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大姨妈
不仅程元谨看呆了，所有人都愣住了。
世上竟然有这般漂亮的人物？
尤其是跟着来接亲的人，都说程团长的媳妇漂亮，他们还不信，觉得情人眼里出西施，是程团夸大其词。
没想到是真的。
不仅程团长媳妇长得漂亮，她身边的几个小姑娘都漂亮，虽然不及程团长的媳妇漂亮。
顾长江作为娘家人也跟了进来，见状，轻咳一声，拍着程元谨的肩膀提醒：“回神了，回神了，要看回家看去。”
程元谨这才回神，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沈黎：“我来接你了。”
沈黎抿唇笑而不语，只是嗯了一声。
陈蕊几个起哄：“想接走大姐可不容易……”
程元谨动作快一步，从另一个兜里拿出十几个红包，分给在场所有人。
也幸亏他准备的红包多，不然真不够分。
“这样可以了吧。”
沈苒：“行吧，勉强同意。”
红包挺厚，应该有好几块钱。
大姐夫果然富裕。
这个时候成婚很简单，没有繁琐的程序。
沈黎和程元谨走到院里，代表沈家父母出了院子，坐上吉普车，一路到了军区大院。
难得有人结婚，不少人告了假，来参加程元谨的婚礼。
远远看见吉普车过来，兴冲冲站到两边口里喊着来了来了。
胡娇娇站在刘青黛身边，扯着她的胳膊：“妈妈，程叔叔真要和沈姐姐结婚了吗？”
她见过沈黎一次，觉得沈黎很漂亮，人也温柔，她很喜欢。
程景初站在一旁，远远望着吉普车：“以后不能叫沈姐姐了，叫婶子。”
“婶子太老，姐姐好听。”胡娇娇反驳。
说着话车子过来，直接停在胡同口，一行人下了车进了院子。
院里也有很多人，都看着程元谨和沈黎，小声议论这两人非常般配。
门口一双眼睛，闪着嫉妒的光芒。
这人就是李秋月。
她以为萧燕语能拆散沈黎和程元谨，没想到萧燕语就是个不中用的，一点作用都没起。
她来得早，一眼就瞧上了程元谨，许多人也夸她漂亮，说她和程元谨般配。
有人想介绍时，被程元谨直接拒绝，看都没看，她的爱情就被扼杀在摇篮中。
一个下乡的知青，凭什么能得到程元谨的爱。
她不服气。
看着结为革命伴侣的两人，李秋月越想越生气，索性离开。
沈黎不知这些，被程元谨拉进屋里。
程元谨让沈黎满脸幸福，问沈黎累不累，饿不饿，要是饿了，家里有桃酥，可以先垫垫肚子。
沈黎摇头，说了声不饿。
徐晖兄弟三人进来，看着漂亮的沈黎，叹息一声：“真是便宜了程叔叔，我二叔也是没福气。”
程元谨往他脑袋上打了一下，笑着呵斥道：“你个臭小子，还想挖我墙脚呢，门都没有。”
要招呼客人，男人出去招呼。
程景初拿着桃酥进来，让沈黎先垫垫肚子。
见徐晖几个也在，一人给了一块。
程皓和程静进来，也跟着吃起来。
沈黎领着几个孩子吃桃酥，这时候又进来几个人。
她们都是来看沈黎的，一个劲儿夸沈黎漂亮。
还说是邻居，以后多走动。
沈黎觉得这些人太过热情，一想也就清楚了。
可能是因为工作的事。
沈黎猜对了，就是因为工作的事。
制药厂建立，好几个军属有了工作，就在县里，离军区很近，走着需要十来分钟，骑车子也就几分钟。
谁不想要一个工作，有工资了，还能补贴家里。
是以，只要是知道消息的，都想和沈黎打好关系。
不过今天是人家结婚的日子，她们自然不会提。
程元谨结婚，也不是太大的事儿，因为对象是沈黎。
张司令和陈市长夫妻都来了，贺礼都不薄，不是床单就是被罩，还有红包。
程景初有些受宠若惊，沈黎按着她的手解释：“妈，您拿着就行，我给他们帮了不少忙，这点东西不算太多。”
有沈黎这句话，程景初就放心了。
下午三四点，客人们陆续离开。
程元谨带着孩子们和几个士兵收拾桌椅。
这些都东西都是借的，该给人送回去。
厨房剩了不少菜，有些是吃剩下的，有些是没动的。
沈黎做主，把东西都分给来帮忙的战士，还拿出几坛子酒，一人一坛子。
坛子不大，二两斤重。
不过这都是好东西，有钱不一定买到。
可把几个小战士乐坏了，一个劲儿夸沈黎大方，还说程元谨有福气。
傍晚，程景初要带着人回去。
沈黎没让，程皓几个也不愿意回去，都要和沈黎住一起。
程元谨不乐意，说他们还在上学，要是住下，就要耽误学习。
程皓道：“这里也有学校，我想来这里上学。”
一句话，热得几个孩子都要过来上学。
程元谨头疼，坚决不同意。
他才结婚，来一群爱事儿的，算什么事。
程景初也觉得不妥，和几个商量，可几个孩子都非要住下。
沈黎提议：“要不让他们住下？”
争来争去也不是事儿。
程元谨坚决不同意：“不行，他们明天还要上学，留下怎么上学。”
就算留下，也不是今天。
程静和徐蕴一听，当即落泪，抱着沈黎的腿不撒手，湿漉漉的大眼就那样看着你，别提多令人难受了。
沈黎心软：“要不抽签，能不能留下，看天意？”
在程元谨的祈祷中，所有人赞同抽签。
不过，老天爷好似没听到程元谨的祈祷。
最后几个孩子都留下。
程景初怕住不下，就去了隔壁，想在他们家住一晚上。
刘青黛和胡政委自然乐意。
胡政委晚上和几个男孩子一起睡次卧。
刘青黛带着胡姣姣睡他们家的主卧。
程景初领着徐蕴和程静睡在新房西屋。
为了生活方便，程元谨在最西头又搭了一间屋子，当做浴室。
他烧了一大锅水，让沈黎简单洗个澡，然后自己也洗了个澡。
沈黎穿着睡衣，坐在床边，看着两人的结婚照，不由笑出声。
她把结婚照片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越看越觉得他和程元谨般配，再仔细一看还有几分夫妻相。
这或许就是天定的缘分。
程元谨进来，就见沈黎在看照片，插着头发走过来问：“好看吗？”
“好看。”沈黎把照片放在桌上，歉意看向程元谨。
程元谨没发现她的目光，盯着照片看了又看：“是好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我是笑着好看，还是不笑好看？”沈黎睨他一眼。
“都好看。”程元谨不假思索回答，又凑到沈黎身边笑着道，“还很香。”
能把人的魂儿勾了去。
沈黎没闻出来，仔细闻了闻：“哪里香了？”
“哪里都香，有一股好闻的荷花香，若隐若无，很，好闻。”他想说很勾人，觉得轻浮，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程元谨直直盯着沈黎的脸颊，不由咧开嘴：“你终于嫁给我了。”
他们是合法夫妻，灵魂伴侣。
他上了床，拉开被子躺下，伸手将沈黎拉入怀中。
沈黎用胳膊推着他：“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儿你说。”程元谨紧了紧胳膊，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得像偷了腥的猫。
沈黎犹豫片刻，斟酌一番道：“我大姨妈来了。”
她也没想到今天会来月事，比以前早了两天。
“你不是只有一个小姨，哪来的大姨？”程元谨想了想，“我记得小姨没来呀。”
小姨没来呀，没来呀。
沈黎脑海中一直回荡着这句话，脸不自觉有些热，无奈解释：
“我来那个了。”
“哪个？”说罢程元谨想抽自己，他好像明白了，不确定问，“来了，疼吗？”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这是成心和他过不去。
他记得妹妹也来过，肚子疼得厉害，母亲总会为他冲一杯红糖水：“要不我给你冲一杯红糖水？”
“不用。”沈黎摇头。
她的身体经过特殊调理，不湿不寒，来月经根本不疼。
程元谨不确定问：“真不用，我妹妹来这个的时候肚子会很疼。”
“真不用。”沈黎拿眼瞅他，“你不生气吗？”
好好的新婚夜，因为这事黄了。
程元谨直接躺下，枕着胳膊笑道：“我怎么会生气，你要是一直不来我才害怕呢？”顿了顿道，“时间不早了，咱们睡吧。”
沈黎躺下，程元谨拉了灯也跟着躺下，躺下后他往沈黎身边凑了凑，一把抓住她的手：“你高兴吗？”
他觉得特满足。
终于娶到了心爱的姑娘。
沈黎回答道：“你高兴我就高兴。”
程元谨更高兴，翻身将沈黎搂入怀中：“我很高兴。”
高兴娶到了你。
高兴你为我而高兴。
他脑海中畅想着未来，更是激动不已，许久不能合眼。
沈黎也不觉得累，拉着程元谨说话，说起了徐晖几个。
“你放心吧，过两天我让我妈把人带回去。”程元谨信心满满，他们的二人世界，不允许别人打扰。
沈黎没泼他冷水。
这几个孩子皮得很，肯定不愿意回去。
沈黎起来，程景初就做好了饭，几个孩子也起来了，围着桌子坐了一圈。
早饭很简单，小米粥，鸡蛋饼，配上萝卜小咸菜。
徐蕴和程静年纪小，程景初给他们蒸了鸡蛋羹。
两人用小勺子挖着吃，吃得不亦乐乎。看见沈黎过来，让沈黎坐他们俩中间。
“好。”沈黎笑了笑，走过去坐下。
程元谨走过来，直接坐沈黎身边。
如此程静不能和沈黎挨着。
程静不满噘嘴：“小叔，你怎么能这样，我要和小婶坐一起。”
“你小婶是我媳妇，应该和我坐在一起。”程元谨义正词严，“你们想和小婶坐一起，以后轮流，一人一天谁也不许抢。”
徐晖几个即便不满也只能同意，频频瞪着程元谨。
程元谨假装没看见，微微扬起下巴，拿起鸡蛋饼先给沈黎一块，自己又拿了一块自顾自吃起来，根本不管几个孩子。
想要留下，门都没有。
徐晖和程皓看出程元谨的心思，故意说要留在军区。
程景初率先不同意：“你们要上学，怎么能留在这边，学不上了，大学不考了？”
“我们问胡叔叔了，他说这边有学校，我们在这边上学。”徐晖道。
他就要跟着沈姐姐。
不过现在不能叫沈姐姐，应该叫婶婶了。
叫了那么长时间沈姐姐，他不知道该怎么改口。
程元谨坚决反对：“你们应该回去上学？”
徐晖瞪眼：“为什么？沈姐姐收养了我们，我们就要跟着沈姐鉴，你那时候可说了，要和沈姐姐一起养着我们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程元谨头疼：“没说不养你们。”
他斟酌一番继续道：“现在不好转学，进度不一样，等过了年再转学。”
能拖一天是一天。
他还没过二人世界呢，不能让这帮孩子打扰。
程景初也附和：“你叔叔说得对，现在不好转学，你们真要想转学，我也得跟着过来。”
她让程元谨打听，学校是不是还要老师，她可以来这边任职。
沈黎很忙，应该无暇顾及几个孩子。
程景初想过来帮忙，他不会和儿媳妇住一起，学校应该有单身宿舍，她可以申请一间。
至于洪山大队的房子，可以让侄子一家去住。
想到这里，他又问沈黎房子该怎么办，要是可以，让她优先租给下放的人。
沈黎也想到了这一点，点头同意，道：“妈，你放心吧，薛阿姨他们都是知识分子，曾为国家做过贡献，我会照顾好他们的，您就别担心了。”
“你做得很好，我不担心，他们和我说过，要是没有你，日子不定会怎么样呢，他们都想感谢你，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程景初道。
“以后会有机会的。”程元谨插嘴。
沈黎和他坦白后，他知道国家的发展，革命会过去，高考会恢复，国家也会大力发展经济，一切都会好的，只是时间问题。
沈黎也劝程景初：“妈你放心，一切都会好的。”
饭后，程元谨和沈黎去张司令家，一来感激他们格外照顾，二来想问问学校是否收老师。
司令的媳妇张桂花是校长，一听程元谨的母亲要来，曾经上过洋人学校，就喜不自胜，让她赶紧过来，几个孩子也可以随时入学。
沈黎和程元谨道了谢出来，又去张师长家，两人肩并肩回来，遇到了不少人，都热情和他们打招呼。
也幸亏沈黎记性好，昨天见过一次，今天记住好几个人。
可把这些个邻居乐坏了，直夸沈黎聪明，夸程元谨好福气。
沈黎倒是淡定，没有脸红。
程元谨受不住，先脸红了。
沈黎笑了：“你脸皮太薄了，他们就是夸几句，你怎么还脸红了？”
“我是受宠若惊。”程元谨顿了顿，凑到沈雷耳边小声道，“我这是沾了你的光。”
要是没有她，这些婶子，大娘嫂子的哪能夸他？
还不是因为工作的事儿，大家都承沈黎的情。
“原来你知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我又不傻，这点事儿还能不明白？”
两人回家，路上遇到了胡政委和顾长江，有沈黎在，他们不好和程元谨开玩笑，打了声招呼，各自分开。
沈黎回头看向胡政委：“胡家嫂子应该有了吧。”
她开的药她知道，按时吃的话应该有消息了。
程元谨不关心这些，说了句谁知道呀。
别人有没有他不稀罕，他就希望他们能有个孩子。
这件事，任重而道远。
沈黎感觉到他异样的目光：“你看我做什么？”
还带着点小幽怨，自己也没得罪他呀。
程元谨道：“没什么，我就希望那几个孩子早点离开。”
沈黎笑了，推门进去，听见屋内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瞥他一眼：“你的愿望落空了。”
即便几个孩子不愿意回去，也被程景初带回去了，不知道和几个孩子怎么说的，反正几个孩子就同意了。
家里终于安静了。
程元谨把沈黎抱起来，转了两圈：“终于可以过二人时间。”
沈黎心想：就算过二人世界又能怎么样，又不是吃肉，还得当和尚，不辛苦吗。
辛苦是辛苦，程元谨却甘之如饴。
不过这种幸福没维持两天，程元谨突然有任务，要带团出海。
再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