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痕
才说完,小容跨起篮子,踹开门大喊,“谁?给我出来。”
但屋里除了梁安,谁也没有,她将梁安护在身后,凭空执剑,“缩头乌龟,跑得还挺快。”
“夫人,您没事吧?”
“你怎么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哪有别人?”梁安平静问道。
小容收回长剑,“可能是我看错了,夫人没事就好。”
话毕,小容将屋里残留的灵气附着在手链上,接着道,“尊主今晚会过来,夫人您准备一下。”
梁安将地上倒出来的菜捡起来,应声道,“好,今晚就做白菜炒肉,还有烤茄子,尊主一定喜欢。”
蓝空红日渐渐西沉,金黄余晖撒在别院每一个角落,菜地叶子被金黄余晖照耀,显得苍老几分。
沉允来到之时,梁安正在厨房里做菜,小容将残留的灵气给他看。
“尊主,有人来过,但没打扰夫人。”
“灵气清透,虽是修者,但修为并不高,如何找到别院来。”沉允疑惑,接着道,“小容,加大结界,我倒要看看,是谁敢觊觎安安。”
“啊?”
小容差点喷出血来,“尊主,您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这几日总是担忧,你说安安当时要是嫁给庄稼汉,会不会也看不上人家,她连我都看不上。”
“尊主,您真的多虑了。”
虽为修者,但小容心知谋求生存的重要性,男子总以为女子为情而生,实则不然,但凡是人,生存才是最重要的事。
夫妻俩吃饭,小容自然不便在场,她把玩手链,想着找到别院的人到底是谁。
不知不觉,明月高升,月色悄悄攀爬到屋中,照在那张平静的面容上。
梁安沐浴后,将沉允送来的衣物穿在身上,拖地轻纱迤逦越地,雪白肌肤在轻纱下若隐若现,墨发散落,红唇嫣然,淡眸凤目尽显风情。
“尊主,好了。”
沉允听见后,放下手中书札,抬眸时眼中的惊讶不言而喻,颇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满意道,“不错,很适合你。”
“过来吧,坐我腿上。”
她很听话,乖乖坐在他腿上,双手很自然地揽在他双肩之上,退却少女的娇羞之后,梁安对沉允的兴趣感到无奈。
“安安,一个月没见我了,想我吗?”
梁安懒得回答,岔开话题,“尊主,浮玉怎么样了。”
沉允一手揽着细腰,另一手轻轻刮她鼻子,笑道,“我是你夫君还是她是你夫君,每次见我问的都是她。”
“那换一个吧,尊主和您师父成亲了吗?”
“你啊!”沉允在她腰上一掐,迫使梁安因为疼痛依偎在他怀里,接着解释,“我爱慕他是真,可我也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浮玉。”
梁安:“沉溯仙君喜欢上浮玉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是他的徒弟,他这么做有违人伦。”
“不知道,他说过他们只是名义上浮师徒,况且没有血缘关系,成亲也没什么。”
“所以,尊主为了让沉溯仙君高兴,把自己的师妹送给他。”梁安语气冰冷,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沉允愣了一会儿,神情冷漠,接着恢复如常,“你都听见了。”
梁安将内心的恨意埋藏,接着问,“尊主曾经说过,浮玉的性子和我很像,我猜尊主和沉溯仙君用养育之恩逼迫浮玉,她单纯心善,即便知道有违人伦,也还是嫁了。”
“安安,你……”沉允想阻止。
“时间一长,浮玉就会发现沉溯仙君因为私欲将她占为己有,而她的师兄为了爱慕之人,竟然亲手把自己送给别人,我想她的感觉应该是恶心。”
沉允捧着她的脸,柔声却冷意十足警告,“别说了,好吗?”
梁安看着他,继续道,“浮玉性子并非骄纵任性,她只是受不了师徒成亲,但又迫于将养之恩,一日一日煎熬下,变得又疯又傻,沉溯仙君或许愧疚,也甘愿死在她手上。”
“可是……”梁停顿片刻,粗粝的手掌抬起,将沉允的手扒开,站起身道,“你不该让她沉溯仙君的孩子,更不该用孩子胁迫她。”
沉允自知解释无用,他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女子,从娇羞少女变成妩媚人妇,但眼中的情意却渐渐消退,到如今,只剩下嫌恶。
“你想多了,就算我用孩子胁迫,浮玉也不在乎,她恨不得把业儿杀了,又怎么会听我的。”
“尊主,她是你的师妹,你为了让她顺从,不惜抽离她的记忆,让她变得痴傻,沉溯仙君真的会感谢你吗?”
沉允耐心有限,起身牵着她的手,“安安,你说的太多了。”
芙蓉帐中,沉允抚摸身下人都眼眸,他曾无数次与她欢好,今日却明白,他仿佛从未得到过她。
“尊主,你真的喜欢我吗,还只是把我当成别人。”
“安安又在多想了,我和师父是清白的。”
沉允头亲吻她的眼眸,吻在她耳边,暧昧气息在空中萦绕,又是一夜缠绵。
这一次,梁安没有昏睡过去,她忍着不适,坚持到结束,继续说道,“尊主,沉溯仙君做错了事,他在补偿,你若是为他好,就请放过浮玉。”
沉允默默穿好衣裳,背对着她,冷漠回答,“好好休息,我会再来看你。”
待他离开后,小容将洗澡水烧好,像之前一样抱她到浴桶中,但她发现,今日的夫人不似之前,眼眸中多了些东西,如果她没猜错,那是恨意。
“夫人,尊主惹你生气了?”
梁安趴在浴桶上,反问道,“怎么会这么问,尊主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听她语气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小容顿觉安心。
“小容姐姐,我今日能不能跟你出去买东西,你放心,我不会乱跑。”
“夫人说笑了,这里离集市远,御剑风大,您刚侍寝,身体受不住。”
梁安撇嘴道,“少小瞧人,我今日好得很,一会儿我还能刨地呢。”
“我知道夫人厉害,但您要是伤着,尊主不得刮了我,为了我也为了自己,夫人哪也别去。”
“不去就不去,我才不稀罕。”
小容眼眸瞬间变化,知道她语气不对劲,但没有多说,继续帮梁安擦拭身子。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平淡,小容在仙府和别院中来回跑,将梁安每日的情况告诉沉允,确保梁安能继续待在别院。
她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在哪儿,梁安一个普通人,就算跑出去,也跑不了多远。
让她更加疑惑的是,沉允明明不喜欢梁安,但却无比贪念人家身子,虽为下属,她也忍不住骂一句畜生。
可看着沉允这样对待她,不许她出门,不许她念书,心里也不由得怜惜。
一日,她正在屋里摘菜时,忽然看见院子后边窜出青烟,她立即放下手中的菜,跑到院子后边。
梁安正在那儿烧柴火,准备把身后的一堆衣裳烧掉。
“夫人这是在做什么?”
“小容姐姐,尊主不喜欢这些衣服,我想把它们都烧掉。”梁安笑着说道。
小容看地上的衣裳,全是沉允带过来的,轻纱透明,穿与不穿没有区别,是为房中人添加乐趣所做。
“夫人,是尊主不喜欢还是你不喜欢啊!”
梁安转头,继续加柴火,小声道,“我不喜欢。”
小容蹲在她身边,劝道,“夫人想什么我很清楚,可你烧了这些尊主也会再送过来,何必呢。”
“可是他不听,我说不喜欢他不乐意,我害怕。”
小容将地上的衣裳抱起来,“夫人这么做,可能会让他更生气,算了吧。”
说罢,梁安低下头,眼睛的全是泪水,一滴滴落在地上,小容被吓得慌了神,随即安慰道,“我带夫人出去玩,怎么样。”
“真的吗?”梁抽抽噎噎的擦干眼泪,“你不许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夫人,一会儿吃完早饭我们就出门,到时候夫人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不久后,梁安病了,病得不清,小容把她带去街上回来,她躺在床上,刚开始小容以为她劳累,就没有仔细看,后来发觉不对之时,梁安在床上瑟缩得厉害。
喝药也无济于事,小容虽然是修者,于医理上却少有研究,无奈之下,她只好摘下院中木叶,传信到仙府中。
木叶信传到仙府时,沉允和沉溯正在因为浮玉一事对峙,沉溯要求沉允把记忆还给浮玉,沉允无动于衷。
沉溯眼疾手快,截到传来的信,手指一点打开一看,上写道夫人病重四个字。
“夫人,梁安?”
沉溯深吸一口气,问道,“我让你和离,不是让你把她关起来,你应该知道剥夺他人自由有违仙府法度。”
听此,沉允反驳道,“法度?仙府法度就是我,再说了和离之事我和她都没有提出,师父一个外人插手我们夫妻的事,会不会太过分了。”
沉溯压低声音,“你到底想要什么,算了,她现在病着,我陪你去看看。”
两人没有耽搁,立即赶到别院,沉溯从门外走进来时,想到曾经沉允告白被拒时,差点把自己关在这里。
“小允,你真是。”