晌失望地摇了摇头,就打算把纸张放下。
这时,他感到手指好像摸到了什么,又把纸拿了起来,仔细地看。
旁边注意到他这个动作的魏姑娘脸色就有点发白。
云曼一直盯着她看,这时候悠悠地说了一句:“你的心跳得好快啊。”
魏姑娘哆嗦了一下,挤出了一个哭似的笑容。云不惧立刻掏出一块布塞进她嘴里,魏姑娘呜呜叫着,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赵桓没有看那边,手指轻轻地从纸面上拂过,感受到了有点粗糙的颗粒。
法杖的亮度再次增加,牛棚内顿时亮如白昼,可是翻来覆去地看,纸上仍然没有字迹。赵桓沉吟了一下,问:“谁有火?”
在火焰的烘烤下,众人惊奇地发现,白纸上逐渐显现出了褐色的字迹。从可以分辨的一些字上,大家可以看出正是有关这个逃亡团队的信息。
魏姑娘脸色惨白,哆嗦着瘫在地上。
几个人把魏姑娘架到远处,立刻开始了审讯。
只用了一会儿,情况就问清楚了。
这个小魏,原先一直是负责灵霞派采购生活必需品的一名管事。因为一直经手灵霞派的钱财,渐渐有了贪心。几年前,她被人设了连环局,先是贪小便宜被人抓住了贪污的证据,随后被迫收了好处,引荐了几个来历不明的“慕名”弟子加入灵霞派。随后,她山外的亲人又犯了事,被这些人帮忙“摆平”的同时却犯下了命案,就这样一环套一环地越陷越深。等到来人露出最后的面目,要求她做灵霞派的内应,给他们传递消息时,魏姑娘早已是泥足深陷,再也摆脱不得了!
可叹的是,至今她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哪方势力,只知道最新的指令是把灵霞派这一路人的事情详细写在纸上并藏起来,自然有人能够取走消息。
“她是用米汤在纸上写字,干后就看不到了。而且,纸是被人送来的特定用纸,应该是有办法能够被找到。”
“公子,您也真的神了!您怎么知道用火烤就能让字显现出来?”芃萱一脸崇拜地问。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似乎我本来就知道。”赵桓苦笑一声回答。
“小魏该怎么处置?”云曼问道。
“先带着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为好。对了,那几个渗透进来的人呢?”
“那几个人是二代弟子,都被我安排在了第二路,和年纪比较大的两位长老去了另一处地方躲避了。”
“我们必须立刻通知他们!”赵桓马上打断云曼的话,“内奸要马上除掉!否则就来不及了!”
云曼一惊。
“可是我们现在无法联系到他们!为了彻底隐藏行踪,也防止队伍里有奸细向外传递消息,每路人都带有屏蔽传音玉符的法阵,而且后半段的路程全都是各路的负责人自己确定,我们只能在最后的汇合点等待。”
赵桓看看远处黑压压的群山,不由得叹了口气,一筹莫展。
漫漫长夜还远没有结束。
村庄外,赵桓、云曼、云不惧和三位长老围着引起今晚这场大战的元凶范恭和他那头狼坐成一圈,听范恭对他和狮子们之间这场恩怨的解释。
“我的确是因为误会,不得已杀了头狮子。没想到这群狮子不仅是一大窝,而且居然有这么多都成精了!更可怕的是连化为人形的狮子精都不少!如果不是我多年行走天下,逃跑的经验实在是攒了一大堆,更加上我这头狼兄弟拼死保护,恐怕不等逃到这里,早就被填到狮子肚子里了。能够碰到众位,能够被贵人们相救,我真的是祖上积德!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诸位!”
赵桓看出来这个名叫范恭的游侠说的是实话,却还是有点疑问。
“当初我们没有现身时,你明明已经逃出了包围圈,为什么又折回来?”
范恭听到这一问便沉默下来,脸上神情变化不定。最终轻轻叹了口气,满脸都是落寞。
“关于这个原因,本来我是不想说的,也的确和诸位无关。可是,诸位救了我和小白的性命,我个人的一点伤疤,揭了也就揭了。”
范恭自嘲地笑了笑,接着说道:“我家住在梁周两国边境附近的范家集,本来是大户人家出身,有妻有女,日子过得颇为安逸。我的女儿名叫丫丫,自从生下来起就是我的心头肉。可是孩子六岁那年,我被人欺骗,以为妻子对我不忠,女儿也不是我的亲骨肉,便狠心将妻子和女儿赶出了家门!”
范恭的声音有点颤抖,他停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等我发现自己犯了大错,连忙去找她们时,她们已经都不见了。有人看见,她们娘俩遇到了人贩子,孩子被人强行拉上马车,孩子她娘抓着车子不放,被那些人用刀活活砍死......”
“我一怒之下冲进那骗子的家里,一刀就砍了那人的狗头!可是想要杀那人的妻儿时,看着他们那惊恐的眼神,死活下不去手!”
“从此我在范家集就没法住下去了,官府一直在抓我!我便是个无家的游魂,四处流浪,到处寻找我的丫丫。可是我都找了足足十五年!一直都没有找到。”
“昨晚,我听到那孩子哭喊,说不要丢下她。我......我那可怜的女儿被我赶出家门时,也就这么大,也是这么哭着求我的!可是当时我那颗心根本就是石头做的!!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这么多年了!每天晚上我都梦见她在外面拍门,求我放她进来。每次我都对她发誓,说我再也不会丢下她了!可是每次梦醒,我......”
范恭嘴巴抖得再也说不下去,他把脑袋埋在怀里,牙齿死死咬着衣服,浑身剧烈颤抖。
众人都默然无语,赵桓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范恭的后背,悄悄地走开。回到牛棚里睡下时,大家还能够听到远处传来狼嚎一般的哭声。
天亮了,太阳从树梢上升起来,给这个隐居在森林中的小山村镀上了一层金边,蓝色的炊烟升起,村子里鸡鸣狗吠,渐渐充满了热闹的烟火气。
众人昨晚经历了一通大战,全都疲惫不堪,很晚才挣扎着起来。等大家睡醒,才发现热情的村民们已经给大家做好了热腾腾的饭菜摆在了一边。几只大锅里炖着的,满满的都是狮子肉!村里所有的男女老少都来了,场面比昨天摆摊卖东西时更是热闹几分!
赵桓看见瑶瑶脚上缠了白布,拉着芃萱高兴地跑来跑去,看着芃萱一脸无奈却又满是宠溺的样子,赵桓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众人饱餐一顿之后,考虑到内奸已经暴露了大家的行踪,便不敢多停留。和村民们依依不舍地告别,队伍再次钻进森林,继续向前赶路。
范恭因为在昨晚的大战之后听到了不少灵霞派的秘密,所以也只能拖着带夹具的伤腿,骑马跟着大家一起行动。对此范恭倒是丝毫没有不满,按他的说法,灵霞派没有把他灭口,已经让他感激不尽了。不过赵桓从他时不时看向瑶瑶的眼神中发现了不少东西,或许这一趟旅程对范恭来说,也是他十五年来少有的快乐时光。
瑶瑶对范恭那“苍蝇一般”的眼神很是不满,嘟着嘴问赵桓为什么这个新来的侍卫总是盯着她看,是不是打算用她来喂那只狼。赵桓只好说那是因为瑶瑶太可爱,这个范大叔是想让她给范大叔当儿媳妇了。瑶瑶这才得意地大笑,说自己长大了是要当女王的,等范大叔的儿子当了皇帝她才会考虑,惹得众人都大笑不已。
赵桓却觉得范恭的眼神实在很不对头,私下去询问,原来瑶瑶和他那丢失的女儿居然长得极像!如果不是年龄对不上,范恭就要认定是同一个人了!而丢失十五年的丫丫如果还活着,今年也不过二十一岁,不可能是已经八岁的瑶瑶的母亲,范恭只好断了这份念想,长叹一声,寄希望于以后慢慢寻找。
有范恭和那只巨狼的帮助,众人的路程变得轻松了许多。范恭果然是在外流浪了十五年的人,野外生活的经验无比丰富!不论是寻找食物、寻找饮水,还是扎营、放哨、设陷阱、捕猎,都十分在行。反观赵桓这边,无论灵霞派法师也好,云老将军也好,来自周国王室的宫女、护卫也好,包括这个来头很大的“拯救者”赵桓也好,大家都没有野外生存的经验,跟着范恭,才算是过上了几天相对舒坦的日子。如果不是大家还在逃命之中心情紧张,如今这样子倒颇像是某个世家大族在组织一场出游。
就在灵霞派一行人轻松逃命的时候,在重重大山之外,一场追逐战已经临近了尾声。
云思远浑身是血,身上的盔甲早被丢了个干净,被同样只着单衣的黑子拖着在树林里奔跑,剧烈的喘气声几乎数里外都能听见!偶尔回头望望漫山遍野追击过来的郑军,嘴里满是苦涩。
“要是我们能有哪怕两千兵,也不至于败得这么惨啊!”黑子恨恨地说。
“真有两千兵也没用!这个是我的错,我应该按照我姐的安排,分散撤离的。”云思远虽然喘得像个风箱,语气却非常镇定。
“先前的大胜让我有些飘飘然了,感觉敌军不堪一击,以为自己还能继续创造奇迹。我骄傲了!可是同时,敌军却沉下气认真作战。一万打两百都能分兵,能埋伏,能用计,我们不败就没天理了!”
“好了我的云大少爷呀!您这战后总结现在就做是不是早了点?现在我们该想的是怎么逃命!”黑子无奈地喊着。
“逃命?我们已经不用逃了。”云思远一遍喘气一边停了下来。
“为什么?我们被包围了?!”黑子大惊失色。
“瞧你那点出息!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云思远鄙视地看了一眼。
“前两天我说不该去和公主汇合时,你也这么说。”黑子低声嘟囔着。
云思远脸一红,扯着嗓子喊:“那一样吗?那一样吗!那是我飘的时候好不好!现在是我很镇定,很靠谱的时候。”
黑子闭上嘴巴,眼睛斜视着云思远,那表情一看就知道心里在腹诽。
云思远瞪了他一眼!
“打个赌!”
“赌什么?”黑子问。
“赌我们能有惊无险地逃出去,怎么样?”
“赌注是什么?”黑子警惕地问。
“你输了,你一辈子都听我的,我输了,我一辈子都听你的!怎么样?赌不赌?”
黑子想了想,说:“我不赌!你他妈的骗我!”
“我怎么骗你了?”云思远大奇。
黑子瞪着眼睛说:“我输了,那是我们逃出去了,从此我就得听你的。你输了,咱俩就会被抓住砍头!死都死了,你还听我个屁呀!横竖都是我吃亏!你没安好心!”
云思远张大嘴巴。
“咦?你这么一说还蛮有道理啊!难得你这猪脑袋会突然这么灵活。”
“你果然在骗我!!”黑子大怒。
“不是的不是的!你听我说。”云思远连忙解释,“这回啊,我们还真的能逃出去。唉!可惜了我这么聪明的主意,哪是你这头笨猪能想出来的。”
“好,你说,我们怎么逃出去?”
两人这会气也快喘匀了,云思远回头看了看越来越近的追兵,不屑地笑了一声,指着旁边说:“咱俩的生路就在那里。”
黑子扭头一看,山谷里十几丈外是一条宽阔的大河,水流湍急。
“你不是想说,咱俩就这么跳进去吧?”黑子怀疑地问。
“还真的就是咱俩只要跳进去就行。”云思远挑了挑眉毛说。
黑子登时就急了。
“这就是你这颗聪明脑袋想出来的馊主意?你想找死啊!这么急的水流,你能在里面游泳?!”
“不能!”云思远干脆地说。
“那你还说!”黑子眼看追兵的弓箭都快要射到身边了,急得直跳脚。
云思远看黑子真的急了,哈哈一笑,解下身后的背包。
“不逗你啦!看看这是什么?”
打开背包,里面除了食物,就是一堆皮制的水囊。
“你背这么多水?!嫌自己......”黑子的声音顿住,看着云思远掏出一个水囊,那分明就是空的!
云思远手中不停,打开口子往里面吹气,水囊立刻鼓了起来。
云思远把囊口扎紧,然后把水囊的带子往胳膊上绑。
“快来帮忙!”
黑子如梦初醒!连忙上前,两人一起把水囊全部吹得鼓了起来,每人每只胳膊上都绑了两只,又给脖子上缠了两只。两人逃命的时候,为了跑得快已经把盔甲都扔了,否则这会儿光摘那笨重的盔甲就得半天功夫。
黑子眉飞色舞地问道:“我说,你这坏小子!早上就见你背着这个背包,难道你当时就料到这会儿要用?”
云思远得意洋洋地说道:“哈哈!为将者,时刻要未雨绸缪,不虑胜先虑败。这一路上我们一直沿着这条大河走,我心里就想着万一遇敌,这条河就是我们的生路,所以早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下真的派上用场了不是?”
“真有你的!”黑子夸赞着,手上丝毫不停。
等两人穿戴停当,弓箭已经嗖嗖地射了过来,两人弓着身快速跑到山崖前,毫不犹豫地从一人多高的河岸上跳了下去。
扑通扑通两声响,水花四溅!等追兵来到河边,只能看见底下那汹涌的河水,两个逃亡者早已经连影子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