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的浮玉
她也不知有什么好笑了,等到次月初一,秦浮玉却如约到林清轩侍寝。
可是用早膳时,沉允一脸疲惫,而秦浮玉却精神抖擞,吃得比谁都多。
“秦夫人,看来你也不是很反感尊主,以后就这样了。”
“当然了,自从夫人嫁入仙府,我一天比一天高兴,前些年受的窝囊气一下倒干净。”
她回答的不是梁安提问的,沉允脸色更差,秦浮玉为了这一天,白日里好好睡觉,夜晚到他床边继续嘲笑他,睡着了都被拉起来听她笑。
“尊主,你好像不是很高兴。”
“怎么可能呢,安安为了我着想,我要是不领情岂不是成混账了。”
“最好如此,哈哈哈。”秦浮玉乐疯了,“你这儿的饭菜是真好吃,比我那边强多了。”
沉允:“不都是一样的吗。”
“尊主,人嘛,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心情,我见到夫人就开心,哈哈。”
之后几日,沉允差点被秦浮玉的笑声逼疯,最后借口到外边除妖,准备躲一躲,走之前还想带走梁安,但看她怯懦模样,便也放弃了,只能嘱咐府上的人多照顾她。
这下仙府就安静多了,而梁安也因为沉允外出,躲过了侍寝,心里有点开心,但不能表现出来,而且接下来课业繁重,也实在高兴不起来。
更开心的还是秦浮玉,她好像重新活过来,沉允一走,立刻带梁安逛街。
沉氏驻守之城名为鲜台,是当今天下最为富庶之地,她之前回门时到城里经过,这是第一次在城里逛,许多新奇事物都是她没见过的。
但很不幸,两人逛了半日后,竟然找不到回去的路。
“秦夫人,你不是嫁给尊主好几年了吗,怎么鲜台城的路都不认得。”
“你这话说的,我不跟你一样,嫁进来以后就不能出门,每次想出来身后跟着一堆人,哪会像今日这样。”
“不好意思,我错怪你了。”
秦浮玉将她们买到的东西撞在一个戒指上,然后举起右手小指带上,“轻装便行,夫人,要不然我们逃吧。”
“为什么要逃。”
“因为……”秦浮玉卖关子,随后牵着梁安的手,在城中奔跑。
她在后面被秦浮玉牵着跑,午时阳光正好,照在绝世笑颜上,像一朵正在开放的白牡丹,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她的快乐,有那么一瞬间,她就想跟着她这么跑着,无论头顶是阳光还是风雪,只有在她身边,什么都好。
几年后她才明白,那是被禁锢后得到自由的欢呼。
这样的自由持续的时间不长,她们跑了一会儿,周边的百姓就对她们扔石头,锋利的石头砸向两个无辜的女子,一次又一次。
“毒妇,你还有脸出门。”
“她就是个祸害,砸死她。”
“杀死恩师,摔死亲女,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
恶毒之语从四面八方传来,与之而来的是犹如雨滴般的石头,砸的两人浑身是上,却无处可逃。
“毒妇身边的女子,是谁啊。”
“管她是谁,跟毒妇在一起,肯定不是好人,砸死算了。”
秦浮玉也不管,继续奔跑,前方有人拿着菜刀锄头等着她,却见她一挥手,那些准备赴死的英雄就倒在两旁。
“毒妇杀人了,毒妇杀人了。”
众人呼声越来越高,砸向她们的石子也变成匕首菜刀,稍不注意就会死去。
“秦夫人,别跑了。”
梁安将秦浮玉扑倒,挡在她身上,为她遮挡攻击。
“秦夫人,浮玉,你怎么样啊!”
秦浮玉笑容凝滞,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两个月养起来的血色瞬间退却,美眸无望的看向四周。
“他们还在恨我。”
她的声音很弱,弱到梁安听不见,她不知道秦浮玉发生了什么,却也感受到了浓烈的悲伤,那种浸入骨髓的悲恨、透入灵魂的绝望,深切地传到她身上。
随后,秦浮玉伸出右手,缓缓抬起,刹那间,落在地上的石子和菜刀,以及烂菜叶子,全都飘至上空,待她挥手时,悬在空中的石子门全都朝两旁的人扔去。
两个人的惨叫声淹没在正义是审判中,而被石子打到的叫声却响彻云霄。
秦浮玉翻身拉起梁安,两人在众人哀嚎中御剑离去。
梁安没有御过剑,此刻悬在半空中,看着远去的地面,害怕得闭上眼睛,双手牢牢抱住秦浮玉的腰。
“夫人,我们安全了。”
“我知道,秦夫人,他们好恨你啊,你做什么了。”
“因为我不喜欢他,所以我成了罪人,因为我不想生下他的孩子,所以我罪无可赦,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沉氏仙府中有一个不知好歹的毒妇。”
“胡说,你又没错。”梁安紧闭双眼骂道,“什么人啊,明明是尊主要娶你,怎么不骂尊主,太不公平了吧。”
秦浮玉身子僵硬片刻,心头一暖,笑道“夫人,你睁开眼睛。”
“我怕,不敢。”
“在天上看的风景,比在底下看的漂亮,等尊主回来,你就没机会了。”
梁安开始好奇,睁开一条缝,地上的山像土堆一样,城里的人像蚂蚁,山林看起来像小草,所有都缩小了。
“这是……好漂亮啊!”
“走,姐姐我带你去更好看的地方。”
两人在空中看遍山水绿林,看过大漠直烟,也到过澄碧之海,因为担心到地上被砸,两人就在空中,御剑游玩。
那是第一次见到秦浮玉开心的时候,后来梁安每每想起,都会后悔没有跟她逃离,那是她最后一次触碰到自由的机会,却被她阻止了。
这是后话,待两人回到仙府时,重新梳洗之后来到议事堂上。
此时,沉允不在,秦浮玉若无其事的坐在沉允位置上,梁安和小容站在下方。
“诸位,何事。”
仙府有言,尊主不在时秦夫人可代管一切事物,因此,来往的家臣待她跟沉允一样。
“听闻秦夫人同尊主和好如初,臣等为二位夫人选了几个合适的女子,好为二位夫人承担侍寝之责。”
“纳妾?”秦浮玉反问。
“正是。”
“是了”秦浮玉微笑着道,“尊主贵为修真界尊主,理应为沉氏开枝散叶,只是……”
她看向梁安,“夫人意下如何。”
众人目光瞬间集聚在她身上,梁安顿觉不适,却不像之前一样怯懦,看起来比之前镇定许多,她上前学着那位臣工,拱手回答,“各位所言极是,为仙府子嗣考虑,是在下分内之事。”
“夫人答应的倒是爽快。”秦浮玉语气有些怪,但她没听出什么意思。
她沉思片刻,继续道,“我自小和尊主一起长大,他似乎更喜欢男子,各位爱卿家中有适龄男子的话,让他们一同进府。”
梁安不解,愣了好一会儿,看到臣工们纷纷说好,一时无言。
沉允躲过秦浮玉侍寝的日子,终于敢回到家里,原以为能和梁安说上几句话,可看着眼前站成两排的少男少女,他顿时愣住了。
“尊主,这几位都是修真界名门出生,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呃……”
沉允明白她什么意思,但想不通的是一般女子不都是喜欢夫君属于自己吗,难道梁安是在考验他?
不可能,梁安这么单纯,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
“安安,你说的我都懂,可是为什么会有男子。”
梁安:“可他们都很美,何必计较是男是女。”
站在前排的黑衣少年开口,“尊主别小瞧人,谁说男子不能当妾,我们也能侍寝,我还学了不少房中术,包您满意。”
周围一片死寂。
梁安附和道,“尊主您看,大家都会,我刚才数看一下,十四男十四女,加上我和秦夫人,一共三十个,每天一个,一个月不重样。”
“我……” 沉允怒不可言,温声问道,“安安,你是不是讨厌我,我们成亲才多久,你就开始烦了。”
梁安不知其意,话说这件事也不是她一个人干的,但是秦浮玉说了,要是沉允知道真相,肯定会大肆杀戮,为了大家好,她决定把这件事全揽在身上。
站着的年轻人忍不住偷笑,但不敢笑出声,有几个甚至使劲掐自己手,以此来止住笑声。
梁安尴尬片刻,说道,“我怎么可能烦尊主,您是我夫君,是我一生的依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烦你。”
“无论如何?”沉允疑惑,“我如何了。”
梁安被问的心虚,低头道,“以前的皇帝不就是一堆妃子,我没吃醋,这么大度您还有意见,难道尊主就喜欢秦夫人那样脾气暴躁的?”
憋笑的少年们似乎更乐了,这确定不是以大度的名义拒绝吗,之前听闻尊主夫人是个山村女子,还以为她什么都不懂,现在看来,是他们想多了。
“我又不是皇帝,你也不是皇后,大度什么啊!”
说罢,沉允发现他的小妻子好像更委屈了,心下不忍,非常识趣的道,“那今晚是谁侍寝啊!”
梁安从袖中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歪七扭八的字,还有一些看不懂的图像,沉允看了看,很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