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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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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路寻那孩子?”老教授头发花白依旧梳理得整齐有序,露出干练的眉眼,他站在在大学校门口远远看着悬浮在将近二十米高的电子屏幕上所播放的内容,无框眼镜镜片上倒映出路寻低头略显苍白的面容。

一周前。

六月最后一天将过的那天凌晨所有人被一阵巨大震动响声吵醒,有人彻夜未眠,有人骂骂咧咧还要赶第二天的早八,但所有人家中一切带有屏幕的电子设备都被不约而同地被亮起。屏幕内浮现一个金色长发的男人,男人看不到真实样貌,脸上戴着的白色面具只绘有一只弯起来笑的右眼。

“江河与此,万众狂欢。”金发男的声音像是用机械摩擦出来的,听不出任何情绪,他道,“这里是魔方新天地,万象皆具、生死由命;这里专为收集人类社会不稳定因素而生,欢迎诸位的到来,也欢迎在屏幕前的大家一同参与讨论。”

有人尝试着退出手机上播放出来的东西,但是手机屏幕像是被锁定一般无论怎么点击都无法退出,让人一度怀疑是不是哪个黑客大佬一时兴起玩恶作剧将他的手机给黑了。但很快,在金发男说完的那一刻手机、电视和电脑等被打开的一众电子设备又一齐恢复正常,像是刚刚的那一切就真的只是一场梦,所有人第二日昏昏沉沉醒来时再翻看手机再也找不到凌晨金发男到来的踪迹。

“叮!”

定江市一座商业大楼上空骤然悬浮起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幕,映入眼帘的是屏幕中一片烟云翻滚的景象,霎时,血光四溅,连绵荒土随着狂风席卷将倒地的一众少男少女的尸身吹刮得只剩白骨。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大多数人还只是好齐地打量着、猜测着屏幕中的内容是不是哪里的剧组拍摄的新电影要准备在七月初这天播放。

但很快,人们发现上面发生的东西太过于血腥和真实,甚至有些东西在寻常的视频中都是要经打码才可以被播出来的,此刻却在悬浮的电子屏幕中悉数惊现。

“根据最新收到的消息,我国居民昨晚大范围手机、电视等电子设备受到外来不明因素干扰,导致大部分民众被一名戴着面具的金发男士给入侵打扰,甚至许多人的手机上被不明人士强行安装了不明视频播放软件,希望大家谨慎点击......”

新闻记者及时播报着凌晨发生的离奇事件,但也只是有头没尾的叙述着,根本的因素暂时还未被查明;但也让所有人知道,这一切的发生不是极个别偶然,而是大范围对全人类的一种另类攻击。

老教授坐在沙发上关停电视,打开手机,正如报道里说的那般手机里莫名被安装了一个名叫“魔方新天地”的软件,他也怕是有什么病毒,只能等事情被查明前先将其搁置一旁。

不过一会儿,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老妈!我回来了。”江预道,开门就见他老爸坐在客厅泡茶,他鞋还没换就大跨步跑到老教授面前蹭了一盏茶水拎起杯子就往嘴里灌,换来的就是他老爸的一顿毒打。

“一回家就没个样子!快去把你的东西都收拾好!”江老教授一见到江预就一口气提不上来,他这鬼儿子从小就不让人省几回心,净干些像上个学安排个同桌让人把脑袋往课桌里伸结果人脑袋夹里头出不来的事等等;说他机灵也是,干这些破事从来是自己带的头最后一点火烧不到自己身上去,专逮着规则漏洞卡bug胡来,也不知道被其他家长老师投诉多少回;要不是前年把他收拾收拾打包丢国外去念大学还不知道现在在家里要闹出多少不安心的事。

想他江还年好歹是一享誉历史学领域的大学教授,教出来的儿子是一点他的好都没学到。他闭眼端起一盏茶抿了一口,顺气。

“我妈呢?怎么家里就您一人啊?”江预在家里绕了一圈连他老妈的影都没见着,就见他老爸一人孤零零地在客厅品着他的黑茶养身。

“你老妈还能去哪儿?今天一早和她的几个好姐妹去人菜园里去摘蘑菇,一会儿饭点她就回来,说是今天你回国她要摘最新鲜的蘑菇给你煲汤!”江还年老教授本来是要泡茶静气的,江预这鬼儿子一回来什么都乱了!

“哦老妈这回去摘蘑菇去了啊,她居然没把你带去。”江预一哂,“恭喜老爸这回逃过一劫!”

他老妈林婉艳女士从他记事起就爱拖家带口把他老爸当家用司机使,超市里的新鲜水果蔬菜没见她买过几回,倒是净爱找些农家的果园子、菜园子自己亲自去摘。届时他和他老爸就是劳苦力,开车又下地没一处有空歇。

他和他老爸俩曾苦口婆心一通劝他们家林女士自己去考个驾照,到时候想去哪就去哪,说了她又不敢,只敢每天骑着她的小电驴在学校周围转。

得亏林女士还会骑小电驴,不然他和他老爸要更造孽。

“哼。”江还年冷哼一声,没好气道,“就这么一次她愿意和她的姐妹们一起去,不肯带我,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我被她磨了这么多年还差这一次?”

“来,坐下!老实跟我在这儿做好!”江还年朝他的鬼儿子大手一挥,“来和我聊聊这一学期在学校生活得怎么样,再顺便聊聊你的学业问题。”

一提到学业问题江预就头痛不已,倒不是说他成绩差,而是他的抱负目前还没有他的学业接上轨,让他一个热衷于哲学的人去搞金融,现在他想两头搞,不免让他一个头两个大。但他老爸要问他马马虎虎地也得回他的话。

“哎呀放心了老爸!我和路寻约好了过几天去溪水山区那边野营,保证回来的这几天不会在家里待几回。”江预道,“我去感受大自然给予咱的热情,和路寻在一起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江还年一听江预提到路寻这个名字顿时面色变得和缓,说道:“嗯,你和小路在一起时也不要瞎闹,两个大男生出去玩也要注意安全,人家前年出了车祸身体不好,你也多关照关照人家,毕竟和你从小一起玩到大彼此之间也都熟悉。”

“知道知道!”江预对他老爸的话向来习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手上还听不下动作玩弄着江还年养的茶宠。

“你看最新的新闻没?”江还年问道。

“啥?”江预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你说今天凌晨出现的那个戴着面具的人吗?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社会叛逆分子无差别地攻击人类呢!”

“......反正你多加小心就是!更别乱点手机上那个叫魔方什么什么地的软件!”

街道旁马路上车流滚滚,人头攒动。江还年静静地看着屏幕中的人,他记得江预之前还和他说路寻今天要和他一起出去露营,但现在路寻却出现在不像是溪水山区的那一带地方,他心下存疑拨打着儿子的电话,但结果不尽人意——“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他又给路寻打电话,结果是一样的。

“麻烦了……”江还念看着电子大屏幕上的路寻突然被狂风吹倒,拧眉低喃道。

江还年随处找了个公共长椅坐下,手机里的那款被强制安装的软件从未被他碰过,但网络上已经有不少能人奇士胆大地打开了这款软件,甚至在其他平台上大肆宣扬着外星人要入侵地球或是世界上有鬼神一说等唬人的噱头。现实生活中也或多或少听说到有人离奇失踪的传言,但似乎关于这些消息的真假,真知者甚少,许多新闻媒体甚至只追求热度将很多重点信息都颠倒错乱。

江还念在手机里的“魔方新天地”这个软件上停顿良久,手指在屏幕上空踟蹰,最后还是一击点了下去。

手机似乎一时看不出中了什么病毒,研究考古学的江老教授也不太懂这些,只看到手机里浮现了一排形状大小不一的各色类似魔方一样的物体。

从左往右分别标明——三阶扭曲、四阶镜面、恐怖魔方以及最后的时间机器。

他随机点了一个“三阶扭曲”的按钮进去,手机上瞬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型方块状的屏幕,方框内还不时有人影闪动。江还年随手点了一个进去,像放电视一样,主要以一个人角度跟随着镜头走,场面一度混乱看不清具体的内容。他又退出点进其他的方框内,但都不是他想找的人。

“有谁能说说这里到底是些什么东西?真人秀还是记录片?”

“你还别说,我刚还看到路寻了!他不是不参加节目的么?”

“你看哪个记录片是要人命的的啊!”

“我草!不会真的有外星人来统治地球了吧!”

屏幕上闪现一排排红蓝交错的弹幕,江还年扶了吗扶眼镜框凑近了手机一句一句地看,但有些弹幕闪现得太快,他一时只能看清几句话。他也有样学样地在屏幕上打着字——“有人知道路寻在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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